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我內心深處的小秘密:
在我小的時候,我常常幻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像是想像自己是一個隱形交響樂團的指揮家,或者自己是風的孩子之類的事情。
你好,我是江念雨,今年十六歲高ㄧ,是家中的獨生女。
關於風的孩子的想像小秘密是這樣的,我小的時候會在樹下等風。
那種狀況是我安靜的一個人在陽光照射的樹蔭底下附近玩耍,我會盯著地上棕色黃色青黃色的樹葉們的影子看,然後偶爾抬頭看看耀眼的陽光,然後再低頭閉眼感受風的氣息。
我會等到感覺對了,再試圖輕輕揮動手指去纏繞風的軌跡。
我會嘗試去看看是不是,風兒能夠隨著我的指揮而吹起。
幸運的是,風兒通常都很聽話。
運氣好的話,風兒會愉快的吹起,整棵樹的樹枝們也都會隨著我手指的揮舞而搖擺。
風起的時候,已經凋零在地上的樹葉也會因我的指揮而起舞、進而飛起,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也許有一天我會幻化成風,隨著樹葉們在風中逝去,誰知道呢?
拜我的名字和我那獨生女的愛幻想的小宇宙所賜,那些朋友逐漸替我取了一個『雨女』的綽號。
「那我們要約念雨嗎?」
「不要啦,她每次來都下雨。」
「呵呵呵,說的也是,這次我們不要約她。」
其實我在教室後門外聽見了她們的談話,但就是沒勇氣開口反駁。
那天回家後我默默的思考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我伸開手掌朝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而去,卻只能抓住空氣。
「念雨,下來吃飯囉。」媽媽在樓下叫喚。
「來了--」我。
輕嘆一聲,我默默下樓吃著乏味的白米飯和家常菜。
「念雨,是不是胃口不好了,妳怎麼了?」媽媽親切的關心我,
「沒事,媽媽我們吃飯吧。」我怎麼能讓媽媽擔心我呢,真是。
我微微一笑,搖搖頭,只低頭趕緊吃飯。
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爸爸這個時間通常還在公司加班。
晚上要入睡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花型電燈,已經是熄燈時間了。
「如果今天也能做夢就好了......」我喃喃自語。
然後倏地,我ㄧ睜開眼,那個夢境便開始了。
我對夢境特別敏銳,因為我總是相當期待特別的夢境降臨。
「這個給妳吧!是好東西喔!」夢裡,某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對我說,邊說邊交給我一根粉紅色,約120cm長的魔法杖。
「這個是......?」第一次夢見那個男孩的時候,我問。
他的手心溫熱,我有點害羞。
「它叫做『夢之羽翼』,是個可以將所有夢和所組成的東西封印成卡片的魔法杖喔。」微微ㄧ笑,男孩用輕柔的五官笑著對我說明。
名喚為夢之羽翼的這根魔杖粉色的銜接處連接著三顆綠色的寶石,然後尾端是羽毛狀的三色藍色漸層雨滴。
「妳所想像的,這個世界所呼應的,皆是魔法。現在,試著在夢裡去封印看看吧!」不等我回應男孩又逕自說道。
「嗯!我會努力的!」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使命感和勇氣,我對那個男孩子這麼說便往前去。
站在灰色的高樓大廈最頂處,我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和巨大的白雲群。
「哇~」我忍不住讚嘆了一聲,為了眼前美麗壯觀的場景。
當我再轉身那個男孩已經不見了,他說是要我去封印,是要封印些啥東西啊?
