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 Otherworldly Heroes
第二章 炎與冰(8)
當我抵達事發地點的附近,發現有人在這裡張羅起了結界。
看似倉促之下隨手佈置,但是技術卻相當高明。
如果不是天生感知能力異常敏銳,或者在這方面下過苦工的魔術師,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個像隱藏關卡一般的結界。
既然是結界,那麼就有入侵的辦法。
正大光明的進去等同於按門鈴通知對方我們來了,此時鏡流那邊傳給我的消息,說是她正在跟對方從者進行周旋,那麼暫時不用擔心會有從者干擾。於是我收斂自身氣息,悄無聲息地踏入對方的領域。
這個結界看似空間不斷延伸,實際上只不過是感官受到魔力的影響,進一步產生的錯覺,實際範圍還沒有半個學校操場大。我也在進入對方的領域後,毫不猶豫地跑向只有自己才能察覺到的地方。
不需要用眼睛觀望,力量的核心點是在前方莫約五十公尺左右。
我知道對方是個御主,但對方究竟是誰?
剛才交戰的四騎排除,加上鏡流表示對方是個使用雙槍的從者。回想起Archer那句『我倒是有遇到Caster,對方比我還像是Archer。』,那麼幾乎可以確定,布置結界的如果不是從者,那就是身為御主的那個女人。
「果然──」
到達現場看到的事實,不出我所料。
穿著公務員西裝,年紀莫約二十五、六上下,指尖夾著符篆的女人正佇立在那裡。我的腦海快速浮現出之前關於御主的調查情報,找出這個女人相符合的資訊。
土御門風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後裔。東京土地管理者土御門家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之一,年僅十二歲便取得『陰陽博士』的陰陽道天才。除了陰陽術大乘之外,也進行過西洋魔術的研究,受時鐘塔邀請留學過三年。在離開倫敦後,進入政府特殊機構就職。而且其祖上的土御門泰廣也曾參與過慶安年間,同樣發生在江戶,名為『盈月之儀』的亞種聖杯戰爭。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能力不遜色於Archer御主的魔術師,家族還有參與聖杯戰爭的豐富經驗,以及足夠的底蘊。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倉促佈置的結界,依然能讓尋常魔術師無法察覺到絲毫痕跡。
而且,她身上的魔力極其異常,雖然還不到從者的等級,但差距僅有幾步之遙。被這樣的怪物盯上,即便是我們這些同道中人也會覺得極為棘手,更別提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了。
她設置這個結界的目的,除了將目標困在籠子中,更在於方便她進行秘密處決。
好在這個女人目前將所有精神力都灌注在她的獵物身上,加上我刻意抹去自己的氣息,她並未察覺到有人正潛伏在暗處窺視著她。
她那可怕的魔力彷彿無形的鎖鏈,壓迫著周圍的一切。冰冷的目光像鋒利的刀刃一樣,死死盯著那個癱坐在地上的黑影。這也是我冒險潛入結界一探究竟的原因——我想知道那個可憐的倒楣蛋究竟是誰,注定成為她術下的亡魂。
我將視線轉向那個癱坐在地上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憐憫。
看清那個人的臉龐後──我都可以想像自己的臉成為了畫家孟克,那副舉世聞名畫作的模樣。
「怎麼會是後藤──?」
沒錯,癱在地上的那個身影,是我下午跟她購票那位少女,同時也是虹夏跟涼她們組成的團結樂團主吉他手後藤一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麼想的我,快速理清自己的思路。
後藤在售票結束後,因為某種原因在這附近逗留,然後很剛好的看到土御門跟Caster之間施展術式或魔術,說不定連剛才的戰場都成為她腦海記憶的一部分。土御門為了保守秘密,所以準備對她進行滅口。
土御門之後的自說自話,也佐證了這份猜想。
這下子問題來了,我該怎麼做?
