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什麼是童貞殺,毛衣?」
「欸!?」
皮膚白皙而又黑髮凌亂四散的小黑,從沙發(fā)椅背探望過來我這邊,斗大的眼睛漆黑但又閃著一環(huán)光圈。穿著鬆垮白T恤的肩膀露出一邊,歪著腦袋在昏暗的燈光下,彷彿像個小幽靈要在萬聖節(jié)跟人搗蛋要糖吃。
「這個。大歐派。」
「嗚哇哇哇哇,收起來收起來妳馬幫幫忙!」
唰地一聲把她手中的破舊雜誌抽走,隨後她的小手又勾起了另外兩本,我又狂暴地從她手中奪走,而後又有第四五六七本攤開在沙發(fā)上,赤裸裸地毫無遺漏,我直接把小黑翻面,好像把煎鍋上的雞蛋翻面那樣,讓她呈現(xiàn)趴著的姿勢,這樣她就看不見這些汙穢雜誌的內(nèi)容了。
「老師,喜歡歐派?」她用含糊的聲音,悶在沙發(fā)上說。
「喜歡!我當然喜歡,但這不是妳該知道的,乳臭未乾的死小鬼!」
我呈現(xiàn)了顏文字的orz狀態(tài),失望地跟地板上攤開的無數(shù)髒本本面對面,細數(shù)自己的罪惡。不是,合法範圍內(nèi)持有這些書籍為何要被說是罪惡呢。這就是當新人老爸跟女兒相處的尷尬心情嗎。
「......老師,那是什麼?」
下一秒鐘,我抬起臉確認一下,小黑似乎已經(jīng)不在乎方才的話題,而注視著矮桌上面的一片遊戲盒子與遊樂器,以及開著的電視機,上面撥放著像素遊戲。
「那是發(fā)米控啊。妳沒有玩過嗎。」
「聽說老人家,都玩過。」
「......恩。我老了,我知道我老了......」
而且,當過了一個世代,遊戲畫質(zhì)跟內(nèi)容不斷更新後,年輕人就會用這種奇異的眼光來審視老人作品,而絲毫不知曉他們那代的作品都是致敬經(jīng)典的遊戲,才會覺得老的遊戲沒有新鮮感,又畫質(zhì)低落內(nèi)容貧乏。人們總是只會被自己年輕時首次接受的衝擊震撼而對於相似內(nèi)容的作品感到乏味!我在說什麼O神或是帕O呢。
「不管了,要來玩嗎?妳耍菜刀那麼厲害,肯定可以玩上手的。」
「小黑,可以玩嗎?」她轉(zhuǎn)過頭瞧過來,就好像是,她未曾有自由可以玩自己的遊戲那般。
我該怎麼教會她,她即使是小孩,還是要有一些孩子氣,懂得自己去玩耍?
「......不要按壞就好。我知道妳有怪力,記得用夾豆腐的力氣來按按鈕,知道了嗎?夾斷筷子那次不算喔。」
「知道了。」
於是,我們開始玩起了知名水管工人橫向卷軸冒險遊戲。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咚!
粗暴地,沒有穩(wěn)定節(jié)奏地,雜亂且衝動地,家中的門鈴被外面的訪客連續(xù)擊發(fā),響徹這個只有遊戲死亡音的鐵皮屋,跟等燈燈燈!燈燈燈燈,等等!的電子聲重疊在一起,快要把我的耳膜給炸開了。
「這個按法,八成是小穆那丫頭吧......」
小穆,皮膚黝黑健康的該死小鬼,總是身穿飄揚的白裙像隻蜜蜂一樣亂舞在我面前。最會捉弄我的鬼靈精怪,只要有她存在我就不得安寧......沒辦法,就起身來「教訓教訓」那個小鬼吧,這次換我讓她知道我的厲害,我已然準備好許多手段來對付她了。
「死小穆,吃不慣歐吉桑的『搔癢棒』嘛!?」
我砰咚地甩開門,結(jié)果只是淚眼汪汪的小月,穿著女僕裝在我面前瑟瑟發(fā)抖。
「小月?妳幹嘛要......」
「小穆叫我這麼做的......」
「那個死小鬼......不要聽她說的,來來來,進來吧。」
在美好假日的大白天,我們在小穆的缺席下,展開了三人遊戲?qū)?zhàn)。沒錯,還是那個知名公司旗下的知名遊戲。
話說回來,小穆這一個禮拜都經(jīng)由小月跑來跟我轉(zhuǎn)述,推辭說她有別的事情要忙。我剛認識她那兩個禮拜明明都沒有這麼缺課的,是發(fā)生什麼事了嗎。
不,只是我多慮了吧。
「開戰(zhàn)!輸?shù)娜司鸵獛臀野研『跀傇诘匕迳系哪切ㄍǒB回去!」
「老師,你都在看這種東西嗎......」
「啊。」
完了個媽雅,我都忘了這些收藏品還沒有洩漏給小月知道。不過我想不用曝光小穆也一定偷偷跟她講了......
「......跟我朋友借的!借的!不是我的!」
「老師,喜歡歐派。」
「欸~好變態(tài)喔。」
「給我閉嘴!」
為什麼我一定要被這兩個沒有歐派的小毛頭嗆聲呢。
而且。
稍微不寧神,我的角色就已經(jīng)被她們兩個圍毆致死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