「嘎--」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淺藍色的魔法大鳥很快出現在天空中翱翔,並且大聲咆哮著。
我從遠遠觀察,牠有一對圓潤的水藍色大眼和一雙巨大並且擁有豐厚羽翼的美麗翅膀。
因為是夢境,所以我感受到時間的緊迫,我在瞬間便意識到那隻大鳥是由魔法雨組成的,而且就是我要封印的東西。
於是下一秒我想都沒想就往前跳,我才發現我已經化身為動漫中的小魔女造型,就連鞋子也是夢幻的水晶透明玻璃鞋,在我往下跳的時候它自動結晶長出翅膀來。
我的背後也唰的長出一雙天使般的白色翅膀。
「『夢之雨滴所組成的生物啊~聽令於我的召喚~回歸於應回之處吧!RAIN CROSS!!』」想都沒想我便大聲地喊出封印用的咒語,在遼闊的藍色天空之中施展魔法。
不到幾秒那隻魔法大鳥便化作水元素們,散發出奇異的七彩光芒,被我用魔法封印進到卡片裡。
「怎麼樣我成功了吧?」我轉身,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剛好吻到那個夢中給我魔法杖的男孩的唇。
「做的很好,小魔女,下次再見面吧。」男孩隱約微微笑,貼近在我耳邊輕輕告訴我。
這就是我第一次做魔法夢和夢見那個夢中的男孩的完整經過。
等我再度睜開眼已是隔天早晨。
天亮了。
我依稀記得那個男孩柔和的五官,清秀的臉龐,也記得他身穿全白襯衫白色長褲的事情,就是怎麼也沒想起那個吻。
「沒關係,我們會再見面的。」我彷彿能看見那個男孩微笑對我說的話,我停下筆記。
我用筆桿肘著臉頰,側著臉臉微微滾燙,那個男孩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可惜我們是在夢中見面。
「幹嘛,念雨,發呆啊?」我在班上唯一的女生好友蘇格霖問我。
「沒,只是昨晚做了個夢,有點特別......」我望著窗外的藍空呆愣著,我要到哪裡去找那樣ㄧ雙柔情的眼睛呢......?
「特別,有什麼好特別的?我在夢中是個武俠,是個千人斬,還會輕功水上飄呢。」蘇格霖搬出了武俠劇會出現的那種招式,的確也是挺光怪陸離的。
「不是那種的,我的夢是......」我沮喪著嘴臉,一時之間卻也說不上來我的夢哪裡特別。
「說啊。」蘇格霖反過我前面同學的椅子坐下質問我。
「不說。」吞了吞口水,我才不要出賣自己的秘密。
「無聊,這個周末去看那部最近要上映的真實故事愛情電影,那些女生說妳來會下雨,我陪妳去。」蘇格霖大喇喇的對我說,眼睛骨碌碌的轉呀轉的。
「好,謝謝。」我。
「要來喔,放我鴿子我就再也不理妳了。」蘇格霖說。
「好啦。」我知道啦!
細數小時候特別的夢境,好像是夢中的大地震導致天崩地裂,還有我會在屋頂跳來跳去不知道追趕著ㄧ些什麼......總之都是ㄧ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那天是周二晚上,我又來到了夢世界。
我環顧四周,這次沒有那個男孩,我難免略顯失望。
但是低頭看見魔法杖在我手上,我握緊『夢之羽翼』寸步前行。
那夜我站在夢中的廢墟未來臺北,四處都是焦黑的地板和泥土,遠方則是有像是工廠的濃濃黑煙。
這次我身穿黑色的破碎連身裙,腳底踩的也是黑色的華麗跟鞋。
「『LIGHT、請光之天使照亮指引我們前方的路。』」我說,接著用魔法杖使用光之魔法。
我依舊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那些咒語的,但是夢中的魔法真的有用,一團光芒照亮了我自身,也為我指引了前方的路。
眼前的公路盡頭有個斷層,斷層對面是有著ㄧ雙邪惡紅眼睛的黑色大魔王,他正張牙舞爪的抓起路邊的汽車和房屋作怪。
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思考,「『FLY,飛行是天使的恩賜』。」我再次鼓起了勇氣向前跳下,在失重之前長出天使翅膀試圖飛起來。
可我飛沒多久大魔王舉起ㄧ臺公車便要砸來,我為了閃避雜物而失去重心。
閃呀閃,我根本無法前行靠近大魔王,我就是飛不過那個斷層。
「妳又來到夢世界了,小魔女。」在千鈞一髮之際,微微ㄧ笑,長著潔白天使翅膀的夢中男孩依然用柔和的神情抱起我看著我對我輕輕訴說。
他迅速飛來救援,輕輕捧著我的腹部飛行,動作是那樣的輕柔。
「我叫做江念雨,你呢!?」我急著想要知道男孩的名字,我拼了命的問他。
「等等再告訴妳,先對付暗黑魔王吧。」男孩從容不迫的輕笑著,眼波是那樣溫柔。
也是,我們的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裡交給妳了小魔女,我去天空對付那些黑鳥。」男孩游刃有餘的對我笑說著,接著展翅高飛。
我抬頭望,果然有一片黑壓壓的鳥群,不知道是烏鴉還是純粹夢的黑色產物。
「好,你要小心。」雖然還沒有問到男孩的名字,我不捨的看著他微笑的臉離去,轉身準備面對暗黑大魔王。
