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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於和我同居的宅室友被性轉(zhuǎn)這件事~文庫版(三上)

夏目上將 | 2024-02-08 17:33:44 | 巴幣 12 | 人氣 137


手握方向盤向右一轉(zhuǎn),我倒車駛?cè)牒貌蝗菀渍业降耐\嚫瘛M:密囜嵛覜]有熄火,只是坐在裡面吹冷氣乘涼。

今天是來接阿傑回家的日子,所以我特地開車來載他。因為怕塞車就提早出發(fā),沒想到明明是周末,一路上卻沒甚麼車。

現(xiàn)在離接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我也不想進去傻傻地等,就乾脆在車上發(fā)呆。忽然車窗旁的AR投影跳出來電通知,是阿珠姨打過來的。

「小林啊,你已經(jīng)出門啦?」

「對啊,女朋友剛下機,我正在等她。」心跳得有點快,因為我撒謊了。「阿姨有甚麼事嗎?」

「沒事沒事,就想問你甚麼時候帶她回來,阿姨好來看看你們。」

「還早呢,她還沒出海關(guān)呢。」

「這樣啊……那阿姨不打擾了,晚點你們回來再說。」

「阿姨再見。」

等阿珠姨掛電話了,我才放下忐忑的心。我回想她剛剛的反應(yīng),覺得應(yīng)該是沒發(fā)現(xiàn)。但為了讓阿傑回來住,而不得不對她撒謊這件事,還是讓我感到有點心虛。

但沒辦法,畢竟這是跟阿傑商量的結(jié)果,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藉口了。總不能跟阿珠姨老實承認(rèn)阿傑得了性轉(zhuǎn)病變成女孩子,我那好友也無法接受。

在跟阿傑坦承那天後,雖然因為他要動手術(shù)而無法見面,但沒多久楊醫(yī)生就給他能與院外通訊的聯(lián)絡(luò)管道。

阿傑很快就打給我,他說既然決定要留下,那有很多事得先講清楚。第一件事就是要用什麼身分回來,畢竟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病。

原本我是建議用我妹妹的身分,但他覺得用妹妹這身分還是不好。畢竟我真的有個妹妹,難保之後不會露餡。

至於表妹堂妹乾妹妹、或者同學(xué)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這些關(guān)係都經(jīng)不起同居的考驗,只會讓阿珠姨起疑心而已。

最後還是楊醫(yī)生跟我們建議,就用男女朋友的關(guān)係。這年頭男女朋友同居很正常,而且也不用特地捏造過去的經(jīng)歷。

於是劇本就變成我在外地留學(xué)多年的女友回到這裡,要跟我一起生活。本來我剛聽到時還有點猶豫,但看阿傑對此毫不在意,我也就算了。

看看螢?zāi)簧系臅r間,我估摸著現(xiàn)在走過去也差不多了。便下令車子熄火,打開車門走出去再關(guān)上。夏日正午的陽光十分毒辣,我不得不抬起手遮著前額,朝掛著雙蛇杖標(biāo)誌的白色大樓走去。

大樓前的廣場有一些人在走動,不知道是來幹甚麼的,難道是他們的親友也在這嗎?我記得楊醫(yī)生說過,這裡只收容性轉(zhuǎn)病患者,該不會這些人都是來探病的吧?

越過這些人來到大門前,剛進去旁邊的保全跟一臺機器人立刻過來要與我核實身分。感覺大樓的戒備比上次來提升不少,好像在防備甚麼危險。

確認(rèn)我的身分與來意後,才由另一臺機械看護送我坐上電梯,來到楊醫(yī)生的辦公室前面。

身為阿傑的主治醫(yī)生與暫時監(jiān)護人,要辦出院手續(xù)還是得跟她報到的。不過一想到還要跟這女人大眼瞪小眼,我就有點頭痛。

「楊醫(yī)生,客人已經(jīng)來了。」

機械看護結(jié)束通話後辦公室的門就開了,只見那女人坐在辦公室深處,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雷射投影報告。

