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第一話。
『無聊、無趣、無味、無奈,這是我的生活所伴隨來的產(chǎn)物。無情、無能、無知、無望,卻是生存為我?guī)淼亩Y物?!?/font>
『老大!妳永遠是我的目標(biāo)!我的憧憬!』
蓋亞那稚嫩的臉龐開朗笑著,他高舉雙手揮舞著,然後轉(zhuǎn)身邁著開朗的大步離去。
『真是偉大的志向呢,嗯?我嗎?嗯……如果我能一直看著海伊特妳的背影,我想我就心滿意足了吧?!?/font>
夏塔的笑容總是如此溫柔,她看向視線來源,伸出手架起空氣弓,對著前方咻的一聲,全身就如同煙霧般消散開來。
『哈哈!什麼第一第二的,大家都太認真啦!開心過每一天,該認真就認真,該捏奶子就盡情捏奶子,該爛醉就爛醉,啊,妳不懂喝醉的感覺!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
凱尼格雙手插腰豪邁地大笑著,最後他帶著微笑沉下臉,吐了一口氣,他背對過去高舉右手,然後身子慢慢消失在黑影之中。
『作為部族第一勇士,妳確實做好了自己的工作,抱歉,海伊特,抱歉,讓妳承受這些事情,我是一個不稱職的隊長,抱歉,但是,也謝謝妳,讓我能維持最後的尊嚴(yán)?!?/font>
隊長洛伊本來就顯得憔悴的臉龐如今看起來更加滄桑,但他握緊拳頭敲向胸口,以絕對的堅定認同眼前這位第一勇士,最後,他點了點頭,全身像是燃燒般逐漸化為灰燼。
身邊頓時只剩黑暗,海伊特原地轉(zhuǎn)了幾圈,什麼都看不見,直到一雙眼睛從黑暗中睜眼盯著自己。
前方的一片空間開始在黑暗中慢慢成型,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村落,眼睛也越來越多,第一雙眼是在中央的族長,向兩側(cè)延伸,門衛(wèi)、其他男丁、女士、孩童,那些本來有著尊敬、佩服、崇拜、憧憬的眼神,現(xiàn)在只剩犀利,每一雙眼都惡狠狠的盯著海伊特。
「你、你們……這究竟……」
「海伊特——」他們齊聲開口:
『妳為什麼還不去死!』
「咳哈!」海伊特重重咳了一聲,她猛力坐了起來,伴隨劇烈的呼吸,她滿身大汗四處張望,但眼前的風(fēng)景卻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呼……呼……這裡……」她抬起頭,是數(shù)多片姑婆芋交錯的頂篷,自己則躺在一堆被砍的凌亂的雜草堆中。
「喔?被馬車撞這一下才睡個幾小時就醒了,不愧是我們的第一勇士呢?!挂粋€粗糙又響亮的聲音吸引了海伊特的目光,一名穿著全套隔離服裝的男子正搬著一些斷木,從數(shù)量來看,似乎是打算蓋個什麼東西。
「凱洛……」海伊特還無法意識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恍神的呼喊凱洛的名字。
「……???不不不!老子不是凱洛喔!老子……俺……偶……我素……偶素剛吼經(jīng)過的流讓商人啦!」男子嚇得拋下手上的東西,一邊揮著手一邊奮力否認,剛剛明明還能正常講話的他卻突然用起詭異的腔調(diào)。
「……用著幾乎最快的速度把我撞飛,你說這是偶然經(jīng)過?」海伊特皺起眉頭盯著男子,從身型來看、十之八九是凱洛沒有錯了,她用手掌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身體依然還在隱隱作痛,隨著意識漸漸恢復(fù),疼痛感就越發(fā)明顯。
「別太在意!」男子比出拇指要她停止這個話題,之後蹲下繼續(xù)著原本的作業(yè),他將斷木用樹皮纖維一一綁起,而海伊特則是繼續(xù)觀察著周圍,然後逐漸明白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洛伊……他們呢?」
「已經(jīng)找一個較遠的地方埋了,放心!老子知道妳不想把他們丟在深淵天堂慢慢腐爛,所以找了一塊面向村莊的高地,讓他們可以隨時看看村莊?!?/font>
「……謝謝、咕——噁……」在這句謝謝之後,一股噁心感在胃裡翻騰,她跪著曲起身子才勉強沒把臨時的住宿給毀了。
