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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伊卡洛斯的翅膀」

發牌 | 2023-12-05 07:58:15 | 巴幣 220 | 人氣 147



 


  不知您是否有聽過關於:「伊卡洛斯的墜落」。這則寓言故事呢?
 
  無論您是否聽說過,都讓我簡單的描述一下吧?
 
  畢竟,您沒有辦法很好的和我「溝通」對吧?
 
  沒事的,不過是多花幾分鐘稍微看一下有關「導讀」的部分,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那麼……導讀要開始囉?
 
 
  在古希臘神話中,住在克里特島上的伊卡洛斯因為感受到終日的無聊、束縛、不自由等感受,便央求自己的父親「代達羅斯」替自己打造一雙“翅膀”,以此來擺脫重力的束縛,奔向“自由”的天空。
 
  「伊卡洛斯,你要記住!千萬不能飛的太高,不然你的翅膀會被太陽給融化;也千萬不能飛得太低,不然海水的濕氣會沾染翅膀的羽毛。謹記,否則你最終仍會墜落的,切記啊!」
 
  伊卡洛斯在拿到父親為了自己用蜜蠟、羽毛所打造的翅膀後,表面上乖巧地點頭稱是,但年輕的他在內心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使用這對看起來像是“玩具”般的翅膀逃離這座島嶼,飛向屬於自己的自由人生。
 
  可他從未想過,當他使用“別人替他所打造的翅膀”時,他就已經被人給套上了“枷鎖”,使用著他人給予的“枷鎖”去尋求“自由”這件事,本就是自相矛盾的毀滅之道。
 
  伊卡洛斯起初飛翔的十分順利,他也因此更加狂妄自大地昂首飛翔,絲毫不顧身後父親的阻攔或勸說,緊接著他越飛越高、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終他飛到了雲層之上時,他身後用蜜蠟和羽毛所做的“翅膀”也隨之被太陽火熱且強烈的光照給“溶解”了。
 
  「啊啊啊!」伊卡洛斯臉上的表情從悠然自得的狂妄瞬間轉為驚慌與惶恐,直到他無法被空氣阻力所攔下,筆直地掉進海裡溺死為止,他的父親也只能遠遠望著溺死的伊卡洛斯,無能為力。
 
  最終,望著溺死在海中的伊卡洛斯,他的父親代達羅斯搖了搖頭,悲傷的代達羅斯使用背後和伊卡洛斯同樣的“翅膀”回到了奧林帕斯山上的阿波羅神殿裡頭,將那對“翅膀”掛在神殿的牆壁上,從此不再去試圖“飛翔”。
 
  以上,便是「伊卡洛斯的墜落」所演繹的大致情節了……
 
  什麼?你說我為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在講述關於「伊卡洛斯」的故事嗎?這當然是因為這和我接下來要講述的故事有關係啊!用膝蓋想都知道的吧?
 
  你說你不想聽,只想看我早點開始說故事?
 
  唉……真是任性的傢伙!但沒辦法,誰叫你不小心翻開了我這本有著“自主意識”的書呢?你就算不想聽我也要好好的給你補足“設定”,不然我這故事還沒法說下去了呢!
 
  喂喂!先別急著闔上我!
 
  真是的,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的!看點“導讀”還要你命了啊?
 
  真是不講武德,偷襲!
 
 
  「咳咳!」兩聲清脆地乾咳聲響起,這時從角落突然出現了一名男子,此人頭戴貓耳純黑色披風、純黑色皮靴,身高不高,但卻帶著一股“氣宇非凡”的霸氣。
 
  「自戀狂?你說誰自戀狂!你全家才自戀狂!@&#%$!……」此時,那名連臉都看不見的“披風暴露狂”爆氣到直跳腳,像極了個蠢貨、變態……
 
  「修但幾哩!請你不要拿出筆竄改出現在書本上的文字,這樣可不好喔!」那名披風暴露狂,擺出了「修但幾哩!」的姿勢,但效果不佳。“讀者”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看起來是屬於“傷害性不大但污辱性極強”的招式,噁……
 
   「哈哈!還想在我的書裡面打敗我,作夢吧!想來挑戰我你還早了一百年呢!」披風暴露狂用著一貫的猥瑣笑聲和超級老套的反派臺詞,就像個過時的老人般自顧自宣告起自己的勝利,真是可憐……這是得了阿茲海默癥了吧?
 
