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大鍋!」在杜斯的大喊下,大鍋憑空出現(xiàn)後直直的掉下去。鐵鍋碰撞地面的聲音衝擊著耳膜。看著自己的成品,杜斯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很好!看樣子我的魔法在這個世界還可以使用。」
「那個……杜斯。你可以使用魔法這點我是無所謂。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地方練習呢?」蘭環(huán)顧著四周面露難色,帶有著褐色斑點的器材、帶有破損的牆壁與天花板,以及到處跑來跑去的小強──是恐怖片常用的廢棄工廠。
從小到大,蘭最討厭與恐怖有關的東西。雖然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可是這種氣氛還是讓她感到毛骨悚然。雖然杜斯說是要鍛鍊自己的能力,但是沒想到居然都會在這裡。
「抱歉。畢竟蘭小姐狀況是連多拉格尼亞學長都完全不知道,因此要鍛鍊那股的能力,以免它再度暴走。而且這裡很少會有人經(jīng)過,所以這裡是最適合練習的地方」杜斯心懷愧疚低頭,食指也互相碰觸。
「算了,我也可以想像自己在大街上練習會有什麼後果。如果被當成怪物然後被抓到實驗設施什麼的……這就饒了我吧。」蘭露出難看的表情後便搖頭。接著說道:「是說有必要在這個地方練習嗎?家裡練習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啊!確實是這樣。不過要是待在家中的話,就好像不能測試這股力量到底有沒有用了。」
「實際上你只是什麼都沒想,還想要確認一下那個魔法能不能用就是了吧?」
蘭無視露出苦笑的杜斯,走到鍋子面前,稍微敲打一下,傾聽鐵鍋的聲音後便說道:「話說原來所謂的魔法是可以做到這件事情的嗎?總覺得意外的厲害。」
「意外是什麼意思?這個魔法可是除了我的獨有魔法外更熟悉的魔法。它幫助我挺過各式各樣的難關,我對它產(chǎn)生感情。」杜斯挺起胸膛,自豪的語氣與微笑讓蘭勾起嘴角。
「知道了。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蘭稍微碰了碰鍋子,疑惑地說道:「這個鍋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還有他會不會消失?」
「關於這點我其實並沒有想的很深……只是大喊一句話後鍋子就會出現(xiàn),畢竟這是召喚術,應該是從某個地方那裡叫過來的。至於會不會消失……通常放著不管就會主動消失了。我想是回到自己本來的地方了吧?」杜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話說蘭小姐原來對魔法很好奇啊?真叫人意外。」
「真叫人意外是什麼意思?而且我也沒有對魔法產(chǎn)生好奇。只是覺得如果能理解魔法說不定就可以理解我這股力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總覺得亂用召喚術可能會變成小偷也說不定。」
「不……不會變成小偷的啦!至少在我用這個魔法的時候,都沒有人跑來找我算帳……」
「應該是不知道是你做的吧?算了……」蘭看著杜斯認真的說道:「所以,你們平常是怎麼用魔法的?」
「對喔!雖然不知道蘭小姐的力量是怎麼運行的,但是我想我都是一樣的吧?」杜斯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扭曲仙境中所有魔法都是依靠想像力來發(fā)動的。無論是點火、冷凍、隔空取物全部都是取自於想像力,接著只要再用魔力的話那麼就可以使用魔法了。」
「原來如此。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魔法學校不就不需要了嗎?畢竟只要有魔力與想像力,那麼任誰都可以使用魔法吧?關於那個汙點也只要多注意就可以了。」蘭聽完解釋後便丟出疑問,她所想像的魔法學院應該是那種死背魔法咒語、學習如何繪畫魔法陣的地方。如果只要依靠想像力與魔力,那麼就不需要特地去學習。就算是自學也還是有辦法的。
「並沒有那麼簡單。簡單的魔法還算好,但如果是更高級的魔法就必須要經(jīng)過長時間練習與旁人的指導無法發(fā)動的。而且若是沒有辦法駕馭,恐怕會引發(fā)不同於累積汙點──『負量超載』的事件。老實說,我從一些熟人那裡聽說一些事情,光想像就讓人覺得悲傷。」
杜斯臉色愁容,蘭光看可以想像到他口中的『事態(tài)』絕對很糟糕。因此便嘆口氣說道:「不好意思,因為和我想像中的魔法有點出入所以有點小看了。總覺得很抱歉。」
「沒事啦。剛開始的時候鶇也是對魔法有錯誤的認知,說實話過去的我也不惶多讓就是了。」杜斯苦笑後便看著自己召喚出來的鍋子說道:「現(xiàn)在就讓我們開始練習要如何駕馭好了。現(xiàn)在就是要讓蘭小姐想像把鍋子舉起來就好了。就像當時把里茨──弗洛伊德學長推開那時是一樣的。」
「總覺得你好像在虧我……算了,就照你的建議吧?」蘭望著眼前的鍋子,回憶著自己當時把弗洛伊德推開的畫面。為了能夠更容易想像,她閉上了眼睛,黑色的布幕漸漸地浮現(xiàn)出當時的顏色與情感。
與此同時蘭的身邊出現(xiàn)一雙黑色的甲冑手臂緊緊抓住鍋子,緩緩地舉起來。聽到聲音時,蘭微微睜開眼睛,見到自己發(fā)揮的成果之後就不免吞了一抹口水。
剎那間──手臂突然消失,鐵鍋落地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之大讓兩人摀住耳朵。目睹到這一刻,蘭就只是看著杜斯說道:「那個……魔法必須要保持專注才可以嗎?」
