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動了~」
為了不要再陷得更深,我趕緊低下頭,努力扒起看起來就很讚讚的美味蛋包飯。
不知道是因為注入了魔法,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這也太好吃了吧~」
蕃茄醬的酸甜與蛋的鮮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還有米飯的香味,以及外頭蛋包飯絕對吃不到的大塊雞肉,這麼大塊怎麼可以如此柔嫩又入味,雖不到入口即化,但正因為有一點點咬勁反而覺得更剛好。
好吃到我認為米奇淋必須破例給這玩意四顆星!
這才不是什麼簡單的料理~~
「看小建吃得這麼美味真是太好了。」
脫下圍裙的阿姨坐到了我的對面,替自己的蛋包飯也擠上了愛心,然後以湯匙舀上一匙送入口中。
「嗯,確實是很美味呢,沒有失手真是太好了。」
我總覺得有點難以想像……
「阿姨也有失手的時候嗎?」
「嗯,偶爾也是會的吧~到時還請小建不要嫌棄。」
我在腦中模擬了一下,阿姨失手能失到什麼程度呢?兩倍的鹽、兩倍的胡椒?不論是哪個方向,感覺都不會是到無法下肚的程度。
對於專業人士而言,所謂的失手可能是普通人罕見的大成功吧?只是和自己相比,不那麼完美而已,因此我想可以放心且肯定的保證……
「不論阿姨端出什麼樣的料理,我一定會負責吃得乾乾淨淨。」
「咦~如果真的很失敗的話請千萬不要這麼做。」
「不,我相信阿姨,畢竟──至今為止阿姨所準備的料理都是不遜於專業廚師的美味啊。」
這話,可沒有誇大,用著一樣的食材以及調味料,但阿姨煮出來的料理往往比廚師多了一味,那一味,或許正是溫情,只屬於家人才能融入的特殊調味,因此我是真的很享受阿姨準備的每一餐。
「謝……謝謝。」
不知是否是不好意思,阿姨低下了頭努力吃起了美味的蛋包飯,她吃起飯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美味,讓我不禁懷疑起自己吃著阿姨做的料理時是否也顯露出同等幸福的表情。
看著那樣的她,配著手中的蛋包飯,美味好像又加了一倍。
謝謝招待。
吃飽飯後,收拾餐具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阿姨剛剛的美味魔法是出自《孤毒搖滾》的吧?」
「嗯嗯,因為小建說過喜歡吧?所以我就找時間看了一下,很有趣喔。」
阿姨剛剛的表演也很有劇中人物喜多的那個氛圍,可愛陽光社交專業的路線感覺就很適合阿姨,雖然現實中的阿姨我不確定是否是社交牛逼的那種,畢竟她曾說過會想與我親近的理由是「害怕孤單」,只是我也不清楚阿姨當下所指的孤單究竟是她還是我,但我想只要阿姨有那意思,應該和誰都能打成一片吧?
畢竟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所以肯定能和劇中受人歡迎的喜多一般受到眾人愛戴吧?
說來我還沒和阿姨談過宅的話題,既然阿姨也看過,談論應該就不算自顧自了,剛好這邊有個想問阿姨的問題……
「阿姨在劇中最喜歡的人物是?」
不會就是喜多吧?
「咦?最喜歡的人物嗎?嗯……」
阿姨陷入了長思。
「應該是孤毒家的小狗吧。」
竟然是小狗!!
那不是沒有什麼戲份,基本是背景的東西嗎?雖然偶而會賣賣萌,但到底誰會在最喜歡角色投票中投給狗啊~
啊,我知道了……
「阿姨該不會是狗派吧?」
和宅宅不同,一般人在看動畫時或許不會有什麼喜好角色而是更著重於劇情本身,所以喜歡狗的理由應該也是劇情之外的原因。
「嗯……真要說的話我是貓派喔。」
貓!?
