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呼嘯,冷風毫不留情的吹襲,夾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悲傷。物體碎裂的細碎聲響傳入耳中,但早已無法分辨是冰晶的碰撞還是鋼筋的碎裂。四個人影在一片漫漫雪白中站立,儘管寒風猛烈的吹襲令他們不禁顫抖,但他們依然堅定的矗立著,而四人所面對的,可謂是來自烏薩斯凍原那刺骨寒冬本身。
「博士!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請退到我們身後!」
「不,我還有事必須完成。」
「聽我的指示!煌!向前方半徑約七公尺區域施放熱氣抵消寒氣!大概可以堅持多久?」
「大概…十秒吧…!」
「足夠了!灰喉!從後方提供掩護!如果有冰晶飛來就將它擊落!」
「了解!」
「阿米婭!我需要你儘可能拖延她的動作!」
「博士…你想做什麼!!?」
「我必須讓她履行我們的承諾。」
語畢,戴著兜帽身穿大衣的男性頭也不回的向前邁步,絲毫不理會身後對他的呼喚。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卡特斯少女,她身披白色的披肩,如細雪般銀白閃爍的髮絲隨著狂風飄逸,輕快如曲的咒文在她口中吟唱,寒冷的風暴隨之而起,無數冰晶與刺骨的冷氣將她包裹,然而即使她的神情無比堅定,但很容易就能看出其實她正強忍著渾身的痛楚咬牙死撐。
「你是…博士!?…..別再…靠近了!!..別以為…我會因為你的仁慈就放過你….你再過來的話….我照樣會殺了你!!!」
「是嗎?那妳倒試試。」
「抱歉,得請妳稍微睡一覺了。」
只見男人從大衣中拿出了一把精密的槍型儀器,對著眼前卡特斯擊發,兩管針筒狀的藥劑扎到了卡特斯少女的身上。
「你..做了…什...…」
隨著纏繞著卡特斯的風暴漸漸趨緩,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步履也變得蹣跚,終於,失去力氣的卡特斯倒下了,然而在完全落地之前,博士將她接入懷中。
「博士!你沒事吧!!你的手……..在發紫!」棕色頭髮的卡特斯奔向了博士身邊。
「沒事,和她所承受的痛苦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
「聽著!立刻聯絡最近急救小隊跟島上的醫療人員安排緊急病房!就告訴他們這裡有急需救助的傷患!我所用的藥劑僅能暫時延緩急性源石病所造成的損害,她仍然需要緊急救護,如果我們羅德島連這樣一個感染者都救不活那還算什麼醫藥企業!!」
三天後.羅德島艦內病房
「雖然經過了24小時的搶救,病患的生命徵象已經趨於穩定,但現在的她仍然相當虛弱,隨時會有再度惡化的可能,必須定期注射抑制劑,以病患的情況來說,她沒有當場死亡已是奇蹟,如果你沒有把我交給你的藥劑用在她身上,恐怕你也只能送她最後一程。」
白色的卡特斯少女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表情平穩,而在她的身旁,博士連著三天一直看顧著。穿著醫師袍的菲林在一旁仔細的看著醫療儀器上的數據。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博士,我想你很清楚她的身分,整合運動雪怪小隊的隊長霜星,我們無法保證她在清醒之後是否會對羅德島造成損害及不良影響。」
「不會的凱爾希,而且羅德島也不是第一次接收整合運動的幹部了。」
「即使是最細小的星火,也足以燎原,如果有任何情況發生,博士,希望你能記得自己的本分。」
「剩下的就交給你,羅德島依然有許多代辦事項得完成,當然也包含你這幾天所積欠的事務,這次我和阿米婭能替你處理,但是下不為例,請不要徒增阿米婭的負擔。」
說完之後,凱爾希走出了病房,關上門的聲響隱隱約約的迴盪,餘下的是一片寂靜。她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言詞冰冷,令人猜不透心思,但博士了解,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博士靜靜的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霜星,這三天來他幾乎都沒有闔眼,儘管阿米婭多次前來,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但他依然坐守於此,終於,一股睏意襲來,然而正當他即將闔眼之時,白色的卡特斯漸漸的有了動靜。
「這裡….是…?」
