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下山雲遊,正值青春年少的鴛兒興奮地手舞足蹈,在師父的身邊不斷打轉,嘴裡哼唱著不成調的小曲。
「鴛兒,森林路難走,規矩點兒。」
鴛兒的師父──楚破天輕捻花白的鬍鬚,平靜的注視自己最疼愛的徒弟。深知師父脾氣的鴛兒哪敢怠慢?立刻來到楚破天身邊,朝氣十足的答道:
「徒兒遵命。」
然而,說到底,鴛兒還是個孩子,貪玩的心態只多不少,故而在安靜下來沒多久後,又擺出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試探性的詢問道:
「吶,師父,這裡好無聊,人家想上去瞧瞧。」
鴛兒所謂的上去,並非單純的爬樹登高,而是想踏上大樹的枝枒,享受凌空前行的樂趣,也順道磨練修習已久的卯兔躍輕功。
「……」楚破天略為思考,給出的答覆依舊平靜:
「可以。不過,妳得按為師的指示走。」
儘管無法隨心所欲的跑跳,但至少可以活動筋骨,宣洩無處可去的體力。未等楚破天發出指示,鴛兒當即一個兔躍,輕鬆躍上前方一棵大樹的頂端。
「東。」
楚破天看都不看,僅憑過人的感應能力,便能確認鴛兒乖乖的往東邊迅速行進。
「北北西。」
鴛兒這次的動靜較大,只要是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樹林中的動靜。
「南南西。」
不少樹葉飛落,卻沒有一片落在楚破天身上。長年修練所練就的護體罡氣一如既往,隨著本人的意志而動,輕鬆地彈開所有樹葉。
「東北東。」
鴛兒肯定是注意到楚破天對樹葉的反應,竟在經過楚破天頭頂時,刻意踩斷一根樹枝,下墜之勢有如猛虎,直撲楚破天而去。
面對鴛兒的惡作劇,楚破天並未破口大罵,而是調動體內真氣,以氣為弓、樹枝為箭矢,將樹枝彈射出去,穿過漫漫樹叢,最終擊中鴛兒的屁股,嚇得鴛兒一腳沒踩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唉唷──,師父,疼死人家了啦。」
「修行就修行,少整些有的沒的。」
楚破天還想說些什麼,但隨著他的雙眼猛地一凝,本已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被碾碎,並透過真氣的重塑,化為響徹樹林的咆哮:
「爾等鼠輩,休要藏匿!速速現身,本座尚且給你個痛快。」
一時間,萬籟俱寂,彷彿在向楚破天說著「你太神經質了」。然而,楚破天清楚知道,周圍的埋伏早已蓄勢待發,只差自己將破綻留給他們。
「鴛兒。」
「徒兒在。」
鴛兒也有所感應,當即返回楚破天跟前,單膝跪地請求道:
「師父,讓徒兒打死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
「欸,女孩子家的,少用那種字眼說話。」
楚破天說歸說,但嘴角的微笑早已出賣自己的真實情緒。下一秒,楚破天輕描淡寫地說道:
「記得留個活口,為師要問問他們,此行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