此時內心像被撕裂成兩部分。
身為魔術師的理性告訴我,土御門的行為有其正當性和必要性。目睹與魔術相關一切的目擊者,本來就該滅口,這是我們這個世界不成文的鐵律。
但身為虹夏與涼朋友的這份感性卻告訴我,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將後藤從鬼門關拉回來
選擇前者,只要轉身退出結界,然後讓鏡流甩開Caster後重新會合,一切都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方甚至不會察覺到有其他御主在暗中窺探。
但若選擇後者,那就意味著我要以僅剩三成不到的魔力,去對抗一個即使在巔峰狀態也極難戰勝的強敵。
我的心在劇烈跳動,腦中不斷回響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每一個選擇都有其深遠的影響,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生命和命運。
深吸一口氣,我感覺到手心因緊張而出汗。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在這一刻做出抉擇。
無疑的,選擇後者等同於自殺。
偏偏這個倒楣鬼居然會是後藤。
對方不光是虹夏她們的朋友,而且還曾經──
我該怎麼辦?
從決定繼承老哥和姐姐的衣缽時,就有發生這種事情的覺悟。對魔術師而言,世界上並沒有善與惡。一旦走向這條道路,眼裡只有自己的成就和別人灑出的鮮血。
明明這種事情,我在很久以前就下了覺悟。
所以說,是要當個登場沒多久就壯烈犧牲的英雄,還是夾著尾巴當個沒有人知道的懦夫?
同樣的情況換成姐姐,她會怎麼選擇?
正當我內心陷入糾結的時候──
『──那麼,永別了,同學。』
完全不給我任何思考的時間,土御門手中的符篆化為一道致命的力量,直奔後藤而去。
那足以抹殺普通人的實質魔力,如同一股強烈的風暴。
事態緊急,只能跟對面玩一把大的了。
「少做白日夢了。」
「──?」
「──!」
後藤的表情,是疑惑於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土御門則是吃驚於,居然有人闖入自己的結界而她不自知。
一瞬間的錯愕導致的空擋,是我唯一可以搶得先手的最佳機會。
我迅速扯下掛在手機上的四顆水鑽,灑向正前方。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吊飾,其實刻有Kenaz、Thurisaz、Sowilo和Tiwaz的盧恩符文。
這些水鑽在空中破碎,釋放出炙熱的火焰奔流。這是一種純粹展現五大元素中「火元素」的盧恩魔術。
火焰掩蓋了襲向後藤的那股能量,反向襲擊那股力量的施術者。
那個女人不急不徐地甩出一張符篆,口中唸唸有詞:『泰山府君,四方顯靈,甘霖滌盡,驅火避兇。』
隨著她的詠唱,甩出的符篆發出一道青光,如定向導彈鎖定般迎向火焰。
我知道如果利用力量逼退力量,肯定會產生爆炸,於是提前壓低身體重心準備迎接衝擊。可是盧恩組合放出的火焰,卻在觸碰到符篆的瞬間,那團能將對方吞噬的火團,卻是輕易地被對方抵銷了。
整個過程就像是強力的消防用水,一瞬間撲滅燃起的火勢,整個過程迅速而乾脆。
不愧是能與麥斯威爾並駕齊驅的陰陽師,即使遭到先發突襲也能後發制人,而且看似不怎麼起眼的符篆,蘊藏著足以抵銷那連鋼鐵都能化為融水的火元素魔術的魔力。
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我並沒指望這種程度的攻擊就能打擊對手。盧恩符文只是用來創造機會,一顆讓我發動拿手絕活的牽制球。
將早已掌握在手的手機切換到魔術專用模式後──
「System Access(系統訪問)!」
藉由手機的快速撥號,自動撥打出聯繫特殊終端的號碼,與存有現代魔術方程式的伺服器進行連線。
傳統魔術的發動方式,是藉由設定好的魔術基盤,透過咒文啟動術式,藉由魔術迴路注入魔力後啟動魔術。因此傳統魔術師會利用各種儀式、道具甚至禮裝來增幅自身魔力,或者壓縮詠唱時間,達到短時間內發動需要大量咒文的強大魔術。
至於現代魔術師,則是會架設專屬自己的伺服器作為魔術基盤,將神祕學的知識編列成方程式轉變成電腦語言,再利用遠超人類大腦運算能力的電腦與AI加以整合。
「Build codes(編譯代碼)!」
手機將簡短的咒語轉換成多重壓縮詠唱的編碼。