看她還在忙,我也不打招呼,自顧自地坐在她面前的沙發(fā)上滑手機。

偶爾我會抬起頭看她一眼,心裡那奇怪的感覺又慢慢生出。其實我並不能跟女生同處一室太久,因為高中時一些不好的回憶,會讓自己變得很緊張。

但不知為何,跟楊醫(yī)生在一起時,卻沒甚麼不自在的地方。但這又跟我與熟悉的妹妹在一起時的感覺不同,依然有某種距離與陌生感在。

到底是為什麼呢?想搞清楚這點的我一時忘了把眼光收回,很快就被注意到了。

「你看夠了嗎?」注意到我的視線,楊醫(yī)師一臉冷淡地問著。

並不想讓那女人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我擺出有點不爽的態(tài)度,反問道:

「忙完了?我還以為妳要忙到晚上。」

「已經(jīng)忙完了。」她揮手收起的辦公桌上的雷射投影,煩悶地把額前的瀏海撥開,說:「你再等一下,阿潔她的出院檢查有點問題。」

「怎麼了?阿傑還好嗎?」聽到情況有變,我的語氣變得有點嚴(yán)肅。

「沒甚麼,不是她的問題。」

「那是誰的問題?」

「你別問比較好。」此時這位冰山美人臉上的表情,跟西伯利亞的暴風(fēng)雪差不多冷。

「……好吧。」

跟這女人相處時間也不短了,知道有時候說甚麼也沒用,不要太追根究柢。

「跟你講一下出院後要注意的事。」楊醫(yī)生喝了口放在一旁不再冒熱氣的咖啡。「首先是身分認(rèn)證的問題,阿潔的身分證還沒改好。」

「不是說出院前會弄好嗎?」我感到有點傷腦筋。「在這裡沒有身分證可會寸步難行欸。」

過去因為疫情關(guān)係,所有的公共交通卡都改為需要身分證綁定以利追蹤。要沒有身分證的話阿傑不能搭公車,甚至連公用腳踏車都不能騎。

除此之外,聯(lián)邦的電子錢卡規(guī)定是要與身分證綁定的。現(xiàn)在因為性轉(zhuǎn)病的關(guān)係身分證暫時失效,要沒改好,他連自己的錢也沒辦法用。

「我是有跟阿潔談過,但她堅持要準(zhǔn)時出院,我能怎樣?」那女人無奈地聳了聳肩。「明明上層已經(jīng)說不強制她出院,真不知道她在堅持甚麼。」

「因為他不想麻煩到你們吧?」

「那她怎麼不覺得自己這樣出院就會麻煩到你?」

「我跟你們不一樣,以前他出不了門的時候都是我在照顧啊。」我理直氣壯地說:「麻煩習(xí)慣了就不覺得是麻煩了。」

「………」沉默半晌,楊醫(yī)生不知為何決定無視我剛剛那句話,自顧自地說:「算了,總之在身分證修改完成以前,就請你多擔(dān)待吧。」

接著她用手指敲了辦公桌桌面幾下,又道:

「再來是用藥的問題,阿潔出院後還是得定時服藥,希望你能好好督促她。」

「還要吃藥?」

「分子機器人療法在還沒完成淨(jìng)化措施前就得吃藥,不然會有免疫力失調(diào)問題。」那女人把下巴靠在手上,沒好氣地說:「你也不希望她又回來這吧?」

「我知道了。」

「最後是一些保密契約的上的收尾,這些等阿潔過來再說。」楊醫(yī)生那略帶黑眼眶的疲倦雙眼掃過桌上的雷射投影電子鐘。「都拖快半小時了,這些傢伙膽子不小啊。」

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這些傢伙」是指誰,但我很識趣地沒開口去問。總覺得這裡正有某些麻煩發(fā)生,但我現(xiàn)在只想著趕快把阿傑帶走,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報告,照顧對象C093已帶到。」

楊醫(yī)生才剛發(fā)完牢騷,辦公桌上就發(fā)出像是女性的電腦合成音,應(yīng)該是從門外的機械看護傳來的吧?接著楊醫(yī)生抬手一揮,辦公室的門就自動開了。

這時穿著白色連衣裙,一頭滑順白髮留著清湯掛麵的妹妹頭,看起來就像可愛的女孩子阿傑正提著行李包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打扮,但我心裡仍然冒出一些謎樣的觸動。因為不想被身邊的那個女人調(diào)侃,我只能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舉起手打招呼。

「唷!」

「唷!」阿傑也舉起手回應(yīng)了,那聲音聽起來是略微低沉的女中音,跟他性轉(zhuǎn)以前我印象中的聲音差很多。

即使距離有點遠,我們之間好像還是瀰漫出某種奇怪的曖昧氣氛。或許是覺得自己變成電燈泡了,楊醫(yī)生有點不爽地咳了一聲打破沉默。

「既然都到了,就開始辦離院手續(xù)吧。」只見她拿出一大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未免太多了吧?」我忍不住發(fā)牢騷道。

