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句熟悉的宣言響起。
松永久正艦隊立即做好戰鬥準備,矢矧、長門、磯風、最上立即擺出臨戰姿態。
在她們面前的人不是單純的提督,而是已經深海化後的亂萊,其力量可從剛剛被打凹的艤裝上窺見一二。
「散開!」身為艦隊中唯一的戰列艦,長門艦砲一轉:「磯風、矢矧掩護我,最上從旁找機會給他致命一擊!不要把他當成人類來對待,把他當作一個深海鬼級來動手!」
她們所有人都深知一旦被亂萊近身的後果絲毫不敢大意。
這時,亂萊的目光移到了長門的身上,漆黑的深海化瞳孔中彷彿蘊藏著無窮的惡意。
嚴格來說,這是亂萊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跟艦娘對戰,撇開日常跟愛荷華的對練,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艦娘的敵意。
可能是因為深海化又或者是其他緣故,當長門砲口對準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那種汗毛倒豎的體驗是從來沒有過的。
開火!
沒有猶豫,長門伸手對準就是一炮!
與此同時矢矧和磯風迅速拉開距離,操控著砲塔瞄準亂萊。
最上提起了機銃,腿部的魚雷艙門打開,一副見態勢隨時就要補上攻擊的準備。
……人類被砲彈擊中會不會粉身碎骨?
……前提是那個人類還是人的話。
五指成刀,刷的一下側身就是斜上劈了出去,伴隨著骨骼粉碎以及砲彈爆炸的聲音響起。
亂萊所站的位置後方的建築物發生爆炸,與此同時他扭曲變形的右手手指緩緩矯正恢復原狀。
長門嘴角抽了抽:「就連深海棲艦都不敢正面挨上一炮,竟然打飛出去……」
驚歎歸驚歎,長門手上的動作並不慢,艤裝上的裝備妖精立即切換彈種,二度開砲!
只不過這一砲裝甲彈卻被亂萊以無與倫比的反應閃開,瞬間欺身貼近長門身旁,銳利的肘擊就要從旁橫擊時。
一連串的機槍子彈掃射而出,逼退亂萊只能從長門身上離開,只是當他腳才開退開半步,一雙纖細的手臂猛然抱了上來。
「───不要小看BIG SEVEN的力量啊!開火!!!」
亂萊剎那間全身肌肉發力,本以為憑藉著深海化的力量可以掙脫出去,但驚訝的發現卻不為所動。
長門嘴角微揚,作為冥土的旅途,有亂萊提督這樣的人做陪同也不算寂寞。
下一秒來自最上三人的火力打擊直接覆蓋到亂萊及長門身上!
砲彈紛飛。
魚雷投擲。
機銃開火。
在叢雲她們的悲鳴下,火力覆蓋爆炸產生的煙霧將亂萊及長門給籠罩在內。
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橫飛而出,人影重重的砸在最上的身上。
「……呃啊!」
沉重的鐵塊伴隨著那道人影重重砸在自己身上,最上忍不住的嘔出一口血,意識剎那間變得遙遠,幾秒後恢復的視野才看清砸在自己身上的人影究竟是誰。
陷入大破的長門狼狽不堪的砸在她身上。
「…不要……放鬆警戒…回避!」痛苦的長門低聲怒吼著提醒最上。
倉促之間最上只得抱著長門沉重的身軀就地一滾,她很快就感受到原本所在的地面發生了一股震動。
那是一個人類的手臂。
青白色的手臂爆著青筋直接打進了地面,如此劇烈的衝擊和剛剛傳來的疼痛,還有讓自己身體無法抑制的顫動都讓最上清楚的明白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哈啊……哈啊……」完全沒有顧及長門的傷勢,最上一把推開了她:「你…怎麼可能會毫髮無傷!?」
如果剛剛那一拳成功砸在自己身上的話,恐懼讓全身的動作都無法控制,最上顫抖著舉著砲口。
「……嗯?」亂萊望著最上顫抖的樣子,再看了看磯風與矢矧那鐵青著臉的模樣有些呆滯,被絕望浸染僅剩幾分理智的他過了幾秒才理解過來:「喔……妳們問我為什麼會……沒事是麼?」
「沒什麼……她既然不打算放開我……我只好拿她去擋砲彈了不是麼?」
亂萊笑了。
那是叢雲她們認識他至今為止從沒見過的笑容,沒有什麼同情,也沒有任何尊重,只是為了達成目的,而被破壞的慾望任意驅使的毫無違和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有叢雲她們在場才維持著幾分身為人類的理智,亂萊以充斥著違和感的動作閃避著砲火突進到最上面前。
當人類最強的格鬥家與擁有著深海棲艦的肉體時會發生什麼變化?
