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薄荷。
軟毛斜對著牙齦貼合齒面,來回輕巧橫刷,接著平舉對著牙頂壓刷,帶起清潔的節奏,豎起牙刷精細悠緩的解決上下正側牙後難題,確保每顆牙與牙縫都在香潔白沫中獲得潔淨。
含著透亮純淨的水,鼓起臉頰,漱著數秒,白皙的手勾起略長的右側髮絲,彎身,讓泡泡水小心流進水槽,巧克力色眼神忍不住悄悄凝視,看著那細微顫動的長眼睫,銀色雙眼在些微陰影中更顯明亮。
在被朋友注意到前,丹尼爾?佩傑移開視線專心刷著牙,但仍觀察榎木?雷克塔的舉動。
最後是再次確保乾淨的牙線,沿著牙緣移動,仔細的逐一檢查。
非常乾淨。原來無論是喝湯還是咬一塊餅乾,他都會直接潔牙。
「謝謝你的備用新牙刷和牙膏,我還在苦惱行李都在列車上該怎麼辦呢!」
舉著先前剛拆封的紫色牙刷,丹尼爾清潔完口腔後打哈哈。
雖然我一天刷三次就差不多了,有時中午沒能刷。當然這些話沒說出口,丹尼爾對著掛在牆上的鏡子檢查,張開嘴,左右確定自己齒況也足夠白潔後,就將牙刷與剩下的牙膏收進口袋。私人用品使用過就是專屬。
看著對自己回以微笑的榎木,在那溫和嗓音說著「不客氣,我很高興能幫上忙,我喜歡看到朋友開心」之前,丹尼爾忍不住率先打岔。他不一定會這樣說,但很可能這樣說。光想像就難為情……倒是怎麼這個下午這麼熱。
丹尼爾感覺渾身都發燙,特別是面頰與耳根。
「那個、呃……其實我想了一下,我們也沒必要急著到霍格華茲,剛才有那麼大的動靜,照理魔法部該派人來,我是挺好奇他們能否偵測到不赦咒,再者,即便我們還未入學,但畢竟都是未成年巫師,身上照理有『蹤絲』,只是不被《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限制,然而應該仍舊被『保護』才對。」
丹尼爾自己說著都覺得諷刺,這保護真要來肯定得嫌晚,不過這些話重點並非真的對魔法部「測試」,而是……
乾嚥唾液,淺梔子茶色的大手撫著頸,巧克力色眼睛看著正若有所思的朋友。我就想這樣彼此多共處一陣子,誰知道後來會怎樣呢,如果分院儀式和仇恨藥水的結果不理想,我就得要放棄這段友誼。
但我真的能輕易放手嗎……
丹尼爾?佩傑頓時猶豫的思維在溫和嗓音響起時中斷。
「恩……我確實也很好奇,在『國王十字車站』海格和哈利先生確實說過因為還不受《約束法》限制而沒關係,但『港口鑰』不能私自製造,『現形消影術』也得取得證書後才能施展,雖然哈利先生也說,身為成年巫師或許不該這樣說,但其實情況緊急也沒關係,反正他過去也沒遵守過……」
「第七條確實允許生命受到威脅時使用魔法,畢竟真遵守那些『死的』規定而不靈活,甚至沒提早學習準備,我們剛才肯定死定……等等、你說哈利先生不會是哈利?波特,那個現任最年輕的正氣師辦公室主任,結束上次大戰的魔法世界救世主的哈利?波特?」
原本還認同的喃喃,但意識到榎木說的是誰,丹尼爾難以掩飾興趣。現在魔法世界只要家族有魔法血統,大概沒人不知道這大人物。說來奇怪,即便母親遭遇「莫名」被捕進阿茲卡班,但自己其實一直對正氣師並未有壞印象,就只是《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蠢了點,但這些打擊罪犯的正義職業還是深得自己心,幾乎與藥劑師相當的職涯選擇。
「該不會你就是向哈利?波特學魔法吧?把你這陣子發生的事都告訴我吧!」
才兩小時前的事,而丹尼爾知道就算過幾個月,自己也無法忘記朋友用除械咒抵禦不赦咒的畫面,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或許其他巫師會說不如傳說中的「經典」來得精彩,但對自己已經足夠。
榎木?雷克塔,謝謝你試圖保護我。
笑彎巧克力色眼睛,紅褐捲髮隨快速前傾的動作滑過臉頰,丹尼爾迫不及待想聽更多情報。
「好的,我很樂意。」
看著這樣的朋友,銀白的眼睛眨動,最後也笑開嘴,答應。
到底是毫無保留,還是有所保留,丹尼爾雙手捉著椅面邊緣,伸展雙腿,說實話自己也無法判斷,然而肯定說得夠多了。
特殊的信使,綠髮的神祕巫師,闇黑怨靈杖芯的魔杖,時光機,無門的房間,那些提前警告……
「原來你是看書自學,而且今天才認識哈利?波特?雖然想說我很訝異又不太訝異,倒是那個你稱為渥爾敷的,感覺像個『怪人』,留下那種信……」
甚麼「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才第一天認識榎木?雷克塔吧。說不清這甚麼心情,丹尼爾?佩傑不自覺緊鎖眉頭。
「我感覺渥爾敷是好……」
「說不定這一切都因那個『渥爾敷』而起,說不定他和剛才那傢伙曾是同夥,卻因為不合陸,分道揚鑣,結果卻把麻煩惹給你,惹給我們!」
特別是聽到那溫和嗓音替那甚麼渥爾敷說話時,感覺喜悅值驟降。那甚至並非對方的真實名字,我敢肯定你被騙了!榎木!
