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迦,一名在庫漢市土生土長的男孩。
他的小學老師曾向他的母親評價,吳迦是個學習積極,但平時不愛說話,處事態度甚至有些悲觀的孩子。但老師和母親對話時,母親的眼神總是心不在焉,而且臉邊有著黑眼圈。
這是因為吳迦的繼父時常毆打母子倆,再婚後第二年繼父也拋棄家庭。按理原應與孩子相依為命的母親,也開始責怪起是孩子害自己屢屢陷入孤獨,於是,母親在幾周後也離家出走了,吳迦成為了孤兒。
『真正的愛並不存在,只有形式不同的需求。』
在青少年收容所裡,吳迦用著破舊的電腦瀏覽起網路,他很快地看見一些同齡人不該看到的限制級內容,特別對於血腥暴力的畫面,他是感到非常害怕──可隨著次數慢慢增加,吳迦發現,這種感覺不單純的害怕,在加速的心跳下,或許藏著一份悸動的迷戀。
他意識到,他喜歡暴力,他喜歡殘忍的殺害:他喜歡那些被稱作噁心、變態、泯滅人性的畫面。
隨著年齡增長,吳迦的經歷與喜好在同齡人中明顯成為了孤僻、特立獨行的存在,這在庫漢市中,雖不至遭到排擠霸凌,但也明顯鮮少有朋友或情侶關係作伴。吳迦寂寞過、無奈過、傷心過,可時間一長,也漸漸的感到麻木,他習慣了一個人進出,習慣了沒有友伴相處,也習慣了接受自己奇怪的癖好,更習慣了偶爾被當作變態看。
『我本能夠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太陽。』
當吳迦就讀高中時,成日鑽研程式設計和音樂的他,不知為何有了感覺想踏出去。他參與了課後社團活動,加入了空手道社,並在交流會中意外認識了街舞社的成員,那是一名明艷、可愛、大方的少女:「嗨,我也是被推過來的,哈哈。我叫做徐桃,你呢?」
他的兩眼無神,站在角落的陰影下:「吳迦。」仍然的,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在太陽照耀下的女孩,「妳是哪一班的?」
牽起的手,烙印從當時一直至今。
坐在教室角落,徐桃的臉突然出現在吳迦面前:「呀,怪裡怪氣的同學,待會放學要不要一起去吃冰?」吳迦盯著她,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坐在公車站旁,徐桃的手在吳迦的一旁揮了揮:「吳迦,陪我走回家好不好?最近聽說有變態跟蹤狂耶。」吳迦隨即點頭並牽起她。
坐在咖啡廳裡,徐桃的眼貼上吳迦的眼:「小迦,發呆哦?在問你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吃烤肉啦。」吳迦才回神說:「好啊,當然了。」
吳迦面無表情的臉,因為徐桃,漸漸知道了睜開眼睛的方法,漸漸懂得如何揚起眉頭,也漸漸學會了勾起嘴角──和徐桃認識後的一天一天,笑容出現在吳迦的臉上了。這一天一天,空虛的心逐漸被填滿。
一個在海邊的夜晚,並坐的吳迦與徐桃,由女方靦腆地開口:「吳迦,你……想要試試看,情侶會做的事嗎?」一旁的吳迦也漸顯羞澀。兩人沒有再以言語回應,靠著的手,漸漸地爬向對方,緩緩地、緩緩地十指緊扣。
他們初嘗禁果,在沙灘上親吻、舌吻、激吻,展開了羞澀且生澀的情慾交織。他們舔起對方的身體,為對方慢慢脫去衣物,眼神變得飢渴而朦朧。吳迦輕輕推倒了徐桃,脫下自己和她的最後防線,開始私處的緩慢進出,即使有些彆扭,有些疼痛,但仍在最後都達到巔峰,滿足的笑了出來,依偎在彼此身上。
「感覺……好棒哦。」
戀情,徹底改變了吳迦。
走在公園步道上,吳迦突然點了點徐桃的肩膀,「給妳,妳之前說喜歡的,沒錯吧?」一朵藍色妖姬玫瑰,徐桃訝異的笑。
走在商圈街道上,吳迦拍拍徐桃的手臂,「那裡,是不是妳一直想去的地方?」一間裝潢可愛的寵物餐廳,徐桃高興的笑。
走在學校走廊上,吳迦摸摸徐桃的頭,「生日快樂,我買了妳想吃又不敢買的口味哦。」一塊抹滿鮮奶油的巧克力布丁蛋糕,徐桃幸福的笑。
愛情,像花一樣地綻放。
吳迦和徐桃從高中畢業,考上同一所大學,沒有一天是沒有對方的。即使偶爾爭吵、即使偶爾厭煩,那也是很快會和好如初的小小彆扭,在更多是快樂與幸福的沖泡下成了點綴般的咖啡拉花。
