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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時空物語】第二十章、你與我
瑀樂犽在疼痛中醒來，距離在上次昏過去整整隔了兩個禮拜，拉開窗簾、望向凌晨四點的鬧鐘。心臟不規律的跳動、心悸的狀況讓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悶坑了一聲，一拉扯到傷口她就疼的發不出聲音。
點滴、醫療儀器佈置在自己房裡，氧氣罩也好好的掛在身上，這也許是凱內西斯和莉莉他們為她準備的。
「你還不能死。」她印象在睡夢中有聽到這句話，但已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說的，那句話的使命感很重，她就像是還有利用價值一般被提醒著。
手機接著充電線，保護貼變成嶄新的，她光是伸手去拿都感覺到撕裂的痛感，當螢幕亮起，她見到上面一大排的未接通話紀錄，通知回電的簡訊塞滿了信息欄。
撥號人：戴米安。
「你在哪？」
「接電話。」
「樂犽？」
他迷迷糊糊地看著上頭的名字，心臟卻劇烈疼痛了起來，眼眶泛出一股炙熱，那是他搞不清楚的情緒，瑀樂犽糊里糊塗的看見水珠掉在手上，幾乎是忍著劇痛再用力的呼吸。
桌上放了一張信封，上頭是耶雷弗的火紅漆印，他踉蹌地走到那裡，除了風梓嵐的道別信以外，還有凱內西斯壓在那邊的紙條跟藥盒。
「這是止痛藥，醒了就吃一點。」上面是莉莉草寫的英文，瑀樂犽勉強能看懂，他覺得頭昏眼花，在搞清楚日期、換上制服後都已經到了六點多，比平常上課出門早了些，就算吃了止痛藥、傷口還是會傳來陣陣疼痛，走路都有些吃力。
她把袖子給放了下來，遮掩了有點驚悚的點滴痕跡，天冷又沒有外套的她坐電梯時是縮在角落的。她大可以請假在家，但她只要想到他想見的人也在找自己，她就忍不住內心裡頭小小的雀躍。
強忍身體的疼痛，他從走路漸漸變成跑步，一下子疼的他腹部絞痛，一下子呼吸沒有調解過來，才剛緩過步伐，眼前又一黑、站不穩時，一個劇烈的煞車聲跟腳踏車飛到旁邊去的聲音將他拉回神來，但真正將他扶住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男孩。
「樂犽？」無意間看見他袖子下觸目驚心的瘀青，戴米安把人扶正：「你是去哪了？那麼多天都沒見到你。」手上的力道過於粗魯，瑀樂犽疼的悶哼一聲，但他沒有把手臂抽出來，一直到戴米安發現了不對勁，拽過他的手臂、才發現那些大大小小的瘀青並不是幻覺。
「我......」瑀樂犽對上紅色的眼睛，他的眼底充滿了她不能解讀的心思，她依然像曾經那樣，想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清澈的雙眸發紅，畏畏縮縮的曲著身子掩飾她的疼痛，少年的溫柔就是等著她說話，不打斷慢吞吞的她，他也不自覺嚥下一口口水，內心忐忑起來。
「我想見你。」女孩抬頭望向他，這一幕和曾經的記憶重疊起來，戴米安不小心笑出來、拍了她的腦袋一下：「是是是。」
沒見她ㄧ天，戴米安確實覺得有點奇怪，那個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女孩子突然不見，照理來說不應該會有任何差別，但接下來的幾天，少年跟她仿佛斷了聯繫，數次的語音信箱都讓戴米安心涼；他開始擔心瑀樂犽遭受到電視新聞大肆報導的不測，他擔心對方的不告而別......
