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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妖異奇譚》第五十八回:恩怨

徐行 | 2023-06-19 21:00:11 | 巴幣 6 | 人氣 137

完結(jié)第二卷:靈龜凝雪
資料夾簡介
庚辰山神秘剝皮事件終於落幕,失蹤的地主神與真兇現(xiàn)身!第二尊神獸出場,北方的妓街失蹤案件與姚家的愛恨情仇,清唱的真實身份是??

  任鎗騎在開明獸身上,連同著蠟梅一起翻過冰堂三樓的欄桿摔下來時是何羅魚給的信號。以這酒樓為中心的方圓一哩內(nèi)已經(jīng)沒人,儘管有姚流的弓箭掩護(hù),室內(nèi)作戰(zhàn)依然對任鎗非常不利,必須盡快召出開明獸。

  他一看見何羅魚便飛身向前,擒住蠟梅就往樓底下跳,同時抽了張符召喚開明獸出來,迅速翻身跨上後就令其壓著蠟梅直接墜地。

  那巨響驚動了在一旁待命的清唱。她抽出一疊符預(yù)備,待那墜落揚(yáng)起的塵土散去,看清那頭情況後便發(fā)動攻擊。

  同樣的,不遠(yuǎn)處的山頭,制高點順風(fēng)處,射箭的絕佳位置,姚流弓上同樣架好了箭矢,拉滿弦瞄準(zhǔn)著蠟梅方才墜落處。

  穿透術(shù)一如其名,僅能施與具有實體之物,受術(shù)物能穿透一切他物,直到施術(shù)者干預(yù)為止都不會停下。是以姚流的箭矢即使發(fā)於山中,依然不依不撓地穿越了枝梢、屋瓦、牆壁,筆直地射中了蠟梅。

  神射手將下一支箭搭上弓弦,喚道:「玄武?!?/font>

  玄武冷冽墨藍(lán)的身影隨他話聲一落現(xiàn)身:「流少爺?!?/font>

  他抬頭看了眼,姚流漆黑的眼裡一圈圈銀白的紋樣令他的瞳孔看似靶心,玄武立刻明白他的少爺今天是動了真本事。姚家居於高原深山之中而習(xí)射,弟子精於騎射乃是基本要求。姚流天賦異稟,卻不曾真在射箭時用過幾回,只因他不願被人說嘴,寧可紮實地從基本練起。

  玄武是第一次見姚流在射箭時動用天眼通:照見三界六道眾生的生死苦樂之相,以及世間一切形色,無有障礙。姚流是個神通,六神通中的天眼通。他將視線鎖定在蠟梅身上,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找得到。

  難得動了真格的姚流向玄武道:「我看那裡情況好像有點不對,你先過去吧。我在這裡繼續(xù)掩護(hù)。」

  玄武:「不對?那二人對付不了?」

  姚流:「原本說好的是任鈴小姐和清唱疏散人群,任家二位公子潛入冰堂,但看來酒館疏散作業(yè)花得比預(yù)想中要久?!?/font>

  姚流用了天眼,自然也能看見酒館內(nèi)部的情況。任鉉選擇從後門把人撤走,和任鎗墜下、清唱負(fù)責(zé)的酒館前側(cè)錯開,但裡頭少說仍有十?dāng)?shù)個人。

  「??喝酒誤事。」他默默說了聲,而後道:「清唱的能力不適戰(zhàn)鬥,也不保證任大公子一人便能牽制住蠟梅,你先我一步去守著吧。」

  玄武挑眉:「少爺認(rèn)為我就適合戰(zhàn)鬥了?」

  姚流:「以確保在場平凡人不受傷害與牽連為第一優(yōu)先,之後你看著辦。」

  「是。」玄武一應(yīng)後便起步往紅鶯園趕去。就像他了解姚流,姚流也很了解他,知道他攻擊力在神獸裡也許算得上最弱,防守卻是一等一。

  玄武想的同時也蹙了蹙眉,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本來以為姚流的判斷或許有些大驚小怪,不至於兩個山海師還收拾不了蠟梅,需要神獸親自出馬??赡穷A(yù)感不停警告著他:蠟梅不是幾個山海師就對付得了的貨色。

  玄武走後,姚流看塵埃終於散去,重新將方才和玄武說話時放鬆的弦拉滿。除了蠟梅之外,他還看見清唱那張滿是惶恐與畏懼的神情,不禁一愣:清唱那冷靜的性子何時會露出這種表情了?