  「喂喂!為什麼用一臉可憐的眼神看我啊!不要啊!不要同情我!好刺人!這同情的視線!嗚啊啊啊!可惡啊!」戴著貓耳披風的暴露狂在我同情的視線下被“蒸發”了!小鎮村又再一次恢復了和平,感謝OX小女警的努力!
 
  「不是,你就只有這種老梗嗎?」此時,貓耳披風暴露變態狂突然坐在我旁邊,還把我的筆搶過去,該死!
 
  「我的名稱越變越長了欸!還一直往“噁心"的方向發展,真是夠了!」披風俠聳了聳肩,“讀者”與“披風俠”兩者的肩膀緊緊相互挨著,兩者間的距離不過咫尺。但卻馬上被“讀者”一臉嫌棄地分開了,“披風俠”露出了受傷的表情。臉上的表情如同一條就算被風吹雨打,卻依然緊緊跟著主人的“可憐小狗”般。
 
  「你說我到底想幹嘛?啊就沒幹嘛啊!想稍微講解一下我認為“導讀"該要傳達的一些東西。都馬是你一直打斷我,還一直把人家講成是變態,哼哼!」披風俠生氣地鼓起披風,他全身的披風就變成像是一顆圓型的大球般完美的鼓了起來,一個男的還在那邊“傲嬌”也太噁心了點……
 
  「好啦!不鬧了!我還是趕緊說完趕緊閃人比較要緊些!」突然,披風俠變成的“大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讓“讀者”緊張地抱著打開的“書本”四處張望也找不到。
 
  在“社會洪流”的沖刷之下,「伊卡洛斯的墜落」逐漸被大多數的企業家、思想家、掌權者們給變成了只保留「部分」的一則「寓言」。
 
  大多數的“上位者”為了鞏固權力、創造階級複製、壓榨底層而將「伊卡洛斯的墜落」改編成:「只要飛得太高就會死亡」。
 
  多數的“社會人”們被一一洗腦、催眠,在腦海深深烙印了:「飛得太高就會死亡」。因而不敢擁有:「過高的追求」。
 
  漸漸地,製造出了“不具思考”的“大多數”,終日用愉快地短影片」、好看的照片、有趣的零碎娛樂等……以此去填滿大多數的「全部」。
 
  “大多數”漸漸變地不再會去“思考”、甘於平凡。最後淪落成“底層”,自取滅亡。
 
  「那算什麼?說教嗎?你說這種說教早就聽慣了?你要關掉書本去刷抖音、看YT了?」讀者百無聊賴地要脅著,而貓耳披風俠則只是露出一個不算是笑容的冷笑。
 
  「這些不過是所謂的“事實"罷了,隨便你吧……」貓耳披風俠轉頭就走,而讀者手中的書本也隨之闔上,再也沒有……後續……
 
 
「黑齣。」
 
 
  宛若舞臺劇般,黑幕拉起的瞬間,一切歸於「虛無」。
 
  當黑幕再度向兩側拉開的瞬間,一切又將再度「重生」。
 
 
  「那算什麼?」一名打扮妖艷的女子露出笑魘,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她酒杯中的冰塊輕碰玻璃杯時發出了「匡噹!」的清脆聲響。
 
