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親愛的朋友艾倫提斯,有件事我認為您需要明瞭。基於對各自職務(wù)的尊重,警備局並未干涉鹿園城騎士團的內(nèi)部工作,然而,有某件事情發(fā)生了;那是一位孩子的父親死亡的消息,就發(fā)生在鹿園城的南方邊陲區(qū)。雖依正常流程,警備局應(yīng)當對此案件進行調(diào)查,然而軍方——亦即鹿園城騎士團——的介入,僅以此案為殺人犯遭仇殺而結(jié)案。若只有如此,便無須多慮,然而根據(jù)情報,那名孩子並未被發(fā)現(xiàn),如今生死未卜??」
在希爾維德家最主要的領(lǐng)地——嘯狼城——領(lǐng)主艾倫提斯.貝爾.希爾維德公爵,正在書房裡,與自己的侍從鶻,討論著這封來自於鹿園城治安官歐佐.綠林的私人信件。
「主人,我能插句話嗎?」而朗讀信件到一半的鶻,忽然抬起頭,對著艾倫提斯問到。
「說。」
「我認為歐佐大人肯定是注意到了什麼,否則,他不會用與您的私人郵件談?wù)撚嘘P(guān)工作的事情。」
艾倫提斯則是笑了笑:「他不是注意到,他是知道,但是現(xiàn)在不得不說。」
鶻愣了一下:「主人,您的意思是??」
「這頭熊是商業(yè)區(qū)、富人區(qū)與葡萄園區(qū)三區(qū)的治安官,如果不能讓富人與貴族們支持,他是坐不住這個位置的。」
這一瞬間,鶻理解了其中的含意:「??所以,包括要隱瞞主人您這件事嗎?」
「或許吧?」艾倫提斯說到:「但他如果不瞞我,事事鉅細彌遺的稟報,那我也沒辦法留下著一顆棋子在商業(yè)區(qū)裡。我傾向我自己的想法,因為這頭熊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這時,艾倫提斯拿出了另一封信。「那麼,這封信,就顯得不可信了。」
「那是克拉維斯騎士長的信吧?」鶻說到此處,感到有些疑慮:「難道,對主人而言,克拉維斯騎士長已經(jīng)不可信了嗎?」
「不,他是死板的老派騎士,信奉英靈殿的那種。」艾倫提斯說到:「所以,他不可能背叛;但前提是,這封信是他寫的。」
說到此處,鶻愣了一下。看來,他也意識到了,所以艾倫提斯接著說:「我記得這段時間以來??姑且不論克拉維斯所回報的鹿園城收益與事件判決等等公事,單就私事來說;他先是向我因病告假,並指派一位代理騎士長,隨後就是身子越來越差,連字都寫不好了,到最後,甚至乾脆口述找人代筆??」
「主人,這是奪權(quán)嗎?」鶻緊張的問到。
「看起來很像,就拿歐佐的信來說??他們現(xiàn)在都敢直接插手警備局的事情了。」這時,艾倫提斯嚴肅的說到:「這件事要是被捅到首都那邊去,出事的就會是我。」
鶻明白,這是有人藉著希爾維德公爵的名義,在背地裡做的惡事,而且最終必將影響到艾倫提斯。
「鶻,你去安排一下月影衛(wèi)士,先行至鹿園城準備。」艾倫提斯說到:「我大概晚兩天就到。」
「是的,主人。」而鶻則是恭敬的將歐佐的信件,放置到艾倫提斯面前後,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書房。
而默默的看著被放在桌上的兩封信,艾倫提斯微笑著。他自言自語道:「謝謝你還替我這個朋友著想,歐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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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本應(yīng)帶隊來到來到鹿園城的艾倫提斯,卻在約半天路程的樹林附近紮營。原因無他,派出去的月影衛(wèi)士,帶回來的消息都是糟糕的,這改變了艾倫提斯的計畫——他要先等候鶻帶回與克拉維斯見面的消息之後,再決定後續(xù)計畫。
然而,當鶻帶回了克拉維斯的死訊之後,艾倫提斯盡力維持了冷靜——如果不這樣做,他將會調(diào)動所有軍隊,直接摧毀鹿園城。
而鶻帶回的那塊布條,直到這時才被展示開。上面只有用血寫上的四個字「生命藥劑」。
「你知道嗎,鶻。」艾倫提斯嚴肅的看著那塊布條:「克拉維斯是從我祖父那一輩,就在服侍我希爾維德家的騎士……他總是會對我說『我可是抱過小時候的你還有奧利的,你們兄弟幾斤幾兩我很清楚。』這聽起來像是倚老賣老的嘲諷之語,實際上,卻是絕對的信任與支持……」