  他視線的末端,開明獸帶著背上的任鎗從地上撲出來的坑洞裡一躍,向後拉開距離。任鎗腳尖才剛落地,就見那幾條鋒利如刀刃的紐帶再次襲來,所幸絕大多數(shù)都被開明獸擋了個十成十。

  夜深了,三月的北方刮起朔風(fēng)來依舊毫不留情,吹得他打從骨子裡發(fā)寒。

  蠟梅抬手抹去臉上的灰:「真粗魯呢,奴家可是女子?!?/font>

  塵埃散去後,隔了遠(yuǎn)些終於見得蠟梅的全貌。她似乎正逐步褪去化出的人相,雖仍維持那妖嬈美艷、柳腰花態(tài)的年輕女子姿態(tài),沒了方才混亂中掉散的花簪,長度及地的髮絲一披散卻成了摻金線的蠶絲般,為白金色,雙眼湛藍(lán)如一汪潭水,看上去似人又不似人。

  任鎗反嗆:「哈,就憑妳也算女子?我伸手還不是照打?!?/font>

  他仔細(xì)觀察了下蠟梅身邊那些紐帶,似乎是從她腰上延伸出來,好似尾巴。蠟梅的真身是什麼呢?九尾狐?雖說還只有四條,但或許她還在修煉途中??不不,她這妖氣量怎是四尾妖狐可企及。

  蠟梅舔唇一笑:「像你這麼粗暴,可不會得姑娘家喜歡??」

  正待再往任鎗那兒逼近,她背後清唱跌坐在地那一聲正好引了她注目。她倏地勾起嘴角,道:「哎呀,妳還在呢。剛剛那條魚是妳的吧?看著特別礙眼,我好幾次都想捉了?!?/font>

  眼看蠟梅轉(zhuǎn)移目標(biāo),清唱卻呆呆地坐在原地,細(xì)看便能發(fā)現(xiàn)她撐著上身的手臂不停顫抖,五官因恐懼而前所未有地扭曲,嘴巴卻一開一闔地,好似想說什麼。

  任鎗:「清唱姑娘,快起來!」

  蠟梅正舉著那幾條能殺人如斬麻的紐帶逼近,清唱依然仍未起身,顫顫巍巍地出了聲:「是、是妳??」

  清唱姑娘知道蠟梅?任鎗見情況不對,伸手示意開明獸先別動作。

  清唱扯開嗓子喊:「香蘭,妳是香蘭對不對!」

  任鎗還搞不清經(jīng)緯,蠟梅卻在聽見那名字從清唱口中出現(xiàn)時神色大變,四條紐帶全都激靈起來,同蠟梅因盛怒而發(fā)抖的身子一道狂躁:「??妳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蠟梅那一張臉都發(fā)黑了,氣得能從她領(lǐng)口極低的輕紗衣襟處看見氣血爆走的青筋爬上脖頸。

  清唱:「當(dāng)年是妳殺的結(jié)桃姐!怪不得那晚被我看見之後,妳就銷聲匿跡了!」

  不妙,這倆好像真的認(rèn)識。清唱現(xiàn)在說得上是毫無防備,任鎗又給了開明獸個指令,讓祂隨時防備蠟梅攻擊清唱。

  清唱續(xù)喊:「結(jié)桃姐死後不久,香蘭離開,不久又出現(xiàn)個蠟梅,原來是妳,是妳??」

  她一向冷靜淡漠,任鎗認(rèn)識她不長也心知肚明,正意外她竟會這般大喊大叫時,清唱又罵了聲:「是妳毀了這個地方,真虧妳還有臉回來!妖怪!」

  蠟梅:「啊——原來是妳?!?/font>

  怎麼這話換蠟梅說了?任鎗一愣。

  蠟梅:「妳是當(dāng)年結(jié)桃?guī)е哪莻€小丫頭?我想想??是叫阿淨(jìng)來著?」

  怎麼她倆都還有另一個名字呢?任鎗更惑。

  清唱聽見這名字也愣住了,任由蠟梅用她高亢中帶著瘋狂的聲音道:「讓妳目睹那一切確實是我的錯,但是??哈哈哈哈哈!妳居然去做了山海師?是想給那個女人報仇嗎?」

  蠟梅笑得都直不起身子,彷彿清唱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笑話:「是當(dāng)年救妳的那個男人?妳拜了他為師?」

  清唱:「不準(zhǔn)妳提他!」

  蠟梅裝模作樣地撩了下髮絲,裝出假惺故作態(tài)的哭腔:「哎喲,好兇啊,嚇?biāo)琅伊恕!?/font>

  接著她就像卸掉面具般,轉(zhuǎn)眼換上了張笑得陰狠的臉:「不過這下正好,結(jié)桃、山海師、妳,知道我的三個人裡已經(jīng)死了兩個,只要再除掉妳,『蠟梅』也就可以不必存在了?!?/font>