  「我也不清楚,算是一個奇怪的夢吧?」一名穿著打扮與一旁女子十分相襯的俊美男子淡然一笑,將手中不過半杯的酒一飲而盡,卻絲毫都不臉紅。
 
  「別管那些了!龍!你說好今晚要陪我不醉不歸的不是嗎?」女子挑逗地用指尖輕撩龍的鎖骨,將上半身幾乎貼到龍厚實的胸膛上,這對俊男美女緊緊依偎的畫面簡直像極了一幅美妙的畫作。
 
  「想喝贏我,妳可得加把勁了,小傻瓜……」龍的話語透露出十足的自信,始終面無表情的龍用他的那張帥臉和溫情話語又擄獲了一名女子的歡心。
 
  此處是在臺北某處的地下街頭“非法”營業的“牛郎館”。而所謂的“非法”也不過是在所謂的“社會”規範上罷了。只要事先打點好“一切”,自然就不會有“機關”會打著“抽查”的名義來進行“突擊檢查”了。
 
  這算是一種屬於“社會人”之間的“默契”。自從「白色恐怖」的時代過後,像這般的“非法店家”層出不窮,大多都只不過是沒有暴露在“大眾的視野”裏頭罷了。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只要錢給的夠多,還真沒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了!
 
  「錢唯一買不到的就是生命了吧?」
 
  倘若你這麼想,那只能說你錯得離譜。
 
  有錢的人能夠享有更好的醫療資源、優先治療權、開發中的最新醫療等……
 
  這個世界終究是靠“錢”看齊的啊!
 
  窮人就該被“錢”給踩在腳下,被人割走所有器官還不能反抗才是。
 
  這便是龍所信奉的“真理”了。
 
  「噁……嗚噁……!」夜色朦朧,在太陽升起之前的彌留之際。龍正一個人單手倚靠著水泥牆,對著腳下的臭水溝奮力乾嘔。
 
  「唉……無論多少次都難以習慣……該死!」龍喘著大氣,獨自一人在杳無人煙的小巷內奮力大吼,試圖去抹平內心的那股無名火,卻仍只是徒勞。
 
  「反正犧牲的也就只是真心罷了……」龍的呢喃像是破碎的囈語般,靜靜地纏繞上他的全身,似泥沼般、又像是種詛咒,難以擺脫……
 
  「回……家吧!……嘖……」龍說出:「回家」一詞時像是充滿著“厭惡”與“抗拒”。可他那副早已累壞的身軀卻仍不由分說地行動了起來,那像是一種對於生活的無可奈何。
 
  「又跑去喝酒了!你難道要像你那個酒鬼父親一樣!搞到我們家破人亡才滿意嗎!?」當龍打開房門的瞬間,老母親的咆嘯聲從還開著燈的走廊盡頭傳來,可龍卻絲毫沒有怯懦與任何情緒波動,像是“習慣了”般。
 
  「我回來了……」龍淡然走到站在廚房的老母親身旁,輕輕抱住了她,就像是對待“易碎的藝術品”般,那樣的輕柔、小心翼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龍的母親低語呢喃,眼角的兩行清淚早已奪眶而出,她死死地抱緊著龍,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
 
  「妳也知道的……我必須得這樣做……對不起……」龍在母親的耳畔輕語,一字一句傳遞進她的內心,就像是一種“咒語”般,“束縛”住了母親。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才該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龍沒有再接續母親的話語,只是任母親不斷哭泣、道歉,直到母親哭累、睡著為止,龍輕柔地將母親抱到床上後,自己也像是“如釋負重”般的倒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
 
  「真想死……」龍將臉埋在枕頭之中,小心翼翼地低語呢喃,深怕被隔壁間的母親聽見,卻又無法將那般「念頭」給埋藏在內心的角落。
 
  每過一天那般“想死的念頭”就越發膨脹、巨大,就像一個不斷脹大的“氣球”般,總有一天會脹大到不能夠再脹大為止……
 
  「可惡……」龍的囈語就那樣消失在幾近全黑的房內,誰也不知道他的困境、難處,每一個人都只能看見“他們想看見的龍”。
 
  「泥好……」醫院,充滿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此處是生與死交界最為「模糊」的場所。
 
