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惱人的鈴聲在昏暗的房中響起,床上鼓起的棉被,裡頭的人被鬧鈴聲響起,破碎的黑色光環從枕頭上浮現,周圍發出淡淡的墨綠色光芒。
不一會兒棉被向下拉開,一位有著銀色長髮與胡狼之耳的少女坐起身來,少女有著淡藍色的雙眸,明明有著十分罕見的異色瞳,白色的左眼與黑色的右眼,但她的眼神卻不見一絲生命的高光。
望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簡約式房間,這個房間裡只有衣櫃、桌椅與床這幾個家具而已,與其說簡約,倒不如說是簡陋了。
但這些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在這之前,自己是過著流浪的日子,是在老師與對策委員會的幫助下,自己現在才有了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加上自己早已一無所有,過多的家具也只是擺設而已。
黑子下了床,離開房間前往盥洗,看著鏡子內面無表情的自己,她皺起了眉頭,用兩隻食指拖起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露出笑容。
「老師……我真的還可以繼續下去嗎……?」黑子自問自答著,對著鏡子內看不見的那個男人如此問道。
顯然的,不會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是老師的話,肯定會要我繼續前進的吧。」
黑子默默地低下頭,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水,隨後用力地潑在自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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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呢……這位『老師』也和你一樣,總是把我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甚至不惜拚上自己的命也一樣。」
水珠順著髮尾與臉頰順流落下,黑子閉起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後抬起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不再迷惘與猶豫,好似下定決心般的堅強。
「嗯,我會繼續下去的……」
黑子回到房間,迅速地換上屬於自己的黑色晚禮服,同時不忘再左側大腿上綁上槍套。
望著放在桌上,那一把曾經會讓自己殺死老師的那把手槍……
黑子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將手槍拾起,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便將手槍裝入槍套,並帶上自己的突擊步槍準備出門。
只不過當黑子打開家門時,門外卻已經有人在等她了。
「早安。」和她一樣,有著銀白色尖耳朵,卻是乾淨、簡潔短髮的少女坐在自行車上,就像是恭候多時一樣,親切的向她打招呼。
她是這個世界的自己──砂狼白子。
黑
而自己則是這個世界的異物──砂狼白子。
「……早。」黑子望著白子脖子上的藍色圍巾,默默的撇開視線,小聲地向她打招呼。
「今天是妳第一次去夏萊值日吧?需要我陪妳一起去嗎?」
望著雖說面無表情,卻十分熱情的白子,黑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自行車,所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說完,黑子在自己的左手邊輕輕一劃,她左側的空間就彷彿遭到撕裂一般,一道深不見底的黑色裂隙就這麼憑空出現在黑子的手邊。
「黑子,別這樣。」看見黑子的行為,白子卻制止了她。
「……什麼?」黑子已經將左手深入裂隙,轉頭望著制止她的白子。
「這是『色彩』的力量吧?雖然看上去很方便……但我相信老師不會希望妳這麼做的。」白子冒出冷汗,望著即使不再與她們為敵,卻仍輕易使用色彩之力的黑子。
或許是因為提起了老師,黑子有些猶豫後將手伸了回來,不一會兒那道黑色裂隙便自動縫合起來,隨後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老師知道妳還能使用色彩的力量嗎?」白子如此問道。
「……不知道吧?」黑子也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雖說自己並沒有在老師面前展示過,但也難保證老師只是再裝作不知道而已,畢竟他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說什麼吧。
「嗯……不要在這裡使用色彩的力量吧,畢竟不能保證這股力量會不會有什麼反效果。」
黑子聽出了白子話語中的擔心,並不是害怕自己會反手與她為敵,而是擔心這股力量吸引色彩再次來臨。
面對『色彩』與『無名之神』,不知道的事還是太多了,但如果是和他們有關的事的話,少使用一點或許也不為是個辦法。
「嗯,我知道了。」
