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戰爭氾濫的年代,起因是名為萊合的國家的國債不堪重負,導致起了引發戰爭的念頭。
可怕的是,這個國家雖然有龐大的國債,但是卻有著堅實的軍力,他們開發了這片大陸上第一把槍,成為了這趟出征的最恐怖利器。
一片黑壓壓的大軍壓境,那是爲了抵制萊國的聯合軍隊,這是他們傾盡全力爲了阻止萊國的進攻所準備的。
可是,一名穿著綠色軍服的白髮少女,掛著一副樂在其中的笑容,在兩軍相撞前,獨自一個人衝在了最前方。萊國的士氣在她的帶領下異常的高昂,先進的槍械明顯強過對方的弓弩,即使少打多也完全不在話下。
火焰在她的劍上纏繞,黑色的瞳孔內閃耀出白色的光芒,大膽衝入敵軍。下一瞬,一陣仿佛在訴説這這場戰鬥之不合理的火焰,在人堆中綻放,滾燙的火焰伴隨這巨大的熱浪,將周遭的敵軍連同盾牌以及劍刃一起攔腰截斷。
熔巖般的溫度,如同音速般在她周圍劃過一圈,狠狠的在人海中撕出了一個缺口。她并沒有打算停下,持續揮舞炎刃密密麻麻的人堆逐漸被火焰的紅色以及噴濺的鮮血染紅。
這場戰力懸殊的戰鬥,似乎在開打前就已經注定了結局,擁有槍械以及魔法使的萊國,在兵力相差十倍的情況下,贏下了最爲漂亮的一仗。而萊國的這一戰徹底奠定了它強國的地位,也正式的向欺壓過自己的各國列強發動了全面討伐。
然而這個故事並不是在說這場由萊因發動的戰爭打得如何,最後是誰贏死傷多少,這些都不重要。這個故事只是單純的講述一個在這場戰爭下的小女孩,由薩瑪吉的故事。
「哇啊啊啊啊,媽媽。」
一個橘紅色頭髮的小女孩把頭埋在了一名女性的懷裡,她哭得很難過。
「我只...我只是想要和他們一起玩吶,嗚嗚嗚嗚嗚。」
看來這名金發碧眼的穿著簡陋衣物的女性,應該就是女孩的母親。小女孩身上有被弄傷的瘀青,加上她楚楚可憐的哭聲,這讓她心疼不已。
「傻孩子,都和你說了不要去招惹他們了。」她一邊撫摸著女孩的腦袋,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只是...我只是...嗚嗚。」她手中抓著的熊布偶早已破爛不堪,內部的棉花都從破開的洞中蹦了出來,看來是被那些小孩弄壞的。
「由薩,媽媽說過很多次了,爸爸和媽媽是奴隸...」
「但是,我什麼都沒做錯...」她看著憋著一口氣,眼淚還在滾滾的不停落下。在孩子的世界中就是這麼簡單,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麼被欺負。
由薩一直都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她會被欺負也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父母是莊園中眾多奴隸的其中之一,接著「哈啊...」的一聲嘆氣更能體現媽媽對於現狀無可奈何的情感。
而這也只是他們這些奴隸生活的縮影而已。
「快點走開,臟小鬼。」
「但是我...吃不飽。」由薩扭扭捏捏的拿著木碗,因為爸媽午餐時都還在忙,她都是自己來吃飯的。之所以會吃不飽是現在正是她長身體的時候,食慾十分驚人。
那放飯的員工被盧到不耐煩,於是暴躁的說道:「你這麼想要吃是吧,那你過來。」
「謝謝,真的很謝謝您。」天真的由薩還以為對方是要給自己吃的,雀躍的走到了鍋子前面端高了自己的木碗方便對方盛給自己。
但下一秒迎接她的卻是來自頭頂滾燙的觸感,剛煮好的馬鈴薯湯就這麼大量的被倒在了她的頭頂。
「啊啊啊啊!」
她因為燙傷,痛苦的蹲到了地上,狼狽的把想那些滾燙的湯水撥到地上。可是那可是熱湯,在這麼做的同時,手也因為接觸到了熱湯一起燙傷。
但由薩並不知道要用何種反應面對這樣的欺負,最終在疼痛以及委屈的情感下,只能再次哭了出來:「啊嗚嗚嗚嗚嗚。」
「滾,下次再敢要多,我把整鍋都倒在你身上。」
而在現場並沒有人同情她,莊園的工人看不起奴隸,就連同為奴隸的其他人都覺得由薩做了蠢事,有些人甚至竊笑著她的愚蠢。
好餓,好痛,好委屈,這些幾乎充滿了她的日常。身為奴隸的孩子,似乎本身就是個錯誤。
為了不讓爸媽擔心,由薩決定在河邊沖洗一下,洗掉身上的食物殘渣。
「...」她一語不發的在中河水沖洗著身上的食物殘渣,意外的是剛才雖然受到這麼大面積的熱湯潑灑,但是燒傷卻很輕,僅僅是輕微疼痛的程度而已。
「喂。」那是一個孩子的聲音,一般叫住由薩的小孩,基本上都會欺負她。
從背影中看得出來,她因為嚇一跳身體還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表情恐懼的轉過頭看向後方,頭髮因為剛剛清洗完還濕漉漉的,她的心跳很快,擔心眼前的這名小孩會傷害自己,手不自覺的攥緊放在了胸前。
「請問...有什麼事吶...」
還沒等由薩問完,那個小孩將一碗盛滿湯的碗遞給了她。
「喏,剛才你不是要說要這個。」
由薩表情錯愕,不知道該不該接過這碗湯。但餓得咕嚕咕嚕的肚子卻沒辦法說謊,在她猶豫的時候肚子卻很誠實的哀嚎了起來。
「唉,拿著。」小孩不耐煩的將湯強行放在了她的手上,沒說什麼就匆匆忙忙的跑開,留下了眼睛瞪得老大的由薩。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母外的溫柔,從未有過的感觸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嗚嗚...嗚嗚...」
無法抑制的淚水滴在了手中的湯中,沉入湯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大口大口的喝著湯,混著眼淚的鹹,她的肚子逐漸被這碗溫暖的湯填滿。