他在意她，這點無庸置疑。
但少年對這個感情卻學不會溫柔，明明知道對方看起來很痛、卻還是又拉又扯的想先問出一個因果給他交代，一直看到那雙嚮往自己的雙眼，他心中的大火頓時煙消雲散，歸為平靜的湖水，如她那般寧靜的灰藍色眼眸。
兩人近距離對視了好一回兒戴米安才鬆了勒緊她手腕的手，他把袖子掀開、看清楚上面大大小小的黑點跟紫青，平復了一下情緒才問：「你不痛嗎？」
「痛。」她眨了眨眼，依然沒有離開他的視線，戴米安被盯久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他們總是常常這樣一直看著對方都沒說話，但這下或許是被看到滋生一些難易解釋的情愫。
他之前跟瑀樂犽說過，會疼要說，難過要說、不開心要說，但這女孩就是不懂得表達自己的痛苦或感情，她現在講出來卻還是看上去還是不痛不癢，在戴米安的理解下，人都是很擅長表達自己的痛苦的，外在的痛苦也有可能寫在臉上，但從以前到現在，這女孩的臉上就是甚麼都沒有。
不自覺的將指尖撫上了她冰冷的臉頰，她一丁點的波瀾也沒有，但在將目光放回她那雙眼睛上後，卻驚見到她稍稍慌亂的眼神流出，這下他便會明白這傢伙......在害羞。
戴米安順手把手抽回：「不用在家休息嗎。」他些許難為情地繼續低頭看著她、毫不避諱剛剛自己做出來的事情，瑀樂犽也沒多提起、則是認真地看著他：「不用，想和你一起上學。」
戴米安見怪不怪，哼笑了一聲，牽著腳踏車指著後座：「過來，我載你。」
瑀樂犽杵著愣了一下，戴米安還問她是不是嫌他的打工小幫手太破，女孩才搖搖頭、趕緊坐上去表達沒有這個意思，男孩似乎因為太久沒見到她，行為都有點太激動，雖然故作鎮定，但瑀樂犽還是感受出來了。
「手給我。」本來抓著他身後的衣料就已經足夠，但戴米安不留情的直接抓過她的右手、環過自己的腹部，雖說隔著衣料、但瑀樂犽還是摸到他日積月累打工所造就的結實觸感，在戴米安看不見她臉的狀況下，瑀樂犽覺得自己頭有點昏，整個臉蛋都在發燙、難為情的側著靠在他的背部。
女孩的手發冷，騎著車的少年在停下來的時候時不時搓搓她纖細的手。
明明很纖細，上頭卻有幾條清晰的疤痕，他不知道這個文文靜靜的女孩什麼時候弄上這些傷口，他曾經問過、但瑀樂犽都笨拙地說自己總是莫名其妙被劃傷，是謊言還是實話？老實說，那時候在她的眼裡，戴米安沒有看見答案。
她神神秘秘的，卻總是表現得波瀾不經的模樣，正常的詭異。
戴米安的記憶裡很模糊，曾經確實在自己叛逆逃課時唱過歌給一個女孩，那時候她看起來非常害怕，那雙眸子帶給他的感受徹底印在心底。
回到學校的瑀樂犽被一個少年纏上，瑀樂犽記得他，他是一年級的晨日曜，但他怎樣都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記得這個少年，在自己沒理清思緒的同時對方就被戴米安跟瑪麗他們趕跑了。
在大家強行質問跟靠近詢問的狀況下，她都還沒搞清楚這陣子她出了什麼事，惶恐的說了：「我不記得了。」
或許是發覺她的不安跟恐懼，戴米安二話不說把人攬了過來，其他人也停止對她的關切。
放學後她來到杰伊他們那，杰伊撐著腦子：「記憶混亂？」
凱內西斯笑了笑，所有人看到他笑都匪夷所思的看向他，但凱內西斯只是輕輕帶過：「不管怎樣，你都會繼續保護大家，對嗎？」
她什麼也沒得到的回到家裡，凱內西斯說家裡的儀器會託人收走讓她不要擔心，才這麼說完那些醫療用品就真的被搬走了，她拜託他們不要這樣進出她家，在怎麼樣她還是需要一些尊重。
