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寫馬庫斯個人劇情「燈塔集」心得前,我必須先分享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用六十隻兔子撈出了一隻馬庫斯啦,而且已經洞二換新衣服啦!
結束。
昨天抽完馬庫斯後,我也做好了安排,就是晚上騰出一段時間把「燈塔集」遊玩通關,如果狀況不錯還能順便把心得寫了。
只是,我在遊玩前追了一部劇,看完之後一肚子火,氣到找了朋友抱怨,極盡可能向他們解釋為什麼我會看得這麼生氣,結果就是越講越生氣,直接打開WORD把寫一半的觀劇心得寫完,可這非但沒能讓我消氣,反而更加火大了,我深深覺得會因此影響到遊戲體驗,於是便把「燈塔集」擱置到了今天。
在遊玩伊索爾德的個人劇情「小房間」後,我很期待馬庫斯的個人劇情會如何發展,實際體驗後,我可以篤定地說,馬庫斯的個人劇情是我從1.4版本「洞穴的囚徒」入坑【重返未來:1999】以來,體驗過最好的一個故事。
甚至超越我最喜歡的角色37了,可惡!
「燈塔集」每一節都充滿了驚喜,宛如漩渦般一次又一次令我拉入於更深更核心的海洋深處,沉浸其中的感覺簡直像是在吸毒,越吸越徜徉自樂,不可自拔。
故事發生在弗蘭南群島,乍看之下很陌生,可劇情名稱點題的燈塔,以及故事開頭提及1900年三名守塔員失蹤,讓我很快就在腦海中調出記憶,記得是在看過未解疑案解說後,大感興趣,就去查閱了相關資料。
是會像2019年的電影《燈塔》(The Lighthouse)那般,講述因孤獨的恐懼而失去理智的故事?
還是如克蘇魯遊戲那般──遊戲名字我忘了,但記得也有出現燈塔──因古神而陷入瘋狂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燈塔集」會跟克蘇魯或瘋狂、失去理智扯上關係,偏偏故事風格大出意料,雖然偶有陰暗場景與喪志之時,大體上故事是明亮的。
一切從離開羅馬尼亞福利院的馬庫斯,前往遙遠的弗蘭南群島說起,她利用了神祕學家的天賦「閱讀」,了解了島上的一切,撰寫一系列文章,介紹燈塔與弗蘭南群島背景,而後更是以此為基底,在雜誌上連載《弗蘭南群島史》,全面性地介紹弗蘭南島,探究1900年發生的守塔員失蹤案,將整座島的一切,展現給遠在英國的讀者。
嗯,是馬庫斯加入基金會前的故事,是為前傳補述,我這般想時,基金會成員敲響了馬庫斯的門,也揭露了馬庫斯的窘況,她還是那個不安世事,不熟悉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即使用筆紙承載了許多文字,她在面對「人」時,乾淨得像張白紙,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與基金會成員的對談中,得知了馬庫斯有個理想,也有一個重要的工作,理想暫時未知,而工作就是撰寫《弗蘭南群島史》,以及陪伴她三個幽靈朋友,即三名失蹤的守塔員靈魂,所以她婉拒了基金會的邀請,但又不敢完全拒絕。
這不是馬庫斯在為自己留後路,而是她性格使然,這到後面再提。
基金會成員的離開不久,馬庫斯接獲雜誌社的信件,要求修改《弗蘭南群島史》第十五節內容,為此馬庫斯徵求了三位幽靈朋友的意見,可他們各抒己見,話理話外無不要求讓自己成為馬庫斯筆下的主角,到這裡,馬庫斯的性格再一次展現,她全盤接受了三位幽靈提及的事項,並將之作為修改內容回寄出去。
不想這引發嚴重的後果,文章中幽靈的出現,讓在歷史專欄上連載的《弗蘭南群島史》成為讀者攻訐的目標,不僅來信指責馬庫斯的詐欺與骯髒,甚至衝到雜誌社大喊退錢,雜誌社編輯更是來信切割關係,痛斥馬庫斯辜負他們的信任,將自身責任完全摘了出去。
馬庫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陷入迷惘,而三位幽靈朋友也因為文章中自身篇幅問題互相攻擊,馬庫斯搞砸了一切,她熱愛的工作,她親近的朋友。
就在這時,霍夫曼登場了。
實話說,我想過霍夫曼會登場,但是沒曾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
霍夫曼不是代表基金會,而是以讀者身分來見馬庫斯,且一如在第六章「今夜星光燦爛」中那般,霍夫曼以一名導師的口吻,引導著陷入漩渦的馬庫斯,教導其如何掌舵,駛出風暴。
所以,馬庫斯才會坦言創作初衷:她想要成為神祕學家與人類的橋樑,使雙方更為了解彼此。