  「您好……」龍在睡醒後來到了市內的一家大醫院,病房角落躺著的是他的“父親”。此刻坐在他昏迷不醒的父親身旁的是龍請來的印尼幫傭,便是俗稱的:「外勞」。
 
  「辛苦了,妳可以去休息一下吃個飯,我可以幫忙顧一會。」龍彬彬有禮地微微低頭致意,受寵若驚的印尼小姐也誠惶誠恐地低頭回以致意。
 
  「些些泥……」她在簡單道謝後,退出了病房,整間病房瞬間只剩下龍、龍的父親、角落另一床不知名的病人。
 
  「只有我能殺了你,別想這麼簡單的死去,人渣。」龍冷眼看著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各種精密儀器和管線的父親,憤恨地低語說道。
 
  在龍還小的時候,龍的父親就因為“生意失敗”這種簡單的理由,背負上數百萬臺幣的債務。那就像是再“狗血”不過的“八點檔”般,龍的父親選擇每天借酒澆愁,始終不去找個“正經工作”。最終在被「高利貸」打死之前,先行一步跑去“酒駕”,甚至造成了另一名家庭的“父親”跟著他一起變成“植物人”。
 
  「我要在你醒來的那瞬間,用一把刀輕輕地插入你的心臟。緊接著緩慢地攪動、攪動、攪動……看著你!直到你慢慢失去呼吸為止,讓你死的極其緩慢、痛苦……」龍的眼神帶著殺氣,龍的呢喃除了像是種惡狠的“詛咒”外,更像是種“催眠”。畢竟龍好像要是不這麼做的話,他自己就會先撐不下去了。
 
  龍的“父親”在肇事後成為了“植物人”,徒留滿滿的“爛攤子”給龍和他的母親去收拾。龍在“小學”就被迫背負上了“本不屬於他的罪”。明明不是他借錢,卻得整天被高利貸恐嚇、勒索、要脅。明明不是他酒駕,卻得接受另一個家庭的迫害、辱罵、宣洩。在如此高壓的環境下,龍的母親先行一步“承受不住”了,從此變得“神經質”以及患上嚴重的“精神病”。但龍他從來沒有逃避過,他不像是眼前的那個“人渣”,他挺身面對了那一切,且至今仍在“戰鬥”著。
 
  「人渣的醫療費、被害者的所有賠償、高利貸……」龍低語呢喃著,無論算多少次,這種“天價”的金額都是自己拚死拚活“奮鬥”好幾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賺夠”的。
 
  龍從國中就輟學去當牛郎店的“遞水小弟”,事到如今已經成為牛郎店的“頭牌”,這些轉變就好像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泥沼”般死死地抓住龍,使他越陷越深的同時又無力抽離。
 
  無論賺多少都是“不夠”,每天都只能輾轉從各個地方“擠出”吃的東西,對現在的龍而言就連“普通”的活下去都是種“奢望”。
 
  龍焦慮地輕咬著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只要當他細想任何事情時,都會不自覺地有這般動作。雖然無論他再怎麼“思考”也絲毫改變不了他的現狀就是了,他就像是一隻被人拔掉翅膀卻仍想飛翔的鳥兒般,只能不斷叫喊,卻始終不會有人來“拯救”他。
 
  「些些……可以了!……」就在龍的“思考”即將被這從小到大的“死循環”給導向“毀滅”之時,幫傭的聲音從他身後微微敞開的窗簾傳來,龍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令他“煩心”的場所了。
 
  「那我就先走了,麻煩您了!」龍緩緩站起身,依舊是禮貌地對幫傭微微敬禮致意。但在龍拉上窗簾離開的瞬間,龍臉上的微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黑齣。」
 
