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便利商店門口呆愣數(shù)秒,回想起大夜班店員面無表情伸來的手如一張摺皺的紙,停著幾枚暗褐色的硬幣。他機械式地婉拒與我背影共謀的回眸,默默將貨品上架,將即期品下架。
我拎著僅裝有一瓶礦泉水的袋子滲入黑夜。左側(cè)一排平房,門牌不甚清晰;圍牆彷彿嵌入了許多蟬蛻,溢出深秋的涼意,而滿地濕透的紅葉正彩排著明日的微雨。
陡然,響亮的鐘聲似躍過水窪的夜豹,牠往愈漸蒼白的遠處奔跑,拋下仍細數(shù)步伐的我。把頭探向袋子,裡頭平靜若海,鹹味被捻成碎沙從額尖開始傾瀉。
家中一片漆黑,沒有一盞燈醒來,錶面盛開著鈴蘭,我來不及對時的那朵,用枯萎的最後一瓣,刷洗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