「也可以不看就直接簽啊。」那女人指了指放在最上面那張紙。「只要簽完這張就可以離開這裡。」

「怎麼可能不看就簽?」我轉(zhuǎn)頭跟阿傑說:「我們一起看吧。」

「嗯。」

接著我跟室友兩人坐在沙發(fā)上,一張又一張地把出院前要簽結(jié)的文件與契約看過。大多是跟出院後的保密契約有關(guān),少部分是與事後追蹤病情的研究協(xié)力。

其中最不合理的是這一條保密條款,我把那段最有爭議的地方唸給楊醫(yī)生聽:

「在分子機器人淨(jìng)化措施完成以前,阿傑不得去其他醫(yī)院就診或急診。那要阿傑出車禍或者因為意外而生命危急怎辦?為了保密連命都可以不要?」

面對我的質(zhì)問,那女人先是嘆了口氣,才冷冷地說:

「你要知道我們凱瑞克昂的分子機械專利,是關(guān)乎幾百億聯(lián)邦新幣的產(chǎn)業(yè)核心技術(shù)。在這龐大的利益前,你好友的命真得不算甚麼。如果你硬要送去其他醫(yī)院,在檢查前我們就得透過遠端操控強制銷毀她體內(nèi)所有的分子機器人,到那時可不一定救得回來。」

楊醫(yī)生說得東西我當(dāng)然懂,但感情上無法接受。本來還想抗議幾句,但衣角被阿傑輕輕扯了一下,也只能把快說出口的話硬吞回去。

這時大概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說法過於無情,楊醫(yī)生又補充道:

「淨(jìng)化措施至少為期一年,在這段時間阿潔的恢復(fù)能力還是比普通人強上數(shù)倍。只要沒離開這座島,我們都有把握在她出事時及時趕到。你要真的很重視她,就別帶她出國,或去做一些很冒險的事。」

「好吧,我知道了。」

「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

「那簽名吧。」

我跟阿傑各自在剛剛那張紙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楊醫(yī)生。她確認(rèn)簽名無誤後,才把這份有一大疊紙的文件收到她背後的檔案櫃裡鎖上。

接著那女人回頭看向我們,像是在審視甚麼那般,沉默半晌後才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你們啊,以後的生活會很辛苦吧?」

「會嗎?」我們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看我們這樣子,她先是瞪大眼露出有點意外的表情,然後慢慢地把眼睛移向一旁。

「真是的,白操心了啊…」

自暴自棄地丟出這句後,楊醫(yī)生一臉不耐煩地朝我們擺擺手,訕訕然道:

「去吧去吧,下次回診日再過來。」

那女人沒有送我們走出辦公室,她只是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我們離開。身後的自動門關(guān)上,在門外的機械看護自動過來要帶路。我們並肩跟著它的引導(dǎo)走著,甚麼話都沒說。

來到一樓的電梯剛打開,就看到一群人捧著鮮花禮物在大門口等候。這時我們很有默契地轉(zhuǎn)頭對看彼此一眼,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阿傑才往前走去。

在先前幾場公開發(fā)表會中出場的那幾個小姐也在裡面,她們一看到阿傑就跑過來激動地抱住他。

剛被抱住的時候阿傑還有點迷茫,但他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他又哭又笑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與禮物,在一片十分溫馨的氣氛中,向為他送別的人們鞠躬。

在那之後,我們拿著大家的心意走出那棟白色大樓。阿傑瞇起眼睛,微微抬頭看著對他來說許久不見的晴空,不知道在想甚麼。

「我有開車過來,你等一下。」

我拿出手機,打開自動駕駛的應(yīng)用程式把車給叫過來。沒多久車就到了並自動打開車門,我們兩人把手上的東西都丟到後座。

阿傑坐到副駕駛座的位置,並把手放到頸後往後一仰伸個懶腰,發(fā)出放鬆的呻吟聲。

「嗯~」

因為那聲音實在太撩人了,那是只有女孩子才能發(fā)出的聲音,讓我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他。