 
  「哈哈!喝吧!盡情放縱吧!真開心!」昏暗的包廂內,一名長相算不上漂亮的女人正放聲叫喊,四周坐了三四個英俊的男子陪著她,包廂內的音樂十分大聲,女子像是陷入“癲狂”般,不斷放縱自我,而一旁的其他人看著這樣的女子卻依然是每個都帶著“笑容”,不斷稱讚著女子「豪放不羈」、「可愛」、「年輕漂亮」等等詞彙……
 
  「龍,有指名。」就在龍坐在一旁跟著“陪笑”的同時,外場的服務生走進來在龍的耳邊呢喃道。
 
  「公主殿下,小的我稍微離開一下去個廁所呢!」龍對著此時正在興頭上的女子說道。
 
  「欸!我們正到高潮呢!龍你不準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這家店掀了!」女子不滿說道。
 
  「公主殿下,我只想展現最完美的我給您。若您不讓我去的話,我將不再是最完美的我了。我會很快回來的,還請您稍等,好嗎?」龍展現出懷柔的溫暖笑容,女子瞬間被龍溫柔的話語和柔情攻勢給打動。
 
  「那你一定要很快回來喔!我等你喔!」女子依依不捨地望著龍離開包廂的背影,眼神充滿了「愛意」。
 
  龍在退出包廂時仍保持著“留戀公主輕輕揮手”的姿態,直到龍完全退出包廂,將包廂門關好為止。龍才再度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姿態。
 
  「聽說你是這裡的頭牌?看起來也沒什麼厲害的嘛!不過是長的好看了點,感覺起來不過就是個花瓶罷了。」當龍來到指名他的包廂時,坐在包廂正中央的一名女子眼神兇狠,語帶鋒芒地對著剛進包廂的龍劈頭說道。
 
  「您好,我叫龍。頭牌什麼的太過虛名了,我也覺得我不過是長得稍微有那麼好看一點點罷了。頭牌什麼都是店長亂掛的啦!您笑笑就好,那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龍一進包廂便露出了“溫暖的笑容”,緩步走近到女子的身旁,站著微微低頭向女子致意。
 
  「你站著幹什麼?沒看到其他人都坐著嗎?你站那麼高俯視我,是看不起我嗎?」女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不善地狠瞪著此刻站在離她不過一個人身距離的龍。
 
  「小的不敢,只是您和周圍的其他人似乎都玩得很開心。小的我不敢隨意插足您和其他人之間,深怕打擾到您。雖然小的沒有讀過多少書,但至少基本的禮儀和待客之道還是清楚的。」龍彬彬有禮地持續低頭致意,女子頓時有些愣住,緊抿起自己的嘴唇。
 
  「哼!到挺能說的嘛!你們其他人都出去,我只要他一個人留下來陪我。」女子一下令,周圍的其他牛郎紛紛作鳥獸散。其中一名牛郎在經過龍的身旁時在龍的耳邊說了句:「玩死你,蠢貨。」後,便跟著其他人離開了。
 
  「現在其他人都走了,你還站著幹嘛?坐下!」女子見其他牛郎都退出包廂後,表情和話語依舊嚴厲地對龍喊聲說道。
 
  「小的收到,我這就……」當龍準備坐到女子一旁時,女子在瞬間制止了龍的動作。
 
  「誰叫你坐椅子上,給我坐地上。」龍在聽了女子說的話後沒有絲毫動作,就這樣坐在半空中,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看著女子。
 
  「好啊!敢不聽話我就看你能這樣多久,待會就不要給我喊累!」女子被人這般挑釁,很自然起了「勝負心」,而這就是龍想要的。
 
  「十分抱歉,雖然您要求我坐地上,但礙於坐在地上沒有辦法展現我最完美的一面給您看,因此小的才出此下策,還請您見諒。」龍在女子看似生氣的此刻,臉不紅氣不喘的“解釋”起自己這般“坐空氣椅”的緣由,只是女子絲毫不買帳,反倒更加刁難起龍。
 
