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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協力將喘到無法說話的鈺佳扶起,連魏甯和瑞絲都推著輪椅過來。
「大笨蛋!」
魏甯一見到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鈺佳,氣得自己走下輪椅,拄著拐杖含著眼淚就對鈺佳痛罵:
「你做這種事情我根本就不會高興!你不是在中午的時候才告訴過我要『放輕鬆』還有瑞絲說的『量力而為』呢?為甚麼你要為了比賽和所有校慶活動拼到這種程度啊?結果你卻……你卻……」
「嘶……」
鈺佳的腳踝痛得眨住了眼,但還是堅持不在巫賢的攙扶下,自己站起身,找回呼吸節奏的他,對魏甯緩緩說了:
「……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遇過值得讓我努力的人,更沒有讓我秀的舞臺了。」
「你不是對我說世界很大,而且未來──」
「未來很好,但那是別人的故事,它們永遠都沒發生在我身上,而現在舞臺來了,我一秒鐘都不想再浪費。」
這番話讓一零三班的同學們聽得雲裡霧裡,巫賢也吐槽一句「說得一副自己很老的樣子」但聽在瑞絲、柏亞和魏甯耳中,這番話正凸顯了,為甚麼鈺佳會對此時此刻此處這般流連忘返的原因。
「為我們的夯哥鼓掌!還有我們先離開跑道吧,大家一起來扶夯哥走──」
「你給我等一下楊信壬,你該不會都當我們瞎了吧?」
把信壬叫住的人是欣戀,他一把按住信壬的肩膀,狠狠瞪視著他說:
「最後一棒的傳接棒,明顯是因為你用那種耍寶的姿勢跑步,所以才導致掉棒的吧?傳接棒只要順利的話,時鈺佳也不用用那種賭命的方式去跑,你難道打算無視這些拍拍屁股跑掉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
「但你可以避免這堆白爛事情去發生,你還是傲慢的覺得都沒差老子就幹了,不是嗎?」
面對同為同溫層的欣戀這般質問,又擺在道理上,即使是信壬的朋友也不敢多說話,信壬自己也讓眼神迴避欣戀的瞪視,眾人就這樣站成一團在原地,陷入短暫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鈺佳,他拍一拍手叫住大家,接著說:
「好啦好啦,我們先從跑道上退到旁邊樹下,再聽我講行嗎?」
於是眾人三三兩兩,魏甯也坐回瑞絲推來的輪椅,一同往樹下的陰影處移動。跑道也迎接高二年級的大隊接力選手,有秩序地一一走進場,運動會正一如預期進行著。
「那好,我現在宣布,把這份亞軍獻給──高一零三的全體同學!」
鈺佳莞爾一笑,拉住信壬的手,高舉出雙手做出歡呼的姿勢。其他同學沒有回應,只是一齊看向鈺佳。
「我知道你們對傳接棒還是甚麼的,會有很多不滿和情緒,但這就是比賽的一部份,有心也好無心也罷,比賽都結束了,剩下還有明天的社團成發和園遊會要努力,大家一起玩得開心,好嗎?」
鈺佳一說完,大家沒有多的回應,而信壬也默默地低下頭……
接著悄悄繞到鈺佳背後,一聲「嗚呼!」使勁把鈺佳從腰間抱了起來,其他同學見狀,一個接著一個笑著走向前,把時鈺佳舉起來拋接歡呼:
「「「時鈺佳、時鈺佳、時鈺佳、時鈺佳!!!!」」」
至此,鈺佳才真正放心地笑了,接受歡呼隊伍的拋接、灑水、鼓掌、歡呼,一路來到樓梯間邊,鬧騰的情緒才有些緩下來。
「明天都要給我來校慶喔!」
鈺佳對同學們喊完這句話,大家也只是零星的「嗚呼!」回應,在人潮逐漸散去以後,留下的是瑞絲、魏甯和柏亞等三人。
「果然還是太亂來了,但那種氣氛下……沒辦法呢,你也明白吧,魏甯。」
「哼!我也要加入瑞絲的行列,一起討厭雙標的夯哥……不過,謝謝啦,要是是我上場不是蘇格拉底上,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哀哉,小生──」
「啊啊你怎麼又嗚呼哀哉的──」
「要檢討檢討不完啦!總之我的努力如果能讓你們再更有熱情和同理心一點就好了。」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鈺佳趕緊出聲中斷。
「你一定會有舞臺的喔,未來也是!」
令鈺佳驚訝的,是瑞絲突然信誓旦旦抓住了鈺佳的手,雙眼認真地盯著他,顯然瑞絲對剛才鈺佳的獨白很在意。
鈺佳沒有多想,只是坦率地看著瑞絲,對她說一句:
「但首先,我想先珍惜這個『現在』,不然遺憾只會一再重演,對吧。」
至此,比苑中學的運動會,在一團虛偽的演技、意外與各種情緒之下,終於迎來了尾聲。
比賽項目紛紛結束,學生們意猶未盡的歡笑聲仍在持續,陽光卻不再熾熱,漸漸地能感受到陣陣涼風的吹過,重新傳達了冬天已至的訊息給這座充滿熱情的城市。
大家帶著留有期待與熱情的心,便早早離開了學校,準備迎來更多活動與青春的園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