只是這就讓黑子有點苦惱了,因為自己本來就是打算用這個方法前往夏萊的,可如今卻被白子制止了,距離遲到的時間只剩四十分鐘,搭電車的話肯定是會遲到的。
「腳踏車借給妳吧,不然妳的值日就要遲到了。」看見黑子有些困擾的神情,白子也馬上明白黑子的想法,並從腳踏車上下來。
「……不用了,我會想辦法去的。」
「不行,我不讓妳用原本的辦法去,那我自然要讓妳有別的辦法去才行,反正妳是我對吧?這點距離四十分鐘或許還太輕鬆了吧?」
望著面無表情,說著有些挑釁話語的白子,黑子自然不會被這種無聊的挑釁給刺激到,但她說的也沒錯。
從阿拜多斯到夏萊,騎腳踏車的話四十分鐘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那妳呢?」黑子走上前,接過白子手裡的握把如此問道。
「嗯,我已經很久沒有跑步去學校了,沒問題。」說完,白子便開始原地踏步,看起來她似乎醞釀已久。
「我知道了,等結束後我再把腳踏車還給妳。」
「……謝謝。」畢竟是向自己道謝,總感覺有些彆扭的黑子小聲的道謝。
「嗯,第一次的夏萊值日要加油喔!」說完,白子面無表情的豎起大拇指,隨後便轉身跑開。
但她跑的卻是學校的反方向,很顯然她似乎打算繞市區一圈再去學校。
望著逐漸遠去的白子,黑子低下頭,望著這款自己曾經也擁有過的腳踏車,跨過坐墊坐了上去,但自己的禮裙並不適合騎腳踏車,畢竟左腿的部分幾乎是沒有任何遮掩的,裙襬的部分甚至可能會被捲進車輪中……
「嗯……這該怎麼辦呢……」黑子坐在座墊上,抬起頭思考著。
夏萊辦公大樓,老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右手拿著手機,抬頭望著牆壁上的時鐘,臉上表現出明顯的焦躁與不安。
此刻距離值日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分鐘了,但黑子卻還沒到夏萊。
雖然剛才打電話給黑子,她說在一下就到了,可如今卻已經遲到二十分鐘了,如果再打電話給她就好像不信任她一樣,但她都已經遲到這麼久了,打第二通電話過去應該不為過吧……?
即使自己不是她原本的老師,但老師也相信黑子不是會逃避值日的學生。
不過就在這時,老師聽見有人推開辦公室門的聲音,站起身望過去,進門的人不是誰,正是黑子!
「黑子!妳終於來了!」看見總算出現的黑子,老師激動地站起身朝她走去。
「啊……對不起,我遲到了……」以為自己遲到要挨罵的黑子膽怯的將身體向後縮。
但老師卻用力的抱住了黑子,這一舉動讓黑子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好了……我還以為妳遇到什麼麻煩……沒事就好……」老師鬆開了黑子,無力的垂下肩膀,安心地說道。
「……對不起。」
「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來?」
黑子向老師解釋了出門前與白子見面的事,以及白子建議自己騎腳踏車前往夏萊,但礙於裙襬容易走光的關係,黑子最終仍是決定搭電車,只不過是牽著腳踏車去搭電車。
但黑子並沒有向老師透漏關於色彩之力的事,畢竟白子不希望老師知道,而如果自己之後也不再使用的話,那不讓老師知道也是合理的選擇。
如果老師知道的話或許還會擔心,但老師要考慮的事已經夠多了,能讓老師少煩心一件事又有何不可?
而得知黑子遲到的理由後老師並沒有生氣,畢竟自己原本是以為黑子遇到危險而遲到的,安全為重,只要人好好地抵達夏萊就夠了。
「那麼,事不宜遲,趕快開始今天的工作吧?懷念值日生的工作嗎?」老師雙手抱胸望著黑子,輕鬆地說道。
望著老師的笑容,黑子彷彿看見了那位早已不在,卻永遠與自己存在的男人的影子……
「嗯,雖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擔任值日生了,但我會努力的。」不知過了多久,自己又能再次擔任值日生,黑子雙手交握著,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時間很快地來到傍晚六點,下班時間已至,老師疲累地丟下筆,舉起雙手向後伸著懶腰。
「下班……啦……!」老師扭動著肩膀,舒緩著因長時間的文書工作而僵硬的肌肉。
「辛苦了,老師。」黑子也放下了筆,走到老師身旁,慰勞著老師的辛苦。
「呼──黑子,值得第一次紀念的『與我第一次值日』,要不我們去吃個晚餐吧?」老師如是說道,同時從口袋裡拿出錢包,示意這頓由自己出錢。
面對老師的邀約,黑子卻顯得有些猶豫,倒也不是不願意與老師共進晚餐,而是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獨佔老師。
更何況自己還得把腳踏車還給白子才行。
「那我們去吃『柴關拉麵』吧?反正是在阿拜多斯的自治區內,吃完飯再把腳踏車還給白子也沒問題吧?」就好像是看出了黑子心中顧慮的點,老師自然的提出了解決辦法。
聽見了許久未見的店名,黑子默默地低下頭,心中浮現出過去的種種回憶,那是段既快樂又有些讓人生氣的回憶。
同時也是自己不能割捨的一部份。
「嗯,我知道了。」黑子同意了老師的提案。
「好耶!」
黑子牽著腳踏車和老師一起搭電車返回阿拜多斯,然後兩人漫步的來到柴關拉麵的攤販前。
「喲!老闆!」老師掀起布簾,像柴關拉麵的老闆打招呼。
「喲!這不是老師嗎?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柴犬老闆聽見了老師的聲音,也有精神的向老師打招呼。