  「其他人我說一就是一,就只有你在我說一的時候還給我自行變成了二。你要是真這麼想特別、與眾不同,我就成全你!待會你可別喊累或想逃跑,不然你知道的……」女子語意未完,但龍很明顯知道要是自己在此刻有任何退縮的念頭,就將會走向“毀滅”,而且是“永遠都翻身不了”的那種。
 
  「真的很抱歉,就像小的先前所說的,小的不過是個國中輟學的傢伙。小的本身沒有讀過多少書,只能透過從他人那裡學來的些許禮儀來款待您。如果之後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請您海涵見諒。您有任何要求,小的一定會去盡力執行,您說一就一定會是一,小的絕不會將其變成二。」龍有條有理地順著女子的話說下去,同時將自己踩低到一個女子想要的位置。表明自己仍是在女子“掌控中”的同時,又帶出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之處。
 
  「算了!你這人還真難講話!這樣好了,要是你可以就這樣撐10分鐘的話,我就點一份你們最貴的酒和套餐。看你能夠撐多久,我就點多少。」女子重新拿起桌上的高腳酒杯,微微啜飲起杯中的奢華葡萄酒,嫣然一笑道。
 
  「若這是您的意思,直到您喊停為止,我都不會挪動半步。」龍仍然是掛著“溫柔的笑”,神色自若地與女子談天。
 
  就在龍坐“空氣椅”的時間,他依舊得和與自己性格南轅北轍的女子悠然自得的聊天。而龍最終撐了約莫3個小時左右才終於坐到了椅子上,女子見狀才終於高興地“放過了”龍。
 
  「明明我還沒叫你停,你最後還是停下來了,你該當何罪呢?」女子拉起龍胸前的領帶將龍拉往自己的方向,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楚聽見。
 
  「非常抱歉,小的罪該萬死!您有任何要求和懲罰盡管提出,只要小的做得到都一定會去做!」龍真切且誠懇地表露歉意,雙眼中甚至佯裝起兩抹淚滴,像極了因為遲遲等不到主人放飯而哀聲憐叫的小狗。
 
  「懲罰嘛!……以後我來這裡,你就都得過來陪我,怎麼樣?」女子在極近的距離緊緊盯著龍的瞳孔,試圖從中看出任何“可疑”的變化,但龍依舊絲毫沒有任何破綻。
 
  「這種懲罰就可以了嗎?這根本算不上是懲罰,反倒說成是獎勵也不為過!您也太過大氣了吧!像小的這般不學無術,還連一點簡單的指令都做不好的廢物,根本不值得您同情或憐憫!如果您覺得這樣的我就可以的話,那小的十分樂意伴您左右!」龍的話語和姿體動作無不透露出“溫柔”,就像是一個全身上下只剩“溫柔”的人般。
 
  「少來了!你一定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對吧?我才不相信你那套,少把我當成那些好搞定的女人!」女子一佯裝起生氣的模樣,龍馬上就將女子擁入懷中,並且輕輕撫摸起女子柔順的髮絲。
 
  「我只對妳一個人這樣,這是我的真心。我對其他人展現的樣子都只不過是裝出來的,我其實根本不想侍奉其他女人,全是因為我身處在這樣的環境,所以身不由己而已……」龍動人的演說和因微微啜泣而時不時輕微顫動的身軀讓女人有些“動心”。
 
  「你……還真的哭啊?」女人輕輕推開龍,看見龍哭的就像是個孩子般的模樣,瞬間就被激起了心底深處的“保護慾”。
 
  「十分抱歉,我雖然很想抑制自己的感情,但是還是忍不住……」龍說的謊言中夾雜著再“真實”不過的“真話”,就連龍自己也相信自己的“謊言”。甚至可以說那已經不能算是“謊言”了,而是龍自己本身也不為過。龍可以說是一個用謊言堆砌而成的「男人」。
 
