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是古董研究的俱樂部……,看樣子應該是報告裡說的〝外觀簡約的雙層花園別墅〞?
兩層樓建築,簡單的洗石子牆面,只有陽臺的扶手是仿造新藝術慕夏風格的細框,角落擺放一些盆景點綴,看起來就是一般的法式鄉村建築,這間獨棟的別墅位在文教區,週邊種滿了綠色植物跟花圃,立在這花團錦簇的巷子,就像不小心闖進什麼異國畫作裡面。
希爾維亞穿著一身的白洋裝,戴了個黑框眼鏡,頭髮簡單的綁了馬尾,假裝自己是某大學教授介紹來訪問的學生,她往自己的草編包包裡尋找介紹信,進入俱樂部的資格需要內部會員的引薦。
隨著門鈴聲響起,一個珠圓玉潤但舉止優雅的女士來開門,看了希爾維亞一眼,臉部的表情停滯了一下,她面上沒有不耐,但手已經先伸出來了。
接過介紹信的女士撇過介紹人的名字後,眼神溫和了許多,跟希爾維亞打了招呼。
「原來是李教授的學生,他人最近好嗎?」
「教授很好,只是研究案多了一點。」
「吳先生目前不在,要晚一些才會回來。」
「沒關係,我拜訪的太臨時了,是我不好意思打擾。」
「先到他書房吧。」
女士將她領到別墅後方的一個房間,邀請她在一張茶幾旁的椅子坐下後,送上一杯熱茶,藉故要忙就離開了。房間四面牆擺滿了書櫃,角落有組暗木色的辦公桌椅,後方靠著落地窗,落地窗將整個後花園一覽無遺,像一副隨意揮灑的風景畫,書本成堆的分散在各個地方,擺置卻很整齊。希爾維亞旁邊的牆上掛了一幅讓人無法忽略的大福裸女畫,裸女長髮飄逸遮著薄紗半掩的迷濛眼色。
吳先生並未結婚,也沒有固定的情人,剛剛的女士應該是管家或家裡的傭人,或者人家說的那什麼?依照佈置推測雖然擺設看似很拘謹,但名目張膽的將這畫作擺出來,想來吳先生本身是個膽大的人。
一道斯文有些拘束的男聲從背後傳來,穿著輕鬆外出服的男人走進了書房,雖然不敢把眼睛盯在她身上,卻有意無意的找機會看過來。
「你好,我是C校中國文學的學生,我姓柳,請問是吳先生嗎?我們系上李教授介紹我過來訪問你。」
「是,敝姓吳,沒想到老李會替人寫介紹信。」
嗯……,我也不知道主人有門路弄到。
「教授給我出的作業,還吩咐我一定要跟吳先生好好討教。」希爾維亞擺出緊張的笑容 ,帶著歉意的表達學生無奈又只能交差的生澀手腕。
她今天就故意迎合吳先生喜歡的女性樣貌,可以感受到他原本的警戒心在看到她生澀的回應後明顯放鬆了下來。
「不要擔心,當作是聊天,不用太緊張。」
***
第一次的訪談讓吳先生留個印象就好,他們倆交換了聯絡方式,時不時互相討論著學術問題,偶爾讓希爾維亞約出來討論功課,吳先生都挺大方地沒有推卻。
在差不多可以收網時,吳先生將她邀了出來,兩人在咖啡廳的櫥窗邊面對面坐著,吳先生看起來有些忐忑,先向女子提出了俱樂部的引薦邀請。
「可是,我是學生,而且我也不懂古董耶。」希爾維亞佯裝傷腦筋的樣子,臉上露出不失禮貌地靦腆笑容。
「柳小姐,我教妳就好。」吳先生眉開眼笑的維持一個紳士的風度,但不只一次暗示的希望跟希爾維亞有進一步的交流。
「這樣啊……那就謝謝吳先生。」
看著桌面上的咖啡,思緒跟著熱氣騰騰飄散。吳先生吞了一口口水,鼓起了勇氣的看向希爾維亞……。
「不知柳小姐對於伴侶……是否介意年齡差呢?」
「嗯?……那倒是沒有。」她的頭微仰,藉故思考著。
「那吳某如何呢?」吳先生這次直接開門見山丟了個直球。
「但……我材疏學淺,沒有吳先生的學識,怕是讓您失望。」
「吳某認為個性合得來最重要。」
「啊……那我……。」希爾維亞將頭低了下去,有些怯怯地點頭。
到這裡希爾維亞算是默認吳先生的追求了,吳先生高興的以開眼界的緣由邀請她用會員身份去參加一場拍賣會……。
「這齣拍賣會向來都有些有意思的東西。」
他臉上隱藏著的笑意,不知是針對希爾維亞,還是拍賣會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