現代魔術和傳統魔術最根本的不同,在於不需要魔術師親自操作複雜的魔術式,只要用自身魔力啟動轉換術式,伺服器的演算就能代為操作需要繁雜儀式或者禮裝才能操作的大源魔力,來發動魔術。
手機與伺服器,不過是作為傳統禮裝的替代品,只是差別在它們負責轉接和演算。得力於現代科技輔助,現代魔術師能不受自身魔力屬性限制,發揮出如同古代高速神言瞬間詠唱的效果,進一步達到傳統魔術師所無法到達的境界。
這就是由魔術師天見完爾草創出魔術架構,其親孫天見修加以完善的嶄新魔術體系──現代魔術。
「Railgun(電磁砲)!」
物理學上有一句術語叫做『電生磁,磁生電』。
透過小源魔力的引導,將來自大源的魔力轉換成等量電磁場,藉由產生的勞倫茲力,使盧恩符文強化的水鑽迅速被投射出去。
透過魔術,我實現了需要大量設備才能投射的磁軌砲的微型化。換成傳統魔術師來操作,想要達成相同效果,這可是需要複雜儀式準備或者強力禮裝的大工程魔術。
儘管土御門在極短時間內,利用符篆張開了防禦術式。
面對超過每秒三千公尺的極端出口射速,配上透過盧恩強化與金剛石硬度相當的水鑽做為砲彈,對方的防禦結界簡直不勘一擊。若不是對方張開結界的瞬間下意識側過頭,這招魔術早就貫穿她的腦袋了。
面對差點暴頭身亡的處境,土御門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重新從西裝內口袋拿出五張符篆攤開成扇形。
「四方天地,五行之氣,十二天將,神威彰顯。」
土御門輕聲唸出咒語後擲出符篆,符篆飛行後開始發出光芒,產生了有如水蒸氣折射線般的搖曳景象後開始成形,最後化成了五隻不同顏色的紙鶴,在空中以不規則的方式盤旋。
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陰陽道常見的式神之術。
空中那五隻紙鶴對應五大元素,並以不規則軌跡的方式高速移動,讓人難以判斷與防禦。
如果使用防禦魔術,那麼就必須凝聚出足夠強大的防禦結界。要是選擇擊落,就必須考慮到屬性相生相剋,而且不規則的移動軌跡也讓人難以鎖定目標。
想要同時捕捉不規則軌跡高速移動的式神,再針對其屬性使用對應相剋的攻擊命中抵銷,這完全超出我的個人能力範圍,即使是其他優秀的魔術師,恐怕也難以招架。
好在,我不需要親自動手。
將平時戴在頭上作為個人裝飾用的墨鏡拉到眼眶位置。
外表看似普通的太陽眼鏡,實際上是改良過後的魔眼殺。除了原本遮蔽魔眼的功能以及夜視效果之外,還具備魔眼殺沒有的抬頭顯示功能。
戴上眼鏡,眼前跳出如同AR效果一般的各種參數。這當中除了有我的個人魔力殘存百分比,更重要的是IFF──(Identification Friend or Foe)敵我識別掃描功能。
將魔力轉換成主動索敵雷達,自動捕捉任何範圍內的魔力反應。只要是掃描範圍內的魔力動向,都可以透過眼前畫面的掃瞄矩陣,判讀出位置與距離,並加以鎖定,之後展開攻擊、防禦或者反擊,而且不僅僅只是針對魔力反應,還能針對體溫、心跳、指定物質進行搜索。
古典魔術中,阿奇博爾德家的魔術禮裝《月靈髓液》也能做到類似程度。但終究只是個,只要被摸清一次行動準則就會被輕鬆應對的自動機械。而我使用的索敵魔術『Skynet Exploration(天網探索)』,則是能透過現場狀況,隨時進行環境參數上的調整,這便是現代魔術與傳統魔術本質上的決定性差異。
「Sam Shooter(薩姆射手)!」
在我身邊出現出道由魔力壓縮的魔力彈,如同防空導彈般分別迎向空中的五隻不規則飛行的紙鶴。
毫無遺漏與錯失,魔力彈精確地擊中對應屬性的紙鶴並將其抵銷。
「不光只是輕易貫穿不動明王的結界,連蘊含天乙十二天官之力的飛翔白鶴也應對自如嗎……」面對自己的術式接連造到破解,土御門並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反而表現出感歎的模樣。「妳相當有才華,Saber的御主。」
「過獎了。本小姐在魔術造詣方面確實有天才之處,妳們這些凡夫俗子,不需要太過忌妒。」我不動聲色的擋在土御門和後藤中間,持續與土御門對峙。「話又說回來了,土御門一族自古以來就是對抗邪祟為己任吧?我都不知道妳們走向了與道摩法師一樣的邪派路線呢。」
「排除土御門家的身分,我也是個正統魔術師,還是聖杯戰爭的御主。殺掉目擊者,不正是魔術世界的規定嗎?更何況這是聖杯戰爭。」
「我記得妳口中的規定,在前面還得加個『不成文』這個詞彙哦。」
「妳的意思是,要放過這個目擊者嗎,Saber的御主?」
