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程中,大家提出了許多疑惑與思索,翔之夢當然也是其中之一,然而當下聯想到的疑惑,翔之夢卻沒料到那些想法在後續會在他心裡開始逐漸發酵——
『所有從圖書館出來的人,都可能是複製人。』
翔之夢不清楚自己蔚和會突如其來有這樣的猜想,但他也感覺得出,此刻的自己是打從心裡認為那個猜測是有很大可能的……這是翔之夢在來這場說明會時,從未料到的情況,這讓他有些後怕。
因為若是複製人很真實到連熟悉他的人也分辨不出來,那是否代表著,複製人本身也誠心相信自己就是那個本人呢?
這些疑惑對翔之夢而言,當下也充滿了不確定,而他之所以會有這麼大膽的假設,是因為他前陣子在永動機事件後,就多少在思考,究竟只要達到怎樣條件就能達到能讓靈魂附著的結果呢?
為何肉體誕生時會有靈魂?在誕生以前,靈魂在哪?那這是否可以理解成,若是有合適的環境像是肉體一樣,自然也能吸引靈魂入住呢?
翔之夢之所以會有這些疑惑是因為在這些年裡,他曾接觸過許多不同的靈魂型態。
有些不需要實質形體,在靈魂之外就有著甚麼能維持靈魂不消散,也就是所謂的『幽靈』;
有的甚至不是人,像是『船靈』;
而『永動機事件』更是證明了靈魂是可以被提取,若重新取回,是能歸位的……
還有自己的復活術證明了,靈魂未必須要是完整體。
只要歷程有足夠,或者其他條件,剩不到一半依舊能好好的保有自我意識!
『那麼……要如何證明自己是本來的那個人而不是複製的呢?』
這倒讓翔之夢想到前陣子看到他人探討的『意識』的問題。
有人提到,是否有意識,這問題只有本人才會知道,除此之外,沒有誰有辦法證明其他人也擁有所謂的『自我意識』。
也就是說,這是無解的問題,那麼該怎麼跟蔚開口呢?
翔之夢煩惱著,心裡也不禁開始模擬了幾百個情況,不過最終都仍是引導他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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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夢夢,你回來了啊?先去洗手來吃飯吧!」
蔚在一聽到翔之夢拿著鎖鑰打開大門的瞬間,就跑到了大門那開朗地笑著迎接翔之夢,就像是狗狗等主人回來一樣。
在晚餐過後,翔之夢認真地看著蔚開口提到有關上一次自己從檔案庫回來的事情。
其實有關檔案庫的事情,蔚已經聽過,因為翔之夢前幾天回來時也有提。
而就蔚的印象得知,那次圖書館探索事件最讓翔之夢很訝異的是,同行的調查官宇田多最後變成一堆非血肉的零件的事情。
雖然蔚不清楚為何翔之夢還要再提,不過他依舊靜靜地聽著,認真地聽著,他知道翔之夢會提肯定都有原因的,而且就算翔之夢只是想講而已,蔚也不介意,都可以。
在講了那麼一大段前言後,翔之夢終於提到重點:
「目前那組織的人聽起來也不清楚為何他們的調查官會有複製的情況,而且大家親眼見到他們解體,卻後續又來了一樣的人回歸。」
「所以我因此想過很多可能,像是我遇到的那位其實中途被換掉,變成機構體,只是當下的我們沒有去注意而已……但也有另一種可能……」
講到這,翔之夢有些猶豫地看向蔚思考是否應該講,但還是基於擔心與信任而開口:
「有可能所有進入圖書館的人,都會成為圖書館的一部份,然後被複製一個出來,而這些人都深信自己是本尊,也就是說……或許我也不是我認為的我,而是機構體也說不定……」
講完後,翔之夢有些害怕地閉上了眼,他有點害怕蔚是否會以錯愕與不解的眼神看著自己,甚至警戒著自己?又或者可能會說自己只是在妄想甚麼呢?