「再休息一下吧,至少這裡很安全,真沒想到呢!一道巖壁後方竟然有如此大的山景平原,這真是尊榮待遇,芙雅那小妮子還藏著那麼好的地點?!鼓凶訉⑺袞|西歸類完成,他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哈!真期待蓋起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芙雅……」所有噁心的感覺頓時被一道光芒沖散,海伊特暗沉的瞳孔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也亮了起來,她緊握雙拳再次喊道她的名字:「芙雅……!她……沒事吧?」
在失去意識之際,記得隱約有看見芙雅的身影擋在族長面前,依照族長的性格她實在不敢想像芙雅將要面對上什麼。
「啊……糟糕,啊啊?。∵磉磉磬膏膏膏膏?!」男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全身顫抖數(shù)回後發(fā)起狂吼,他把隔離衣一層層用力撕破然後一把甩在地上,直到自己變成完全赤裸上身的狀態(tài),那的確就是熟識的凱洛,對於突然抓狂的他,海伊特倒是見怪不怪,只是默默地瞇起眼盯著對方。
「到底誰發(fā)明隔離服這種東西?果然還是這樣自在!媽的!主動提到芙雅不就代表老子身份暴露了嗎!演戲真難!」凱洛大聲斥責(zé)自己不小心洩漏自己身份,表情扭曲顯得相當(dāng)懊惱,而海伊特則是維持原狀看著,似乎也懶著吐槽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凱洛這件事情。
「所以……芙雅,還好嗎?」她再一次詢問。
「老子也不知道,但她的確阻止了村莊的追擊,不愧是埃爾家族的,勢力果然大到可以影響族長?!箘P洛拿起一塊斷木,閉上一隻眼仔細端詳該如何將其加工。
「……你呢?」看著他專心作業(yè)的樣子,海伊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側(cè)邊,傷口已經(jīng)複合的差不多了,但心中的疙瘩卻絲毫不減。
「啥?」凱洛拿起鉅子開始修裁、拼裝木板。
「我可能……染上礦石病了……你不怕嗎?不想殺我嗎?」
語畢,凱洛停下動作瞪向海伊特,而她也立刻進入戒備模式,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她立刻讓膝蓋離地,保持隨時能迎敵的姿態(tài)。
「老子哪管那麼多!」
「……???」海伊特對於回答沒有會意也無法反應(yīng)。
凱洛一臉不屑,他拋下所有手上的東西大步走向海伊特,並且一手拉領(lǐng)把她揪了起來。
「老子只知道妳他媽第一勇士的頭銜休想給我就這樣讓位下來!礦石病又怎樣?有比老子的目標(biāo)重要嗎?而且我也不懂啊!為啥感染者就得去死?如果真的要死也是老子把妳打個半死,親口聽到妳說老子真的很屌那一刻才讓已經(jīng)沒用的妳去死一死才對。」凱洛張開血口大盆豪邁地笑著,然後一把推開了海伊特繼續(xù)說道:「而且芙雅那小妮子說礦石病是感染者死亡之後才會變成主動性傳染體,妳就算真的是感染者,不要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觸就不會有事,那老子要怕啥?」
「……哈,你果然是個肌肉白癡?!箍粗男θ葑约阂踩滩蛔⌒α艘宦?,但她隨即黯淡了下來。
她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夥伴,想起村落從族長、大人、小孩,他們的表情和反應(yīng),那打從心底看著怪物們恐懼感,騙不了人。
「但……我依然已經(jīng)不是什麼第一勇士了,我連部族的一份子都算不上,對於他們而言,我現(xiàn)在就只是個應(yīng)該隨時要去死的感染者?!?/font>
看著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海伊特,凱洛依然豪邁地大笑一聲:「第一勇士是以眾人意志冠名而來!不是那些村民、也不是那個前勇士的族長可以任意給予或是拔下的,在我們心中,妳依然還是那個第一勇士!」