當卡特斯的少女睜開雙眼,熟悉的事物映入她的眼簾,徐徐的北風吹過她的身旁,營火搖曳的火光在夜裡閃爍,在凍原的閒暇夜晚,雪怪小隊的成員們總會聚在營地的營火旁喝酒聯絡感情。
「大姐?….大姐?妳有聽到嗎?大姐?奇怪….這是睡迷糊了嗎….大熊!!你是不是給大姐喝了不該喝的東西了!?」
「啊…?不…沒事….只是在想點事情」
「你看吧楊格!我才沒有….嗝!…..」
「噢!大熊你看看你!把酒都喝光了!大姐你得唸唸他!」
「別爭了,要酒喝的話總是能弄到的,如果能像塔露拉說的那樣把龍門拿下的話,想要喝多少都沒有問題,但是你們真的該節制點,照你們這樣喝多少酒都不夠」
「抱歉啦大姐!但是要我們這些生長在這片土地的人不喝酒實在是太難..嗝!」
「但是大姐,真的能這麼順利嗎?感覺龍門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弱小,而且那個塔露拉….總覺得她說的話聽來有點不對勁,博卓卡斯替老爹也不太信任她的樣子。」
「我們總得一試,感染者需要穩定的資源,以及一個能安身立地的家,我們已經流浪太久了。」
「但是大姐,不覺得能像現在這樣圍著火,喝喝酒,談談心就很不錯了嗎?」
「是啊大姐!真希望這好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啊。」
「是啊…..也挺不錯的,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眾人不再講話,沈浸在片刻的溫馨之中
,不久後雪怪們站起了身面向了卡特斯的少女。
「那麼….大姐,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得走了。」
「走?走去哪?」
「大概是很遠的地方吧?」
「是啊大姐,可能得好一段時間見不上面,大姊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可不能讓老爹他擔心啊!」
「等等,大熊!楊格!!你們要上哪!!」
冷冽的北風越刮越強,雪花漸漸的蒙蔽了視線,淚水從臉龐滑落,迅速凝結成了冰晶,卡特斯的少女腳步漸快,她伸出手試圖觸碰自己熟悉的夥伴們,但他們卻越加遙遠。
「別丟下我!!」
她放聲大喊,眼前遍佈雪白,強風令她不禁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僅剩下陌生的天花板,突如其來的燈光使得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畢竟她本應再也見不到光明,隨著視線逐漸清晰,既陌生又熟悉人影坐在她的身旁,一雙厚實的手輕輕的將她伸出的手握住。
「老爸……不……你是…羅德島的….博士….?」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對現在的她來說,說話仍有幾分吃力。
「早安,霜星,雖然現在一點也不早。」
「這裡是….?」
「羅德島本艦,第二層看護病房B52室。」
博士注意到了霜星正看著自己握著她的那雙手,連忙的想放開。
「不….沒關係的..這樣就好….這樣很….溫暖。」
「是嗎?…..那好,是說妳夢到了什麼嗎?瞧妳都哭出來了。」
「大熊和楊格他們….在哪裡?」
「妳是指雪怪們嗎?很遺憾…我們沒能將他們救下,那些穿黑雨披的,我們也沒料到他們的存在。」
「是嗎….沒錯…..他們早就已經都…我明明..都記得的…」
說完霜星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她發自內心的感到哀傷。
「霜星啊,抱歉打斷妳沈浸在情緒裡,上次妳給我吃的糖,還帶著嗎?」
「糖?是還帶著,但你那次吃了之後的反應還挺大的,你真要吃?」
「沒事的,我很慶幸能再一次嚐到那味道。」
說完,霜星將那顆顏色鮮豔的糖交給了博士,接過之後,博士毫不猶豫將糖放進了嘴裡。
「嗚噗嗚喔噢噢!!!」
不出所料,那嗆辣的味道辣的博士微微顫抖,看著這幅滑稽的場面,一旁的霜星也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老天….這可真夠嗆…多虧了這味我又來了幾分精神…..」
「那麼….羅德島的博士。」
霜星的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嗎?」
「也對…想必妳應該有著不少疑問,那麼我就從龍門那個時候開始說起吧。」
「那時候我們還在拼死的對峙,妳不惜燃盡生命也不願屈服,說實在的,當時在場的幹員們都一致認同,妳真的很強,我們可真是差點就在那裡凍成冰雕了。」
「但我們都很清楚,這是一場悲傷的戰鬥,如果我們倒下了,妳也會因為過度使用源石技藝精疲力盡而死,而假如我們戰勝了,想必妳也只會有一樣的下場,不論哪種結果,我們都不願意選擇。」