「是啊。想像力是很重要,但沒有辦法專注,在厲害的魔法都會失敗。」杜斯解釋的時候,對蘭豎起大拇指,「不過剛剛真的很厲害呢!如果那不是單純的飄浮魔法,就一定是蘭小姐的獨有魔法!」
「獨有魔法?你剛剛有提過吧。那個和一般的魔法有什麼區(qū)別?」
「獨有魔法簡單來說就是只有那個人能使用的魔法。更簡單的說法是,能夠彰顯使用者個性與信念的魔法。我的獨有魔法──『孤注一擲的回禮』可以將對方攻擊的魔力儲存在我體內(nèi),然後再一口氣釋放出來。」
「原來如此。如果這個魔法能夠彰顯你的性格,那麼你大概就是橫衝直撞。這點在我們初見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了。」蘭看了一眼杜斯後便直接講出自己的評語。
畢竟兩人剛見面的時候他就是直接殺出來,不由分說直接朝不良少年揮拳。考慮沒有毫髮無傷的可能性,這個魔法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證明。
「哈哈……艾斯與其他人也都是這樣評論我的魔法。這點我無法否認。」杜斯抓著自己的後腦杓,一臉苦笑地說道。
接著蘭開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大腿。但是看了旁邊的杜斯後就感到臉紅,杜斯看到後便直說:「蘭小姐,妳該不會是在在意汙點吧?」
「當然啦!你們不是說那很可怕嗎?我可不敢想像我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用力洗。」蘭害怕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可她像翻書一樣對杜斯露出生氣的表情,「等一下!我剛剛在對你說什麼啊!」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請你介意一下好不好!」蘭吐槽杜斯的話後就直接嘆氣,此時蘭忽然想到杜斯與鶇算是在一起的時間較長的學生,所以便詢問道:「所以,你們很常遇到那個什麼負量超載嗎?」
「也不算啦……排除拜巴學長與修拉德學長的事情,我基本上經(jīng)歷的事件差不多六七件左右。」杜斯豎起指頭開始細算,然而蘭聽到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
「不算嗎?也就是說那個馬雷烏斯.多拉格尼亞也給鶇很多麻煩嗎?」
「要說麻煩的話我想是很難界定的吧?」杜斯閉上眼睛緩緩說道:「確實多拉格尼亞學長讓我們所有人睡著,甚至還差點讓全世界陷入夢鄉(xiāng)之中;但是他也作了一個讓我覺得很棒的美夢,所以也不能斷定多拉格尼亞學長的行為完全是錯的吧?」
「美夢?」
「是啊!我夢到我變成優(yōu)等生,然後讓媽媽驕傲的畫面。」杜斯抬起胸膛,右手放在胸上,面帶微笑說道:「雖然是夢境可我也很開心,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要讓這個夢境變成現(xiàn)實。儘管還是有點距離就是了。」
「是這樣嗎?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是個噩夢。」蘭看著自己的手臂,回憶著前幾天夢到那個相當鮮明的夢境,「既然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夢境,那就表示他也有能力讓人作惡夢吧?我可不想再做美夢的時候被迫做惡夢。」
「確實……如果多拉格尼亞學長膩的話,搞不好真的會變成那樣……還好鶇他們有解除學長的負量超載。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杜斯?jié)M臉恐懼的嘆息著,接著他也對蘭露出微笑說道:「不過蘭小姐好厲害,居然可以想到那麼多事情。」
「是你完全沒有想到吧?」蘭緩緩得嘆一口氣,又看了自己手,緩緩說道:「杜斯……你還記得那個紗夜小姐講的吧?我有可能是異世界人與地球的混血兒。」
「確實……在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任何魔法,雖然可能有不同於魔法的力量,但既然沒有見到那麼大概就表示應該是後者吧?這就表示蘭小姐擁有的力量可能是遺傳自父親與母親吧?」
「你在說什麼?空氣也一樣看不到但它還是存在不是嗎?何況我爸可是傳承自百年歷史的花道傳人,怎麼可能來自異世界呢?」
「那麼令堂呢?說起來我好像沒有見到她。她該不會在外面吧?」
被問到母親的問題,蘭的腦海中閃過夢境中那個變成怪物的母親。於是便轉(zhuǎn)身說道:「沒什麼,好。我要走了。」
「欸!就這樣走掉嗎?練習該怎麼辦啊?」
「反正我已經(jīng)抓到訣竅了。只要之後多練習就可以吧?反正只要是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練習那就夠了。」蘭斷然地走去,然而才剛走去出口處,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一位少女站在那裡。
眼前的少女有著近乎於粉色的銀色長髮,圓潤的臉型上面有一雙漂亮的銀色瞳孔。身材凹凸有致。身上穿著的黑色的外套、米色的背心與白色的長袖衣,綁在脖子上的紅色蝴蝶結。以及藍白相間的百褶裙。
看到少女的當下,蘭與杜斯不約而同想到大事不妙。因為如果她一直站在這裡的話,那就表示杜斯與蘭剛剛的練習已經(jīng)被看到了。一旦她大肆宣傳,那麼蘭的日常就可能不保了。
杜斯在蘭陷入擔憂之際立刻衝到少女的面前,慌張地說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們剛剛表演的全部都是魔術。絕對不是妳想的那樣!而且這個魔術不能隨便給別人看!所以……」