  那幾條紐帶再次展露獠牙,兇猛地在蠟梅的操縱下朝清唱攻去。清唱不知是否氣累了,竟默默地低下頭,面對即將到來、顯而易見的死亡一眼也不給,像個沉默的受刑人。

  好在任鎗思慮周到,開明獸趕在那些足以將人體絞成肉醬、恐怖如斯的鬼東西碰到清唱前一把將她救走了。

  開明獸帶著二人跳上了一旁小樓的屋頂,任鎗晃著清唱的雙肩,喊著她的名字,從她低垂著的臉上只看得出兩道淚痕,全無表情。夜晚開始飄雪了,三月的夜晚竟然還能下雪,任鎗一面神奇,一面見那些細(xì)小的雪絮落在清唱臉上而後融化。

  她的溫度還足以令雪融化,清唱還活著。任鎗本就知道,卻莫名鬆了口氣。他一頭霧水地道:「到底怎麼了??」

  清唱:「快走??」

  任鎗:「???」

  「你們快走。」清唱大大吸了口氣,似是終於復(fù)甦過來,任鎗清楚看見她眼裡有光:「那個女人是四兇,沒有神獸的話,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font>

  任鎗:「蠟梅是四兇?哇??怪不得我覺得她給人壓迫感特別重。」

  清唱:「我或許還能拖住她一點時間,任公子你去找猛虎破天過來??」

  任鎗:「一定要白虎才行嗎?」

  她一偏頭看向任鎗,眼神裡寫滿了「除了白虎還有誰能和她打」等諸如此類的疑問,任鎗被她看得有點慌,連忙道:「不、不是啦,妳自己看啊?!?/font>

  他邊說邊指向冰堂那方向,任鎗救下清唱時令開明獸拉開了不小的距離,是以清唱必須遠(yuǎn)眺才能看見那頭的情況。

  可她一望,那抹身影卻在風(fēng)雪飄搖的一片雪景裡立刻闖進(jìn)了她的眼簾,令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靈龜凝雪??」

  那正在與蠟梅對峙、宛如街景中一筆墨藍(lán)的男人,正如雪花輕巧卻依然擁有重量並存在,他又何嘗不是個誤入人世的飄渺神仙,看似虛幻卻仍為真實。

  周遭的雪彷彿都冷得凝結(jié)了,那足以將一切都凍結(jié)的冷冽,清唱甚至覺得是他來了才開始下雪的。那樣的存在,除了玄武還能是誰。


  同時,冰堂內(nèi)。

  任鈴、白虎、任鉉等三個焦頭爛額,門口白虎剛推了一個醉漢出去,這頭兄妹倆還在使盡吃奶的力氣把另一個醉漢從凳子上扛起來。

  任鉉是年輕力壯的男子不說,任鈴那一副小身子骨幾難扛起膘肥體壯、虎背熊腰的大醉漢,二人合力扛出一個也需要一會兒。到了門口交給白虎,他還要把這些醉得只曉得睡覺的人再送遠(yuǎn)一點,饒是他並非凡人也麻煩。

  任鉉剛才聽見外頭那一聲巨響時,便猜清唱動作更快,任鎗不想危及冰堂裡的酒客才轉(zhuǎn)移戰(zhàn)場到前街。他迅速關(guān)上前門,繼續(xù)催促酒館內(nèi)眾人趕緊離開。本來沒幾個人信他的話——喝酒的繼續(xù)喝,唱歌的繼續(xù)唱,直到出了那巨響,大家終於發(fā)現(xiàn)不對才推拉著都逃命去,剩下那幾個喝得不省人事的躺著等死。

  他當(dāng)真很想放著這些不要命的就算了,但那違反山海師救人第一的精神,這念頭一彈指都沒持續(xù)就煙消雲(yún)散。

  任鈴剛把一個小哥扛去門口交給白虎,回頭正想幫任鉉一把——他正扛著個一身五花肉的大漢——就聽他道:「沒事,二哥很強(qiáng)壯。妳去搜搜樓上,我怕上面也有人醉得連要逃命都不知道。三樓沒人了,二樓就好?!?/font>

  任鉉扛人扛得一張臉都通紅了,但既然他說自己可以,又把二樓的搜救交給她,任鈴也不多廢話,趕緊爬上樓梯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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