「保護手無寸鐵的美少女,我可是義不容辭的。」我一邊做出帥氣的動作,一邊回頭問了後藤一聲。「後藤,妳沒事吧?」
後藤身上雖然沒有明顯外傷,但精神上似乎累積不少打擊。
「啊,蒼、蒼木,小姐?」
後藤用驚愕的表情呼喚著我。
「喂喂,能不能不要突然揭穿英雄的本名?要是剛好讓某春週刊盯上,後續的公關處理會很麻煩的。」
「對、對不起──」
面對明顯的玩笑,她居然還老老實實道歉了。
看她身體狀況還算良好後,我把臉重新轉向土御門。
「她是我的朋友。看在彼此都是聖杯戰爭御主的面子上,能不能放她一馬?」
「妳覺得,以自己當前的情況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嗯,還真的沒有耶,嘿嘿。」
經過連串的從者惡戰,加上侵入結界以及連續使用魔術,我原本不到三成的魔力早已耗竭,眼鏡上顯示體內的小源魔力即將枯竭,要我盡快擺脫戰場的警告。
對方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因為偷襲才能搶得先機。如果繼續選擇正面較勁,以我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是自殺的行為。就算利用令咒把鏡流叫回來,也會輸給對方處在巔峰狀態的從者。
清晰而單純,任誰都看得出來,無論從者戰還是魔術戰,土御門勝利在握,而我則必敗無疑,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平心而論,當我決定向土御門出手的瞬間,就注定不可能摘下勝利的果實。但是,我還是出手了。一來是因為不想看到認識的新朋友出事,二來則是出於個人原因。
確實,道這種地步我也不指望自己能夠勝利,不過我的目的並非痛宰眼前的對手。
只要讓自己別輸給對方就好了。
「作為聖杯戰爭的御主,妳的實力並不遜色於麥斯威爾。就算我充份準備,也沒把握能做到跟妳打個五五開。」
「這時候說恭維話,有意義嗎?」土御門不耐煩地道。「就算讓讓Saber趕過來的時間,她也不見得能打贏萬全狀態的Caster。」
「嘖嘖,還是讓妳看穿了嗎?」我搔了搔頭髮,表現一副莫可奈何又不好意思的憨厚模樣。「妳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在爭取時間。不過,我也沒說自己指望我家從者來救我吧?」
「──」
「我呢,曾經看過某部以宇宙艦隊戰爭為題材的小說。當中某位主要角色認為,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獲勝,而是怎麼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我個人非常認同這個觀點。」
「妳想表達什麼?」
「妳也知道的,魔術這種玩意兒,為了維持神秘,得隱藏於大眾眼皮之下。聖杯戰爭更是得隱密進行,不得暴露於大眾之下,違反者將會受到協會與教會的嚴厲制裁。妳也是為了掩蔽自己的行動,才會把後藤拉到這結界來。」
面對我的解說,土御門則是表現出『那又怎樣』的表情。
我向她露出惡作劇大成功的笑容:「所以說,妳這小小的私密空間曝光於大眾底下,會發生什麼事呢?」
「──妳該不會是想?」
「賓果」
土御門的回答讓我彈了個響指。
看到眼前虛擬螢幕上顯示達成率百分之百的進度列,以及底下附帶的『Decoding completed(解碼完成)』,我揚起了微笑,看在外人眼裡十分燦爛的那種。
原本壟罩我們的結界,周遭出現了如同玻璃破碎前出現的蜘蛛網狀裂痕。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網狀裂痕從一小塊逐漸蔓延開來。給人一種,整個世界即將遭到外力打破的錯覺。下一秒鐘,耳畔聽見了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原本靜止如同深水潭的結界全數崩壞,周遭再次響起汽車行駛的聲音以及行人匆匆走過的聲響,空氣也恢復了原本的流動。
周圍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我們突然出現。或許這是來自抑止力的力量,對周遭人群的認知進行修正,認為我們三個本來就在這裡的緣故。
不遠處,還能看到幾臺巡邏車與SNG車停靠在附近,幾名員警正在接受某日新聞記者的採訪,現場更是有不少竊竊私語的圍觀群眾。