艾爾文還傳了訊息和她道歉，下次會注意之外還打上一顆裝可愛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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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聖誕節的靠近，瑀樂犽想起了前年的事，那時候她和戴米安他們沒相識多久，瑪麗就在瑀樂犽寫功課的時候在旁邊囉嗦著：「瑀樂犽——聖誕節出去玩吧！剛好假日欸！」
那時候瑀樂犽其實並不是非常想，她那時候光是寫完他們的功課就不想再跟瑪麗說話了，她知道對方的心腸並不是那麼壞??至少對其他人是這樣。
「對欸，上次我們一夥人出去玩已經是國中了！老大那時候還沒打那麼多份工，也有一起去。」比艾樂興奮的提到：「我記得我們那時候去購物商場看電影，還在遊戲區玩了一整天，超開心的！」
「對啊！瑀樂犽，我們身為你人生中第一群朋友，你應該享受和我們一起出遊。」瑪麗打開手機，炫耀一般展示那些他們玩的很盡興的照片，但瑀樂犽的目光只停留在笑的很燦爛的戴米安身上。
他笑的和現在截然不同，臉上多了幾分稚氣，符合他玩樂的年紀，與之前比起來，現在的戴米安不常笑，更多時候是苦著一張兇狠的臉。
見她默不作聲的盯著畫面的一角看，瑪麗才恍然大悟：「老大——你那天有打工嗎？」
戴米安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瑪麗的意圖是什麼，少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瑀樂犽究竟會不會上鉤，但在戴米安回答之前，女孩卻率先拒絕了。
「不、不用了??我不去。」她的聲音很小，但所有人都聽見了她有些畏縮的聲音，斑斑在一旁看著，挑了挑眉：「有約？」
少女有些結巴說不出話，似乎還在整理思緒，隨後決定低著臉搖了搖頭，大家都覺得奇怪，戴米安才從自己那張桌子下來，走到他們寫作業的位置。
「怎麼了？」
「沒有我或許你們會比較盡興??我並不擅長那樣的、活動。」她的雙手放在大腿上、有些焦慮的抓著自己裙子，她清楚自己是這樣的人，她並不想破壞別人的快樂。
「一直都不和人出去玩參與社交才這樣的吧？你真的有夠孤僻的耶。」瑪麗無奈的數落她一句，比艾樂也贊同道：「確實啦，畢竟她的個性和我們差這麼多。」
「那麼我說，我想讓妳和我一起出去呢？」
戴米安此話一出，空氣立刻凝結，所有人都發出了「蛤」的疑惑聲。
換來卻是瑀樂犽用力的搖頭，戴米安鐵了心肯定以前瑀樂犽一定是發生過什麼她才這麼抗拒和別人出門。他把瑪麗跟比艾樂趕走，兩個人就坐在廢棄教室的一角看其他幾個人在旁邊打鬧。
但要從瑀樂犽嘴裡問出話太難了，戴米安最後沉不住氣問他：「就這麼不想和我們一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為什麼這麼抗拒？」
話題回到原點，戴米安才發覺，他忘記了瑀樂犽本來就不擅長交際，她是鼓起勇氣才來跟他接觸，很多時候跟瑪麗他們的相處大多數是被動或是被迫。
他第一次在這少女身上看見了那如黑洞般的不自信，她知道自己很怪、性格上也怪，不提沒有表情這件事，她確實是個徹頭徹尾不討人喜歡的傢伙。
瑀樂犽又不講話，戴米安撐著腦袋，皺著眉頭問她：「被討厭或被排斥也都無所謂嗎？」
這句無心的問題在下一秒就讓戴米安後悔，對方幾乎是把自己的下嘴唇咬破、滲了一點血出來。
發抖的聲音很身體都在訴說著拒絕，瑀樂犽抓起書包就是往外跑，她手足無措、徬徨的心懸著斷裂接著掉落進沒有回音的谷底。
留下了發覺自己說錯話的戴米安。
「哇，跑的好快。」
「這是怎麼了？」
「受不了和我們待在一起了吧？」
「哇啊，她的書沒拿啦。」
耳鳴聲大的讓戴米安心裡生了一股無名火。
少年踢開椅子追了上去，留下其他人滿頭問號，
「瑀樂犽！」人沒跑遠，在樓梯上就抓到了，戴米安吼的特別大聲，有些不良還探出頭來看，菁英學園的學生不難引起他們的興趣。
