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環境裡,一隻灰色的老鼠在管道中爬竄,牠順著管道的盡頭來到了一戶人類的房間。
小小的頭從牆壁的破洞探出頭來。牠聞一聞,空氣中瀰漫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這對老鼠來說等於大餐就在附近。
牠小心翼翼地爬出洞口,以免躺在床上的人類注意到牠的行蹤,從小牠就看著無數同胞在和人類有過接觸後,便被殘忍的殺害,因此牠知道不能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動物發現自己的存在。
對於老鼠來說,殺戮是為了生存,為了躲避敵害吃掉自己的小孩,或是將同伴的屍體當作食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人類可不一樣,他們只會在殺掉老鼠後將之丟置一邊,完全是沒必要的行為。
與恐懼人類的其他同伴相比,這隻老鼠鄙視人類,牠認為人類只不過是空有體型與蠻力的動物,佔據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資源。若有機會,牠很希望能正大光明的向人類進行反擊。
但很顯然的,雙方實力的差距很大,這點牠很清楚明白。除非傳說中的鼠神降臨,不然牠也只能繼續在人類的腳底下繼續茍活。
牠順著氣味在地板上爬行,並攀上了桌子的柱腳,費了一番力氣往上爬後,牠成功爬上了桌子。
桌上擺著一盤充斥著無數蒼蠅的義大利麵,看起來已經腐敗一天了,但這對於老鼠引以為傲的胃來說,算不了什麼。
老舊電視仍在播放著恐怖電影,提醒老鼠人類的存在。
牠小心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類,一個面容枯槁,白髮蒼蒼的老人,忽然注意到,房間內四散的濃厚腐敗味,不是全部出自桌上的義大利麵,這個人類身上顯然散發出更濃厚的臭味。
「死了嗎?」老鼠發出吱聲。
老人身上停靠著比義大利麵這邊更多數量的蒼蠅,雙眼已經混濁不堪,死死的盯著天花板。身體毫無血色,如同腐敗的肉塊。嘴巴微微張開,彷彿還在試著吸上一口氣,但他的胸口早已沒了任何動作。
很顯然的,這個人類已經死了。
老鼠拋棄了義大利麵,從桌子上一躍而下,跳到了老人的床上。牠躡手躡腳地在床單上爬著。現在牠還是有點擔心這是個陷阱,人類為了殺老鼠取樂而佈下的陷阱,但在牠爬到老人的胸上時,有些擔憂的情緒瞬間化為了驚喜。
人類死了。
牠爬到老人的臉上,撕下一塊肉作為戰利品,細細品嘗著這個能夠殘殺自己同胞的動物血肉。
現在,牠感覺自己像是已經登上食物鏈的頂端,正在老人的身體上快樂地上下爬竄。
當老鼠正在慶祝時,一個低沉且混亂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
「過來吧,孩子……」
老鼠漠然的看向天花板,是其他同伴嗎?但那聲音像是混雜了數百隻老鼠的叫聲,令牠有些不寒而慄。
忽然間,牠感覺像是身體被操控一般,盡然不自覺地順著床頭,爬上牆角的電線,並朝上攀爬。
牠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雙腳,著魔似的不斷往上爬,直到爬上天花板的洞中。
「這裡是……」
老鼠來到了天花板上層,這裡兩旁擺滿了蠟燭,以微微的燭光照亮這個矮小的空間。數百隻自己的同伴也站在兩旁,隊形整齊,如同正在列隊歡迎牠一般。
而最讓這隻老鼠感到詭異的是,那坨佔據最後面空間,數百隻老鼠堆疊而成的大型鼠團。
「靠近點……」鼠團發出數百隻老鼠混雜的聲音,宛如牠們擁有相同的意志一般。
這隻外來的老鼠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內心害怕到不行,想要離開。但牠的身體卻一樣不聽使喚,一步一步靠近這個連牠都覺得噁心的老鼠團。
但不知為何,每當牠靠近鼠團一步,牠心中的畏懼就會逐漸減少。直到牠的位置近到可以觸碰鼠團時,牠已完全不會害怕眼前的物體。
「你是?」發問的一瞬間,鼠團的縫隙中伸出一條尾巴,迅速地插入這隻小老鼠的腦袋。
無限的知識、地球誕生之謎、來自外星的鼠神傳說,全部的思想一窩蜂湧入老鼠的腦海裡,當尾巴從這隻老鼠的腦袋上抽離,又一個完美的僕從加入了自己的團體。
「偉大的鼠神,我將跟隨你直到永遠……」老鼠膜拜起這團散發惡臭的鼠團,兩旁的數百隻同伴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詭異的吱叫聲響遍天花板,而住在這棟公寓的人類尚無察覺任何異樣。
一個禮拜後,警察接獲公寓傳來惡臭味的案件,他們來到老舊公寓,打破緊閉的房門,看到的只有依舊播放恐怖電影的電視,爬滿蒼蠅的一盤義大利麵,以及充滿黑色污漬的床單。
他們並沒有在這個房間裡找到住客的身影,直到他們聞到來自天花板的惡臭,以及那個難以形容的,數千隻老鼠一同發出的詭異叫聲……
好久沒上傳新作了,最近都在忙著寫花彈傳奇,雖然進度也很慢就是了
本篇故事描述一隻小老鼠闖進別人家,除了是看到人類的屍體外,也遇到了難以描述的存在,最後被其蠱惑的故事。
鼠神基本上就是加強版且擁有特殊能力和智慧的鼠王,擁有精神操控能力(僅限老鼠,以及年老力衰的人類),通常為數百隻老鼠互相糾纏尾巴形成的精神共通體,能夠通過吸收新成員來補充自己的個體體積。最多可達數千、數萬隻一團。但還是會留數百隻能自由活動的『信徒』幫牠收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