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的一切千變萬化,皆為虛幻,如泡影般,轉瞬即逝。
「啊!」
舊日的惡夢,再次侵襲著玥的夢境,深處在火海之中,手中一柄長劍,貫穿著那人。
然而這一次,那人的臉不再模糊,能夠清晰的看見其五官,只不過那模糊之人則是她最清楚了解之人。
紅髮飄飄,炯炯有神,玥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自己的老師,黎安。
「老師......老師!老師在哪?」
玥的意識跳脫出夢境中的虛幻,從中甦醒過來。
「玥,你醒了啊」
在回程途中還高高掛在天邊的太陽,如今已沉沒在地平線之下。
坐在玥身旁的昇冥時時刻刻的關注玥的狀態。
而洪宸則是站在道場的門口,望著遠方,盼望著一道身影。
此刻不用明說,玥也清楚現在,將所有刀具放在自己身旁的昇冥是什麼意思。
「刀給我」
玥用盡自己最後的理智平靜的說道。
「玥,不行!」
「哪裡輪到一個放棄自己老師的懦夫跟我說三道四,刀給我!」
玥的脾氣完全爆發,在外頭的洪宸也被這聲嘶吼小小震撼了一陣。
「對,但懦夫又怎麼了,你告訴我,那匹人馬全都是高階,我們拿什麼跟他們拼命」
玥緊咬著嘴唇,無處宣洩自己的怒號,畢竟昇冥所說的是百分百的事實。
玥向昇冥撲了上去,被昇冥一個訓練木劍擊退回原位。
昇冥手握麵粉,撒在了距離自己的一個身位的地面,並舉起自己握著劍的手。
「只要妳踏進這裡任何一步,我便會出手,不會留情面」
玥再次走位向前,試圖奪走但被昇冥再次擊回。
「洪宸,幫我」
玥十分懇求洪宸幫助他,洪宸面對這局面,表情全部蜷縮在了一起,然而最重要的腳從未移動半步。
玥再次伸向昇冥身旁的刀具,他的攻擊也如實迎來,只是這一次玥用了當時黎安應對昇冥時的能力。
『蹬波』
那正是黎安當時摔下坑前,強行在空中轉變姿態的能力。
當時玥躲在一旁,將黎安使用的方法記了下來。
玥瞬間充斥著考特,將原本目標為身旁的刀具轉變為昇冥手上的武器。
昇冥也被這一套迅速聯招震懾,被玥壓在地上。
此時滴滴水珠正往昇冥的臉上,不斷落下。
「如果,我就這樣逃跑,那我跟拋棄了我的家人有什麼兩樣」
是啊,在這一刻,如此堅強的女孩承受著比兩位男生還要苦的更多的磨難。
「我願意嗎? 只不過我們還是太弱了,弱到需要有人來保護」
昇冥把玥最不想要承認的一點說了出來,玥也因此放棄了爭搶,跪在原地嚎啕大哭。
獨自站在門口的洪宸也回到了他倆的身邊,並相依在一起。
晚飯期間,沒有活氣,玥甚至舀湯盛飯進口的次數雙手數得出來。
晚上各自的回到房間去做休息並期待老師的回來。
然而。
一天。
兩天。
五天。
十天。
二十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不到的依舊是沒有回來。
男生以及體內的鏡蓮三人接連鼓勵著玥一定要正面的看向未來,只是這些鼓勵都沒有流入玥的耳中。
看著日漸消瘦的玥,洪宸在某天的深夜裡,路過了玥的房門前,坐了下來。
門的後方傳來了細小的聲音,是一句句苦苦哀求的呻吟聲。
「對不起,老師,我沒能救到了」
「是我能力不夠」
「對不起」
坐在門前的洪宸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況且自己是投出了決定性票的人。
他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老師,更對不起身後每日每夜哭泣的女孩子。
今天,不知道黎安消失的第幾天,而明天則是重要的三年一度的少年劍術盃。
只是玥怎麼樣也提不起精神。
「玥,打起精神來」
「嗯......」
昇冥不斷的鼓勵,不過沒有顯著的幫助。
「玥,老師肯定是被其他的事物耽誤了時間,但你還記得嗎?」
「三年前老師曾經告訴我們,明天的少年盃,我相信老師也一定記得這點」
「所以你要讓老師看見你這頹廢的模樣嗎?」
聽見這番話,玥的心久違的加了一些色彩。
「你是說,如果我們去參加比賽,老師一定會在那裡等我們的」
「嗯,所以我們要為明天的行程好好加油」
即便知道這或許是昇冥為了鼓勵自己而說出來的藉口,但是這真的有可能是自己再次見到老師的可能。
自己也不想老師看見自己這副悲慘的模樣,玥拍了拍自己的小臉。
「謝謝你,師兄,老師說的沒錯,果然你最明事理的人」
「對不起之前說你是懦夫,我在這裡跟你說聲抱歉」
看見玥的氣色稍稍變得好些,昇冥也鬆了一口氣。
「沒事的,我知道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說出來的都只是氣話」
「謝謝你,一直在支撐著我,最喜歡你了」
玥在這麼一個時刻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只不過對方似乎沒有聽懂。
「不客氣,作為師兄這是應該的」
體內的鏡蓮也吐嘈到,第一次看見比宸還要木頭的傢伙。
在少年盃的前夕,玥用著紗布捆著自己上場要使用的木劍,抱著必勝的決心,向著明天,這次她沒有再做惡夢。
此時此刻另一邊,洪宸似乎自顧自的說了些什麼。
「哪怕這一次玥提起來精神,那麼下一次又該怎麼辦」
「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那些事」
「求求你了,幫幫我好嗎?」
「我想清楚了,為了他這些都不算什麼」
「『是的,我回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