察覺周遭都是見到獵物的老虎，戴米安幾乎是又跩又拉的把人堵在樓梯間的轉角，他粗魯的按著對方的肩膀貼在滿是灰塵的牆壁上，明明是他說錯了話，對方卻率先的道歉了。
她的雙手半握著，遮掩著自己的雙眼，拼命的說著對不起之外，還是那句話：「請不要討厭我??」鼻音跟哭腔讓戴米安的腦袋冷卻下來，自己粗暴的動作稍微緩了些，頓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鬼迷心竅的拉開遮著眼睛的雙手，他想知道，她現在有表情嗎？
沒有。
空洞、悲傷、難受，全寫在眸子裡，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蛋往下墜落，一滴、兩滴，戴米安一個人盡收眼底。
「別哭啊。」想了半天，戴米安只擠出這三個字，隨後語氣裡帶著無奈：「你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嗎？」他很憋扭，在遇到瑀樂犽之後才知道他是多麼不會哄女孩子，怎麼講怎麼不對，任何安慰的話從他嘴裡講出來都不溫柔、也沒有任何善解人意的成分在。
後來不願意說話的瑀樂犽和他之間不了了知，他甚至放著她蹲在那邊安靜的哭，但戴米安幾乎是強迫告訴她赴約的地點，還嚴厲的叫她要去。
到打工時間的時候樓梯間沒了人影，煩躁持續到聖誕節那天，其他人對他們之間有什麼隔閡不得而知，某方面來說可能是戴米安單方面對她賭氣？
隨後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他們一夥人逛夜市、聖誕節的商店街跟夜市合辦了活動，各式攤販、遊戲區人滿為患，在一個不注意下，瑀樂犽就被人流沖走，但卻沒有人發覺這件事。
她一個人蹲在昏暗的巷弄，外頭的斑斕光影混著路人們的身影，拂掠過瑀樂犽捲縮著影子。
她沒有好看的洋裝赴約，她只有和平常一樣的制服全套。瑪麗穿的很可愛，小短裙、貝雷帽，精緻的小包包，平常辣妹風格的她變得特別不一樣；天氣冷的要死，瑀樂犽一件外套都沒有，平日付的醫療費用在工作上綽綽有餘，買的起菁英學園的冬季吊帶裙就算不錯了。
「就說不適合了??」她喃喃唸到，無神的看著商店街上的大聖誕樹，她沒過這個日子的習慣，但大家總是對這個節日充滿期待。
沒有任何期盼的她格格不入。
笑聲迴盪，嘻笑聲變的好刺耳，打從心底的嫉妒跟傷心攪在一起，沒有家人，童年的記憶缺了一塊，至今都沒能找到解答，每一年的聖誕節她恨不得用工作塞滿自己。
逃離世俗、逃離自己不想看見的東西，瑀樂犽把自己泡在什麼都沒有的浴缸裡，只要能靜下來清空腦袋的所有東西，對她來說就夠了。
她走出巷弄，在大聖誕樹一旁看著底下的裝飾禮物，她沒收過，也沒送東西給誰過，她不知道，她大不了用讀心的能力去看戴米安喜歡什麼，但她不想，她總希望靠自己的方式去知道對方的喜好，可是對她來說或許還是太難了。
腦袋一片空白，她想放棄了，我是正常人啊，這樣的想法對她來說還是虛無縹緲的吧。
但她好喜歡這裡，沒有戰爭，沒有魔物，一點點普通帶給她的感動，遠大於那些魔法之間的比拼。她像笨蛋一樣，喜歡著這個世界讓她看見的東西，同時也恨這世界帶給她的一切。
她好累啊。
手裡的冰冷突然被溫熱包袱起來，對方沒有吭聲，將她一拉就走，仿佛將她從一個孤獨的循環中硬是跩了出來；那個紅頭髮的背影沒轉過來罵她，反而是把瑀樂犽攬到側邊，把手緊緊扣住了她的身體。
「我的錯。」戴米安穿過擁擠的人群後戴米安停下腳步，轉過來和她道歉：「之前也是，今天也是。」
一陣酸楚從心頭衝上鼻頭，她察覺自己變的有點奇怪，鼻子熱熱的忽然就吸不太到空氣，呼氣的力道也變得越來越大。
