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主動告知我消息的是麻煩小隊,否則這一兩天都是我去打聽情報,卻始終沒獲得有用的消息。
「好累,不能由妳來說就好嗎?」芬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站在一旁的米亞搖搖頭。
「妳不能都靠我,還是得自己說。」
「反正妳會幫我講得更清楚。」芬打了聲哈欠後看向我。
「我打聽過情報,稍微知道野犬幫為什麼會在那裡。這個得慶幸野犬幫的人幾乎都是一群管不住嘴的笨蛋。」
芬說完,睡意又上升幾分,我於是轉向米亞。
「讓她睡吧,麻煩妳接著報告。」
「抱歉,謝謝妳的諒解。」
芬聽到後,真的開始閉上眼睡覺,平時稍微兇狠的模樣淡去不少。
「野犬幫在計畫革命。」
「革命?」他們要革命什麼?就算是革命為什麼要抓我的隊友。
「雖然不是從關鍵人物打聽來的情報,但是許多基本成員都大剌剌地說著,並且都滿興奮自己可以成為改革的一員,或許野犬幫現階段是靠這種方式來吸引人。」
「知道他們要革命什麼嗎?」
「線索有點零碎,因為不同人講得革命內容有稍微差異,只是道理基本相同,就是改變上城和下城的對立關係。有些人希望平等,有些人希望推翻,更有人覺得應該要殺戮。」
「以號召革命的人來說,群眾給的反應未免差太多。」
通常民眾的想法會跟主導的革命者相關,只不過現在看來思想上差很多。
「這點我們就不清楚,我們並不認識負責率領野犬幫的人。」米亞搖搖頭。
「沒關係,畢竟搞懂他們要革命什麼也跟我無關。」
共和國的事情與我無關,就算整個國家被顛覆、歷史添增新的一頁,我能做的只有旁觀。
現在重要的是為什麼要以我們為目標,抓我們與革命有什麼必要性嗎?
「有發現我的隊員嗎?」
「目前沒有。」
「那麼關於抓人有什麼幫助這類的傳聞呢?」
「也沒有,得到的大概是希望能抓住議員,當時他們到上城很有可能是為了襲擊議員,抓到妳的隊員有機率是意外。」
「我知道了,相關的情報就慢慢尋找。」
我背靠在沙發上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好想要趕快得到有用的情報。
「真的無法前往下城嗎?」我忍不住喃喃道,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為什麼芬可以來往於上城和下城?野犬幫的人不可能會在上城,代表你們有前往下城的捷徑或密道對吧。」
米亞倒是沒有多加掩飾,直接告訴我相關的消息,「現在前往下城的道路全都被上城管制,管制的人是執法者,他們會控制入口方圓一公里。其中有些執法者會藉機賺外快,只要付錢就可以在半夜的時候進入或出來。」
米亞講到時嘆口氣,「只不過出來的費用是進去的三倍或更多,除非關係不錯,因為他們看不起下城的人,也不想下城的人跑到上城。」
「直接硬闖是不可能的對吧?」
「通常不會,不過像瘟疫這種組織就可能會做,因為執法者拿他們沒有太好的辦法。」
瘟疫的基地位置過於深入,執法者難以攻克。
可是我現在還在上城,刻意去闖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我思考有什麼解決辦法的時候,米亞提醒我,「以我的角度來看,我實在不建議妳前往下城。」
「是因為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嗎?」
經歷過王國的貧民窟,我很清楚自己是很難融入那種環境,然而偽裝這種事情我並非完全做不到。
首先我得了解下城的人是在想什麼,要理解他們對上城的情緒,才有辦法自然地混進去。
「嗯,畢竟感覺就是完全不一樣。」
「你們幾位都是下城人對吧?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對上城的感覺嗎?」
此刻在場的只有米亞和芬,芬已經睡著,米亞點點頭願意告訴我。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什麼,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在下城,我好像原本有家人,可是發生意外被抓走,之後就在某個組織的實驗室中度過。」