當然,這股愛戀中也伴隨著肉體的慾望,持續練著武術的吳迦身材健壯結實,舞蹈健美有成的徐桃身型也越來越性感,男女之間的性張力,在生活之中無數次盈溢
租屋處的臥室裡──「哈啊……哈啊……我愛你,小迦……」徐桃騎在吳迦的身上,香汗淋漓,極其嫵媚的扭著腰身,飽滿的蜜大腿被擠壓,而那對傲人的雙峰更是不斷晃蕩,直到被吳迦緊緊抓住搓揉。
大學校舍的暗巷──「桃桃……啊……妳真的好辣,妳真的好辣……」吳迦抱起徐桃裸露的蜜腿,將她靠在牆邊,正面的不斷抽插。兩人壓抑著舒爽的刺激,把呻吟音量降低,卻因此更有禁忌的快感。
百貨公司的廁所──「用力、用力……小迦……我好爽、好爽──!」徐桃被吳迦放在洗手檯上做愛,能看見鏡子倒映她那被擠壓的豐滿翹臀和白皙無瑕的美背。吳迦一邊揉著她的豪乳,一邊撫摸她而進出下體。
當然,還有再次回到當初告白的海邊,「好棒……感覺比第一次更爽了……桃桃,妳太會扭了,妳的背、妳的屁股和妳的腰都好性感,我要去了!」這次是徐桃背式騎乘他,從背部滑落的汗水滴在吳迦線條分明的胸肌上,也隨著他腹部用力,下身瘋狂挺進,兩人同時發出滿足而高潮的呻吟──這就是他們五年來不斷反覆地完美性愛,想不到的地方,都有過情慾交織的痕跡。
五年過去,他們也從大學畢業了,成了出社會的新鮮人。在搬進新家同居的第一天,徐桃送了吳迦一個禮物:「看!你一直想要的大容量隨身碟,我選了白色,上面還刻有我們的名字『吳迦&徐桃』哦!」吳迦高興得不得了,第一反應不是接過禮物,而是緊緊抱住徐桃。
「親愛的,謝謝妳,我會為了妳做任何事。」
徐桃也滿面幸福的抱住他:「也謝謝你啦,你真的讓我變得更好了。」
成了社會人,有了新的責任、新的目標、新的位置,生活不再只有學習、玩樂與愛戀。仍同居的吳迦和徐桃各自找起工作,吳迦很快便以才思敏捷且程式作品過人,受大公司雇用為工程師,而徐桃空窗期約一年半,期間由吳迦的薪資負擔生活開銷。
「沒關係的,不用急,只要我有妳,妳有我,什麼難關我們都能一起度過。」
一年半過去,省吃儉用下,徐桃放棄其他職業,放手一搏應徵演員與藝人試鏡,出乎自己意料的上了。前往公司簽約那天,吳迦還為她舉辦了一場小派對,她高興地喊著:「太好了!終於成功了,我們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了!」
兩人各自工作後,吳迦和徐桃的相處時間少了下來。起初吳迦相當擔憂,但徐桃表示這是在正式出道前的忙碌準備,因此,吳迦的生日,六周年交往的紀念,這些重要的日子他們都沒能一起吃飯。
想著心愛的女友如此辛苦,某日,吳迦帶著午餐來給徐桃探班,在公司找到她時,徐桃卻顯得有些尷尬,而在她身邊的,是一名自稱襄理的年輕男人,叫做黃智恩,他是在吳迦眼中,能夠聯想到最會染指女職員的油膩男人長相。
「妳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每天都又要工作又要控制飲食的,你可以不要這樣煩嗎?」
吳迦能夠感受到,有什麼變了。
幾周過去,徐桃越來越少回家,理由是排演和更多的試鏡。一個孤獨的夜晚,吳迦青少年時的嗜血慾望唐突地再起,他實在沒能忍住,破戒的又上網找了那類的影片看,甚至在一個月內,他復發的還找地下網路,購買了更寫實、更逼真,甚至不確定是否是真人受虐、被謀殺的殘忍影片──一旦少了愛,只有這才能讓他滿足。
但沒過多久,徐桃又回到家裡來,她好像突然恢復成一開始吳迦認識的那個明媚女孩,又開朗、又大方:「喂,我賺到了不少出演費了哦,一起去北方城市旅遊吧?」
可又沒過多久,徐桃又消失了,而且這次甚至不太接電話,不太回訊息,有時候甚至悄悄去公司探班也見不到人,如此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吳迦的不安與失落感迅速地蔓延開來。
於是,傍晚的天色朱紅,夕日照在吳迦陰森的眼神裡,他在電腦上完成了一個程式,可以植入他人電腦或手機,並在自己的主裝置上恣意查看對方資料而不被發現,就像警方審訊時的單向鏡,所以取名為「審問鏡」。
「嘿,妳回來啦,要一起吃晚餐嗎?」
「我待會要去見很久沒見的朋友耶,抱歉哦。」
趁她進浴室沖澡的同時,隨身碟接上手機插頭,植入徐桃的手機──這是第一次,審問鏡用上了。而在徐桃帶著行李離去後,吳迦喝了三杯伏特加,才終於敢打開手機查看。