戴米安和伙伴們嘻笑到一半才發覺少了個人，被人流沖走的女孩宛如一片枯葉，落在水面後擋不住湍流被衝向遠處，悄無聲息。
瑀樂犽看上去是有點被震驚到了，睜著她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將目光離開那張臉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被那雙眼睛看著的時候戴米安有點想笑，他覺得這傢伙的眼睛裡充滿了驚喜，更多波濤洶湧的情緒在看著他的時候倒也倒不完，戴米安不想在心中再多想什麼，直接猜到：「開心？」
瑀樂犽很明顯愣了一下，戴米安知道那個眼神是在告訴自己猜中了，她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在那之後戴米安是全程牽著她逛完全程的。
很久以後，在隔年的聖誕節她才稍稍透露了一些原因；瑀樂犽曾經在小學的時候和班上的同學跟老師一同出去班遊，但沒有伴的她被落下，在加上她古怪的臉部神經經常讓同齡的孩子笑話，沒人想和她一起玩。
她在外縣市走丟了，一個人杵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被找到後被臭罵了一頓，被老師當面羞辱了一番，不光是沒有父母的身份、個性跟臉都被罵了一遍，她沒有過節的喜悅、沒有資格過節，這樣的話都像拿一把刀深刻在她心裡頭，即使心在淌血，她卻無法表達出來。
少年到了很久以後才明白，她的心思不像其他人難懂，反而有時候傻的像個孩子，簡單的行動都能讓她感到開心，相對的也容易受傷，和她相處的壓力與其他人相較起來實在是少了很多。
相識的第二年戴米安和他的樂團在學校的聖誕晚會上辦了演唱會，氣勢跟格調不輸明星藝人，從那之後戴米安走在校園裡很不同，他多了很多小粉絲給他寫信或是寫情書，但那些總是被斑斑他們拿去玩樂，印象中很清晰的是，瑀樂犽也收到了神獸學院學長的仰慕信，瑪麗在旁起鬨，說幫她寫作業也是有好處的是吧。
後來那個學長自己找上門來後也不了了知，說是只適合當朋友，明明是被約出去的瑀樂犽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這件事被瑪麗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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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今天店裡都是尖峰時間。」聖誕節前夕，他們又聚在一起，但戴米安說自己有打工，果斷的拒絕了這次的邀約。
大家似乎都有先見之明，雖然覺得很可惜但還是尊重了戴米安的想法。
瑀樂犽在接到工作也認命了，艾爾文還說今天沒有放假這回事，前兩年是便宜了她，這回不能在翹班了。
她也知道在聖誕節的負面能量絕對不會少，甚至還會比往常多一些「垃圾」這無法避免。
下課後學校很熱鬧，體育館裡擺了聖誕樹，周遭的裝飾細緻的引人注目，路過的學生都嘖嘖稱奇，從紙雕的邊緣就能發覺刀工優秀的讓人驚喜。
晨日曜走到紙雕前，用手機拍攝、調整了手機對焦和光圈，整個學校大概只有他能用手機拍出這一番功夫，這恰好被瑀樂犽給撞見了。
晨日曜率先為自己日前的失禮道歉，但瑀樂犽搖頭表示不在意，原本要互相交換社群軟體、但發現兩個人是互相追蹤的，瑀樂犽告訴旋轉的腦袋說服道：「照片拍得很好，所以追蹤了。」
但怎麼樣晨日曜也沒想起自己怎麼會追蹤學姊，用回追的這一套說法糊了過去，瑀樂犽話不多，兩個人卻志同道合的聊起了拍照這方面的技術，少年也沒想到，學姊開始請教他自拍、取景之類的，他們坐在體育館的角落，教了瑀樂犽怎麼拍照。