深吸了一口氣,艾倫提斯揉了揉眼窩,問到:「他有留下什麼遺言嗎?」
「……沒有,主人。」鶻撇過頭,握緊拳頭說到:「我發(fā)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被奧林女王之血的毒素嚴重傷害。若不是為了交給我這條布,只怕他……撐不到現(xiàn)在。」
「……那麼,重點就是這句話了——生命藥劑。」拿起那條布,艾倫提斯直直的盯著上面的字。「他們竟然敢做這種生意……而且還是在我的土地上。」
說到此處,艾倫提斯緊握手中的那塊布,說到:「不過,一切都合理了。鹿園城與周圍的領(lǐng)主都有往來,其中應(yīng)該也有不少受他們贊助的。我本來以為,這是透過商業(yè)模式創(chuàng)建和平的機會,沒想到……他們竟然敢把我的子民當作商品?」
「請冷靜,主人。」
順著鶻的話語,艾倫提斯又深吸了一口氣。「……我很冷靜,鶻。幫我傳達一個消息給鹿園騎士團;明天,我要見到他們的騎士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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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園騎士團的人來得很快;當天夜裡,領(lǐng)主艾倫提斯發(fā)出了要見到騎士團長的命令時,到了深夜,以團長為首,四位騎士副官陪同,一共五人來到了他的營帳之外。
當然,領(lǐng)隊之人自然不是期望中的克拉維斯,他已經(jīng)徜徉於榮譽之海中了。
現(xiàn)在帶領(lǐng)著四位騎士副官的,是代理團長——克雷格.波西利斯。
而隔著營帳的縫隙,艾倫提斯看到的,是他忠心的騎士拉法葉——也是他的表弟——阻攔了這些人的闖入。
「他們果然很急。」艾倫提斯笑了笑:「都跟他們說了明天要見,他們今晚就來了。」
「主人,這是否過於冒險了。」而此時的鶻內(nèi)心有些不安:「如果這時將他們逼急了,恐怕……」
鶻的不安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這裡接近鹿園城,並且有一個獨立的騎士團看著。而現(xiàn)在的艾倫提斯,身邊只有以拉法葉.蕭爾為首的幾名騎士,與散佈出去的月影衛(wèi)士。
「我需要怕一個商人的兒子嗎?」這句話剛出口,艾倫提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他現(xiàn)在可是身處敵人的地界。不過,隨即他又笑了:「沒事,去跟拉法葉說,讓他們進來。」
雖然鶻仍有疑慮,但面對艾倫提斯那自信的笑容,他也釋懷了。自己的主人,絕對可以找出整件事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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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雷德與四名副官騎士進入營帳之後,氣氛變得相當詭譎。帳內(nèi),艾倫提斯坐在以木頭與乾草所製作出來的簡易臥榻之上,看著眼前這五個人,臉上沒有怒意,也沒有笑容,而是冷漠。而鶻則一如既往的,站在他的身邊。
而這五人見到了艾倫提斯,立馬右手抱左胸低頭行禮,只是以反應(yīng)速度來說,克雷德似乎比其他四位副官更慢一點。
「你們怎麼了?我不是說了我明天才會到嗎?怎麼你們今晚就趕來了?」艾倫提斯微笑的說著:「還有克拉維斯呢?我可是指名了要見他的。」
「公爵大人,」開口的,是其中一位副官:「克拉維斯騎士長因為身體欠佳,所以難以親身迎接公爵大人。故指派了一位代理騎士長,作為代表迎接。」
聽到這位副官說話,艾倫提斯差點笑出來,死人自然是不能過來見自己的,而這也是他表明要見騎士長的理由;他就想看看,知道了克拉維斯去世的消息後,他們會怎麼做。
「代理的騎士長?」
「主人,您有允許克拉維斯騎士長,在養(yǎng)病期間尋找代理。」鶻配合著艾倫提斯,回應(yīng)這個問題。
「阿對,我想起來了,這老騎士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別打擾他比較好。」說到此處,艾倫提斯便將目光集中在眼前的克雷德身上:「不過我記得??你好像是商人之子。」