「但是我沒有做好應(yīng)該做到的職責(zé)……洛伊、凱尼格、夏塔、蓋亞……我沒能保護好他們……」
皺起眉頭,面對如此低迷的海伊特,他除了感覺有些新鮮以外,其它的情緒幾乎都是煩躁與不滿,這不像她,不像那個面對任何事情都泰然自若的那個海伊特,不像那個毫無破綻的第一勇士。
「我沒資格做什麼第一勇士。」海伊特為這件事情定下了結(jié)論,但這卻讓煩躁的凱洛逐漸變成疑惑。
「嗯?呃????妳到底在說什麼?他們有誰是需要妳保護的嗎?」
「——」面對疑問,海伊特盯著地面的雙瞳頓時放大。
「部族勇士沒孱弱或是腐敗到需要妳保護吧?而且老子問妳,身為第二勇士最重要的職責(zé)是什麼?」凱洛用拳頭重重拍打了自己的胸口,聲響彷彿能製造出衝擊波般的強烈。
「……最強在外,二強安內(nèi)。第二勇士最大的職責(zé),是不計一切代價都必須守護村莊的安全?!?/font>
「是吧!妳沒忘啊!那妳的職責(zé)是什麼?」
「……第一勇士的職責(zé)不是衝鋒陷陣也不是奮勇殺敵,而是殿後,因為——最強之人的職責(zé),是為了可以帶著同伴回家。」
這句話在每次出任務(wù)時洛伊都會不斷要求複誦一遍,每次都像是例行作業(yè)般,她從不在意,也不懂用意,但如今……
「是吧,那妳明明完美做好了自己的職責(zé)不是嗎?」凱洛依然不懂海伊特到底為何煩惱。
「——」海伊特沒有回應(yīng),但她雙拳漸漸緊握起來。
「……老子把前置作業(yè)用一用,剩下的都給妳自己用,妳住的地方就該自己蓋好!」凱洛本想上前觀察不發(fā)一語的海伊特,但他注意到了什麼,所有不滿情緒頓時煙消雲(yún)散,他重新?lián)炱鸬厣系牟牧祥_始進行作業(yè)。
『是啊……是啊……!我好好的……完成職責(zé)了!只是……我從沒想過……千律一遍的這句話……只會用到這麼一次……』
「媽的……」不知道該怎麼發(fā)洩情緒的海伊特默默怒罵了一句,剔透的琉璃也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這麼說來,老子好像忘記告訴妳芙雅那小妮子要轉(zhuǎn)達的事情。」凱洛笑了一下,彷彿覺得自己把這件事情壓到最後是一個壓軸登場的感覺。
「——」聽到芙雅的名字,海伊特顧不得顏面,還掛著淚水的她抬頭看向背對自己的凱洛。
『別給我想一堆有得沒的!好好活著,就算不好也給我活著!等我!我會想辦法的!』
「……那娘們是這樣說的,唔唔,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芙雅所展現(xiàn)的氣勢比我們都還要來的更像男人!對吧?第一勇士。」凱洛雙手抱胸點著頭,似乎很認同芙雅展現(xiàn)的氣勢和決心。
「……喂。」
「嗯?」
「……算了,沒事。」總有一種感覺,如果吐槽他是不是忘記自己也是個女的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光是這樣想海伊特就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繼續(xù)延伸話題。
「喲哦,不知不覺黃昏了,老子幫妳把這邊的材料整理好就要回村落了,其它部分自己想辦法哈,雖然之後可能會很忙,但有空老子會再來挑戰(zhàn)妳的,在那之前別給我死了哈,海伊特!」凱洛將材料一一放好,他伸直軀幹發(fā)出陣陣聲響,確認沒有什麼其它問題之後,他將拳頭伸向海伊特。
「……沒意義的事情就少做一些吧,你這樣跑來接觸我,族長不會善罷甘休的。」海伊特?zé)o奈笑了笑,但也配合地碰了對方的拳頭。
「放心放心!老子最清楚族長那個性了,好啦!老子該回去了,妳可要好好活著。」凱洛一個燦笑之後,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
海伊特緊盯著他那寬闊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她抬起頭,又是一個長長的嘆氣:
「好好活著……嗎?」
如今的我,真的有資格這樣茍延殘喘地活下去嗎?