神「瞬劈掛」
亂萊逼近的瞬間就最上拉開了距離,然而骨骼被強制拉開延伸的脆響卻重重打了個她措手不及,一道比閃電還快的手刀以不可思議的距離劈在她的肩頭。
最上吐血不止,她能感覺到鎖骨斷了,就連肋骨都被強大的衝擊給震裂了好幾根,劇痛讓她全身使不上勁。
從未想像過人類如果獲得了深海之力會變得這麼恐怖。
「咳咳咳咳……」剎時間,恐懼完全襲上心頭,最上發抖著摀著凹陷下去的肩膀不斷的往後退,在她面前的是步步逼近的亂萊,一股熱流從下腹緩緩流出……
喀!
一支倒在地上的纖手猛然抓住亂萊的腳踝,殘存的砲塔直接上來就是對著亂萊一陣騎射。
砲聲響起的瞬間,還沒失去戰意的磯風就朝亂萊同樣投射過去一輪砲彈。
「毅力可佳……不愧是BIG SEVEN。」
完全聽不出稱讚之意,亂萊連腳帶人直接甩起,視長門如無物的將她迎向了磯風砲火。
砲彈撞擊的瞬間當場引爆,巨大的火焰與煙幕二度將亂萊與長門給淹沒在內。
只是爆炸的火光剛剛升起,一隻青白色的手臂就提著長門的頭髮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亂萊那充滿著猙獰的笑容中咬著一顆穿甲彈,漆黑的單眼彷彿地獄中的惡鬼,帶著興奮的笑意:「……下一個換誰?」
連續兩輪近距離爆炸,那怕長門是戰艦艦娘也不好受,更別論身為人類的亂萊,只是深海化帶來的影響,此刻他裸露在外被灼燒至焦黑的肌膚肉眼可見的恢復中。
這時,磯風再度舉起手中的連裝砲,瞄準亂萊的動作稍縱即逝,一道光芒閃過,砲彈直奔亂萊而去。
亂萊的視線微微一閃,他以無與倫比的反應閃開了這道致命的攻擊。
唰──!
被切開的大腿噴出紫色的鮮血,抓著長門頭髮的手臂感受到一陣衝擊,緊接著手臂也閃過一陣刀光,大量鮮血噴灑而出,被割斷手筋的手臂無力的放開長門。
迎面就是一根酸素魚雷!
只是在魚雷爆炸之前,亂萊悍然撞在了磯風身上,左手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砸在地上,逼著磯風放開了連裝砲。
「呃!」感受到胸部的空氣都像是被人擠壓出去般的窒息感受,握著匕首的磯風反手就往亂萊身上一刺。
嗒的一聲,左手切在了磯風的手腕,順勢變化為一個向上挑肘,亂萊毫不猶豫的朝著磯風的面門轟了過去。
打中的卻是另一根酸素魚雷,與此同時在亂萊身後的魚雷也一起爆炸!
「看來……妳…應該是松永久正中…實力最強的一個……」爆炸中傳來亂萊斷斷續續的聲音,他也沒想到就在反擊的一瞬間,磯風就果斷的扔出魚雷來防禦。
磯風此刻也從爆炸中脫身,衣裳破損,露出小破傷痕。
「看樣子有必要重新評估如果人類提督如果深海化後會有怎麼樣的戰鬥力。」一身傷痕的磯風第一時間重新爬了起來,身體雖然狼狽,但是腳步堅定,揉了揉手腕:「……好疼啊。」
……要怎麼形容磯風此刻的心情呢?
本以為有了長門跟最上打前鋒,自己只要跟秘書艦在後排用火力掩護就行了,誰知道一個被對方當作肉盾使用,另一個則是被對方一招就嚇得失禁。
失望至極的目光停留在最上好一會,在落到了長門身上之前收回,要不是長門在最後關頭阻止了亂萊一下,磯風也不會想救她。
想在松永久正的手底下活得久一點,那就是必須拋棄掉同情心,什麼尊嚴,什麼感情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要如何碾碎自己面前的敵人。
當然也不是因為同情心氾濫,她才救長門的。
磯風這麼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從開戰開始,她觀察著亂萊深海化的模樣,一種感覺隱隱約約籠罩在她心底,那是天生對戰場的直覺。
那種感覺告訴她,如果真的有艦娘死在亂萊手上,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