「是的主人,這位應(yīng)該是波西利斯家的少爺。」鶻也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他身上。
「嗯??」這一瞬間,無人敢回應(yīng)。事實上,假如真需要人代理騎士長職務(wù)的話,也應(yīng)當是在四位副官之中選一人才對,那麼面前的克雷德,就沒有來此的意義了。
然而,也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點,克雷德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捲軸,並恭敬的呈給了艾倫提斯。他說到:「是?是這樣的,公爵大人,由於四位副官當初皆以投票選出,所以當克拉維斯騎士長身體欠安,需要找人代理時,該由那位副官接替就成了問題。而在下只是深獲眾人信任,於是代表接替了騎士長的位置。這只狀書是克拉維斯騎士長親發(fā),特別書明『持有此狀者,得以克拉維斯騎士長之名,行一切職務(wù)』。」
「也就是說,這並非一個指名給誰的權(quán)狀,是嗎?」
艾倫提斯此話一出,克雷德隨即愣住。確實,根據(jù)現(xiàn)有情況,誰拿到這份權(quán)狀都可以當這個代理騎士長。而對於克雷德,他更害怕的事情是讓艾倫提斯發(fā)現(xiàn)克拉維斯已經(jīng)死了。事實上,他認為艾倫提斯會這樣秘密的來到這裡,並指名要見騎士長,就是因為得知了消息。
然而,艾倫提斯卻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回應(yīng)。「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相信艾倫提斯的決定。」說完,艾倫提斯伸手示意,鶻便走到一旁的小桌邊,那裡放著一瓶墨水,與一隻羽毛筆。
鶻將整瓶墨水遞向艾倫提斯,而艾倫提斯則順手拿起羽毛筆,隨即將這份權(quán)狀放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的簽上名字。老實說,看到這一幕,克雷德興奮到差點笑出來,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畢竟,如果沒有領(lǐng)主的認可,那他隨時都可以取消這份權(quán)狀,並指派一名新的騎士長。但現(xiàn)在他簽名了,這就表示這份權(quán)狀的合法性已經(jīng)具備,就算是領(lǐng)主後悔了,也難以改變結(jié)果。
隨後,艾倫提斯將權(quán)狀遞給了鶻。「你去給他蓋個章,這事情就這樣處理吧。」隨後,他從臥榻之上起身,走向克雷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麻煩你繼續(xù)處理艾倫提斯的工作了。」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四位副官,說到:「你們先出去休息一下吧,我有事跟你們的代理騎士長談一下。」
原本,這四位副官還在遲疑,直到克雷德點頭示意之後,四人才向艾倫提斯行了禮,離開營帳。
而這一切,艾倫提斯都看在眼裡。
===廢話時間===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鶻的段落基本上是倒述
也就從見到奧萊佛列克、偷聽到埃納斯的秘密、除掉度林並斬殺克雷德、送別克拉維斯,這樣的順序是倒過來的
而這個段落到了與艾倫提斯教會的部分,就成為了正述
也就是說,我的安排是「透過鶻說明結(jié)果,並從艾倫提斯方面給出原因」
當然,這些段落之間還是有關(guān)係的。像是毒殺度林的藥劑,其實就是奧林女王之血,毒殺克拉維斯的毒藥
所以鶻對克雷德說的「這瓶藥只有一瓶」的原因,就是帶有給克拉維斯復(fù)仇的意志在
並且在這章也點出了一個重點,鹿園城的問題,艾倫提斯是經(jīng)由歐佐方面得知,那麼奧萊佛列克那封信基本上是沒有太多意義的
另外,除掉度林的部分,也在毛毛貓法蘭克的段落有提到
如果說,奧萊佛列克與法蘭克的章節(jié),主要集中在事件的前五天
那麼鶻與艾倫提斯,則是集中在後面的十五天,直到解決了鹿園城的問題為止
我的天,這樣好像太複雜了點
不過如果你覺得這個段落要點長,這是正確的,因為鶻的段落貼的太散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