夜晚。
海伊特並沒有把凱洛準(zhǔn)備好的建造材料搭建起來,隨手鋪個木板、捲起亞麻布袋當(dāng)作枕頭,她就可以席地而睡。
「……」
眼前是大片星空、像是雲(yún)霧般纏繞著視野。村落本身也看得到為數(shù)不少的星星,但跟完全脫離光害的這裡相比,簡直就像不同的世界。
風(fēng)吹、葉落、蟲鳴,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tài)的海伊特終於能好好放鬆,但心情卻怎樣都無法釋懷。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至今還是無法理解村落那瞬間改變的態(tài)度,只要成為了感染者,就連生存的價值都沒了嗎?而同伴們都這樣死了,自己就這麼茍活下去,真的對嗎?
沙沙。
輕微的草地和沙石的磨擦聲讓海伊特將手伸入當(dāng)作枕頭的麻袋內(nèi),仰望星空的雙眼也緩緩閉上。
『這裡那麼快就被找到了嗎……不,是有人通風(fēng)報信……如果是這樣……剛剛就應(yīng)該趁凱洛背對我的時候直接殺了他,可惡,他什麼時候那麼會演戲了?』
沙沙。
摩擦聲離自己更加靠近,海伊特用鼻深沉卻緩慢的吸吐,營造自己已經(jīng)熟睡的跡象。
在身上毛孔感知到有東西接觸的那一瞬間,海伊特左手回勾扣住對方腳踝猛力拉扯,身體一個翻轉(zhuǎn)立刻將敵人壓在地上,本在麻袋裡的右手抽出早已備好的短斧,鋒刃揮舞而下架在蒙面之人的喉上。
「你他媽的!想殺我只派一個人來?瞧不起人是吧????」
對方?jīng)]有應(yīng)答,只是舉起毫無寸鐵的雙手表達自己沒有任何惡意。
「……」
一陣沈默之後,雙膝壓制住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海伊特還在困惑之時聞到藥草獨有的味道,她恍然大悟,趕緊放掉那足以壓斷肋骨的力道,然後抽掉對方的面罩。
「芙雅?妳搞什麼鬼?妳差點死了妳知不知道?」
「呃,啊……抱歉……」芙雅努力控制表情讓自己不要像受驚的貓咪,但身體依然止不住顫抖。
「……沒事吧?抱歉,我……神經(jīng)有些緊繃……來,深呼吸,吐氣,再一次……」兩人坐在地面,看著對方受驚的樣貌,海伊特也道了聲歉,用較為緩和溫柔的語氣引導(dǎo)著芙雅調(diào)節(jié)呼吸。
「嘶——哈——」隨著一次次的深呼吸,芙雅逐漸恢復(fù)到原本的狀態(tài)。
「還好嗎?」
「嗯……還好……嘿嘿,仔細想想……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妳在『外面』的樣子……抱歉,是我疏忽了。」芙雅調(diào)整的很快,她已經(jīng)可以去幫忙整理海伊特的瀏海。
「嘖,所以,大半夜的幹啥來這送死?」海伊特不自在地甩開頭,然後用側(cè)眼瞄著芙雅。
「來關(guān)心妳呀,我不能也不想跟凱洛有太多接觸,這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他又瞞不太住秘密,現(xiàn)在是敏感時期,我還是要小心點。」聽到海伊特詢問自己的目的,她趕緊從後腰包拿出許多看不懂的瓶罐和草藥。
「那妳叫他帶我來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錯誤了。」雖然是這樣講,但她的口氣沒有絲毫責(zé)備的意思。
「這樣講很矛盾,但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很好用的。」芙雅苦笑了一下,繼續(xù)將眼前的草地放滿。
看到芙雅本來才放下心的她,直到看見對方從包裡拿出最後一樣物品,這讓海伊特立刻將戒心拉至最大,甚至讓她一個起身後側(cè)拉開距離。
「妳……」
海伊特感覺自己呼吸變得急促,剛剛還溫和笑著的芙雅也變得面無表情。
「海伊特,不管妳怎麼想,這都是最必要的事情?!管窖耪J真的看著她,強勢態(tài)度表示著這件事情是沒有可以討價還價的空間。
「我拒絕,趁我還沒有發(fā)火,滾出我的視線!」即使在只有月光的夜晚,海伊特的眼神依然鋒利的像是一把會反光的刀。