心中默默的下定決心,下次見到那個孩子時,自己一定要和她道謝。這也是她和那孩子第一次的邂逅,一個亂世下不起眼的溫暖,微不足道。可是在女孩心中,這卻成爲了苦澀人生中的一絲幸福。
不過話說回來,本來喝完這最後一口湯,她就要起身離開河岸邊的。但由薩卻從遠處的風景中看到了一團不和諧的黑色,那黑點是在十分遠的山腳上,起碼距離這邊有三公里以上。
今天天氣很好,所以她從這座位於莫倫國邊境的小小莊園,沒有阻礙的看到了邊境外的黑點。從以前開始,由薩就有著易於常人的視力,但擁有這項能力她並沒有和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說過。
而且她繼續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得更加清晰。而那黑點不是別的,正是如今向周遭列強發動侵略的萊國軍隊,他們軍旗十分的有識別度而且近期國內都在傳有關他們的訊息,所以連由薩也知道這個國家的存在。
他們似乎是紮營,在山腳下的陰涼處小歇片刻,士兵們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輕鬆寫意,絲毫不像是即將要打仗的樣子。手中拿著的武器,是在莊園中從未見過的武器,名為槍的武器。
一群男人抽著奇怪的東西,只見他們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灰色的煙霧。他們穿著軍服,搭配著襯衫看著衣冠楚楚,但這些人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流氓氣質。
只有一個人例外,在這群男人旁大約五十米處,一名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少女獨自端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遠處。
她和其他士兵一樣全身淤泥,灰頭土臉的,但是又長又漂亮的頭髮,精緻的五官,都無法被這些髒污輕易的蓋過去。就像一個洋娃娃般,完全不做任何事情,呆呆的靜坐在那邊,漆黑的雙眼似乎在看著眼前的風景,又好似沒有看到眼前的風景一般,空洞。
也不只是刻意還是無心,她的眼神像是注意到由薩一般,轉向了由薩的方向,和她形成了偶然的對視。
由薩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己有著超乎常人的視力,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對視,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沒想過有人會在這麼遠的距離與自己對視,一股寒意頓時涌上心頭,嚇得她撇開目光。
「她是不是在看...我...」由薩喘著粗氣,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感覺好像一名被獵手盯上的獵物一般,最終無法抑制自己的恐懼,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此時那個不知為何看著她的白髮少女依舊是看著同樣的位置,她看上去僅僅是在發呆的感覺,甚至感覺不到她眼神中的生氣。
「將軍,差不多該走了。」
一名右臂別著較高官階的黑髮士兵走向女子,對著她提醒道。不過她似乎看這風景看得很入迷,所以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將軍?」
第二聲才成功得到少女的回應,雖說少女氣質看起來與眾不同,但竟然會是一名將軍,在軍隊中確實是十分神奇的存在。
「恩?恩...叫他們列隊等我。」
「好的。」士兵接受命令後,小跑步到了那群休息的士兵當中,大聲的集合眾人:「集合!休息時間結束了。」和慌張列隊的士兵們呈現反比的是,少女依舊不慌不忙的坐在石頭上,繼續朝著那個方向看著。
其實白髮少女什麼都沒看到,只是某種感覺,讓她偶然看向了那個方向。如今對於這個感覺她還久久無法釋懷,總是平靜無比的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了一絲漣漪。
很少露出笑容的她,突然冷冷的露出了笑顏,全身散發著不妙的氣息。
「感覺...那邊有有趣的東西啊,呵呵呵。」
官階較高的黑髮士兵小跑步過來,向少女報備道:「將軍,列隊完畢。」
她這才輕盈的從石頭上小跳下來,轉身面向了屬於自己部隊的士兵們,對著他們發號施令道:「列隊慢了五秒,再發生就懲罰。加快腳步,天黑前要抵達山下。」
沒有任何廢話,簡潔的指揮著部隊,如此大量的人,在她的指揮下顯得乾淨利落。
而行軍的繼續也幾乎明示著,萊國對於莫國的入侵即將開始,而且他們派出的部隊是國內最強的部隊,白金部隊。
而率領軍隊的少女,正是由薩一生的宿敵,萊國最強的魔法劍士,白金將軍——沙曼婭米爾。
她的出現注定了由薩的人生並不會作為奴隸而死,而是注定不平凡的人生。迎接她的脫離奴隸的開幕式卻不會是什麼振奮人心的故事,而是一個只有無情痛苦,由無數死亡開啟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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