這次男孩依舊穿得一身全身白,只有頭髮是栗子色的淺棕,他乘著風來,然後在風中戰鬥。
他沒有多做說明夢世界是怎麼了,我也沒有多問。
因為我知道夢就是夢,而夢是有時限的。
能夠像這樣跟他在一起戰鬥已經很幸福了。
「。」糟糕,這次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咒語什麼魔法對付眼前的黑色大魔王。
「小魔女,妳是被夢世界所挑選上的女孩,妳一定可以的,想想辦法吧!」男孩對我說,我急得都快要飆出淚水了。
我不想被男孩看輕,也不想要這次的夢就這樣結束。
我看著眼前的紅眼大魔王亂砸著一堆廢棄電視,車子,鐵皮屋等等奇怪的黑色東西,一邊默默注意到腳邊黑色的一灘黑色水窪。
靈機一動,我從口袋裡抽出上次封印的藍色水鳥。
「『來自於黑暗的生物啊~聽令於我的召喚~回歸於應回的黑暗之處吧!RAIN CROSS!!』」絞盡腦汁,我終於使出屬於自己的一套魔法與咒語。
在我施展魔法的同時藍色的水鳥出現,被染上全部漆黑的顏色,黑漆漆的變成困住黑色大魔王的一團黑色球體。
「成功了!!」我開心的說,原本盤踞在黑色天空中呀呀叫的黑色鳥群逐漸散去消失,天空也漸漸變的晴朗灰白。
男孩飛了下來,「做的很好,小魔......江念雨。」男孩想起我的名字,趕緊改口。
「念雨,你可以叫我念雨!!」搶在他講完話後我趕緊接上。
「好,念雨,以後我就這麼叫妳吧。這場夢也快結束了......」男孩說完,周遭突然到處下起黑色的雨滴,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可你還沒告訴我名字!!你是誰??」我哭的淚眼汪汪,感覺好像就要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樣。
「對不起,念雨,下次吧。」男孩無奈的笑著,緩緩看向我,他雙掌向上,接住那些黑色的,黏稠的雨滴。
這次我哭著醒來,因為沒有問到名字。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周三,我夢見使用天氣的魔法拯救了整個臺北,讓整片黑色的天空恢復成一片天亮。
夢中的豪雨天氣唰的一下就整片放晴,我無法形容那種場景的壯觀畫面。
不過那種夢也如同奇蹟一般,畫面不到三秒鐘就結束了。
這種奇異的魔法夢境到禮拜四的時候停止了。
我本來覺得無所謂後來又覺得揣揣不安,擔心是不是我的做夢能力消失了。
但是因為就算不做那種奇怪的魔法夢好像也不會怎麼樣,所以我也只好假裝跟大家一樣安下心來專心上課讀書。
禮拜六如期而至,我撐著雨傘躲著大雨來到鬧區的電影院等蘇格霖。
「哇!妳還真的是雨女啊?江念雨。」
「對不起,掃了妳的興。」
「不會啦!是我約妳看電影的嘛,我們進去吧!」
沒想到這部真實故事改編的愛情電影意外的沉悶,看著看著我默默靠著格霖的肩膀睡著了......
睜開眼,我發現這個世界下著大雨。
我感覺到我撐著傘,卻根本沒有誰來赴約,路過的那些女生撐著傘嘻笑著我是個沒人喜歡的雨女,我心中感到難過並且萬分沮喪。
我抬頭望,這雨勢下的又大又急,像是奔騰不已的江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泣,那感覺好像是我好像忘記了一樣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來找妳了,念雨。」在雨中,那個沒有名字的男孩走來後站在我眼前微笑說著,他說完那句話的同時我已是熱淚盈眶。
長久以來,我在夢中憑藉夢境和一個男孩建立起一種堅不可摧的信任關係;長久以來,我在夢裡憑藉夢境和一個男孩建立起一條細如絲線的脆弱關係。
「你真的來了,#$@%。」夢裡我對男孩說出他的名字。
「嗯,『我以夢世界王子之名,釋放這個女孩所有被封印的記憶~』。」他伸掌說,結果我的眼前出現不可思議的景象。
我們頭靠頭為了小事微笑的景象、我們一起手牽手散步的景象,第一次約會看滿月浪漫的畫面,因為相知相惜進而相視而笑的畫面--
最後還有第一次在夢裡不小心接吻的景象。
「這是最後一個夢了,念雨。」帶點憐惜的無奈笑,他輕輕用手托起我的下顎看向他,然後靜靜吻過來。
那個吻細膩而綿長,我不會忘記的,絕對不會忘記的--
「小風,是我的名字。」吻完,小風靜靜吐出自己的真名。
「小風嗎?我絕對不會忘記的!」眼眶含著愛戀的淚水,我緊握著魔法杖轉身準備在這片灰濛濛的雨天空下尋找要封印的東西。
「念雨,我愛妳......」然後我轉身一驚,雖然很小聲我還是聽見了他的告白,小風卻在一瞬間便消失了。
這次降下的,是一場騷動不安的驟雨。
驟雨從遠方到來,劈哩啪啦的雨聲也跟著從遠方而至越來越大聲。
天空晴天與陰雨天的界線逐漸消失,我的視線隨著雨的動線腳步跟著跑起來。
「呼......哈......」我因為追逐雨的腳步而顯得氣喘吁吁。
沒有了小風,這場最後的夢中雨境又有什麼意義......?
