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
(BGM: Self-Embodiment Of Perfection 0:00)
這下子又有了新目標,吳平安穿過牆後便拔腿跑起來,那傢伙雖然全身穿的烏漆麻黑在視野不怎麼好的大雨裡相當難鎖定,但看這傢伙跑起來的樣子吳平安卻把握十足!
因為他有實體!這附近全都是土壤,下雨過後全都稀釋成黏腳的泥漿,再怎樣跑起來還是相當不方便,相較起來吳平安就有利多了,沒有了肉身他幾乎就是個能上天上地的傢伙,就在吳平安以為自己要追上人時,對方的腳底忽然起了一團雲霧把人給托高,當那人向前微微傾身、準備駕著雲霧開溜時,一坨東西忽然從他懷裡滾了出來,落地時還發出一聲「唉呀!」
那聲"唉呀!"相當稚嫩,惹的吳平安訝異的挑起一隻眉,因為那個稍稍吃痛的聲線吳平安耳裡聽來相當熟悉,但他沒停下來只是從口袋裡摸出那塊功力深厚的金色暖方塊,然後扔像那團小傢伙。
那個逃跑的黑衣人聽見那聲唉呀後也跟著頓了下,就像是在擔心滾下來的小傢伙有沒有大礙一樣,回頭看見對方要往滾在地上的小傢伙扔東西時瞬間伸手,然而手和腦袋並不同步,在一伸手並看見那塊金黃燦燦的東西時他就後悔了,想把手給撤回來時手掌已經和那塊金燦暖黃的東西零距離接觸……
就在這一絲分心的時候,黑衣人腳下的雲霧瞬間散開來滑了一跤,就在他瞇緊眼睛,以為自己頭臉要朝地時忽然有股力量將他整個人騰空!
那黑衣人還沒意識到自己怎麼還沒落地時,一股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鬧袋瓜頂劈了下來「把其他小孩交出來他媽的王八戀童癖。」同時吳平安也在心裡咒罵:他媽哪裡來的怪傢伙,城隍府金算盤的神力是想拍就能像拍蚊子一樣隨便拍開的?
「欸?」黑衣人現在的姿勢有點獵奇,就像個倒V一樣被拎在半空中,腦袋比心臟還低有點腦充血,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欸?欸什麼欸,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啊?」吳平安又提了提對方的後褲頭,讓自己離他的耳朵近一些「我問你把小孩子藏到哪裡去了!」
一見吳平安離自己有點近黑衣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舉起兩手拚了命的擋著自己的臉「等一下、等一下!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我看起來很蠢嗎?」吳平安頓了頓,剛才只發現暻淥從這傢伙身上滾下來,只發現自己找到暻淥以為就是這傢伙綁走小孩,但怎麼連這傢伙的聲音都聽起來這麼熟悉?!「等一下,你他媽誰啊?」
「哇啊!先、先放我下來啦平安哥!」見吳平安伸手要揭自己的漁夫帽黑衣人相當緊張,一閃一躲之間一股明顯的布料斷裂聲響起,黑衣人跟著頓了一下,大雨不知怎麼地忽然停了,布匹的斷裂聲清晰的迴盪在空氣中,但迴盪在吳平安耳裡的話卻是……(BGM: DaeBak 0:00)
平安哥?
平安哥?!
平安哥!