「怎啦?」注意到我的視線,我的好友斜眼朝我一瞥。

「沒事……」我看向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只是有點不習(xí)慣。」

阿傑愣了一下,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也…也是啦,都那麼久沒見面了。」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不要說清楚會比較好。

「沒關(guān)係,很快就會習(xí)慣了,我們回家吧。」

於是那個話題就這樣被中斷了,這阿傑也沒繼續(xù)追問,跟著換了話題。

「等一下,在回家前我還有個地方想去。」

「嗯?要去哪?」

「嘜當(dāng)勞。」

「嘜當(dāng)勞?」我感到很意外,又問:「你確定出院後第一餐要吃這個?」

「沒錯!」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不太好吧?腸胃撐得住嗎?」

「出院前一周我就已經(jīng)在吃固體食物了…」阿傑輕拍一下自己的肚子,弱弱地說:「所以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看他那不太有自信的樣子,我嘆了口氣,才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吃點比較清淡的,像廣東粥之類的,如何?」

「不要,我就是想吃嘜當(dāng)勞!」他氣呼呼地說:「我現(xiàn)在就想吃!」

阿傑那反應(yīng)讓我有點意外,仔細想想楊醫(yī)師也沒叮囑不能吃太油的東西,也就順著他了。

「好啦,我們?nèi)O當(dāng)勞,現(xiàn)在就去。」

「太好了!耶!」阿傑像個孩子般地歡呼著。

於是我就載著剛出院的室友到最近的嘜當(dāng)勞,看他點了一份一號餐,薯條可樂加大外加點兩根炸雞腿。

「吃得完嗎?」因為不餓而只點了一杯雪碧的我小聲問著,畢竟這是他出院後第一餐。

「我已經(jīng)快兩年沒吃了。」阿傑先是頓了一下,才再度強調(diào)一遍 :「快兩年了!」

「知道了知道了,至少吃慢點。」我不得不承認(rèn),這還真是個非常理直氣壯的理由。

餐點上來後,只見阿傑一手炸雞腿一手漢堡,一邊一口吃得不亦樂乎。

雖然一開始氣勢十足地狼吞虎嚥,但他依然低估了自己現(xiàn)在的胃口有多小。所以這些東西才吃不到一半,他的用餐速度已經(jīng)減慢很多。

「……要幫忙嗎?」我有點不忍心地問著。

只見他猶豫片刻,才把一根雞腿還有剩一大半的漢堡推給我。

「拜託了。」

就算已經(jīng)吃過午餐,這點東西我還是吃得下的。不過看著阿傑那精緻有如玩偶般的臉蛋,我才想到跟我吃飯的室友已經(jīng)是個女孩子。

到底有多久沒跟女孩子單獨用餐了呢?我腦裡突然冒出這個疑問,覺得有點尷尬。我轉(zhuǎn)頭看向四周想轉(zhuǎn)移注意力,下午在這用餐的人不多,但我還是看到一男一女在窗邊角落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互相餵彼此薯條。

年輕真好啊,我把手上的漢堡一口吃掉,再喝一口雪碧。阿傑注意到我的視線也轉(zhuǎn)頭看去,然後不屑地一笑。

「看起來是一對情侶呢,真羨慕。」他一邊嘴叼薯條一邊喃喃自語著。

在我畢業(yè)前我們兩個常一起出去用餐,每次看到類似的場景阿傑總會說同樣的話。但他這次到底是站在男生的角度還是女生的角度說的,我有點抓不準(zhǔn)。

「這時間點還在外面瞎混,不會是翹課吧?」我小聲地問著。

躲在角落的兩個看起來都很年輕,雖然穿著便服但那青澀的氣質(zhì)看來不像是出過社會的樣子,應(yīng)該還是學(xué)生吧。既然是學(xué)生卻在這時間點出現(xiàn)在校外約會,這很不對勁。

「所以這兩個是翹課約會嗎?這真讓人羨慕……啊不,是嫉妒。」沒有甚麼青春回憶的室友正在對別人的青春感到憤慨。

「那找教官來?」

「還是別那麼缺德吧,會被馬踢死的。」

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中,我確定我們的眼神一定有被對方注意到,但他們毫不在乎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而我們只能用視線表達無言的抗議外,就算這樣還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說老皮。」就在我們邊吃飯邊看那對情侶放閃時,阿傑突然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你有交過女朋友嗎?」

