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對這次案件的分析和總結了。」
麥斯米里安?柴契爾(Maximilian Thatcher)對自己這次的報告充滿信心,他覺得這次肯定能獲得他那位要求嚴格的上司的認同,可是儘管大家只是相隔一張辦公桌的距離,麥斯還是無法從對方臉上看出甚麼端倪。
「隊長,怎麼樣,這次可以嗎?」麥斯還是禁不住問。
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報告而已,為甚麼比小時候考試還要緊張呢?麥斯自己也不明所以,可能是因為他實在太渴望從這個人口中聽到稱讚的說話吧。
「嗯,麥斯,現在這樣好多了,之前提醒你要細心注意的地方也有改善。」亞佛烈德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容:「我接受這份報告。」
「太好了,那就正式結案。」麥斯興奮得大叫起來:「我手頭上的案件就都完成了,謝謝隊長。」
「不過,」可是亞佛烈德的這句話,又把麥斯已經飛到半空的心硬生生扯下來:「如果你可以注意一下整潔,例如不要用拿過食物的手去碰報告的紙,那就更好了。」
「有沾到甚麼嗎?」
「還有,」亞佛烈德也沒回答麥斯便繼續說:「我明白現在已經很晚,你工作了一整天應該已經很累,但這兒畢竟是工作的地方,儀容還是應該注意一下。」
麥斯一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件沒束好的襯衣,還有打得歪歪斜斜的領帶,跟亞佛烈德身上筆直的襯衣和馬甲之下整齊的領帶比起來,的確是有點不修邊幅。
「我們始終是公僕身分,整潔的儀表能獲取市民對我們的信任。雖然這些都只是細節,或許你也會覺得這和辦案能力沒有直接關係,不過我個人認為只有在小事情上都力求盡善盡美,在面對大事件時才會更嚴謹。」
亞佛烈德的話很有道理,他本人也正是這樣,無時無刻都處於最佳狀態,果然就是警隊中的精英分子,難得能聽到他的秘訣,麥斯也馬上矯正好自己的坐姿和拉好自己的領帶。
「對,就是這樣。」亞佛烈德還點著頭表示滿意:「好吧,那麼今天的工作就告一段落。」
這就是麥斯一直期待的一句話,他的心情大好。
「既然完成了案件,不如出去喝一杯吧,今天是星期五耶。」
「不錯呢,那麼請享受你的晚上。」
「隊長,我們一起去吧,難得完成了工作,不去輕鬆一下嗎?」
說起來,跟在亞佛烈德手下工作這麼久,麥斯也好像沒有跟這位隊長有過甚麼出外聯誼的經驗,最多就只是在外面工作時一起吃飯之類。
「抱歉,我還有些東西想調查,打算多留在辦公室一會。」亞佛烈德微笑著:「請恕我失陪,你就好好輕鬆一下吧。」
「甚麼,還有其他案件要緊急處理嗎?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不是。」亞佛烈德頓了一下,才說:「不是我們小組負責的案件,只不過是我自己對那件事有點在意。」
「你是說上星期六你也在場那宗嗆死的事故嗎?」麥斯當然記得亞佛烈德提過他親眼目睹的一宗命案:「也對,要是我親眼看見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也會在意啦。不過我記得你說過當時除了一個企圖上前阻止死者的大學生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接觸過他,應該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吧,比較像是精神錯亂之類的問題?」
「客觀證據的確如你說那樣,驗屍報告也沒發現有藥物影響,但我總覺得這事件並不如表面般簡單。」亞佛烈德用滑鼠點開了一份文件,又把電腦屏幕轉向麥斯:「這是當日那個午餐會的出席名單,當中出現了一個讓我覺得在意的名字。」
「馬修?戴維斯?」麥斯看著螢幕上反白的那個名字,卻沒甚麼頭緒:「這是……?」
「你還記得上個月的藥物案件嗎?就是那種叫GOKA的美容藥。當時拘捕的主要販藥者奧莉維亞.戴維斯,她正是這個馬修?戴維斯的女兒。其中一名有服用過GOKA的女性於不久前自殺身亡,而且我還……」
亞佛烈德說到這兒突然停下,頓了頓才繼續他的解說。
「而且午餐會上的人類學家萊昂?勒克萊爾亦以類似自殺的方式過世,這兩宗案件從表面看來也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但我總覺得有父女關係的二人牽涉其中,這也太巧合了吧,或許當中還有我們沒察覺到的盲點,所以我才想再私底下調查一下。」
「經隊長你這樣一說,的確一副事有蹺蹊的樣子。」麥斯對亞佛烈德的觀察力深感佩服,完全沒在意他話中的停頓處:「這個馬修?戴維斯,很值得注意一下呢。目前還有甚麼發現嗎?」
「暫時只知道他自稱心靈治療師,主要是個網路紅人,也有不少粉絲。」
「心靈治療師父親和販賣迷幻藥的女兒啊,還真是有趣的組合。」麥斯聽得眉飛色舞:「決定了,今晚就不去喝酒。隊長,讓我加入到你的私人調查隊伍吧。」
「這個……」亞佛烈德稍稍皺了眉,幸好手提電話鈴聲也在此刻及時響起:「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你好,我是安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