「我拒絕,我不會做任何退讓,唯一能阻止這件事情的,只有妳殺了我?!管窖艑⑹稚系臇|西往前,而海伊特卻又往後退了一步。
滴。
在芙雅手上的,正是平時門衛(wèi)使用監(jiān)測礦石病的儀器,啟動電源的聲音讓海伊特的鼠尾整個高舉向天,這代表她已經(jīng)緊張……或是警戒到了一個極限值。
「把那東西給我拿開!別逼我發(fā)飆!」海伊特此時拉起嗓門大吼,散發(fā)出的氣勢強烈地讓不是戰(zhàn)鬥人員的芙雅幾乎要軟腳,但她挺直腰桿,雙手緊握監(jiān)測儀,一臉堅定問道:
「妳在害怕嗎?」
「什……」
「我問妳在害怕嗎?海伊特。」
「我有啥……怕不怕的……」
「妳從沒有如此畏畏縮縮過,我不知道妳在害怕或是擔(dān)心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是必須的,我一定要了解妳的狀況才有可能幫助妳?!?/font>
「我沒有需要妳幫助!」海伊特的怒吼迴盪在整個平原,彷彿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是正確的那一方。
「我也沒有問妳需不需要!」雖然聲音完全不如對方,但芙雅的聲音卻比對方更加有穿透力,也許,這就是虛張聲勢和堅定意志的差別吧。
「妳……」
「海伊特,不要擔(dān)心,不管檢測結(jié)果是什麼,那都不會影響我對妳的看法,我相信……凱洛也是如此吧?」
「……」海伊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說:『那並不一樣。』卻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醫(yī)者,總是來者不拒、但也從來不是只等待求助自己上門,這是好聽說法。為了埃爾家族可以在醫(yī)學(xué)上更加突破,也有可能讓村落打破傳統(tǒng)更進一步,這是利益說法。對我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比現(xiàn)在這件事情更重要,拜託,讓我了解妳的情況,我保證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幫助妳,這是實際說法。而我真正想說的比這些都更加簡單——」
芙雅那翡翠般的眼珠子在星夜之下閃閃發(fā)光,她再度向前一步,雖然海伊特沒有再次後退,但芙雅也不願意再往前進,兩人之間依然隔著數(shù)尺距離,她伸起手朝向?qū)Ψ剑?/font>「海伊特,我無法想像沒有妳的日子,拜託,別讓我看見我最害怕的結(jié)局,好嗎?」
可以說是直接而且粗暴,芙雅總是這樣蠻橫而且不講道理,但對於海伊特而言卻是最強的直拳攻擊。
「太奸詐了吧……」一股脫力感油然而生,看著芙雅伸出的手,她雙肩一鬆嘆了口氣:
「我真的總是拿妳沒辦法?!?/font>
芙雅沒有動作,只是簡單地微笑回應(yīng)。
她主動走向前,牽住芙雅那嬌小卻絕對稱不上稚嫩的手,長久磨製藥草和為了挖掘草藥上山下海,她的掌心有著不輸戰(zhàn)士的深繭。
「相信我,好嗎?」
「如果連妳我都不相信,那我腦中大概沒有信任這個詞?!?/font>
芙雅盯著海伊特、明亮的雙眼轉(zhuǎn)呀轉(zhuǎn),然後她重新啟動儀器。
「那……開始囉。」
「嗯?!?/font>
儀器探針向前,它會發(fā)出特定的伏波,而這信號只會跟最接近的源石結(jié)晶發(fā)生共鳴,之前在村落只需要簡單探測一下,機器都會亮出理所當(dāng)然的綠燈。
而這次監(jiān)測儀在發(fā)出檢驗聲之後遲遲沒有反應(yīng),就好像它也很疑惑不解一般,但最後儀器依然給出了答案——
滴。
儀器上所顯示的,是令人絕望的紅燈。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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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芙雅篇,啟動!