『有時候,我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
近期幾周以來,徐桃的手機連絡內全都是與高層黃智恩的密切訊息,其中有許多非常曖昧情愫的文字,有說有笑,還有約定餐廳與旅館的時間點。而在大概三天前的訊息,有一則影片,黃智恩傳了句:「昨晚的傑作,做得很好哦。」
瞪大的眼,顫抖的手,吳迦點開了那則影片,極其衝擊──是黃智恩架設好鏡頭,上床等候,走向她的是穿著浴袍的女人,脫下並露出姣好的身材,坐上黃智恩身體的同時,那張他最熟悉,也最不想看到的臉出現了,是徐桃,徐桃和黃智恩在做愛,而且黃智恩用著各種自己與徐桃曾享受的方式,在上著嬌喘不已的徐桃。
影片裡的黃智恩還不斷喊著:「爽嗎?爽嗎?是我幹妳比較爽,還是妳那沒用的男友?」
徐桃被拉過來面對鏡頭,那副曾經只有自己能看見的淫蕩表情,呼喊著:「是你……是你……啊啊──!」
血絲佈滿的雙眼,一眨,再睜開,他已經在一間陌生的郊區汽車旅館裡。
當徐桃進入房間,起初沒有推上的門突然被關上,她嚇得看過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吳迦。她簡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直問:「吳……小迦,你怎麼會在這?誰……誰跟你說的嗎?」
「為什麼?」面無表情,語無聲調,「我做錯了什麼?」吳迦的雙眼好像穿透了徐桃的靈魂一樣,死死地盯向她,「我做錯了什麼,讓妳要用這種方式對待我?」
徐桃知道事情大概是曝光了,慌亂中想鎮定:「聽著……小迦,我們已經長大了,事情不一樣了,我一直都想找時間跟你說,但是最近實在太忙──」
「忙著什麼?忙在我背後和妳公司的長官搞嗎?」吳迦的聲音悲傷中有割裂的憤怒,語氣顫抖起來:「我給了妳我的一切……我給妳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愛,我的青春、我的時間、我的錢,我什麼都給妳,也什麼都可以給妳,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徐桃著急地說:「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好不容易可以獲得更好的發展,更好的人生,黃智恩可以幫助我,他握有我想要的一切可能,女人的青春也就只有這幾年,我只能抓住機會呀!」吳迦愣住了。
他點了點頭,「這樣嗎?我知道了。」他垂下視線,握緊的拳頭鬆開,「妳說得對,我不該浪費妳的時間了,妳值得那些人,那些能給妳更好生活的人。」隨後,他回過頭握住了門把要離去,仍然,理智已經斷線,他在眨眼間抽出外套裡的小刀,轉身箭步上前,直接捅入了極為驚慌的徐桃腹部。
「唔──!吳迦你……你在做什麼?……」
吳迦看著她驚恐、疼痛、絕望的表情,自己也感覺到了相似的刺激,甚至,還有一點興奮。
他抽出小刀,盯著滿是血跡的利刃,又看向血流如注的傷處,那股深藏腦內的慾望已經遏止不住了──他又捅入了徐桃的腹部:「嗚哇啊啊──!」
一刀,尖銳的慘叫。
一刀,淒涼的哀號。
一刀,痛苦的咆哮。
一刀,絕望的哭嚎。
然後又一刀。
再一刀。
接著一刀。
又一刀。
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
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
二十八刀,等到他停下來時,徐桃早就翻過白眼沒了氣息,而她的身軀也早已破肚開腸,一片血肉模糊的爛泥。
怒意褪去,吳迦癱倒下來,他摀住嘴,難以相信他殺死了自己的女友。
『天啊……好可怕、慘忍,可是為什麼……有點……興奮?』
同樣難以承認的,是當他看著這具麗人的遺體時,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於是,吳迦脫下了褲裝,實行了他從來沒想過,與心愛的徐桃會有的另類交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