  「你一定是演出來的!不要騙我了!我絕對不會相信你們這種男人,全都是騙子!……」女人語氣堅定地說完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起龍的反應。就像是對著父母大聲謾罵後,小心翼翼觀察起父母反應的小女孩般。
 
  「是的,這些全是演技。因為我就只不過是個牛郎罷了,少了這份工作我什麼都不是,就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讓您見笑了,真的十分對不起……」龍緩緩收起情緒,粗暴地用雙手胡亂地將臉上的淚痕、淚珠擦掉,微微低頭向女人致意。
 
  「哼!我就知道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你也是一樣,滾出去吧!我等等也要走了!」女子指了指包廂的出口,示意龍離開。
 
  「那小的這就先行離開了,今晚真的很對不起,沒能給您展現最完美的一面,真的十分抱歉……」龍再度低頭致歉後,便站起轉身準備離開,可龍卻在要離開包廂的時候被女子叫住了。
 
  「龍!下次我一指名你就得馬上過來,但是我不想看到最完美的你,就現在的你就好,懂嗎?」女子沒有看著包廂門外的龍,只是一個勁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也不轉地說道。
 
  「謝謝您願意接納這般不完美的我,您是第一個願意接納我的人!下次您一指名,我一定會馬上來到您的身邊,我會比您都還期待著我們下次的見面!」龍說完後輕輕地將包廂的房門關上,臉上那抹溫柔的笑容也隨著包廂門完全關上而回歸了「面無表情」。
 
 
「黑齣。」
 
 
  很快,時間就經過了一個禮拜,正當龍以為那晚為他點了數十杯最貴的酒、套餐的女子不會再出現的時候,那名女子居然再度出現在了牛郎店,還同時指名了龍。
 
  「您好,沒想到您真的再度依約前來了,我很開心!」龍恭敬地微傾鞠躬,臉上仍是那抹溫柔的笑,可女子卻仍舊是絲毫不領任何情面。
 
  「龍,收起你的恭敬和禮數,我受夠了!」女子語氣加重,冰冷的話語讓龍內心瞬間一涼,如履薄冰。
 
  「以後我要你叫我霜,冰霜的霜,記清楚了!並且我要你像是對待親姐姐般對待我,要是你以後再給我恭敬地像是外人一樣,就有你好看的!」自稱為霜的女子露出冷豔的淡笑,龍也跟著不自覺嘴角上揚,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側一旁。
 
  「霜姐姐!謝謝霜姐姐您這麼看重我,我不會讓霜姐姐妳失望的!」龍馬上像是背後長了一個「切換人格」的開關般,瞬間就能演繹出一名「乖巧的弟弟」角色,將自己的地位踩穩的同時,也不忘留一手在霜的內心掀起陣陣漣漪。
 
  漸漸地,霜來找龍的次數從一個禮拜一次慢慢變成五天一次、三天一次……最後霜甚至向牛郎店的店長提出了“租借”龍的要求。而店長和龍也在霜的“財力”下很高興地接受了霜的“請求”。
 
  「霜姐姐,為什麼妳要這樣無私的幫助我呢?明明我就只有這張長的還算能看的臉蛋,也沒讀過什麼書,妳這樣幫我也拿不到什麼好處的呢!」龍和霜各躺在一張泳池邊的躺椅上,龍帶著各種“試探”意味的問了這般問題。
 
  「我啊!窮的只剩下錢了,一輩子都活在與他人鬥爭的循環之中。我也沒想從你身上拿到任何好處,不過只是我想這麼做就去做罷了。」霜隨口回應,話語中早已沒有了當初與龍相見時帶有的“鋒芒”了。
 
  「像霜姐姐妳這麼溫柔的人,我實在想像不出妳和別人鬥爭的模樣呢!如果妳非得要和人去鬥爭的話,我只希望霜姐姐不要受傷就好,不然我會很難過的!」龍總是能夠在當下說出:「那個人內心深處最想聽見的話」。那算是龍的一種“與生俱來”的才能,並不是他人單純透過“練習”就能習得的一種技能。
 
  「油嘴滑舌的小鬼,但……也不壞……」霜雖然很清楚知道龍的“謊言”。但霜卻絲毫不想去“戳破”,也許是因為在某方面霜也正需要那樣的“謊言”去“救贖”自己也說不定吧?
 
