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佛烈德凝視著那面玻璃窗,坐在對面房間中的女人趾高氣揚,那張得意忘形的臉和亞佛烈德臉上的沉重形成強烈對比,不過她並不會注意到亞佛烈德的情緒,甚至完全不會察覺到亞佛烈德的視線。
「你們就算了吧,在律師到場之前,我是甚麼也不會說的。」她那神氣的聲音,從廣播器中傳到亞佛烈德所在的房間。
女人仍然穿著黑色晚禮服,她的髮型已經凌亂,可是頸項上那顆鑽石仍然閃著刺眼的光芒。她的名字是奧莉維亞.戴維斯,亞佛烈德已經看過她的資料,也知道她是上流社會中一位名媛,藉著她父親的關係和不少名人打過交道。像她這樣的人,總是以為自己有特權,能不受社會法紀所規範,出了甚麼問題也好,她們都會認為只需隨便花點金錢,便能免卻一切責任。
正是亞佛烈德最討厭的那一種人。
「還是讓我來吧。」亞佛烈德輕聲向對講機說。
亞佛烈德本來並不負責這宗案件,他所屬的兇殺及重案指揮課只會負責涉及人命的嚴重案件,只是這次的偵破行動,一切線索也是來自亞佛烈德接到的那通電話,他才會在這件事上參上一腳。而且向疑犯錄取口供是前線人員的職務範圍,身為偵緝總督察的亞佛烈德,其實不必親自進行這類基本工作,加上在派對場內也搜出了那種稱為GOKA的藥物,更有為數不少的證人能指證販賣藥物的人是誰,接下來只要等化驗報告確認GOKA之中含有違禁成分,即使奧莉維亞再怎麼三緘其口,警方也有足夠證據起訴她。
只是這個奧莉維亞.戴維斯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實在讓亞佛烈德看不下去,他決定要親自跟這個女人談談。
亞佛烈德推開訊問室的門,原本在裡面的同僚見他進來,便立即站起來,跟他打過招呼才離開。亞佛烈德於是坐到空出的椅子之上,他並沒有立即開口,可是他的眼神已經向對方施加著壓力。
「怎麼了?」奧莉維亞在亞佛烈德的視線之下,顯得有點慌張:「換個好看的男人來也沒有用,我可是甚麼也不會說的。」
「奧莉維亞.戴維斯,我是亞佛烈德?安傑爾督察。」亞佛烈德的語調沉穩而有力:「我們來談談那個派對,還有GOKA這種藥物的事情吧。剛才的派對,是你主辦的對吧?」
「亞佛烈德?安傑爾。」奧莉維亞一聲冷笑,又喃喃地重覆說:「安傑爾,是安傑爾呢。」
亞佛烈德只是眉頭一皺,他並沒有因奧莉維亞不停地唸著他的名字而作出任何回應。倒是奧莉維亞也沒停下,她仍然不斷重覆著亞佛烈德的姓氏,她的臉容開始扭曲,更發出鄙視的嘲笑聲。
「安傑爾,真是太好了,是安傑爾呢。」
奧莉維亞的笑聲刺耳得很,亞佛烈德無法再忍耐,只得開口制止她。
「夠了,戴維斯小姐,請你認真接受警方調查。」
「那你聽好了。」奧莉維亞還在狂笑不已:「Syha'h mgvulgtlagln.」
亞佛烈德完全聽不懂她那個怪異的詞語,這發音非常陌生,當然不像英語,也不像是任何歐洲語系的發音。
「Syha'h mgvulgtlagln.」奧莉維亞再次重覆,她捕捉到亞佛烈德的疑惑,因此笑得更瘋狂更熱烈。
「Syha'h mgvulgtlagln ah llll nog ymg'. 」她甚至興奮得整個人站了起來,更爬上桌子,向另一則的亞佛烈德步步進迫。
「Syha'h mgvulgtlagln ah llll nog ymg'. h' ymg' ah fate.」
那把尖銳的女聲不斷在亞佛烈德的腦海中迴盪,使他頓時感到頭痛欲裂,剛好他的手機也在此時響起訊號音,但頭痛已佔據了亞佛烈德的所有心思,他完全無法理解奧莉維亞口中那些莫名的言語。
當然,他也無法注意到,在這個訊號隔絕的特別房間之中,為何手機仍會響起訊息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