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像個姐姐一樣宣佈完後,普艾絲亞立刻跟著她奔奔跳跳地走出飯廳,等待我把剛煮好的晚飯拿出來。我依序把白汁意粉、炸雞翼和鮮茄免治牛肉蛋飯拿到飯桌上,普艾絲亞一直乖乖地坐在飯桌前,但當我要把今晚最後一道菜──漢堡扒拿出來時,她卻突然走過來,作勢要搶。
「吾要這!快些給吾!」她舉高雙手,作勢要把整隻碟搶走。
「別搶!這樣很危險的好不好?」我立刻把碟舉高,不讓她碰到,但這小鬼仍然不願意放棄,還想抓住我的手臂,似是想強行把我的手拉下來。我正想轉過頭去叫恒過來幫忙,怎知卻看到她笑得很開心:「恒你別在一邊笑著,來幫忙擋著她啊!」
「我坐著就好,在這裏看著你們的樣子很有趣啊。」她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像是在享受好戲的樣子。
「你……」
普艾絲亞繼續糾纏不休:「快些給吾!漢堡扒是小孩專利!」
「誰說的!」先不論她居然為了一塊漢堡扒而願意自認小孩,到底是誰教她這麼奇怪的話的!
「恒告訴吾的!」普艾絲亞指著恒說,說得理直氣壯。
「你到底都給她灌輸了甚麼錯誤的知識……」我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糟好了。恒教的奇怪知識也就算了,為甚麼普艾絲亞來了這個世界才幾天,便開始那麼聽和相信恒的話?以前的她可沒有這麼容易便相信他人的啊?
這小鬼還是奔奔跳跳的,似是不搶到漢堡扒不罷休。眼見漢堡扒差點要掉到地上,我忍不住搬出母親的語氣大聲說:「總之你再不坐下,我管甚麼特權,甚麼都不準吃!」
「嗚……哼!」一聽到「不準吃」三字,普艾絲亞立刻收起手,先是擺出一副委屈樣子,但很快便換上不屑的表情,頭也不回地回到坐位上。
這不是該做的嗎,我對她的順服感到無語。我也走到飯桌前坐下,並把剛才手上的漢堡扒遞給普艾絲亞。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可以吃晚飯了。
「說起來,小絲,你的生日是何時?」飯才沒剛吃幾口,恒又開始新的話題。
「生日……吾不清楚,吾連自己何時被創造也毫無印象。」普艾絲亞正大花朵頤地吃著漢堡扒,聽見恒問她,她先是慢慢把口裏的漢堡扒吃完,才回答。
「沒有生日不行呢,生日是很重要的!」恒不知為甚麼,異常有興致地鑽研這話題。「不記得自己的誕生之日,那便找一天重要的日子來代替吧?今天如何?」
「為甚麼是今天?」我驚呼,差點沒把口裏的意粉噴出來。生日不是如此兒戲的事吧?
「我只是隨便挑的。」恒平淡地回答。
「這個理由……」我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那麼小絲第一次來到我們家的日子呢?十二月一日?」恒再提議。
「生日有甚麼好?在吾看來並沒有甚麼用處。」普艾絲亞一邊吃一邊問。看來她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
「話不可以這樣說啊,小絲。有生日,就有生日禮物,還有慶祝派對和生日大餐!」恒的熱情卻沒有被普艾絲亞的冷水澆熄,她手舞足蹈地講述生日的好處,似是一定要讓普艾絲亞決定一個生日日子。
「甚麼?生日禮物、慶祝派對、生日大餐?」一聽到食物和禮物,普艾絲亞的眼睛瞬間變得一閃一閃。「那麼吾還是要一個生日好了。就十二月一日吧!櫻,吾決定了,從今以後吾的生日是十二月一日,記得每一年都要給吾煮好吃的。」
說完,普艾絲亞還要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向我打了個眼色。
我無語了。這本高傲又不可一世的魔導書,竟然可以為了生日禮物、慶祝派對和生日大餐這麼簡單的事,而決定自己的生日。剛把她撿回家時我也有提議過類似的,但當時被她狠狠地拒絕,原來是要用食物作誘餌啊?
哪裏幾千歲了,完全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啊?
「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但我們仍要慶祝一下小絲的生日呢。」見普艾絲亞同意了生日日子,恒更加高興了。她想了兩秒,便提議:「嗯,就去沙灘吧!」
其實現在是普艾絲亞的生日還是你的生日?看上去比較像是你的生日吧,我心中嘀咕。
「沙灘?甚麼來的?」普艾絲亞看著我問,似乎是想我回答。
我反射性地回答:「就是可以玩沙的地方,還有大海可以游泳。不過現在不是……」
「好!吾要玩沙,吾要嬉水!吾要去沙灘!」我的說話聲頓時被她的歡呼聲給打斷。
「請問你的千歲尊嚴都去哪了?」看著她一個又一個奇異的舉動,我不禁問。
她只是訝異地看著我:「那是何物?能吃的麼?」
沒事了,我別過頭去。
「既然說了,事不宜遲,我們在這個星期六去吧!」恒興奮地提議。
「哈?」我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訝,望著恒驚呼。那麼快?
「好啊!」普艾絲亞也舉手附和。
「哈?」我望著普艾絲亞,再次驚呼。
「就去深水灣吧!那裏水清沙幼,人流不多,舒適度一流啊。」恒一臉幸福地說,看來她的腦海裏已經開始浮現深水灣泳灘的景色了吧。
「雖然不知是何處,總而言之是沙灘便行!」見我的眼神閃縮,普艾絲亞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命令地說:「櫻,爾也要去啊。」
我已經無力作出任何反應了,只能點頭。
就這樣,十二月一日便成為了「永恆之詩」普艾絲亞的生日,而我們三人將要在這個週末到深水灣沙灘慶祝她的「生日」。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在她們二人面前,我不容得思考,只要跟上便是。
「這個週末去沙灘!」
「沙灘!」
見我答應,她們二人立刻興奮地歡呼。我甚麼都沒說,決定安靜地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