「畢竟在日本貓派比較多,受到影響下似乎也就比較喜歡貓了,說實話在回臺灣後曾經想養過呢~喜馬拉雅貓。」
那好像是一種混合了波斯貓的長毛以及暹羅貓的黑臉黑手黑腳腳特色,既輕柔又聰明且溫和的貓種。
和阿姨的形象也很貼合呢~感覺就是很貴族的貓咪。
「不過阿姨家沒有貓吧?最後沒養的原因是……照顧太麻煩了嗎?」
「不。」
將盤子放進洗碗機後的阿姨,轉過身對我微微一笑。
「是因為這個家已經有小建了呀~」
咦?什麼意思?
我等於喜馬拉雅貓!?
原來我是負責當寵物的嗎!
啊,這樣阿姨的一切舉動好像都說得通了啊~
貓咪就該是無條件吃好用好並且不用付出任何勞力。
還有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什麼的……
不過我又不是貓,沒法大大方方的貼在阿姨身上,洗澡、睡覺還是不要的好。
「喵~」
「咦?」
我想借這機會和她說個清楚。
「主人主人,我想要個貓窩。」
貓有貓窩,很合理吧?
「有工作室還不夠嗎?何況貓咪才不會安分的躺在貓窩裡,而是喜歡疊在主人的身上。」
呃……這麼說好像也是。
也許我該換個方法表示一下我和貓咪不一樣。
「了解了解,今晚我就疊在主人身上喵。」
「咦!」
如果我是貓的話,這樣的舉動肯定不是問題,但遺憾的是我是人類,還是名異性,疊在一起有多糟糕看阿姨紅起的臉就知道不用再多做說明。
「要……要疊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攻守瞬間互換!
說起來對異性發出陪睡邀請或許本來就有那一層的含意,哪怕除了第一天外我們其實沒有太多的肢體接觸,甚至可以說分得很開……
等等,難道這是阿姨在暗示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不夠親密。
而且阿姨的睡衣可不是什麼保守的類型,是誘惑的細肩帶連身睡衣裙啊!
我的腦海裡已經能腦補出阿姨變成了魅惑型態一面俯身爬向我一面說出「請再更貼近我一些」而我完全無法直視前方藏在那雲裡霧裡的美麗風景,於是她牽起我的手引導我直直登上那禁忌的雙子丘陵。
嗚喔喔喔、等等等等──
所謂的事先預習,是因為可能會遭遇,所以需要提前防禦,但絕不可能發生的事一想再想害自己越來越硬就只是純粹的妄想而已啊啊啊啊啊~
為了遮掩自己的醜態,我一秒跪倒在地,以最隆重的五體投地,做出了最棒的土下座,也就是展現出日本傳統中最高等級的歉意。
「我認輸。」
「咦?」
「在誰先害羞誰先輸的遊戲裡,是我一敗了塗地。」
「害、害羞!?」
阿姨一臉的疑惑,好像是在問「什麼時候進行了這種遊戲」,而且真要說到害羞的話,該以什麼做基準呢?臉紅嗎?眼睛的游移嗎?如果是,那麼阿姨更早一步就輸了遊戲。
不過在這我並不是想分出什麼勝負,只是想跟阿姨說明一個道理。
「我並不是貓咪,不可能與妳重疊在一起,所以今晚……」
「一起睡吧。」
於是那天晚上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了同一張床上,只不過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好像都有些不記得了。
腦中不斷迴響的只有「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以及「為什麼不讓我睡客房」?
啊啊啊啊,好不容易稍稍習慣的一起睡又被我搞成了奇怪的場面,全身僵硬的我完全不敢往阿姨的方向偷看一眼,就怕與她對上了眼如同狼人看到了月,一個衝動就將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化為現實。
快催眠自己,我是貓、我是貓、我是貓。
只不過是不能輕易疊在主人身上的貓。
今晚的我,恐怕又要徹夜難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