「那個……我!」少女被杜斯的情緒感染,也跟著慌張起來。然而兩人卻沒注意到頭頂上的鐵片開始搖搖欲墜,最後無法支撐朝著兩人墜落。
「危險!」見到鐵片即將砸到杜斯與少女,蘭忍不住大喊。此時騎士手臂再度出現(xiàn),抓起大鍋直接朝著鐵片丟擲。鐵片因為外力的影響改變了軌道。可是杜斯卻一臉吃驚地看著蘭。
「啊──糟糕了……」冷靜下來後,蘭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做了一件蠢事。明明只要想辦法蒙混過關就可以了,但是結果自己卻發(fā)動那個能力把問題搞得更複雜。但是也不能放任兩人被鐵片砸傷。
「那個!」少女直直走到蘭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說道:「剛剛那雙手臂就是黑色的情感所爆發(fā)出來的吧?妳為什麼會有那兩種顏色呢?可以告訴我嗎?」
「欸!先等一下!妳講得太快了我跟不上。而且所謂的顏色到底是指什麼意思啊?還有妳到底是誰啊?」面對問題如同機關槍一樣的少女,蘭頓時不知所措。而且少女的聲音也讓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CHUCHU的影子。
「啊!忘記自我介紹,真不好意思。」少女放開蘭的手,害羞的退後幾步。她深呼吸後,便說道:「我叫出雲(yún)咲姬,是PHTON MAIDEN的DJ兼主唱,還請多指教。」
「PHTON MAIDEN?啊!先前聽亞子提過,是不同於樂團形式的表演團體吧?」蘭緩緩地說道。
「是的。而且我也知道妳,妳是AFTERGLOW的美竹蘭。先前聽過妳的音樂,滿滿的赤紅色,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相當熱血的顏色。」
「原來如此。謝謝妳的誇獎,話說妳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呢?」蘭看著咲姬,面露困惑的表情。旁邊的杜斯也看著她。
「其實……我看到妳身上有兩種顏色。」
「兩種顏色?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於咲姬突如其來的發(fā)言,蘭的腦袋上多出幾個問號。
「我其實可以透過聲音來察覺到別人身上的顏色。」咲姬解釋道:「像那邊那個男生是橘色,很溫暖的顏色;妳是群青色,似乎很憂慮。然而妳身上卻混有著其他顏色。」
「其他顏色?」
「那是我看不出來的顏色,感覺好像是──黑色。一種混入所有情感的顏色。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分辨到底是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聽著咲姬的說明,蘭的臉色也漸漸的陰沉下來。雖然不是很懂為什麼她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黑色的情感應該是和身上發(fā)生的怪事有所關聯(lián)。說道:「關於這點我也不是很懂。可以的話,拜託妳不要把我與杜斯的事情告訴別人。」
「嗯!我不會說的。畢竟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好好遵守約定的。」咲姬露出溫和的笑容,看到這份笑容蘭當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把人當成CHUCHU了?最後她也笑著與兩人道別,畢竟她也已經(jīng)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等到兩人再度獨處後,杜斯看著蘭心懷愧疚地低下頭,「蘭小姐,剛剛的事情真不好意思。我應該要多注意一下的才對。還有……如果剛剛的話讓妳不開心,我……」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好。」蘭撫摸自己的心臟,回憶著夢中的母親說道:「其實我媽媽已經(jīng)不在世上了。好像是剛我出生不久就離開的。前些日子我夢到了媽媽說我和大家不一樣,甚至變成一個怪物,那天還對你的學長動手……所以……」
「這倒是沒關係,畢竟弗洛伊德學長很容易讓人不開心。不如說──他才不會管任何人的感受,只會做自己想做的。宿舍長才會氣炸。」杜斯露出微笑並拍了拍蘭的肩膀說道:「而且就算種族都不一樣,但是還是能在一起的。鶇和多拉格尼亞學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所以妳和鶇她們的友情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嗯,這倒也是。」蘭緩緩地露出笑容,撫摸自己的胸口,感覺所有煩惱都已經(jīng)消失了。儘管還是對自身的命運感到擔憂,但還是決定繼續(xù)走下去。
可兩人不知道,萬事通已經(jīng)站在屋頂上透過破洞觀察兩人。他緩緩地開口說道:「嗯──果然她體內(nèi)的傢伙覺醒了,測試也算是及格……只是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米迦勒,抑或是尤兒……」
留下這句話後,萬事通一個蹬地,就跳躍到半空中。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沒有任何聲響,彷彿他根本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