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妮心中所想的樂觀,不是指順利割開母體的外皮,而是所觀察到的內裡狀況。
外皮雖然沒有絕對不壞的特性,但是其他方面還是有所顧及,看起來十分耐燃,內裡的血肉儘管稱不上易燃,然而直接在爆炸範圍內的部份仍在燃燒著。
透過破口朝內裡看的美妮,看出炸彈的威力其實非常強,直接把半徑約六、七公尺的範圍粉碎,而之後的數公尺也算殺傷性範圍,血肉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
聽起來範圍好像不大,但需要知道的是敵人血肉的強度其實是相當高的,即使硬度大概比不上水泥牆,其強韌性仍是叫人難以破壞,亦是如此閃光等人之前才那麼苦惱,如今靠炸藥直接破壞那麼大的範圍,可以說是成效顯著。
「最主要的是深度,這個距離差不多到中心的位置,如果核心不是四處遊走刻意避開到另一邊,一般來說待在中央的話,就有可能直接炸碎。」
美妮不是從樂觀而是客觀的角度去判斷,手腳則是俐落地揮動,繼續以大太刀直接斬出破口,務求把內裡仍在燃燒的影響減輕,好讓她們能判斷外皮是否仍在脈動。
隨著破口增多,內裡的壓力得以釋放,外皮鼓起又凹陷的狀況漸漸消失。
「黑刀,我這邊不動了!」閃光的聲音藏不住興奮,畢竟這消息就是那麼好。
「我這邊也是,把其他地方趕緊弄一弄吧。」美妮覺得沒必要在最後省這個確認的時間。
要是母體只是因為核心受損變弱而沒有明顯的脈動,那節省幾個確認的動作將會成為大錯。
最主要的是,要是能在確認的過程中看到類似核心的殘骸,那肯定比僅是確認不再脈動來得更確鑿。
二人迅速行動,各自解決完兩個放置炸藥的位置,然後先後抵達最後一處,合力處理。
「這應該算可以確定了吧?」閃光把手放在滾燙的外皮上仔細感受,因為有甲冑的保護只是摸一下子不會怎樣。
「嗯,是我們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了。」美妮同意這個判斷,「回去吧,帶著勝利回去。」
簡單的話語,卻莫名叫人感到有力與感動。
「勝利」這兩個字,到底是這群少女有多期盼的話。
儘管美妮刻意提到「能做到的極限」這個前提,意味著要是容許的話尚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但現實就是有諸多限制。
不論如何,這就夠了,這叫閃光深感滿足。
二人開始返程,這時閃光禁不住高舉自己的長槍,就是連一刻都不想等待,想要盡快把這個訊息傳遞回去。
大家的付出,這次總算是有了收穫。
也許是一直以來緊繃的精神總算能在這一刻稍微放鬆,就連一直穩重的閃光亦沒有多想就說出了心底話:「說實在的,在去找蒼彈與藍蝶的時候,我還想著妳的解決辦法會不會是學到了一招必殺技,像是什麼『一刀千擊』、『一刀兩斷』之類,就是那種能把刀變得超大,然後一斬過去能把整首船艦都斬開那一種,就這樣直接把母體切割開來。」
閃光說的自然是那些幻想作品中,可能是巨大機械人用的武器,又或者近乎於魔法的存在,不得不說由少女來打倒宇宙飛船或者空中堡壘,各種意義上都叫人興奮。
對於閃光有著這種幻想,或者說居然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美妮認為比起澄清解開誤會,有必要先應酬一下,「要是做得到的話,我肯定會從基地那裡就把大太刀擲出去,然後讓它穿過大樓,破開大地,直接把母體擊殺了吧。」
「果然,妳真的有想過這種做法!」
基於閃光這個反應實在太過認真,美妮似乎有點受傷,但顧及到閃光的精神狀態,只能忍氣吞聲讓玩笑到這裡結束,忍耐住嘆氣不去想該怎麼澄清了。
「反正什麼奇奇怪怪的傳聞也沒少聽過。」美妮在心裡安慰自己。
此時二人已經回到通道出入口,也就是幻焰等人所在的位置,藉由閃光之前舉起的長槍,她們都已經確切地接收到成功解決母體的消息。
「真的……成功解決了?」幻焰仍是禁不住想親耳聽到答案。
「嗯,不再有任何脈動,判斷核心被破壞而死了。」閃光說出判斷的依據,亦是之前眾人曾經得出過的共識。
「不騙?」藍蝶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她的目光落在美妮身上。
「應該是指『不是騙人的吧』之類的意思吧?」美妮大概猜到藍蝶為何會朝著自己有這樣的疑問,只能說就算跟幻焰說的內容沒被她或者蒼彈聽到,以她們那種只能以第六感來形容的能力,穿幫了也不奇怪。
也就是說,站在藍蝶或者蒼彈的角度,美妮有可能為了避免她們自我犧牲留在這裡甚或借助「未知」的力量變成怪物,而選擇欺騙她們母體已經解決。
這樣的懷疑對美妮來說,說實在要比剛剛閃光那些不切實際的多餘幻想還要好一點,畢竟這多少算是真的發生過,或許站在作賊心虛的角度,被這樣懷疑反而會叫她好受一點。
美妮既然選擇對幻焰說了那番話,自然有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
而這個狀況在旁邊的閃光或者幻焰看來,則是理解成「大過驚訝或高興」而提出了「真心不騙?」的確認,雖然對於美妮為何會忽然語塞感到奇怪,但有可能只是太累或者也一樣因勝利而太興奮才反應不過來,幻焰便決定代為回答:「怎可能是假的?這是大家努力堅持到底的成果,黑刀與小光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美妮之所以沒有回答,是在思索怎樣的回答才能叫蒼彈與藍蝶滿意,因此就算在幻焰那樣幫忙回應後,還要補充一番會令狀況看起來有點奇怪,她還是得明確地說出來:「嗯,在現場的判斷上母體是死了,我也會如此向『敵策局』報告,如果妳要執著於是否看到核心被破壞,那確實是沒有看到也無法在這時候去仔細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