「事情還是一樣多,累死啦!」
當老師坐到座位上後,黑子也撩起布簾,向老闆點頭後一同坐到了老師身旁,第一次見到黑子,老闆並沒有多說什麼,也只是親切的向黑子點頭。
「黑子想吃哪一種呢?」老師如此問道。
「……那就招牌柴關拉麵吧。」
「老闆!兩份招牌!」
「呦!馬上來!」
看著有些熟悉卻又有些不同的柴關拉麵,黑子望著自己右手邊的空位,不知為何,彷彿看見了對策委員會的其他成員,看著她們吵鬧、卻也十分融洽的氛圍。
即使自己已經被這裡的對策委員會接納了,但黑子知道,作為外來者的她是不可能真正融入這個群體的。
能夠接納她的對策委員會……已經……
「黑子。」
「有什麼事嗎?老師。」
或許是注意到黑子有些異狀,老師輕聲地喊著,而黑子只是轉過頭望著老師,異色的雙瞳依舊不見生命的高光。
「雖然我不知道過去的妳經歷過什麼,我也不會要妳去否定、去捨棄,但我也希望妳可以看著現在、看向未來。」
「或許我們永遠比不上妳心裡的她們,但我還是想讓妳知道,我們是在乎妳的。」
同樣作為異鄉人,老師卻無法理解黑子心裡的寂寞。
彼此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黑子從她的世界到了這裡,並在這遇到了自己認識的人,即使對方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長的在怎麼像,自己也無法真正的將對方看做是自己所認識的她。
這種陌生且無從逃離的疏離感,是老師怎麼樣也無法理解與體會的,但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所要做的,便是提升自己在黑子心中的地位。
即使永遠不可能贏過他,但至少也希望能成為被黑子所依賴的人。
「……嗯。」黑子默默地低下頭,給予了一聲回應。
望著始終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黑子,老師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問題,儘管直覺告訴自己不該問,但不知為何,嘴巴卻不受控制的開了口,像黑子提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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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老師……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聽見老師的疑問,黑子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的望著老師,卻看見老師的臉色顯得有些難受,露出一抹無能為力的微笑……
「他……是一個好老師喔。」提起老師的事,黑子慢慢的閉起眼睛,嘴角揚起一道不明顯的笑容。
「嗯,我相信他是一個好老師。」畢竟他是個一直到最後,都還在擔心黑子的人。
「他不只是個好老師、也是一個笨蛋……明明自己有很多事都跟他沒有關係,但他卻喜歡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明明夏萊的權利就沒有大到能夠插手各個學校的事務,卻總是不聽他人的勸告,擅自介入,然後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我真的不明白呢……明明就是個脆弱的人類,明明很輕易的就會死掉,為什麼……要……」
黑子咬著牙,右手摀著自己的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看著這樣的黑子,明明是自己開啟的話題,但老師卻沒辦法為黑子做些什麼。
「但這些都是他自願的吧?」老師如此問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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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畢竟他是也老師,是我的話也會這麼做的。」
「……老師不怕死嗎?」
「死嗎……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吧?」
「那為什麼……」黑子抬起頭,不明白地望向老師。
但老師卻只是維持著他那無力地淺笑,抬起頭仰望天空,什麼話也不說。
「……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夢見老師了。」
「雖然我知道老師已經徹底離開了……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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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在見老師一面……」
隨著黑子陷入沉默,此刻能聽見地就只剩下老闆準備拉麵地聲音,以及不遠處馬路上汽車行駛地聲音。
老師望著低著頭,一言不發的黑子,他慢慢的將手伸向自己地錢包……