「『純潔的夢世界之神啊~請賜予我封印這場大雨的力量吧~RAIN CROSS!!』」我用盡全力吶喊咒語,也用上了魔法杖。
可是下一刻我卻發現沒有用,一點魔法跡象都沒有。
「什麼!?」接著我在一片雨色中看見一隻隻灰色的雨手從天上降下來,欲將我拽到天際之上。
「放開我!放開我!」灰色天空中我努力的在雨之手中掙脫,可惜掙脫了一隻另一隻手又纏住我。
我根本無力抵抗那麼多隻雨手。
「『神的力量是不可違抗的,死心吧女孩,我已經帶走了妳的男孩。』」烏雲中,一道低沉的老太婆聲線告訴我悲痛的消息。
「不可能!!我不相信!!!」閉起眼,我不相信小風會輸給這種邪惡的夢產物。
「放開我!放開......我......」似乎被慢慢帶走魔力,我已漸漸沒有力氣去對付邪惡的夢中老太婆。
「轟!!」忽然一聲雷響,「『以純潔的愛和夢之記憶為代價,吾令這場大雨夢境停止~』!!」小風的聲音從天上傳來,非常大聲。
「什麼!?風!!你這自以為是的小鬼頭!!!」老太婆的聲音從天空上烏雲間傳來,看來小風還是很厲害的。
「不要!!!」但是聽見他咒語的內容,我自然是心痛不已。
不要!不要用我們之間的愛和記憶做為代價!!小風!!
「好女孩,念雨,這個給妳,是魔法太陽,妳就用它結束這場夢境吧!」小風憑空變出一顆太陽元素,他靜靜捧在手掌心上想要將它交給我。
「不要!這不就是離別了嗎?不要騙我!小風!!!」我看著他的雙眼大聲對他說想要耍任性,可惜小風似乎已經下定決心。
「我們都有各自的使命,念雨,妳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厲害的小魔女喔!要加油喔!」可小風只是輕輕的笑,他到最後還是那麼的溫柔。
狠下心,我轉過身奔跑起來,我踩過一灘又一灘的水窪,「RUN!」我忿忿唸起咒語,腳步輕快了許多;「JUMP!!」接著我的鞋子上各出現一雙翅膀,我一跳起來就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來到某棟大樓大概三十層樓高的時候,「FLY!!」我使用飛的魔法,我的背後瞬間長出潔白的天使翅膀。
「自以為是的小丫頭,妳跟那個男孩一樣愚蠢!!」老太婆的聲音化為一隻隻烏雲雷鳥想要飛來傷害我,可我的周圍似乎有無形的風刮著狠狠吹散牠們的攻擊,是小風在努力保護我,我真這麼想。
「SUN--!!」緊接著我使出最後的魔法。
拜託一定要放晴......
拜託一定要放晴......
拜託你了天空,神明,還有小風......
沒多久奇蹟真的出現了,我手中那顆小小的魔法黃金太陽,隨著時間默默變大昇上天空。接著它綻放出不可直視的耀眼陽光,最後靠著我手中的魔法太陽元素的光芒晴朗了整座城市的天空。
原本氣勢滿滿佔據夢中城市上空的滂沱大雨雨勢逐漸變小,最後越趨停歇。
暴雨過後那些水在地面低處形成多個水窪,原本不曾出現過的小小青蛙們也出現在水窪附近。
麻雀的鳥鳴捎來最棒的好消息,天晴了。
夢醒過後的某個晴朗日子。
「二年一班藍尋風同學、二年一班藍尋風同學,聽到廣播請到學務處報到--」故事的結尾是我在校內聽到小風學長的廣播,至於我們有沒有在一起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