「因此我想出了一個計策,就此賭上一把,我令幹員們為我開出了一條相對高溫的區域,同時從後方提供掩護,牽制妳的行動,為的就是創造出機會能讓我靠近妳。」
「博士….在我所創造的暴風雪中….難道…..你都不會感到痛苦嗎?」
「很遺憾,即使有煌幹員的熱氣在,還是非常痛苦,而且是刻骨銘心的那種,我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的寒冷。」
「…….瘋子。」
「至少我沒有像誰一樣真的完全連命都不要了。」
「再來發生的事情妳應該有點印象,我拿出專門發射藥劑的發射器打在妳的身上,如果弄痛妳了的話,我在此向妳致歉。」
「這個藥劑是以我的血液為原料製成的,根據凱爾希的研究發現,我的血似乎具有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礦石病的能力,但是目前因為加工所需的花費過於高昂,因此她只製作了幾份在緊急狀況時使用。」
「而我自己呢,又私自在其中幾份中動了手腳,我在裡面加入了麻醉劑,調和的成品我將之稱為…..捕獲用麻醉劑,如果被凱爾希知道的話,她八成會殺了我吧,總覺得哪天這會派上用場,沒想到還真被我遇上了。」
「之所以會在妳身上用上兩份,則是根據手頭上的情報中關於妳的重量這點做推算的。」
「等一下….博士,你剛剛說…..重量?」
「是啊,根據前幾次和妳交手過的特種幹員阿消提出的報告指出,不論她多麼奮力的使用她的器具試圖推動妳、都無法挪動妳分毫,因此我推斷妳應該是位相當有份量的人物。」
「真沒禮貌啊博士….那可不是我重…那只是….我用法術穩住身子了而已!」
「但是事實證明我抓的劑量沒錯不是嗎?」
「呿…..」
「總而言之,我的計策成功了,在妳失去意識之後,我們先是替妳進行了初步的應急處理,然後送進了羅德島上的緊急手術室,對妳進行了接連24小時的急救,最後總算是把妳救回來了,就連凱爾希都說了,妳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如果我們再慢個幾步,我把妳送進的就不是手術室,而是焚化爐了,我可真不希望得用上那裡。」
「也許連老天爺也不希望,妳就這樣死在那裡吧。」
「另外有件事必須告知妳,由於在那時候大量的源石結晶從妳的體內剝離,而再後來的手術過程中,我們又針對妳的感染部位做了處理,現在的妳應該不再那麼….冰冷了。」
「那麼…..我該謝謝你嗎?」
「不,羅德島是一家醫藥企業,救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天職。」
「但是看起來不像。」
「我知道。」
霜星倚著牆緩緩坐起了身,一旁的博士想上前攙扶,但被她示意拒絕了。
「那….博士…..我還有個問題。」
「請。」
「為什麼…..你會想要救我….?」
「我說過了,羅德島是一家醫…….」
「不是這個!」
霜星打斷了博士的回覆。
「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整合運動雪怪小隊的領袖,從立場上來看,我們是敵人,我隨時都能輕易的要了你的命!就連現在也是如此!為什麼你就能這樣無條件的信任我呢?」
「因為我很清楚。」
「我很清楚妳和現在的整合運動裡其他肆意放任仇恨加害於他人的嗜殺之徒是不同的,妳和我們一樣,僅僅希望有一天感染者能夠不再畏首畏尾的生活,而是能自由的在陽光之下,享有應受的權益,被一視同仁的對待。」
「那場在龍門的戰鬥,妳真正想做的也不是殺掉我們,而是希望透過自己的死,讓塔露拉、讓其他的感染者同胞能夠清醒。」
「但是霜星,妳錯了,妳的死無法改變什麼,善於權謀的人會將妳的死包裝成仇恨的燃料,助長那些早已被蒙蔽自我的人心中的暴虐,使他們帶來更多的混亂與不幸,這一切正如整合運動領袖所想。」
「我所知道的塔露拉….她應該不會如此惡毒…即使我已經察覺到她有點不對勁….但也不應該…..」
「不,霜星,她已經不是妳認得的那個塔露拉了,現在的她可能遠比妳所能想的更加可怕。」
「這片吃人不吐骨的大地,也不會因為一個感染者的死而撼動分毫,就算妳是雪怪小隊的領袖霜星。」
「而且,霜星,雪怪們在最後明知道無法戰勝的情況下,卻也不惜賭上性命面對那些黑雨披的,他們為的也是能讓妳活下去,對此我對他們深表敬意,他們將妳視作他們的延續,他們的希望,如果妳就這樣死了,他們的苦心不就都白費了嗎?」
「….我明白…..」
她說著,漸漸的低下的頭,雪白色的兔耳也垂了下來,一滴滴冰冷的淚滴從她眼角滑落。
「博士….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一想到我的家人們…..就因為這樣一場沒有意義的戰鬥而犧牲了…..我就…..好生氣……好難過…..」