吳平安抖了一下,隨即將人給放下來「你在這幹什麼?再慢一點喊聲就要光著屁股回家了。」
「我有穿內褲好嗎!」常宗霖檢查了下發出縫線斷裂聲的褲子安然無恙後放棄掙扎,一下子便拿下還在滴水的黑色漁夫帽往旁邊把水擰乾,整個人淋的跟隻落湯雞沒兩樣,甚至衣服褲子都還在滲出水。
吳平安環著胸看了看常宗霖「你想只穿條內褲就從街上晃回家? 」
「才沒有! 」常宗霖把濕到貼在臉上的黑色衛生口罩摘下來擠乾水塞進口袋,他看了看吳平安疑問的臉嘆了口氣「不能亂丟垃圾。」
吳平安沒回話只是挑了挑眉,常宗霖心神意會到自己逃避的行為被吳平安抓個現行。
吳平安那雙不問出點什麼不放棄的眼神讓常宗霖約略沉默了三秒後瞬間嘆氣「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是來救你說的那些小朋友的,」他提了提自己因吸飽雨水稍微下落的褲頭並把皮帶系緊一格後又接著開口
「小孩子幾乎都被我帶出去了,只剩一兩個但不在這裡,安全起見我藏在外面……」常宗霖看著吳平安那張"你跑來這個荒郊野外的鳥地方要救小孩?看我信嗎?"的臉嘆了口氣,整張臉除了無奈以外還是無奈「邊走邊說吧。」
這時暻淥找到那塊被拍到旁邊草叢的金絲糖,然後還矯情的拍拍根本沒沾到髒灰的漂亮糖果才張嘴吞掉,他抹掉臉上的感激涕零然後衝過來死死的牽著吳平安的手,心裡萬分感恩吳平安沒有問起"金絲糖為什麼不在自己手上"這種丟臉的事情,並且極度感激自己在把金絲糖弄丟沒多久大橘大綠就找到自己了。
吳平安用空出來的手抹了把臉,完全不敢想像事情到底有多複雜「那你最好長話短說。」回頭望了望頭毫無氣息的屋子,用盡全力阻止自己再進去探究,他貌似現在才終於想起來此行的目的是要把救小孩擺第一,他牽著暻淥的手緊了緊,姑且慶幸已經先把暻淥給找回來了……
吳平安眼神眼神從原本的難以置信變成彷彿找到同溫層,這期間只需要跟著常宗霖穿過一群樹叢來到一塊山壁前就完全足夠「那你跟我也算同病相憐……」
「能幫到人忙是好事啊!」常宗霖聳聳肩,臉上一點也沒有不悅反而很稀鬆平常,當常宗霖伸手觸碰到面前的山壁時瞬間變成了塊搭在上面的黃色塑膠布,塑膠布瞬間從山壁上脫落下來。
(BGM: Waiting For Butterfly 0:00)
山壁上突出的石板下窩著兩個小小孩,一男一女,小男孩看起來更稚氣一些已經累得靠著女孩睡著了,女孩原本顫著抖,直到看清來的人是常宗霖後才放下心來,然後又看見常宗霖身後另個更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我看過大哥哥你。」接著又默默地喃喃了句「樵夫……」
這是第一次吳平安遇見看到自己沒被嚇哭的小孩,突然有點不太適應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什麼…什麼樵夫?」
「我、我說救命有被聽到,我說的救命嗚嗚……被聽到了嗚嗚哇!」
吳平安才剛慶幸自己沒嚇哭小孩,下一秒人家就哭起來了,嚇得吳平安也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是拍了拍小女孩的頭頂,回去的路上暻淥就這麼從後面掛在吳平安的脖子上,而前面也沒閒著被暻淥施了法的小女生佔著。
暻淥時不時要從後面探出頭拍拍小女孩的腦袋,一邊從口袋生出糖果一邊哄她「你不要哭啦~他雖然看起來很兇很恐怖,但他不是流氓喔!是大好人喔!」
「我…我沒有怕他,只是很謝謝很高興有人聽到我說救命……」小女孩拉了拉吳平安的衣服,等他低下頭準確的和自己對上眼時又說了一次謝謝。
吳平安沒回話只是僵硬的對他點點頭,在次感受到混亂,究竟是自己最近長得比較和藹,還是這個小孩膽的大到不像話?