「噗。」因為驚嚇而被雪碧嗆到並從鼻孔噴出來的我拿起一旁的紙巾擦擦,半晌後才沒好氣地說:「你覺得呢?」

「一定沒有的嘛。」我那室友毫不猶豫地立刻回答了。

「那你還問?」

「我本來想說你出社會進公司後,也會交到女朋友啊。」

「怎麼可能?我工作的地方可沒半個女的。」

「不會吧,那麼慘?」

「哪裡慘啊?沒有女人才好,只有男人的空間很棒。」

「不要說出那種會讓人懷疑你性向有問題的名言啊。」

「你竟然是吐槽這個?」

「不然要吐槽甚麼?誰叫你不交一個女朋友?」

「為什麼一定要交一個?」我用紙吸管攪動著紙杯裡僅剩不多的雪碧。「又不是沒人陪,我有你啊。」

周圍短暫陷入了沉默,我看著眼前原本白皙的小臉忽然被刷上一抹紅暈。

「笨…笨蛋!」阿傑小聲地說:「就說不要說出那種會被讓誤會的話啦。」

「哪裡誤會啦?」我一臉納悶地問:「我們之前不是都一直住在一起?」

大概是因為聊天的聲音有點大,那對情侶終於轉(zhuǎn)頭看向我們。被注意到後我們趕忙閉嘴,低頭安靜地吃掉手上的炸薯條跟飲料。

等到薯條都吃完後,阿傑看著剩一小半的可樂沉默了好一陣子。接著他看我一眼,把可樂拿到我面前,說:

「老皮,剩下的給你。」

「欸?」

「喝不下了。」

「喔。」

一開始是有點猶豫的,因為把飲料拿給我的室友現(xiàn)在就是個可愛的美少女。我想說這種情節(jié)好像只有在一些有著青春酸臭味很重的戀愛小說漫畫才看得到,真要拿了好像不太好。

但仔細一想,以前跟阿傑吃飯也是這樣,甚至還會彼此交換自己盤內(nèi)的菜餚。所以我現(xiàn)在要很在意的話不是很尷尬嗎?只好裝作不在意,直接把可樂拿過來。

結(jié)果他眨了眨眼,看著我好一陣子沒說話。因為被看得有點毛,我忍不住問:

「幹嘛?不是要給我喝嗎?」

「還以為你會猶豫一下,沒想到這麼乾脆。」

「我們以前不都這樣?有啥好在意的。」

「可是奇怪吶,怎麼跟戀愛漫畫演得不一樣。」阿傑單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現(xiàn)在的我可是女生,你不會因為跟我間接接吻而感到興奮嗎?」

「蛤?漫畫裡那些才十幾歲的純情處男哪能跟我比?」我沒好氣地說:「我還會跟我妹互搶東西吃呢。」

接著我也沒換吸管,一口氣就把剩下的可樂全吸光了。這下總算解決所有餐點,不想繼續(xù)看那對情侶曬恩愛的我便站起來,說:

「好了都吃完了,我們走吧。」

「嗯。」

阿傑也離開座位,接著我們一起把垃圾丟進垃圾桶後便離開嘜當(dāng)勞了。踏出店門前他又轉(zhuǎn)頭看了那對情侶一眼,不知道在想甚麼。

直到我們上車之後,沉默許久的他才問:

「喂,老皮,是不是情侶都要像他們一樣才行啊?」

我握著方向盤注意前方路況,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

「我哪知道啊,我又沒交過女朋友,這問題曾經(jīng)交過女朋友的你才應(yīng)該知道吧?」

「我跟我女友也沒那麼黏啊。」

「每個人的狀況都不一樣吧?」我注意到右側(cè)的號誌變化,趕忙踩了煞車。「你是在擔(dān)心我們的事會被阿珠姨看破嗎?」

「是啊。」他沉默半晌,才說:「我怕被阿珠姨認(rèn)出來。」

「阿珠姨老花眼很嚴(yán)重,現(xiàn)在的你跟以前差那麼多,她怎麼可能認(rèn)得出來。」我嘆了口氣,又說:「何況我們現(xiàn)在都要同居了,不會有人懷疑的。」

「這…這樣啊。」阿傑看向我,問:「所以在外面也不用假裝?」

「看情況吧,要是遇到熟人還是得裝一下。」我尷尬地笑了笑。「但我也不知道男女情侶之間的互動到底該怎樣。」



在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回到宿舍。因為是暑假的關(guān)係,宿舍目前只有我們兩人在這,其他人都回去了。