晨日曜在看瑀樂犽用手機的同時，他心裡頭浮現出一種自己也不想相信的疑惑。
「學姊，你的慣用手是哪隻手？」他腦子ㄧ熱，想起了他筆記本上的字句，瑀樂犽疑惑的眨眨眼睛，放下手機的手空空如也，她抓了抓空蕩蕩的左右手：「寫字的話比較常用右手，但慣用手是左手。」
「怎麼了？」瑀樂犽見晨日曜沈默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安的把手捏在一起。
「沒事??是我多想了。」他知道自己對左撇子的定義是什麼，學姊算是右撇子。
隨後少年看見了風梓嵐，蹦來蹦去的離開瑀樂犽面前，她還是不習慣這些人多歡樂的氣氛，她在體育館外面坐了一會兒後也回去了她的工作崗位，伴隨著「垃圾」的消亡她也呆呆的站在屋頂上吹了好一陣子的風，差點沒把單薄的自己冷死。
她還沒吃飯，肚子咕嚕咕嚕的，自己一個人在聖誕晚會結束後晃到了街上，吃不起大蛋糕、沒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明明才過了兩次有人陪的聖誕節，她就開始不習慣了。
擁有了一段想珍惜的友情後變得貪心，卻怎樣也不會開口撒嬌的她多的是體諒對方的心意，做為朋友來說。
但如果，能成為他身邊特別的存在??
瑀樂犽想也不敢想。
她掐了自己的手環，只要她還戴著，她就離不開這種自卑感。
她累壞了，工作讓她連走到便利商店都懶，縮在電梯角落裡鬆了一口氣，直到深夜，她的手機響了。
瑀樂犽側著臉看見了螢幕上的字，她以為是錯覺，坐起來才發現真的是戴米安打電話給他。
「??我忘了和妳說，聖誕快樂。」還沒有清醒的瑀樂犽接起電話的時候只輕輕的哼了一聲，但戴米安溫柔、又有點尷尬的語調，讓她開始想像對方現在的表情。
「十二點過了喔。」瑀樂犽在聽見他的聲音後算是醒過來了，她一如往常的說著不合時宜的話，戴米安彆扭又無奈的說：「工作太忙碌了。」
「妳??下來一下。」
「嗯？」
穿著睡衣的瑀樂犽顯的更加單薄了，她披頭散髮的模樣讓戴米安想到和她初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她還有點怕生，眼神卻直直的衝進他的眼裡，那雙眼睛給他的感受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個清楚。
他手上拿著一個東西，昏暗的燈光等她接過來才大吃一驚，水彩畫的風格細膩又可愛、軟蓬蓬的企鵝圖案馬上讓瑀樂犽不敢置信的抬起腦袋望向他——
「這、這是？」她稍顯的有些激動跟驚喜，語調也拔高了些，臉蛋不曉得是因為冷而凍紅、還是喜悅變的紅噗噗的，戴米安看著這樣的她。
即使自己很喜歡，卻還是讓給了那個小朋友的書。
「喜歡？」她眼裡的幸福都溢出來了，這份驚喜微微牽動了她微弱的顏面神經，即使只有一點點。
「很喜歡、非常的。」
那或許是戴米安在這三年內見過她最動人的表情。
眼眶裡的喜悅卻讓她紅了眼角，眼睛眨呀眨的充滿光輝，紅通通的臉頰遮掩不住她為此慌亂的心跳。
那句回答像極了告白般的認真，少年撇過頭、耳垂發紅：「那就好。」
本來有點難為情的氛圍被一陣咕嚕聲打破，抱著繪本的瑀樂犽頓時低下了臉，戴米安也從氛圍中被抽離：「沒吃飯？」
她有些害躁的搖搖頭，戴米安靠上腳踏車：「你去換比較暖的衣服，這個時間點有間不錯的小吃店，一起去吧。」
會因為你而期待明天、明年??更多的未來。
會因為你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我的思緒??
因為你，想守護你存在的世界。
因為你，所以我不能死啊。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