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自己是否聽到驚天大瓜,劉宥確認般地問道:「是那個蓋恩?開學時透過預錄影像給新生致詞的那個蓋恩?」
「對,就是那個蓋恩。」艾德里奇不想讓人聽見,特意切掉外骨骼武裝的通訊,「你已經見過我的父親,但我對於這個家族的人們而言,只是個不差一口飯吃的人。」
還真是驚天大瓜,劉宥眨了眨眼睛,這學上得有點值。
「很多人以為我擁有蓋恩的資源,但我身為私生子,馬倫不曾給過我什麼,只是保障我基本的、在這個政商圈中基礎的限度而已。」
劉宥猜測艾德里奇不需要任何無意義的話語,索性說道:「我有操作過醫療級的外骨骼,這樣說起來,或許我比你更有經驗。」
「別。」艾德里奇吐槽,「醫療級的外骨骼不會把隊友給炸了。」
隨後他們倆個都笑了,也只有新手駕駛的時候,他們才能夠犯下禍害己方的低級錯誤。
他們笑得太大聲,引來阿卡拉的注意,「想必我們的範例組已經熟悉外骨骼的操作,他們應該不介意向我們展演一遍武裝外骨骼的基礎操作?」
※
課程結束後,劉宥循著桑妮和塔瑪留給他的精神力,趕緊前往和兩隻蟲會合。
最後的公開處刑太過慘烈,艾德里奇這次誤用了鎖定彈炸往阿卡拉,這位教官用優秀風騷的操作技巧紛紛躲過,秀了在場學生一臉,不少學生甚至流露出嚮往的表情。
巴里毫不掩飾他的嘲笑,阿卡拉結束後再度點了他們兩個:「如果還無法習慣外骨骼裝甲的基礎操作,下一個階段的基礎對練就無法進行,我建議你們在下一堂課開始前去模擬訓練場借用場地,或是去借用訓練用外骨骼。前線的衝突環境很嚴苛,靠的是你們平時的訓練與現場判斷,極端的星球環境、高等蟲族的基因演化——我們現場有蟲族,這不是種族歧視,而是基於生物學的事實進行的陳述——都是我們在外面常常需要面對的難題,平時的訓練累積下的經驗是你們在各種環境生存的基礎。我們課程的時間到了,解散後記得回到運輸車上卸下身上的武裝外骨骼。現在,解散!」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不但要私下練習,如果艾德里奇的進度始終沒好轉,劉宥方才想過,是不是要動用蟲族的資源來扶持他這個新交的小夥伴。
當然他也有自己想操作武裝外骨骼的心思。阿卡拉的想法——或者是說,學校課程的安排——很簡單,他是蟲族,對應的當然是長驅遠征軍普遍的狀況,如果長驅遠征軍對他有另外的想法,那麼他回到長驅遠征軍時,遠征軍應當會有安排。
桑妮和塔瑪所在的位置不遠,她們位於附近的地下餐廳等待,一邊看著餐廳兩邊投影的梭形球賽重播以及新聞直播消遣。
這裡又被學生們暱稱為訓練場餐廳,因為離地面訓練場地最近,上完地面訓練課程的學生們通常會選擇前往此處進行熱量的補充。
劉宥第一次來到這裡。他一進餐廳,往桑妮和塔瑪精神力的方向看去,就見桑妮高大的身軀在普遍身材壯碩的學生堆中仍是紮眼。兩隻護衛感受到小陛下的精神力,桑妮便要站起身前去迎接他們的幼王。
幼王剛擁有擬態,連亞成蟲都不算,在一票青少年身形或者更成熟的同儕間,他確實顯得嬌小。
他制止了桑妮的意圖,穿過人群來到兩隻護衛身旁。桑妮起身抓住她的肩膀,上下確認無事後方才問道:「課上得還可以嗎?還習慣嗎?」
「還行吧。」
想到艾德里奇慘烈的外骨骼操作,劉宥含糊回答,塔瑪則是問他:「餓了嗎?想吃點什麼?」
劉宥打開光腦,他瀏覽餐廳的菜單,點了一杯軟性氣泡能量飲料,再瀏覽菜單上的食物內容。
除了營養劑外,餐廳有供應原型食物製作的餐點,還有使用食材分子現場列印的食物。和營養劑相比,前者價格稱得上是貴了,後者則是稍微平民一些,對於家境普通的學生仍是稍嫌心痛。
劉宥把菜單滑來滑去,最後選擇了某種卡達斯建立之時,舊人類利用當地的食材製成的餐點,這是卡達斯知名的餐點之一。
塔瑪前往領餐櫃檯。等待食物上來的其間,新聞直播忽然播報一條訊息:『接下來是來自邊境的消息。長驅遠征軍發布警報,通知聯邦境內所有的居民,目前有零星的異族蟲族斥候接近邊境星域,若有前往邊境星域計畫的旅客,請注意安全,若發現異常務必通知長驅遠征軍。長驅遠征軍提供以下相關的預防資訊,降低遭遇斥候蟲族的風險——』
新聞吸引劉宥的注意,連帶的引發餐廳內其他學生的討論。
「又有斥候進來聯邦邊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境內擁有蟲群的關係,聽說蟲群會相互競爭領地,擴張佔據的星域。」
「有高等蟲群駐守在邊境,對於演化較低等的蟲群來說是種阻嚇,否則聯邦的星域對於宇宙中漫遊的蟲群而言,是還未掠奪佔領過的優良星域。」
討論應證了劉宥的些許猜想。對於蟲族的各個族群來說,聯邦在整個星系的領域相當於他們蟲群的地盤,族群規模相對弱勢的蟲群不太會主動前來挑釁。
無論在軍事層面或是資源層面,這減少了聯邦一定程度的消耗,或許也是初期安德里亞有辦法率領他們的族群融入聯邦的原因之一。
塔瑪端著劉宥的餐點回來,見到若有所思的幼王,隨即安慰道:「不用擔心。發出警報通常代表事態不嚴重,通常是為了防範漏網的斥候穿越空曠的死亡之海,或是越過我們防線的漏洞,遭遇到境內星際間航行的旅客,引起恐慌。」
「上將會把事情處理好的。」見小陛下仍關注新聞,桑妮跟著開口說道。
他因為這些斥候,還有斥候代表的潛在敵對族群,被安德里亞塞到卡達斯迴避可能的衝突,想想劉宥決定晚點和安德里亞聯絡。一方面,他想同安德里亞分享自身的近況,另外一方面,屁孩巴里以及艾德里奇的事情,他想安德里亞掌握情況,當他在卡達斯做出一些相應的反應時,夏莉和遠在邊境的安德里亞不會顯得被動。
晚上回到宿舍,劉宥點開光腦,戳開安德里亞的通訊界面,「安德里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