「兩份招牌柴關拉麵!」就在這時,老闆煮好了拉麵遞到了老師與黑子的臺面上。
「謝謝。」老師接過拉麵,一碗放到黑子面前。
「先吃吧?」老師拿起筷子,看著一動不動的黑子。
「……對不起,老師。」黑子拿起了筷子,向老師道歉。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
「……明明老師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了,但我卻還在說著其他人的事……」
「那有什麼關係呢?每個人都有重要到無法捨棄的事物,更何況這個話題還是我自己提起的,如果我因為這點而生氣才奇怪吧?」老師如此說道,同時把自己的一塊叉燒丟到了黑子的碗裡。
看見老師把叉燒丟到了自己的碗中,黑子愣了一下,轉頭望向老師,但老師卻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大口大口的吃著拉麵。
『老師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我吧……』黑子望著碗中多出來的叉燒,用筷子夾了來,將頭髮撩至耳後,咬下這口叉燒……
吃過晚飯後,老師便和黑子踏上前往白子家的路,畢竟還要把腳踏車還給白子才行。
兩人在夜晚的街道上走著,隨著沙漠化愈發嚴重,即使是居住區的馬路旁也佈滿了黃沙。
老師抬頭望著夜空,或許是因為阿拜多斯裡的居民已經不多了,在沒有多少光害的這裡能夠很清楚的看見滿天星河。
「真漂亮……」老師停下腳步,欣賞著浩瀚星空。
黑子也停下腳步,將腳踏車立起來後仰望著星空,此時微風吹拂,黑子的長髮與禮裙隨風飄揚,如此美麗的夜空,黑子的神情卻顯得十分哀傷。
望著星空,老師的腦海中不斷在猶豫著,或許只是出於幼稚的自尊,抑或只是無聊的自私,老師始終沒能將自己真正想說的話說出口。
即使知道,說出口對黑子與對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會有這種想法……就代表你永遠比不上他啊……』老師閉上眼睛,發出無聲的嘆息。
「黑子。」
「嗯。」
老師轉過頭,望著仍是抬頭望著星空的黑子。
「其實……妳的老師是有留下他的足跡的喔。」
「……誒?」聽見老師突如其來的話,黑子愣住了,轉頭望著老師。
「他在臨走前把這個交給了我……」老師從他的口袋裡拿出錢包,並從錢包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燒得焦黑的卡片。
那張卡片……黑子一看就認出那是什麼了,瞪大眼睛的望著老師手裡的那張卡片。
而老師也只是看著自己手裡這張,早已無法使用,卻意義重大的遺物,將它遞給了黑子。
「他所留下來的,就只剩下這個而已。」
看著老師遞來的卡片,黑子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接過了那張彷彿一碰就碎的黑色卡片。
誘騙者
「……老師?」黑子的雙手捧著屬於他的遺物,雙眼不受控制的模糊,眼淚瞬間從眼角滲出,順著臉頰滴落至手心。
『對不起……』
剎那間,黑子彷彿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朵旁輕聲說話,回過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在自己轉頭的瞬間,一陣有些強勁的風迎面而來,黑子的裙襬與長髮被風吹起,但黑子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不識,甚至覺得這陣風十分溫柔。
就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一樣……令黑子感到無比的安心。
『原來……你就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嗎……?』黑子閉上了眼睛,露出一抹微笑……
「謝謝你……老師……」黑子睜開了眼睛,將卡片交還給老師。
「妳不自己留著嗎?」看見把卡片交還給自己的黑子,老師感到有些意外,畢竟老師原本以為黑子會想要自己留這這張卡片的。
但黑子卻搖搖頭,輕輕地說道:「不用,就讓老師收著吧,我只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有留下他的足跡就夠了。」
「是嗎……」
『果然只有你可以打動黑子……』聽了黑子的話,老師便伸出手接過了卡片,看著手中黑色的卡片心中不由得這麼想著。
「吶……老師。」
「嗯?」
黑子後退一步,隨後向老師行禮,這近乎九十度鞠躬行禮讓老師有些意外。
但當黑子抬起頭時,望著她的笑容,以及她那彷彿明白『喜悅』的雙眼,就好像失去希望的人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謝謝你……!老師……!」
因為喜悅而瞇起的雙眼、因為激動而留下的淚水,即使自己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份笑容,但這份燦爛且令人心疼的笑容,就是對老師最好的救贖。
啊啊──我果然還是比不上你啊……但就算你已經不在了,即使我知道我不能取代你,但我已經答應過你了。
砂狼黑子
我一定,會讓她在這個世界平安的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