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襲紅黑相間厚重鐵甲、漆黑披風(fēng)的裝甲騎士,由胸前到腰間有一連串金屬符號,看起來像什麼邪教經(jīng)文,金屬頭顱殺氣騰騰地豎起兩隻充滿敵意的犄角,造型仿如「幪面超人」,眼睛發(fā)出震懾人心的血紅光芒,手執(zhí)緋紅暗紋巨大利刃,光是登場的氣勢就令我冷汗直冒了。
「Senpai……這、這是你的朋友嗎?」Vanna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對,大概……是某種正義的朋友……」面對這種突發(fā)狀況,我頓時精神錯亂,胡言亂語:「你……你好,我們是平民,是好人來的。」
然而那鎧甲戰(zhàn)士無視我宛如玩「狼人殺」的打招呼方式,二話不說直衝我們面前,把手上的長刀揮舞兩下,木製的衣櫃跟書桌就像豆腐一樣被俐落砍成幾塊,然後又提起大刀向我襲擊。
拜託!這絕對要是一場夢,一齣整蠱節(jié)目,或是某種過分真實的新型沉浸式表演——果然我們脆弱的人類在面對無法解釋的危機時,心裡只懂不斷向超自然力量祈求,奢望神跡打救。
那把巨刃滿是殺意、毫不留情地直往我眼前一刺,準(zhǔn)備要刺穿我的頭顱之際——
救回我倆小命的,是那一臉灰白鬍子的高大身型,勇猛的奧丁大人從旁而至,擋在我們跟前,紮穩(wěn)馬步,單手捉住鐵甲戰(zhàn)士的手臂,然後把它用力推到牆角,刀刃戳進鐵皮牆壁立時破開一個大洞。
「Boy!你還在發(fā)什麼呆?」奧丁大人對我大喊,「它的任務(wù)就是奪取你的性命!」
看到他及時出現(xiàn),還沒弄清楚自己距離死亡只半步之遙的我,帶顫抖的聲音詢問:「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啦?」
「它是香城最駭人的傭兵軍團『流浮山刀手』的成員之一——第十二刀『血龍』!它們殘暴不仁,冷酷無情,而且使命必達,絕不會讓你活著逃掉的!」奧丁大人一邊跟他扭打,一邊大嚷跟我解釋。
「流浮山刀手?」我呆若木雞,這個香城人一直在網(wǎng)絡(luò)上拿來開玩笑的都市傳說,居然真有其事?而且「刀手」更非叼著口煙,坦胸露背,左青龍右白虎的常見香城黑社會造型,而是一個「假面騎士」?
「奧丁大人你太幽默了吧!」
「朕沒有餘暇用性命跟你開玩笑!快把岡格尼爾交給我!」他大喊,我手忙腳亂拾起長槍,拋到他的手上。
奧丁大人接過長槍之後,戰(zhàn)鬥力大幅提升,面對幪面超人毫不留情的瘋狂斬擊,他屢次用武器完美格擋,更乘機反手一推,令幪面超人跌跌蹌蹌地後退幾步,失去平衝的裝甲戰(zhàn)士露出破綻,奧丁乘勝追擊,以電光火石之勢提起長槍往它的胸膛刺去,一聲巨響後,機甲人的心口被刺破一個大洞,裡頭的電路板零件畢露,但似乎沒有受到致命傷。
奧丁大人抽回長槍,板起臉孔又對我說:「Boy!岡格尼爾鈣質(zhì)嚴(yán)重不足,使得朕無法將他一槍刺穿,若你今天能茍延活命,朕之後一定再扣你的薪水。」
在我來得及反對之前,「流浮山刀手」又重新站穩(wěn)腳步,提起大刀向奧丁大人襲來,兩人又刀光劍影地戰(zhàn)鬥了好幾個回合。
此時屏息靜看、目瞪口呆的Vanna抱著我的腰,雙手顫抖著說:「Sen……Senpai,你好像有腹肌……快點過去幫那個老人家吧……」
蕉兒,那不是腹肌啦,只是我緊張到腹部抽筋而已——很想這樣吐槽的我,可惜話語梗在喉嚨,像個窩囊廢一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Boy!你還怔住幹什麼?快跟『瓦爾姬麗』一起走!是不是不聽上司的命令?」奧丁大人又高聲斥責(zé)。
「知道了!老細!」聽到老闆的高聲訓(xùn)斥,我作為專業(yè)社畜的求生意志才有效地瞬間啓動,逃命技能瞬間覺醒,馬上拉著Vanna的手準(zhǔn)備往門口方向逃去。
「蕉兒,我們快走吧!」
「到底是什麼狀況,這些人你認識的嗎,那個老伯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在尖東見過他……」
「說來話長嘛,大概……」大概要從北歐神話開始起——我猛然搖頭,「總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可是,那位兩鬢斑白的老人看起來年紀(jì)很大,面對全身裝甲的戰(zhàn)士,不會有問題吧……」
當(dāng)然很有問題了!蕉兒你在此生死存亡之際還有空關(guān)心別人,實在是「天使過頭」了,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保命要緊啊!
我連忙解釋:「你不用太擔(dān)心。之前不是說過我上Youtube學(xué)『愛返工心法』嗎?他就是那個Youtuber,他的頻道名稱叫『奧丁大人』,以前他在北歐某個山洞裡閉門造車自行瘋狂OT,O了幾千年終於練成了蓋世神功,你大可以放心。總而言之,他有主角光環(huán),更懂得使用秘技,我們這些拿來裝飾遊戲環(huán)境的大眾臉NPC只顧逃命就可以!」
為了說服蕉兒逃難,滿口謊言的大混蛋Norman說完都不知自己說了什麼,反正我感覺如果今天在此被亂刀斬死,我肯定會被流放到地獄,然後與可愛的天使蕉兒永遠天地相隔。
「喔喔喔,原來如此。」Vanna唯唯諾諾地答道,似乎是暫且相信了我的胡謅,「可……可是我好像跑不了。」
「不要緊,捉緊我,我背你!」求生意志爆燈的我,使盡渾身氣力,把蕉兒揹了起來。她剛剛酒醒,又目擊這種千鈞一髮的戰(zhàn)鬥畫面,被嚇到腿軟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