米亞的身世比我想像的還要再慘,而她說到實驗室時,我看向芬。
「其他成員該不會跟妳是同個實驗室的人吧?」
「是,被妳猜對了,我們算是幸運又不幸地都來到同個實驗室。我是因為小時候可以使用魔力,所以被當作重點對象。」
「以前的事情可以不用說沒關係。」對他們而言,這些事情對本人來說可能很痛苦。
米亞搖搖頭,「我剛好想回憶以前的事情,妳可以拿此當作參考。」
我趁機了解到米亞的身世,在她小時候就被抓到實驗室,而她擁有在幼兒時期就能使用魔力的天賦。
人類在魔力方面比起其他種族更為笨拙,通常都得經過學習才能使用。
所以實驗室希望從她身上找到,可以讓孩童都能使用魔力的訣竅。
剛好在她身旁的芬也是這種類型,並且擁有較為稀少的影屬性魔力,於是兩人都是重點觀察對象。
兩人被抓到的年齡有差,米亞被抓得早,實驗室的人又因為她是重點對象,對待她比較小心,所以米亞不覺得周遭人很危險。
芬被抓到大概是七歲,她已經了解到下城是很惡劣的地方,瘦小的她比同齡人更快學習魔力,依靠這個能力進行偷竊來維持生活。
之後碰巧被發現,就被抓到實驗室了。
兩人因為都是重點對象所以關在一起,米亞對待芬很親切,芬只覺得很煩想趕快離開。
米亞並不明白,直到之後實驗室開始認真地對他們進行研究後才明白。
因為兩人身體發育並未完全,所以主要都是檢測數值和確認狀況。
可是實驗人員的耐心並沒有很多,就算尚未成長完畢,還是想要趕緊有成果。
這種實驗方式讓米亞和芬見識到來自魔力迴路的強烈疼痛,米亞回到牢房後哭個不停,並且很抗拒這一切。
大人的解決手段很簡單,便是直接用痛打的方式來教訓。
「配合他們不就好了?」芬冷冷地說道,她依然無法對眼前的同齡小孩起好感。
「可是很痛…」米亞摸了摸手臂,除了手會痛以外,全身都在痛。
「反正我們還逃不掉,不如乖乖順從,直到我們逃得掉為止。」
芬只是想逃跑,然而在米亞眼中,反而像是個英雄在鼓勵她。
米亞的心態開始轉變,她開始較為積極配合,趁機偷學一些魔力使用的方式和簡易的魔法,自然都是謊稱幫助實驗。
對實驗人員來說,沒有什麼比積極配合的小白鼠更好,而他們也忽視小孩子跟大人一樣是會想逃跑。
在這段期間,米亞獲得比較大的自由權,雖然芬也有配合,但是芬的態度冷淡很多。
反倒是米亞都露出比較親和的笑容,而實驗人員誤當她都把大家當作家人看待。
米亞開始查看其他重點對象,首先看見的是德蒙,她被關在特製的房間內。
見到有人來,她立刻發動攻擊,魔力湧起,一陣爆炸聲傳出,不過房間只有輕微的損傷。
米亞放低姿態,德蒙發現是跟自己一樣的小孩後,反而情緒平穩下來。
實驗人員注意到這點後,開始讓德蒙和米亞一起接受實驗,只要有米亞在,德蒙的情緒就比較安穩。
再來是萊奧妮,她總是散發魔力,米亞好奇地詢問才知道她是異種,就算不使用魔力,魔力也會自然地強化軀體,所以她的身體能力比一般人強大。
好奇詢問才知道德蒙和萊奧妮都是被賣掉的小孩,因為情況特殊,一般家庭根本無法照顧,不如賣給實驗室更好。
米亞將幾個人彼此介紹,都認定要逃跑這件事,最後才是蘇菲,是因為聰明才智被抓來製作道具。
蘇菲沒有太大的慾望,她只想做出更好的道具,於是米亞試圖說服她,以這裡不可能讓她隨便做有的沒的,還會給她更好的環境。
蘇菲多少知道這裡很危險,只不過沒有特別想跑,看到眼前的人這樣說,她起了興趣後點點頭接受。
五個人由米亞充當中間的溝通橋樑,告知可能需要做什麼,其他人基本都聽話。
在五人尚未完成逃跑計畫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一陣大爆炸使得實驗基地晃動不止,走道內出現大量粉塵。
米亞當即選擇逃跑,將五個人聚在一起,趁著空隙成功逃脫。
「我們五個人在下城內勉強生存,靠各自的能力做出一些事來賺錢,最後透過管道總算是來到上城。」
「比想像中還刻苦的故事。」
「直到現在還是很苦,就算我們喬裝打扮,也難以掩蓋下城人的本質,迫於賺錢我們做事激進許多,所以得常常賠錢,不知不覺就被冠上麻煩小隊這個名號,不過我覺得這個名號不錯,所以就開始自稱。」
在這樣的生活中,米亞露出微笑,表現出她對抗生活艱難的強大意志。
「謝謝妳跟我講這麼多,我會記得這些試圖思考下城人的思緒。」
「不客氣,希望妳能趕緊找回妳的同伴。」
我點點頭,再確認沒其他事情後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