常宗霖抱著熟睡的小男孩跟在吳平安身後神奇地看著他背上的暻淥「哥,你背著的孩子又是怎麼來的啊,他膽子有夠大,我一個人帶不了三個他居然說自願要留下來等我,讓我先把其他小孩帶出去,這小孩甚至還幫我把風……」
這次換吳平安一臉無奈他騰出手抹了把臉「這個就真的說來話長了……」
正當吳平安要開口時遠方的天空閃了一記亮到足以照亮夜空的怒雷,雷聲甚至炸出方圓百里,本來睡在常宗霖懷裡的小男孩瞬間驚醒,本來嚇得想放聲尖叫,卻因長時間在活在不能出聲的恐懼裡習慣了用生存意志將尖叫吞回肚子,於是又把哭喊給憋了回去,直到看見自己的姊姊窩在一個流氓懷裡,眼淚才又忍不住滾了下來,而男孩他那有膽子跟吳平安對視並窩在他懷裡的姊姊也被那記雷聲驚的抖了一下。
(BGM: Your Apartment 0:00)
暻淥倒是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遠遠那道雷落下的方向「咦?」
吳平安沒有在刺眼的閃電下眨眼,不知是不是他眼花,常宗霖的影子一度被照成了不同的樣子,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吳平安卻看清那抹影子穿著戰甲,頭上甚至帶著長到不可思議羽毛頭冠。
吳平安還想再看清楚時,腦子裡便傳來城隍的聲音——
"把那兩個小孩安頓好後馬上回來。"
同時暻淥也和吳平安一樣出了一會兒神,回過神後沒出聲只是扯了扯吳平安的袖子。
而常宗霖明顯也跟著愣了一下「平安哥我好像要趕快回去了,一起走嗎?」
「好。」吳平安盯著暻淥鑲著一橘一綠的耳垂,其實可以讓大橘大綠送自己回去,但他有點好奇常宗霖是怎麼把小孩送從這片荒郊野嶺裡送出去的?
常宗霖點了點頭從耳裡抽出一根金針並將其攤在手掌心,金針一到他手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直至一根球棒大小……不,那就是根金球棒!常宗霖掄起球棒對著空氣一揮——
"框啷!"
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方卻在球棒揮下時有了阻力,那些景像成了如畫布般的平面,空氣像是玻璃般碎裂出隱隱泛著金光的痕跡,持續碎裂的痕跡延伸至足夠一個成年人通過的空洞時不再向外擴展,就在吳平安目瞪口呆時常宗霖便推著他穿過那個泛光的裂洞。
一出來吳平安便發現兩大三小、正確點是三實兩虛的一行人就這麼插在街道的正中間,嚇得他還沒空內傷就急急忙忙拉著常宗霖到對街的轉角。
將自己和常宗霖懷裡的小孩都放下後,吳平安蹲下身子讓視線能好好的與孩子們對上,拍了拍姊弟兩人的頭頂「知道自己的家是哪一棟吧?」見兩個孩子點點頭後便將兩個孩子向後轉過去,並把他們的互相手牽在一起朝著對街那排透天屋的方向輕輕推了一把「好!那你們趕快回家!」
小女孩牽著弟弟的手遲疑地向前幾步又停下,回頭望向依然在原地的吳平安和常宗霖,見兩人笑著朝自己和弟弟揮了揮手,他們便像笑出一朵向日葵一樣燦爛,小女孩用最標準的嘴型卻不發出聲響說話「謝謝。」
見小女孩轉回頭後吳平安便朝常宗霖的腦袋瓜上狠狠削了一記「你他媽是想要被當成誘拐犯還是戀童癖?」
「蛤?」常宗霖摀著吃痛的頭頂一臉不明所以,送小孩回家哪裡錯了?
吳平安沒看他,只朝暻淥兩個耳垂輕點一下詔出大橘大綠,漫不經心地搔搔兩魚的下巴「假如你家小孩不見,幾天之後一個大人帶著小孩上門說要把孩子還人家,換成是你你會覺得那傢伙沒問題?雖然你根本也還沒成年……」吳平安用拇指指甲撓撓他發痛的太陽穴,所以才說光讀好書不行啊!沒常識怎麼活?他看了看身高只少了自己半顆頭的常宗霖默默嘆口氣「你可是長了張禍害良家婦女的臉。」
*******
哈囉大家!
因為明天有事需要出門一趟,
不確定回來的時間所以乾脆提早一天更新唷~!!
BGM:
1.Self-Embodiment of Perfection:
2.DaeBak:
3.Waiting For Butterfly:
4.Your Apart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