「恩……我感覺渥爾敷的悲傷很『真實』,我很想替他分擔那些憂慮。但,確實他們應該見過彼此,不過渥爾敷似乎正盡全力給予『幫助』,只是他無法破壞某些更牢固的規則,崔斯?馬卡斯也說了他冒著被詛咒的風險而來,應該就是指『時間詛咒』,我試著研究變形咒,理解時光機時,有看過一些案例,那是巫師使用時間魔法超出規定時間後需要付出的代價。」
榎木認真思索後,認為丹尼爾破壞的崔斯持有的時光機,應該也和渥爾敷持有的時光機相似,恐怕都設有某些機制來減緩時間詛咒的代價。
「那這些大秘密告訴我好嗎?那個渥爾敷難道不會覺得這種事你知他知就好,他可能會因此生氣,從某個時間衝出來呢!」
說話肯定有些酸了。巧克力色眼神撇開,現在不想對上面前那專注凝視的銀亮。崔斯?馬卡斯可說你是未來魔法世界的大危害耶,如果不把這種錯怪在那趕在霍格華茲「正規」信使前,帶走你的「莫名其妙」綠髮巫師上,你可就真得被人,被我懷疑了!
「我覺得沒關係……」
「因為渥爾敷是『好人』,所以不會生氣,如果你是想這樣說……」
「因為我想實話實說,對丹尼爾,對我重要的朋友。對我而言,只要認定了就想忠誠,就在,丹尼爾很酷的說出『我會自己選擇』那刻,我感受到你的『靈魂』,你的信任,所以我擅作主張將你視為我心中的『首位』。」
怒意被非常暖熙的感情所包容,隨溫和嗓音的真摯,視線不自覺移動,掠過午後的陽光在木桌上斜斜勾勒窗框的橫豎交錯,接著與那雙濕潤銀白對上,正因溫柔卻也感傷的笑容很淺的彎起。
「抱歉,我這樣肯定很怪……」
隨輕緩眨動,睫毛沾附些許透亮的淚液,被光照耀如碎鑽點綴夜黑,讓人不自覺……
「不怪,絕對不奇怪,而且你沒必要道歉,我……」
很高興,聽到這些我真的很高興,然而丹尼爾?佩傑依然沒說出口,只知道自己肯定更無法放手,專屬自己的忠誠。
成為首位會是甚麼樣的感覺呢,比不顧一切拯救我更多的……為我獻上珍貴真摯的感情,肯定是這樣。
伸手想抹去朋友眼角的淚水,卻在又一聲溫和的致歉以及感謝後,感覺到柔軟輕點自己的眼角。
原來先哭的是我。
丹尼爾笑出聲,接受朋友銀色手帕的擦拭。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將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剛才可一起倖存了呢,榎木?雷克塔。
太早了,肯定太早,就連仇恨藥水都還未釀造,霍格華茲都還未抵達,然而不知怎麼就想好好把握這段關係,甚至感到急迫,總有種一不注意就會失去這令人安心的存在。
「哈……結果魔法部沒來呢!看來他們無法偵測哪裡正在施展殺戮詛咒。」
「確實沒來呢。」
再次相視而笑,丹尼爾很慶幸自己主動尋找這個新朋友,未來重要的最好朋友,即便可能將因此遇上甚麼黑巫師集團來追殺,那就讓黑巫師消失好了。
這就是我現在想選擇的「世界」。
然而手悄悄探進口袋,摸著冰涼的細玻璃瓶,裡面裝著朋友,榎木?雷克塔的血液。
「榎木,能不能陪我釀造個藥劑,我一直很想嘗試看看這配方。」
並非懷疑,這是以防萬一。
★
非常不同的時空路線,但,某種層面很合理,畢竟是累積各種結果而後開創的嶄新時空。
丹尼爾?佩傑與榎木?雷克塔也將有著專屬他們的生命課題。
而接下來或許該提到「級長職責」,然而在那之前那個「聲音」問題非常重要,攸關一個即將消逝的……
將跟隨獨角獸的腳步探索真相。
對這感興趣的好閱覽者,感謝觀看,預祝愉快。
願好能量體一切安好。
祝福好魔法覺醒開發組和好旅行者愉快健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