神魔語錄
神說:「謹言慎行」;
魔說:「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桃花源主殿,乃一八層八角的塔樓建築,塔頂亦是女媧和伏羲交纏的雕像。八層塔牆的雕飾,從上而下,恰巧是乾兌離震、巽坎艮坤為首的八個卦象,一面一個,合起來就是易經的64卦。若依過往,身為歷史學家的雪曼,則會以充滿好奇心的態度詢問雲飄渺其中的奧密。是否,人世間的變化,也會影響到這些卦象的排列?
然而,此次來到桃花源,雪曼從頭到尾都是心事重重、一語不發,縱然要回應魅豔或是小蛛時,也是簡單的嗯、啊、是等單詞。詢問雲飄渺那句「五采石就在這?」已是雪曼此行講最多字的一句話。
隨著雲飄渺步入塔樓後,雪曼才發現,塔內出奇的只有四根頂樑柱而已,再來就是空間的正中央一張圓型的漢白玉石桌,石桌上兩條陰陽魚不斷流動,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五采石,就在那?」
雲飄渺手指著屋頂,雪曼隨其手看去,才注意到屋頂彩繪著女媧補天的圖像,而五采石就漂浮在天之破口的正下方,同時不斷閃爍、散發著青、紅、黃、白和黑等五色的光輝,時爾各色獨顯、時爾五色齊發,變幻之奇,讓雪曼看得目不轉睛。直到……。
「要修補神聖結界,唯有彙集天地精華的五采石才行。」仰望著五采石的雪曼,腦中也同時浮現出女媧對她的談話。
「可是,我聽魅豔說,『五采石』是妖精一族的聖物,可以號令妖精一族。」
「本來這不是問題的,但如今的情勢之下,只能兩害取其輕了。」
「怎麼說?」
「『神聖結界』乃是神族和聖族各自佈下最強的禁制結界,以限制對方進入人間的術式,算是一種恐怖平衡的手段。」
「那?」聽了女媧的對於神聖結果的解說後,雪曼突然有所頓悟,同時也感覺到事態之嚴重性。「那一旦神聖結界被破壞,不就神聖一族全都可以進到我們人間了?」
「不,如今的情況更糟」,女媧搖了搖頭,「如今的情況是,只有聖族能回到人間。」
「為什麼?」雪曼不可置信地表示,隨後瞪大雙眼望著女媧,並且語帶驚恐地表示:「莫非南宮聖破壞的……。」
「只有神族的結界。」
「所以,屆時,一旦神聖結界產生破口時,就只有聖族能通過,而神族的神靈卻過不來?」
「正是如此。」
光一個聖門,就可以和神門打成平分秋色,爭鬥個幾千年了。如果,若是聖門背後的大老闆們,聖族的英靈、戰士和聖獸們齊一來到人間,那原本勉強平衡的天秤必然倒向聖門,神門覆滅將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何時的問題。
對於可能發生的「群聖亂舞」的情勢,讓雪曼不禁倒吸一口氣。之前南宮聖以禁術自殺獻祭的方式所召喚而來的「四兇」,就讓他們頭痛不已,若不是昊天在東港海堤時,趁南宮和四兇輕忽之際,以「天雷招喚」術擊殺了檮杌和饕餮,否則山門大戰時,也不一定能順利地消滅窮奇和混沌。
「昊天不是準備舉神門之力來重新封到神聖結界嗎?再說,神聖結界也還沒完全毀壞,不是嗎?」
「聖門的紅蓮和南宮聖,會袖手旁觀嗎?」
「不可能。」對於自己的天真,雪曼反而自覺慚愧,怎麼會如此思慮不周,於是只好追根究底,繼續詢問可能發生的情勢。「所以,為了避免聖族大舉入侵人間,也只能用五采石先封印、修補神聖結界,至於妖精一族,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難道沒有兩全的方法嗎?」對於可能的妖精族內戰,身為擁有四分之一蛛妖血脈的雪曼,也不禁擔憂起來。
「除非,有人願意……。」
***
「雪曼小姐,您做好決定了嗎?」
雲飄渺的詢問聲,將雪曼從回憶中拉回到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對於雲飄渺的問題,雪曼只是選擇一聲長嘆,並沒有直接說出心中的答案。對此,雲飄渺也只是笑笑,並不催促。
「這能知道小傑和神門的情況嗎?」
「可以的。」
雲飄渺輕揮其右手後,漢白玉石桌就隨著雲飄渺的衣袖拂過而開始轉變,一幅巨型的電子地圖浮現在漢白玉石桌上。雪曼的臺北住家、開啟奇幻旅程的臺北街道、蛛妖一族的盛世酒店、海事博物館、東港海堤等等,一一出現,似乎這個漢白玉石桌能感應到雪曼的心境,而自動標示出對雪曼有特殊情感的地點。最後,自然是這幾年的重心-位於虛無飄渺間的神門,看著童子傑的名字與神門並列時,雪曼就知道童子傑仍在神門,並沒有隨著昊天等人出戰南宮聖的聖門。
「小傑仍在神門?」
「因為童子傑還沒做出他的選擇。」
「選擇嗎?」雪曼低頭輕嘆一聲,這聲輕嘆隱含著內心的無限感慨,同時也嘆出身為人的無奈。從呱呱墜地開始,人生就是不斷地的選擇,就算成年了,也是無法做到「我通通要的」的境界。
「開戰了。」
雲飄渺的一聲開戰了,再次將雪曼拉回到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雪曼此時也才注意到,標示著臺北101的位置,出現了象徵暴風雨的黑雲了。
「這是?」
這次,雲飄渺選擇直接展示「實況」,扮演起人類世界常見的戰地記者的角色來。雲飄渺白淨的右手,輕點漢白玉石桌上臺北101的符號後,整個漢白玉石桌瞬間轉變成一個巨型的平面電視,完美地轉播在臺北101上空和地面上的戰鬥。
昊天手持承天劍,風姿颯爽的站在仙鶴的背上,在空中與騎著一足鶴畢方的南宮聖纏鬥,劍杖互擊、術法齊發,你施張良計,我展過牆梯。兩個神門和聖門的當世對手兼宿敵,正在空中上演著一場華麗的雙人舞蹈,只不過,這個雙人舞是你死我活的等級。
地面上,則是由陳曜宇領軍一干神門術士,飛天穿牆,從內從外進攻臺北101,目標直指101最高點,塔尖處。一路上,雖然有聖門的人士抵抗,不過,很明顯的都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聖門一方,總是怒氣衝衝地迎戰,然後就是飄飄然後退卻,內外皆然。
「莫非有鬼?」
陳曜宇內心閃過一絲絲的疑惑,但迫於時間因素,陳曜宇也只能來個相應不理,率領著封印小隊趕赴101塔尖之處,好準備封印法陣,來封印天之裂痕。
「糟了,神門中計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在祕境桃花源的雪曼,反而在距離的美感下,得以看出聖門、南宮聖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