霍夫曼肯定了馬庫斯的理想,讚賞之餘也點出了她的盲點,人類習慣以理性與邏輯總結事物,而神祕學家則是憑藉發散的靈感捕捉幽微契機,因此馬庫斯的《弗蘭南群島史》才無法被廣大讀者了解,身份背景的差異,決定了雙方解讀文字內容的分歧。
到了這裡,故事展現了許多種深層的含意,第一個就是先前按下不表,關於馬庫斯的性格。
在第六章中,馬庫斯就像一隻闖進繁華都會的小綿羊,需要霍夫曼時刻提醒叮嚀,雖然在整章故事中她的角色成長、變化最為完整,我卻如管中窺豹,僅能看見她的部分,而至到「燈塔集」中,我終於能完整地看見她了。
出身福利院的馬庫斯,不自信,不擅長與人交際,總是預先將過錯攬於自身,害怕被誤解,明顯的討好型人格,可是她的神秘術「閱讀」又令她可以翻閱讀取事物,甚至與幽靈溝通,這造就了她矛盾的性格,她渴望被了解,又不希望僅僅是被了解。
世上有許許多多,有醜陋不堪的,也有美好有趣的,馬庫斯想將之分享給神祕學家與人類,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她希望將完整的自己展現給他人,讓他人能充分知道自己,所以才擔心基金會成員有沒有看見那封要她修改文章的信,才會執著要將整個弗蘭南群島介紹給讀者。
弗蘭南群島的燈塔失蹤案充滿了神秘與未知,駐留其中的雜誌專欄作者馬庫斯亦是如此,謎團需要被了解,她也是。
這就來到第二個有趣的地方,是基金會成員見到馬庫斯時說,她該是待在藝術、文化城市,而不是這偏僻的島嶼,這又與第六章呼應了,伊索爾德的家族透過神秘術「降靈」,使鬼魂附身,令她們在藝術領域取得巨大成功,雖然人類對神祕學家有偏見、排斥,仍是樂見其成,並將之視為維也納的光輝。
或者可以說,引領維也納的燈塔。
馬庫斯的「閱讀」與「降靈」有異曲同工之妙,後者是使靈魂附身神祕學家身上,而閱讀則是可以直接溝通亡靈,藉此挖掘消失於時間之中的故事。
當然,馬庫斯在弗蘭南群島的三位幽靈朋友,記憶模糊不清,早忘記如何死去,屍體又去了哪裡,而且閱讀亡靈應該是有限制的,不然就能看到馬庫斯跟霍夫曼靈魂溝通了──老實說我滿想看的。
馬庫斯與伊索爾德的作為相似,可是她們的行為卻沒有讓神祕學家與人類距離更接近,能夠相互理解,反而被時代浪潮捲向極端,而來到了第三點,她們加入不同陣營的理由。
伊索爾德加入重塑之手的原因在此就不提了,畢竟這座燈塔是馬庫斯的。
馬庫斯依照霍夫曼的建議修改,贏回了讀者與雜誌社的讚譽,獲得巨大的名聲與認可,卻在掌聲中逐漸迷惘,最終她發現自己失去了《弗蘭南群島史》,撰寫的內容也從歷史專欄被移至幻想雜談。
她極力想要介紹展現的島嶼,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依靠神秘術與想像力杜撰的虛構小說。
這無疑對馬庫斯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也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未來道路,如果只是繼續待在燈塔下,她的故事能照耀引領附近的船隻,卻不可能夠完成她創作的初衷,想緊握住的理想。
馬庫斯留下了最終稿,留下了她在弗蘭南群島的一切,選擇奔向霍夫曼,喊出了那句「我要加入基金會?!?/font>
這是馬庫斯在弗蘭南群島的終點,也是她奔赴理想的起點。
沒想到故事到這還有轉折,居然直接接續回到第六章,補充了馬庫斯的心理狀態。
馬庫斯在見到霍夫曼中槍死亡後,宛若失控衝向斷崖的車輛,即將自我毀滅,就在這時,她原以為已經拋諸腦後得三位幽靈朋友再次出現,他們一如過往,雖然彼此互看不順眼,但他們存在的意義,他們來此的意義,都是為了幫助他們的朋友,延續他們終止人生的作家。
馬庫斯如夢初醒,終於明白霍夫曼當初給予修改見意的原因。
也許守塔員的消失之謎,永遠不會有答案。
也許馬庫斯的《弗蘭南群島史》,只能以《到島上來》傳世。
但是,馬庫斯的文字確實在讀者心中留下了痕跡,這痕跡也許會像是《十月的天空》(October Sky)中升空的蘇聯史普尼克1號,在礦工之子希坎姆眼中、心上刻下深深的痕跡,促使其自製火箭參加科展,最後走向一名航太工程師。
未來說不定能回到1900年,或是有更厲害的神祕術或神探,能探查出弗蘭南群島真相,誰又說得準呢?
馬庫斯就只是馬庫斯,她沒有那麼偉大,也不是最初煽動翅膀引起風暴的蝴蝶,她只是剛好位於漩渦中心而已。
身處漩渦的她要做,是承繼霍夫曼教導的一切,是翻閱至今閱讀的一切,成為破開暴雨的燈塔,照耀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