此章節(jié)主要是交代清道夫(海伊特)的安置。
雖然村落大致上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幾乎絕對對礦石病的排斥,而這些不安不滿的心理壓力也一點一點累積在清道夫身上。
此時的清道夫在情緒上還是有比較明顯的起伏,至少這個時候的個性是比較好理解的,心情不好就放大聲量,會懊悔會傷心,我們熟知的那個死人鼠還未出現(xiàn)XD
凱洛是一個鋼鐵直男,有著拙劣的演技但卻會努力想維持這個角色,雖然早就曝光但自己卻還一度認為演的挺好完全沒問題,看看那個改變的口音,多麻厲害(?)
講話大辣辣但有時候總是能打出爆擊傷害,從他包覆著隔離衣,到自己拆掉也才過了沒多久,這也是他用行動告訴海伊特,自己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感染者。
芙雅和凱洛雖然完全不一樣,但面對海伊特卻是幾乎一樣的想法——
『你是不是感染者,都不影響我對你看法。』
不過雖然芙雅也會請凱洛幫忙,凱洛也會某方面佩服芙雅,但兩人就是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呢。
在最後理所當(dāng)然的,是要確定清道夫的情況,即使一直逃避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必須面對,而在最後也讓讀者清楚,清道夫確實感染了礦石病,這也意味著他們必須進入最高難度的情況。
接下來就會是芙雅的視角,看她如何想辦法幫助海伊特難關(guān)是一個很有挑戰(zhàn)性的故事,KK會想辦法把故事完整起來的。
最後雖然無關(guān)緊要,但既然有設(shè)定就分享一下吧,這是部族勇士前幾位勇士基本的職責(zé)和理念。
有任何建議都希望給我一點留言回覆,KK都會認真參考研究和改進的。
我是Keymind,KK,我們下次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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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勇士:『第一勇士的職責(zé)不是衝鋒陷陣也不是奮勇殺敵,而是殿後,因為——最強之人的職責(zé),是為了可以帶著同伴回家。』-代表:海伊特
第二勇士:『最強在外,二強安內(nèi)。第二勇士最大的職責(zé),是不計一切代價都必須守護村莊的安全。』-代表:凱洛
第三勇士:『第三勇士即是心臟、即是大腦。大腦的功用是驅(qū)使四肢依照自己的安排做出最適當(dāng)?shù)膭幼?,心臟則決定如何供給氧氣和血液配合所需要的能量,指揮,便是第三勇士最優(yōu)先的職責(zé)?!?代表:洛伊
第四勇士:『服從大腦的判斷,利用心臟的血液,成為最強壯的四肢,而最有效的守護便是衝鋒陷陣,第四勇士最大的職責(zé),便是清除眼前所有阻礙?!?代表:凱尼格
第五勇士:『你是鷹眼,為了給大腦最正確的解讀,你是四肢的指頭,將所有細節(jié)微調(diào)至最佳狀態(tài),第五勇士的職責(zé),就是將各式細節(jié)做到盡善盡美?!?代表;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