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4
美味的餐點一一送上餐桌,或是高貴稀有的頂級食材,或是美感爆棚的矲盤藝術,或是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技術,若是只具備其一或其二,莫夏也不致於連個刀叉都不敢碰,可偏偏擺在桌上的每一道料理,都是無可挑剔的珍饈佳餚!
說什麼看到好吃的料理會令人食指大動,這肯定是錯的,莫夏親身感受到,當一道菜完美無暇到極致,反而會產生捨不得吃的心態,若是僅因為「肚子餓」這種理由,將面前的「藝術品」破壞殆盡,那簡直是毫無文化素養的暴民行為!
「小夏不餓嗎?剛剛不是玩的很累?難不成是沒胃口嗎?」
「呃,不……」
羽文叉起涼拌水絲,挪動屁股湊到莫夏身旁,鼓著臉頰的擔心模樣過於可憐楚楚,不禁讓莫夏產生了「自己能吃掉對方餵食的所有食物」的危險錯覺。
「真是的,到底有什麼捨不得的?又不是吃了會有懲罰,而且就算不吃,服務生最後也會倒掉處理,所以我才老是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在想什……」
「哥!」
荷菲絲放下餐具猛然伸出手,以過分熟練的姿態摀住自家兄長的嘴巴,試圖阻止這個不經大腦思考的發言。
然而,話已經講出口,就算想要打混過去,傷害到他人的事實依舊無法改變,這點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語言的力量就是如此的強大,雖然在奧瑞傑諾世界,並無一個專門掌管話語的神,但與說話相關的情緒、訊息與聲音之神,卻同樣都是位列僅次於主神,為世界規則之化身的二十魔術神之一。
面對嘲諷,莫夏依舊面不改色,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匙奶油燉粼魚,濃郁卻不黏膩的奶香撲鼻而來,清新芳香的水絨草化為平衡之手,將隱藏在其中湖水味道點綴出來。
那味道又如何呢?
溫潤的奶油包裹粼魚進到嘴裡,舌頭輕輕將上頭的醬汁舔舐拂去,絲柔滑順的奶油香味,便立刻覆蓋整個喉間,爾後才跟上的水絨草末,同樣也不遜色的在口腔間散播清香,將先前的奶香洗滌乾淨,避免產生味覺疲勞。
而身為主角的粼魚也不遑多讓,由淚湖野生捕捉的粼魚肉質鮮美,即便經過燉煮,也依然保留嬌嫩甘甜的滋味,輕輕一咬,魚肉便悄悄在口中化開,釋放出來自淚湖的淡雅湖水氣息。
「超好吃的!荷菲絲,你們家很常吃這種等級的料理嗎?」
在莫夏為料理驚訝之餘,荷菲絲眨了眨眼,很快就轉了過來。
「不常,就是父母心情好,週末偶爾去吃的程度。」
「唔,好羨慕啊!雖然我對魚不到狂熱的程度,但如果週末就能吃到這種等級的料理,一定很幸福吧?」
「這倒也不是,因為……」
尷尬的氣氛在莫夏的巧妙轉圜下,再次歡快起來,在地球生活的日子裡,莫夏並非團體的中心領袖,因此也多少懂一點排解尷尬的技巧。
再說了,波米斯不過是愛挑釁的國中生,身為成熟高中生的他,跟波米斯認真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