她的聲音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啜泣,最後她放聲大哭了起來。
博士將手霜星的肩上,這次她沒有抗拒博士的碰觸,反而直接栽進了博士的懷裡。
「啊…..這….」
博士起初試圖將她纖細的身軀移開,但他放棄了念頭,他將手繞到了她身後,輕拍著她的背。
「沒事了…都結束了….起碼妳還活著不是嗎,想哭的話就哭吧。」
一段時間過去,哭聲慢慢的停止,霜星挺起了身子,直視著博士的雙眼。
「哭完了?」
「嗯….謝謝你….」
「那麼,雪怪小隊的領袖霜星,妳在這裡只代表一件事實,羅德島在最後勝利了,依照我們的約定妳會加入羅德島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我再問妳一次,霜星,妳是否願意加入羅德島?」
「嗯…..我願意」
「很好,歡迎妳,霜星幹員,今後就讓我們為這片大地上的感染者盡一份心力吧,用行動而不是自殺攻擊什麼的。」
「唉!你!」
霜星在指尖上凝聚了一小塊冰晶,想把手鑽進博士的兜帽裡貼著他的脖子給他點小懲罰,但很快的就被博士阻止了。
「想整我?再練練吧妳。」
「那麼…..」
博士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他走向病房內角落的小桌子,拿起了一個玻璃酒瓶。
「這個酒瓶是當時我們在龍門那裡的戰場上找到的,我想妳應該認得它,這還是交由妳保管比較妥當。」
「這是……大熊的酒瓶…..是他們平常最愛喝的酒…..」
霜星小心翼翼的接過酒瓶,接著將它緊緊的抱在懷裡。
「謝謝你…博士…真的…謝謝你….」
「還有….霜星啊,收拾一下臉吧。」
「….嗯?」
「有不少跟妳打過照面的幹員都想來探望妳,她們都很擔心妳,已經等很久了。」
「哦…?….好的。」
「喂,是的,她已經醒來了,現在她的狀況相對穩定了許多,但記得別太打擾人家,她現在依然是個病人,是的,她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同伴了。」
博士拿起了對講機,對著另一頭平穩的說著。
幾分鐘之後,留著一頭藍色長髮的大菲林率先踢開房門衝進了病房。
「噢!!霜星啊!!!」
大菲林直直的衝向病床,一把將床上的卡特斯緊緊抱進了懷裡。
「霜星啊!!我們好擔心妳啊!!妳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好熱….」
白色卡特斯做出一點小小的抗議,但很顯然大菲林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煌幹員,人家現在還是病人,請不要這麼粗暴的對待她。」
看起來十分穩重,灰色頭髮的黎伯利對著大菲林嚴肅的說著。
「好了啦!灰喉!看我的!嘿!」
大菲林張開手臂,一把將黎伯利也一塊抱進了懷裡。
「噢噢噢噢~!」
黎伯利幾經掙扎之後也放棄了抵抗
「煌,該讓霜星小姐好好休息哦!這樣她會很困擾的!」
嬌小的棕色的卡特斯喊著。
「嘛….既然阿米婭都這麼說了….」
大菲林這才鬆開了她的雙臂。
「那個….霜星小姐….妳好。」
白色頭髮的魯珀特支支吾吾的說。
「妳不是…切爾諾伯格那時候的….勇敢的小狐貍嗎?」
「霜星小姐還記得我嗎?…..嗯…..那個…我想請教霜星小姐怎麼更好的應用冰系源石技藝….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呢。」
「嗯,我很樂意。」
「謝謝妳!霜星小姐!」
「羅德島的各位勇敢的戰士,我想向各位道個謝!」
「哎呀~妳真的要道謝的話就應該去找博士才對,要不是他拼死拼活都要把妳救回來!妳可能就不在這裡了呢~」
大菲林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宏亮。
「說到博士….博士呢?不是剛剛還在的嗎?」
「啊!!那個傢伙又來了!!每次都這樣!」
「每次都舉辦一些能讓幹員們同樂放鬆的活動,但自己又偷偷跑不見!真是的!我們也很想跟博士一起同樂啊!」
「等到幫妳辦歡迎會的時候!我一定不會讓他溜走!」
「我想博士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有沒有可能博士單純是一個孤僻的怪人啊?」
看著眼前這一片歡快融洽的光景,雪怪小隊們一起嬉笑打鬧的景象也浮現在了霜星的腦海中。
「也許…..加入羅德島…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
她在心裡頭暗自想著,一抹靦腆的笑容久違的浮上了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