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紀錄於20130903※
坐在馬車上,我只是不發一語直直地盯著對面沒有人坐的位置,透過小窗看著那挺拔的黑色背影。
我知道外面景色不是很好,沒有枝葉的大樹搭配著白色的霧氣,鬼哭神號的亡魂嗚嗚的掠過馬車,空氣十分的清冷,外面的顏色除了藍白灰黑之外什麼都沒有,宛在幽境。
耳邊的聲音只有馬車的行走的聲音,偶爾是前面的人揮著鞭子催促馬車行走的速度再快一些。
心底無限的哀傷蔓延著,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前面那個男人的臂彎裡,他用公主抱把我送進馬車,偷偷用眼角掃過他的面容,他的臉,俊美冷情的像是雕刻一般,穿著一身黑的執事服,他身上的氣味還在我鼻尖繚繞,乾淨舒適還帶著跟我一樣濃度的哀傷感,想到這,我幾乎快哭了出來。
是戀人嗎?直覺告訴我不是,但是這樣的哀傷卻是從心裡深處逐漸地擴散,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抿著唇在心底拚了命的想止住那無限蔓延的難過,抓皺身上的黑色歌德式禮服,臉上的面紗早就在馬車開始行駛後就被我丟置一旁,這個時候我難受的想要全身蜷縮起來卻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馬車繼續行駛著,我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靠在座椅上。
那透出無限絕望氣息的幽境隨著馬車的前進漸漸地脫離,意識到的原因是發現一縷陽光透過我眼前的小窗照在我的腿上。
黑色的身影依舊挺拔著,我轉向馬車門上的窗戶,慢慢地掀起黑色的簾子,外面是一片的金黃,燦爛的讓我幾乎無法直視。
溫暖的氣息慢慢地從窗戶透出,明明這個馬車沒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充其量就是那扇小窗開了一點點的小縫,我還是從原本冰冷的臉頰逐漸上升的熱度漸漸感受到。
「請把簾子拉上吧。」前面的人說話了,沒有起伏但卻好聽的聲音,我小心翼翼的把簾子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裙,抓起了之前被我放置在一旁附有面紗的黑帽戴上,有個東西掉了出來。
那是個淡黃色的盒子,有點像是隨身鏡厚度卻更厚了一些,盒身表面有著繡樣讓硬梆梆的盒子有點軟,摸起來很是舒服,上頭沒有鎖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想打開,直覺裡面就是空無一物。
腦海裡響起了了那帶著猖狂與高傲卻稚嫩的女聲:「交給她。」
我努力思索著那女孩叫什麼名字和長什麼樣子,一無所獲,只知道我認識她和她要求要收下盒子的人──一樣是個女孩,兩個人個性一樣的猖狂高傲。
外面的景色又漸漸的暗了下來,我究竟在馬車裡待了多久?
喀達喀達的馬蹄聲漸漸地停止,馬車停了下來,看來是到了。
駕車的那位下了車,把我旁邊的車門打開,伸了手再度將我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出來,不知為何,我衝動的突然緊緊地抱住他,臉也埋在他的懷裡,但他也只是頓了一下,依舊小心翼翼的把我慢慢地放下來,我卻滿心的難過。
要收下盒子的女孩早就在等了,剛剛的動作她根本不在乎的無視,我沒看那女孩的臉低眉順眼的站著把盒子給了她,聽到她忿忿的說:「嘖,到時候刺死你!讓你痛死!」
不是罵我,是罵盒子的主人,反正那女孩也只是說說,還是會細心的把盒子應該要有的東西裝好的,並且會貼心的用上絲絨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固定起來。
一切都是了然於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收下盒子,女孩揮揮手,一名帶著眼鏡氣質溫文儒雅跟帶著我來的那名男人一樣穿著執事服過來,臉上帶著笑意的做了個請的動作,我順著他的意思扶著他的手回到馬車裡,之前那位則是立在收下盒子的女孩一旁。
「送回去!」兩個女孩都是一個樣,聲音和個性高傲的可以。
馬車往回行駛,喀達喀達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我沉默地離去。
之前暗暗的景色又透露出了之前的明亮,前面駕車的不是之前那位,是那位溫潤的男子。
「還記得威廉嗎?」突然,在前面駕車的他這麼說,我沒有回應。
「說起來,威廉真的是很乖的一條狗,屋裡的人都很喜歡。要不是年紀大了老死了,想必還會繼續守護屋子。」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一句都沒有回。
我想起了那金光燦爛的花園,叫做威廉的黃金獵犬搖著尾巴歡快的跑來跑去,屋裡面的人都很開心,哪裡的屋裡人,我想不起來,反正大概就是那兩個女孩子其中一位吧。
我只知道那位有著溫潤面孔正在駕車的不在裡面,可我知道,他也笑得開心,笑如春風一般暖人心脾。
我卻想到這裡哀傷鋪天蓋地而來,就像之前一樣。
他依然邊駕著車邊說著威廉的事,在馬車裡的我卻難過得無法自己。
外頭的明亮也暗了,我又聽見了鬼魂嗚嗚的嚎叫,溫度驟降的空氣,我開始瑟瑟的發抖蜷成一團,恐懼像是浪濤一般的拍打著心靈。
之前在談笑的他聲音也靜了下來,又只剩下馬蹄的喀達聲在靜謐的環境下顯得十分的突兀響亮。
不知過了多久,聽著外頭的鬼哭聲漸漸小了,大概是快到目的地了吧!
