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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安,總算又產出一個短篇了,這次真的是很短的文章。
看到這標題的命名方式,熟悉我的各位應該就明白了,此文的世界觀一樣是賽博龐克喔!
註:暫且放全年齡,如有任何不妥,請務必通知我,馬上更改分級。
註2:本文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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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
「老鼠雖然貌似膽小,但總會在看不見的地方,咬出一個洞。」
這是那邊那個胖條子曾斜眼看著我說的。他總是會跟他的搭檔站在這條小巷的巷口,靠在牆邊叼著菸聊天。菸味會時不時飄進來,偶爾,他會看一看腳邊別人家丟的垃圾袋,然後將菸塞進去。沒熄滅的菸頭會將袋子燒破一個小洞,菸味與臭味就會在這條陰暗錯綜的巷子久久飄散不去。
不過我也沒得抱怨,十幾年前就欠一屁股債的廢物沒什麼資格抱怨住所,沒被附近的店家趕走就能偷笑了。為了還完那些債,我身上值錢的器官已經被拔得差不多,他們用來取代的都是些垃圾場裡撿來的二手義體,不時有垃圾從我身體裡掉出來,某些部件的機能甚至比一般肉體還要差。也因此,根本沒有地方還會想給一個六十幾歲、身體由垃圾組成的老頭工作。
我這輩子應該就這樣了。
大多時間,我都是翻翻垃圾,找其中剩下的廚餘來果腹,不過偶爾也會收到別人的施捨,就像今天這樣,有個手掌大的蓬鬆麵包可以吃。通常是個大概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吧?偶爾會跑進這條巷子,好像在趕時間,不過經過我面前時,她總是會翻翻自己的包包,如果有帶東西就會留在我的位子前面,沒有的話就會有點尷尬地點下頭然後走掉。
縱使她不給我任何東西,我也很感謝她。要知道,長時間生活在這條巷子裡,是會逐漸失去知覺的,久而久之甚至忘了自己還活著這件事。周遭的一切沒有任何事情是真實的。唯一的光亮是從巷口傳來的廣告牌霓虹燈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閃爍,毫無白天夜晚之分。滴到頭上的水滴不知道到底是雨水滲漏,還是那看不見頂端的高樓所排出來的廢水,聞起來的臭味都一樣。因此,那孩子的經過可說是我的生活中,唯一還活著的事情。
我很想警告那女孩,不要再經過這條小巷子了,這裡太長,而且很多彎道,如果出事了即使呼救也很難被發現。
不過我沒能做到,我希望她還能繼續經過這裡,所以只能說服自己是自己看錯了,巷口那兩個人渣並沒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女孩。
也因此,當他們在巷角強暴那女孩時,我只能躺下裝睡,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假裝即使聽到了也毫不在乎。
那孩子哭喊到沙啞,而我能做到的,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幸好我的淚腺早已被替換,不然淚流滿面的話,根本無法在那兩人渣經過時裝睡。
他們把那孩子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處理掉了,不過我想距離這應該沒有很遠,腐臭味很快就充滿了整條巷子,直到附近的店家總算受不了才報警。來處理這樁案件的還是那兩個混蛋,我只看過他們來過一兩次,好像處理掉臭味後就沒事發生了,好像那孩子原本就不存在於這世界一樣,這到底是什麼狗屁世界?
但我也沒資格憤世嫉俗,我根本沒有試著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單靠這七拼八湊的垃圾身體,又赤手空拳的,能做到什麼?我每天都想著這樣的藉口來安慰自己。
或許是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吧?對我的懦弱。在被菸頭燒出一個洞的垃圾袋中,我看到了金屬的光澤,是一把握柄已經壞掉的菜刀,那是一個機會。
當我冷靜下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警局的大門前。反正這輩子也沒什麼好珍惜的了,我是這樣想的。
有個條子來查看我的事情,好像在用很不耐煩的口氣趕我走,但我沒什麼印象了,我一直停在門口,試著往裡面瞧,不斷尋找著那兩個人渣的身影。
就在胖的那個看到我的一瞬間,我看著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自在蠢樣,一股熱流突然湧上。我推開身前的人,衝進去將那人渣撲倒,然後從大衣的內側取出那壞掉的菜刀,一把用力刺進那傢伙的肚子裡。
我耳旁傳來了一堆叫喊,我知道這刀就算刺進那團肥油裡也沒辦法讓這人渣去死,所以還要再刺個幾刀才行,但也不過一刀而已,拔出來的就只剩壞掉的握柄,刀尖還卡在他身體裡面。
就在我意識到已經沒機會了的時候,如煙火般的炸裂聲響起,強烈的衝擊從我身體前後陸續傳來,我被最後一下衝擊打得倒下,一秒後便感覺到劇痛,不過這感覺很快地又消失。
好想大叫,但是毫無力氣,我逐漸失去所有感覺,就好像身體不再存在了一樣。
我想向那女孩道歉,抱歉當時沒能阻止那兩個人渣,甚至沒能幫妳殺掉他們,對不起……
我怎麼想,都只能做到這樣了……
幸好,他們沒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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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該電子義眼調出的紀錄中,發現了關於F姓女大學生失蹤案的關鍵證據,為這起流民襲警案的案情帶來重大反轉。今日稍早,檢方已經依法將涉事警員逮捕,在群情激憤的民眾包圍下……」
R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