本來的蔚確實不太能理解疑惑的看著翔之夢想開口幾句,但當他見到翔之夢那副害怕而閉上眼的模樣後,也暫時先閉上了嘴,沒有急著反駁。
在外界的這幾年,蔚多少學會了一件事情,當自己有任何衝動,而這衝動地當下,能明顯看得出談吐的對方很在乎自己的回答時,『先緩緩』想好在講。
因此蔚忍住了衝動,好好地思考著翔之夢為何講這些?是否是想問自己甚麼?並在此刻想起翔之夢在最初要進來以前問自己的話語。
『此刻的翔之夢說這麼多,是因為他很怕會傷害到自己嗎?』
蔚疑惑的細瞧了翔之夢,多少能感受到他害怕得出處,也好像多少有更懂了翔之夢所說的。
因此最後想清楚後開口:
「剛才翔夢夢擔心自己傷害我的,我剛剛有回答你了,我會多注意的。其他的,翔夢夢希望我怎麼做?」
翔之夢稍稍有些訝異地看著蔚,因為不擅長讀空氣的蔚剛才彷彿看穿了自己,是因為他很在乎自己才看得出來吧?
這讓翔之夢感到感激。
本來翔之夢還有想問蔚是否有辦法分辨自己,不過想起那場說明的領導已經提到,他們無法分辨,翔之夢也相信各種能管理各種特異功能遺跡物的MARD他們,應該肯定能測試的都已經試過了吧?
因此如今又問蔚『能不能分辨自己』的這問題,也不會有定論吧?
或許蔚會提出,他可能會問自己哪些問題,但若是所有的複製體都帶有一樣的記憶,甚至就像當下的自己一樣覺得自己就是『翔之夢』這個人,蔚應該也無法分辨吧?
因此翔之夢換了問題開口:
「要是……之後我出現了很多個,你也分不清楚誰是複製體,你打算怎麼辦呢?」
蔚眨了眨眼看著翔之夢,雖說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有些煩,也不是蔚擅長思考的,但是翔之夢清楚自己也尋求自己的幫忙而問,就是表示他真的很煩惱吧。
所以蔚希望能幫上翔之夢的忙也努力地思考著不擅長且不喜歡思考的假設性問題,然後開口:
「……如果你出現了很多個,那就看你總共有幾個人,然後我飯就煮多一點,大家吃得飽比較重要。若真的有假的,我想,事情總或落幕總會過去的吧?到時誰真誰假不就知道了?」
蔚抓了抓頭認真地回應著,然後想了想又再度開口:
「而且比起其他的,我較擔心的是,萬一每一個都是你的話……我不希望讓任何一個你感到難過。
至於你可能會擔心的,若後續事件結束後,你依舊有很多個的話……這種事到時再說吧?」
翔之夢訝異地看著蔚,本來心裡還準備了許多問題要接續問的,甚至翔之夢心裡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從今天起不回來,直到事件結束,但不知為何,僅是蔚的這個答案彷彿已經回應了自己許多的問題,甚至讓自己心裡有些豁然開朗……
「蔚……謝謝你在……」
蔚疑惑的看著翔之夢,他本來看出翔之夢還有其他話想問,但現在又好像突然沒有?為什麼啊?搞不懂……
『嘛……反正翔夢夢現在表情好像變好了,那就好。』蔚如此想著。
接著蔚站了起來:
「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那要來吃布丁嗎?我聽別人說,甜食要心情好的時候吃才好吃,所以剛剛覺得好像不適合給你,那現在要嗎?」
「嗯,我要!」
翔之夢緩解的心情還真的因為蔚突然提到的布丁而成功轉移了!
見到平常的翔之夢,蔚笑著點頭,並在離去時又補充了一句: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喜歡香草味吧?那個布丁我有特別加香草籽進去,那就敬請期待吧,我做的挺大一分的。」
「嗯嗯!」翔之夢期待的回應著。
隨後飛鼠樂樂因蔚簡單的手勢理解,而從蔚的身上跳出去滑翔到翔之夢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