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麗安妳有想去哪個國家旅遊嗎?」
「有啊,你看這很美麗對吧!」
婭麗安把她在看的雜誌拿到我面前。
玻利維亞的天空之境——是世界上最像天堂的地方,天際和地平融為一體,在視野內無限延伸,踩在地上如同踩在天上,腳下的波紋會將思念傳到另一端。
「真的很美麗欸,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吧?!?/div>
「嗯好。」
我能想像婭麗安在天空之境行走的樣子,金色長髮在隨著微風飄揚,嬌小的身軀在天地之間穿梭,沒有方向的漫遊卻跟地上的雲結伴而行,而如果剛好是黃昏時分,那夕陽會將地面染成金黃的琥珀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卻又浮現在眼前。
「辰希!」
婭麗安突然朝我貼近,不知道是在她房間的原因還是怎樣,她身上的玫瑰香氣侵入我的鼻腔。
「幹、幹嘛?」
我稍微把身子往後縮,掩飾我的慌張。
「你要不要去地下的迷宮圖書館?」
「什麼圖書館?」
「就是我家地下室的迷宮圖書館。」
「好?」
雖然不知道迷宮圖書館是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答應了。
婭麗安帶我到前往地下一樓的樓梯口。
「辰希,先說好喔,進去之後你不要亂跑喔,下面雖然是我家,但很容易迷路。」
婭麗安簡單叮嚀幾句後,便往地下走去,我緊隨其後。
「為什麼要設計成這個樣子……」
對於眼前的景象我不由得發出疑問。
「因為它叫迷宮圖書館?!?/div>
「……」
婭麗安簡單的回答反而讓我腦袋空白。
有很多書櫃佇立在此,但跟平常整齊擺放的樣子不同, 是亂序擺放,不對,而是像迷宮一樣的路徑,只是牆壁是由書櫃組成,書櫃中的書塞滿櫃子的任何一處空隙,看不到對面。
這就是迷宮圖書館,前方只有一條路可以進到迷宮裡面,書櫃上的書皆是我看不懂的古書,無法靠書名記路。
「那就請你跟好我囉?!?/div>
婭麗安發出壞笑,直直的往前走不留一點猶豫。
我緊隨其後深怕自己被落下。
「婭麗安,為什麼突然想要來這裡?」
我問道,感覺婭麗安每次邀我去哪都有獨特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欸,潛意識嗎?還是從前的自己早就想這樣打算了,我的心裡一直有種聲音想讓我帶你來這?!?/div>
婭麗安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我們的行走速率一致,不會出現誰被誰丟下的情況。
「我小時候好像有幾次在這裡迷路,然後媽媽找了好久才找到我?!?/div>
如果婭麗安能記得迷宮的路徑,那家人記得也不奇怪,我有點好奇婭麗安的母親是怎樣的人了。
「聽起來很可怕,妳不會害怕嗎?」
「我也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每當被找到的隔天我就會不信邪再次前來,然後又再迷路一次。」
婭麗安說著自己也笑了,從側臉可以看到微微上揚的嘴角。
「不知道從何時起,每天在這迷路變成我的日常,我也習慣在這迷路,因為媽媽總是能很快找到我?!?/div>
婭麗安拿出牆上書櫃的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書頁有些許發黃,封面摸起來的手感跟樹皮差不多粗糙。
「然後走累了就會拿起旁邊的書來看,或許我過目不忘的能力就在那時候培養出來的吧?!?/div>
無法想像年幼的婭麗安在地下迷宮迷路時的樣子,是我迷路後就絕對不會再來了。
不過我想多了解婭麗安的過去,聽著她述說她的過往,我挺喜歡這感覺。
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偷走一切。
我有一段空白的記憶,每次試著去回想,頭就會分裂式疼痛,聽聞夢中的黑髮少女說,那是我自己封印自己深處的記憶,刻意去想只會讓枷鎖越來越緊。
有夠大的刺激自然就會回想起來。
但為什麼我要封印自己的記憶?
是回想起來我就會崩潰嗎?
無法理解,我無法理解那時候的自己,也不理解那時候發生什麼事,導致我會封閉自己的記憶。
「婭麗安,如果我現在培養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有機會嗎?」
我看著身旁的婭麗安,她像貓一樣靈巧的望向我。
「辰希你在說什麼傻話?已經來不及了喔?!?/div>
婭麗安發出如同百靈鳥般的笑聲,就算是是嘲笑我也十分悅耳。
「人一生中學習能力最好的時候就是在國小階段,你早就已經過了?!?/div>
婭麗安邊說著邊放慢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不過國小也是最美好但最容易被遺忘的時光?!?/div>
婭麗安望向旁邊的書櫃,不想讓我看她的臉。
「婭麗安?」
我輕聲喊道,或許婭麗安正在思考事情,因為她已經愣在原地十幾秒了。
「奇怪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婭麗安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低頭。
「辰希,我沒有國小時的記憶……」
婭麗安抬起頭,表情十分複雜。
焦慮、疑惑、害怕等……各種情緒寫在婭麗安臉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驚慌失措的她。
「不對啊……在國小前我應該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了,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看著這樣的她,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曾經有一段想不起的過去……
等一下!?既然我和婭麗安都有過想不起來的回憶。
難道……我和婭麗安在國小時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婭麗安不知道我失去過一段記憶,必須告訴她才行。
「婭麗安,我——」
簡單說明了我失去一段記憶之外,還說了夢中的黑髮少女的事情後,婭麗安整理了一下的腦中思緒。
「好,辰希你的情況我了解了,你說你也有失去一段記憶,然後夢中偶爾會出現黑髮少女?!?/div>
「對?!?/div>
「前者失去記憶我還能理解,那後者的黑髮少女怎麼回事?你在夢中出軌了?」
婭麗安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感到有一絲寒氣從她身後散發。
原本是思考我們兩個失去記憶的謎團,現在怎麼變成我的出軌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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