馬車速度也緩了下來,喀達喀達的聲音更加的清晰可聞直至停止。
車門打開了,駕車的他不僅僅是伸出了手,臉也探了進來,清晰的味道在她把臉逼近我的時候竄進了鼻子,忽地,嘴唇上有了溫熱感,身子也溫柔地被抱進他的懷裡,我沒有傻住,只是這樣的行為讓我不禁流下一滴淚來。
他退開來用手溫柔的拂掉我臉上的淚,之前帶著笑意的眼睛也跟我一樣有著哀傷,我喃喃的不斷說著對不起,他卻沒有回應,只是用著更難過的臉看著我,露出了幾乎不算是笑的笑容。
「下車吧!」他說,聲音溫潤卻帶著哀傷的溫柔。
我扶著他的手下了車,一個人走進了屋子,而他立在馬車旁行了一個禮就再度上車把馬車駕走。
屋子裡空空蕩蕩的,不是因為裡面沒有任何的東西,是氛圍給我的感覺,我踏上了階梯,在屋裡走著,中間跟之前駕車帶我去送盒子的那位端著英式紅茶組跟我錯身而過,我們都沒有看對方一眼也沒有打招呼,我就這樣一直踩著階梯往上走直到我看到了破碎的咖啡色玻璃瓶子躺在樓層的走廊上。
然後,我從現實中的床上醒來。
※夢境紀錄於20130904※
這一次醒來,發現自己身長比昨日拔高也蒼老了許多,老舊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素面長裙,全身黑乎乎的根本就像是要參加喪禮的裝扮。
白色走廊上躺著破碎的咖啡色玻璃瓶子,一個老伯急急忙忙地拿著畚箕和掃帚過來,看到我還忙不迭地說:「真是不好意思,葛萊利管家,我馬上就處理掉!」
「福伯,不用太急,只要小姐沒看到就沒事。倒是為何我房門前會出現這碎片?」
福伯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抹了抹他那油亮的禿頭,笑得很小心翼翼。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今天我都在廚房做事!威廉之前交代小姐今天要喝新的錫蘭紅茶,我在那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來拿所以就先出來看看。」
「所以,威廉呢?」
「沒找到,倒是在葛萊利管家您的房前看到這碎片就決定先去清理了。」
「是嗎?清理完就先去把小姐的茶端來好了,小姐搞不好已經發火了。」
老伯笑了笑,碎片清完就走,我則是開了門進去房間。
房間的格局實在是很怪,可是就是有種很自然的感覺,色調除了白就是紅,我坐在正中的紅椅上,手中端著白色的茶具裡面裝著紅茶啜飲著。
好不好喝?我不知道,只知道應該是紅茶而已,到底是誰放的?我也不想去探究,反正似乎很習慣?
房門碰的一聲被打開,是那位昨天猖狂的女孩,身上穿著銀色的洋裝,然而她的臉我還是看不清楚。
站起身來,我端著手裡的還沒喝完的茶碗去一旁的茶幾放著,拿了新的茶杯再倒了一杯紅茶端給那個女孩。
「呸呸胚,這麼難喝的也拿給我?」女孩說歸說,還是乖乖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匡噹一聲地放在小盤上。
「昨天的拾穗你還沒問過是不是真的。」
「威廉在哪!」她憤怒的說。
※後記※
別問我威廉為什麼從狗變成人,
我也很想知道我那時候的腦迴路!
有做到接續劇情的夢境至少還有一個。
整理了積稿,
有的礙於尺度和沒有結局,
未來會放小屋或是外部連結吧!
這是一個四處備份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