由於宿舍距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雖然午後日光稍弱,但盆地地形悶熱的空氣依然令人難受。拿著大包小包的我們走回宿舍時全身上下早就汗水淋漓,走進房間時我趕忙拿起遙控打開冷氣。

「真是熱死了。」

阿傑煩悶地把行李丟到一旁,接著抓著自己的連衣裙裙底往上一翻,像男生一般乾脆俐落地脫下。

這時我還在查看冷氣是否開了,還沒注意到背後發(fā)生甚麼事。等我轉(zhuǎn)過頭來時,阿傑已經(jīng)把連衣裙丟到一旁。

當(dāng)下第一個想法是皮膚好白,第二個想法是從側(cè)面看胸部好平,第三個想法是內(nèi)褲白色的可是怎麼沒穿內(nèi)衣。然後我才回過神來,裝作沒事那般地問:

「你幹嘛脫衣服?」

「嗯?」被我質(zhì)疑的室友大剌剌地轉(zhuǎn)身面向我「因為熱啊。」

「阿傑,你現(xiàn)在是女孩子。」我尷尬地別開臉。「在我這個男人面前好歹注意一下。」

「欸?沒差吧,你又不是沒看過。」 他低著頭一臉不解地喃喃道:「這麼貧的胸部你看了竟然還會有感覺……」

「並沒有好嗎?」我沒好氣地反駁著。「還有我啥時看過了?」

「以前夏天的時候天氣熱,我不都是脫光光坦胸露背,只穿一條內(nèi)褲在房間裡嗎?」

「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阿傑歪著頭一臉不解地看著我,問:

「哪裡不一樣?不都一樣平嗎?說不定我以前的罩杯還大一點。」

真是的……這傢伙還沒搞清楚問題不在胸部大小嗎?我抬頭扶額無言半晌,才耐著性子說:

「阿傑,你並不希望讓別人發(fā)現(xiàn)你是性轉(zhuǎn)病人,對吧?」

「嗯。」他點了點頭。

「那麼,現(xiàn)在的你看起來就是個女孩子,對吧?」

「嗯。」

「像你現(xiàn)在這樣脫光光也毫不在意,會不會讓人懷疑你其實不是女孩子?而是從男生性轉(zhuǎn)成女生?」

「……對喔!」說道這他才一臉恍然大悟。

「所以快把衣服穿回去。」

我那室友雙手插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聳聳肩。只見他轉(zhuǎn)身從自己的衣櫃中翻出一件寬鬆大件的白色短衫,上面寫著「工作就輸了」的日文字樣。

那是他幾年前去動漫展買到的收藏品,以前沒少穿過,都穿到衣服變形了。現(xiàn)在他瘦到衣服套在身上看起來就很大件,連大腿都有一部分被遮掩住,看不出裡面有沒有穿褲子。

「出門的時候我會注意,但現(xiàn)在這樣穿就行了吧?」

「是可以啦。」

雖然還是穿得很隨便,但這樣感覺好多了。我也知道一直緊繃神經(jīng)不好,所以在家裡就不勉強了。

「小林啊,你回來啦?」房門外突然傳來阿珠姨的聲音。

我跟阿傑互相看了一眼,兩人之間靠著默契與手勢無聲交流片刻,才由我出聲回應(yīng):

「阿珠姨怎麼了嗎?我剛到家。」

「你不是說你女朋友今天要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嗎?我過來看一下有甚麼需要幫忙的。」

沒想到阿珠姨來得那麼快,我跟阿傑都嚇了一跳。我回頭無奈地看了室友一眼。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並轉(zhuǎn)身脫掉短衫,接著把連衣裙撿起重新穿上。

「等一下喔阿珠姨。」

連衣裙也不是多難穿的服裝,阿傑三兩下就套好然後跟我比個OK的手勢。然後我才走過去開門。

「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特地過來一趟。」

今天的阿珠姨沒有做自動輪椅過來,她的腰跟腿接受新型療法好了不少,現(xiàn)在沒事還會在早上去公園做體操。有點駝背的她看到我便對我笑了笑,說:

「哪會,阿姨又沒甚麼要忙得,不然我就不過來了。」

說完,阿珠姨微微側(cè)身越過我,看向躲在我身後的阿傑。

「這位就是你女朋友對吧?」

「阿姨妳好。」阿傑向她禮貌地點頭。「我是小林的女朋友,我叫莉潔。」

還好回來前就跟室友套好招,不然現(xiàn)在肯定會很尷尬。阿珠姨看著阿傑嬌小的體型,眉頭微不可察地微微抬高。

「唉唷小林你好福氣,女朋友那麼可愛又有禮貌。」

「謝謝阿姨。」阿傑落落大方地回應(yīng)著。

「乖孩子。」阿珠姨笑瞇瞇地問:「幾歲啦?感覺妳很年輕啊,不會未成年吧?」

果然被懷疑了,這樣想的我漫不經(jīng)心地把眼神往旁一看。其實我也覺得阿傑的外型真得太嬌小了,看起來就像個國高中生。

「沒有沒有,我二十幾歲了。」阿傑苦笑著說:「只是小時候身體一直很差,影響到青春期的發(fā)育才變這樣。」

「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啊?那阿姨以後找機會給妳補一補要不要?」

「這樣麻煩到阿姨不好意思啦。」

「哎呀?jīng)]關(guān)係,反正阿姨現(xiàn)在退休很閒,過幾天燉個雞湯給妳喝。」

「謝謝阿姨。」同樣知道阿珠姨很雞婆的室友只能乖乖接受,免得又得聽他在那嘮叨半天。

「那就說好啦,過幾天阿姨再來。」阿珠姨轉(zhuǎn)頭看向我。「還有小林啊,最近幾天我們這區(qū)停水喔,你們兩個要洗澡就去澡堂欸。」

「知道了。」

見我點頭答應(yīng),阿姨便低頭看看自己腕上的機械錶,確認(rèn)時間後才說:

「阿姨現(xiàn)在要去跟朋友聚餐了,就這樣啦。小林你要好好照顧好阿潔,知道嗎?」

「我會的。」

「那阿姨先走了,掰掰。」

「阿姨再見。」我跟阿傑異口同聲道。

目送阿珠姨走出宿舍後,阿傑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問:

「阿姨是不是察覺到甚麼?」

「嗯……」我也不自覺地小聲地回應(yīng):「可能覺得你看起來太年輕了。」

「是這樣嗎?,但總覺得不是啊。你看她剛剛也沒問我留下來的東西要怎辦,照理說你找人過來跟你同居,總得收拾一下我的東西吧?」

「我之前有跟他說你的東西全都要送我了,所以才沒問吧。」

「蛤?我哪有要送你?那都是我的東西欸!」忿忿不平的室友高舉緊握的雙手抗議著,但在我眼中看起來就像是個沒甚麼威脅的小動物。

甩開腦中輕浮的遐想,我咳了一聲,說:

「只是藉口而已,我跟他說『原來的你』因為重病的關(guān)係出國開刀了,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所以這些東西就全送我了。」

因為怕被誤會,我趕忙又解釋道:

「但那只是名義上歸我,實際上東西依然是你的,我才不會碰好嗎?」

「那就好,不然我還以為你要侵占我的收藏呢。」

「我怎麼可能會覬覦朋友的東西?」我聳了聳肩。「不瞎扯了,反正我覺得阿珠姨沒在懷疑甚麼,否則她哪會那麼簡單就放過我們。」

「呃……也是啦。」

阿珠姨愛聽八卦可是全宿舍的人都知道,要是她真得懷疑的話可是會死纏爛打。這點不用我多說,同為室友的阿傑也很清楚。

「好吧,那就這樣。」他一邊伸懶腰一邊發(fā)出舒緩的呻吟。「嗯……不管了,我要去看小說了?」

我的室友再度恢復(fù)本性,在我面前乾脆地脫下連衣裙,俐落地?fù)Q上剛剛穿過的短衫。

接著他轉(zhuǎn)身往自己床窩跑去,一口氣撲在柔軟的床墊上。然後從行李包中拿出在住院時沒看完的輕小說,開始耍廢。

阿傑那懶散模樣,彷彿回到一年多前,我與他同居在此的日常。雖然他的外貌跟以前不同了,但跟他同處一室並沒有讓我感到任何陌生與不自在。

心裡像是確認(rèn)了甚麼而放鬆下來,加上昨晚過於興奮睡不太好,我忍不住打個呵欠。

「有點累了,我睡個午覺,要吃飯再叫我。」

「好喔。」

就這樣,我躺下後閉上雙眼,很快就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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