  霜不僅替龍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醫療、賠償費等等,還給了龍一間位處郊外的豪宅、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龍就像是找到了只屬於自己“翅膀”的鳥兒般,從此過上了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生活。
 
  雖然龍身處如此糜爛的生活,但龍卻絲毫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因為龍清楚的知道,只要當他在霜的面前露出絲毫的“破綻”,在那瞬間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回歸“虛無”。而自己絕對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翅膀”,被自己親手毀於一旦。
 
  所以龍仍在“演出”著,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兩年、三年過去……歲月如梭、時光荏苒。霜也在長年與龍的相處之中漸漸地失去了對龍的“新鮮感”,轉而時常去找尋新的“目標”了。
 
  「又出去了啊!……」龍裹著浴袍,望了眼大門口正準備出門的霜,眼神有些冰冷。
 
  「是時候差不多該抽身了嗎?……」正當龍思索起自己該如何從霜的身旁抽離的同時,豪宅內部的照明系統卻突然發生「故障」。四周瞬間暗了下來,龍卻仍然處變不驚。
 
  「停電?……」龍絲毫沒有驚慌,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1980年代的葡萄酒,腦內仍在努力發展著屬於自己的“抽身計畫”。
 
  然而卻就在這時,一柄冰冷的刀尖抹上了龍的喉嚨,冰涼的鋼鐵刀尖深壓的同時讓龍的喉嚨滲出一絲血痕。
 
  「有什麼遺言嗎?」那是個聽起來刻意壓低的男聲,龍不知道身旁的殺手究竟是誰買兇而來的,但龍早已想像得到自己死亡的畫面。不如說自己竟然能在那個危險的女人身邊周旋了整整三年時光,可以說是一個「運氣很好」的傢伙了吧?
 
  「可以請你幫我殺了我父親嗎?要請您用小刀在他的心臟上緩緩地攪動,讓他經歷最痛苦的死法,拜託了。我現在所擁有的全部就只有手機裡頭銀行帳戶的錢了,裏頭的幾千萬應該夠當作委託費了,我的手機密碼是58914。」龍平淡的說完後,短暫的沉默瞬間在龍與殺手間蔓延開來。龍絲毫沒有任何動作,殺手也是。
 
  「你的委託,我接了。」殺手語調平淡,龍在聽見殺手接受了他的允諾後,露出了一抹再寂寞不過的淡笑。
 
  「謝謝。」龍的道謝十分“真誠”,那或許是他從來不曾說過的“真心話”。
 
  「居然向殺了自己的人致謝,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的目標呢……」刀光一閃,龍的首級掉落在了價值連城的地毯上,血色浸染了那座隱沒在黑暗之中的豪宅,龍最終還是“墜落身亡”了呢……
 
  「飛的太高即死;飛的過低也是死亡。」龍的一生貫徹了這般名言,究竟是活的比死還痛苦;還是死亡的瞬間所感受到的痛苦更為痛徹呢?
 
  我想,只有已經死去的龍才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你說呢?
 
  正翻閱著這本書的你,是否會有屬於你自己的答案呢?
 
  無論是你;還是妳,都無所謂。
 
  「盡情思考吧!倘若思考停下,便是腦死亡了。」一名滿嘴歪理的「詭辯家」曾經如此說道。
 
  這不過是一本“傳教”性質深厚的“書本”罷了。
 
  我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你/妳要不來猜猜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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