看到這個情況,土御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妳做了什麼?」
「沒什麼,買了一份全額意外險罷了。」
入侵第三方企業的電腦做為殭屍伺服,針對警政單位與新聞社進行網路入侵,發布一份虛假的連環重大車禍,需要緊急支援的指令與採訪的派令。這樣除了全來支援的員警之外,還會附帶一群如同嗅到鮮血的鯊魚一般的新聞記者。
這就是我所準備的後手,有警政單位又有新聞記者加上群眾,大庭廣眾之下,我就不相信這位陰陽師大人有膽直接動手。
這就是我個人戰鬥風格──開戰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利用任何能夠利用的環境,就算要打不會贏的架,也要有把握全身而退。
這也是我一開始的目的。
一連串的攻擊行為,只不過是為了爭取時間,同時掩飾破解對方結界的動作。
想要破解結界的方式有很多,除了破壞陣眼或者強行突破之外,想要當面悄無聲息的解除結界,就只有利用伺服端的電腦,針對對方佈置的結界核心進行解析。分析出對方的魔術式參數後,便可以進行反向入侵,整個過程就跟現代駭客攻破防火牆一樣。只要防火牆被攻破,對方的核心系統自然是隨我怎麼拿捏。
這時候,原本該和對方從者纏鬥的鏡流也在我的指示下回到了我身邊。身上那襲作為戰鬥服的輕甲,已經換回先前的商務打扮。
「真夜。」
「嗯,我沒事,放心。」
至於現身於土御門旁邊的白髮少年,應該就是她的從者Caster了。
只是,該怎麼說呢?
眼前的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與鏡流樣都是一頭白髮與赤色的瞳孔,右眼卻戴著黑色眼罩,左手更是如同機械人一般的義肢,整體造型雖然帥氣,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中二風格。我甚至沒來由的很想稱呼對方一句『銀髮灼眼的討伐者』,只是真的說出來,估計對方會因為羞恥心,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我,還是別禍從口出微妙。
總之,無論是土御門還是Caster,似乎都明白以現在的情況,要是執意繼續開戰,那麼就會違反了聖杯戰爭的隱匿原則,遭到教會與協會的討伐。這也是我這場戰鬥的最大目的,藉由神秘性這個先決條件,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聖杯戰爭雖然是魔術師之間的廝殺,但好歹也是一種小規模戰爭。既然是戰爭,就不光光只有打打殺殺,比看誰的力量比較強。武力對抗只是戰爭的一部分,更多的是衝突之前的各種準備,以及戰場後方的各種牽制行為。
「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下這麼多手的棋。把妳當成初出茅廬的菜鳥,確實是我大意了。」
她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是緊握的拳頭卻出賣她內心裡的不甘。
「怎麼辦?要不要直接殺了?」
銀髮灼眼的討伐者,哦,應該說少年Caster的聲聲音沉著,彷彿殺人對他來說就跟喝水一樣輕鬆。
「別開玩笑了啦,這裡跟你原本的世界可不一樣。術者在大庭廣眾下隨意殺人,可是會被追究相關責任的。」
「既然不能殺人,那也只能收手了。」
「嗯。」
認同了Caster的建議,土御門重新向我開口:「妳是我從倫敦回到日本後,第一個讓我嘗到虧的對手。」
「那還真是備感榮幸呢。」
「我是認真的稱讚妳,不需要在那邊陰陽怪氣。」土御門道。「總而言之,希望下次戰鬥的時候,能夠在萬全的準備下與妳交手。」
說完,她向我微微欠身後,夥同Caster反方向離去。
能讓土御門家的當家候補如此讚賞,還真是愧不敢當。
其實我心裡甚是明白,對方言下之意是指下次若有交手機會,就要將自己打敗。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對勝負慾如此執著真得頗為幼稚。
但聖杯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活到最後,所以我並不反感。
(待續)
-分-隔-線-
現代魔術v.s陰陽術。
嘗試將11eyes外傳的現代魔術概念引入型月世界,希望不要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