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罩外的花園飄來濃郁花香,柔和環繞充斥濕潤土壤味的溫室,也稍稍掩蓋數袋肥料的氣味。新生們稀奇的細看周遭,迫不及待今日的課程,雖然早了點,但首次課程選在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第三溫室,專門種植更有趣也更危險的魔法植物,然而首周佔據溫室的巨大變種毒觸手已經移到更開闊的「專屬花園」,此刻溫室非常靜謐安詳,數雙眼睛忍不住瞄向謠傳中劫後餘生的學生。
「丹尼爾,或許我們可以弄個小型植物園,這樣就能確保部分魔藥材足夠『新鮮』,你有特別想栽種的植物嗎?恩……明天可以先買麻瓜魔法植物生長燈,這樣室內植物會長得更好,但霍格華茲有魔法磁場會影響儀器,那就得運用閃電咒或移動變體咒,製造類似自動攪拌大釜那樣動能產電……」
榎木?雷克塔拿起鮮黃色的空盆栽端詳,構思在史萊哲林寢室裡規劃種植區會是不錯的方案。生水咒可以確保水源,而依據植物種類及不同生長階段需要的紅藍光以及適量紫外光應該特別調整……
朋友總把麻瓜科技說成麻瓜魔法,讓丹尼爾?佩傑笑出聲,但知道自己就是喜歡榎木這樣。科技的演進確實很神奇,而榎雷你總想把魔法與科技整合也是種神奇。
「好主意,榎雷,但第一次我想種些不同的植物。我想種你喜歡吃的番茄。」
丹尼爾伸手拿過榎木手中的盆栽,巧克力色眼神因滿滿笑意彎起,表明不用每件事都向著自己的喜好。榎雷,光是和你一起我就很開心了。
登上首周頭號《霍格華茲校報》,本該被黑巫師凌遲死去的麻瓜出身者對朋友的貼心感激也「震驚」,眉頭靈活的微微抬起又垂下,似乎很不習慣自己的喜好被優先重視,銀色眼神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真的可以嗎?但我不應該任性……
「對,就你這表情,我們肯定要種番茄。榎雷你想要種牛番茄還是葡萄番茄?哈!不然我們兩個都種!」
很想回話,肯定是要回話的,但榎木?雷克塔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笑容都很難自然揚起,僅能掐著食指點頭回應。沒事,榎雷,這次壞事絕不再發生,我保證。丹尼爾?佩傑知道最好朋友無法正常接受「被喜歡」「被愛」,和自己有著類似的麻瓜學校生活,甚至更糟,卻走向完全不同的路,截然不同的應對方式,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真誠,真是個「傻瓜」,但,是我絕對不讓出去最好的天真朋友。
丹尼爾把盆栽放回檯面,伸手輕巧將榎木的草藥學者帽沿調得更緊實,確保沒人看到朋友此刻複雜的表情。自己的角度倒是看著一清二楚,不同於一般脆弱,反而是非常高壓的制約,真叫人不省心。
「還是榎雷有其他想種得蔬菜水果,確實快到萬聖節,現在種南瓜晚了點,但十二月還是能採收,怎麼樣,要試試嗎?」
「第一次選番茄很好,謝謝,丹尼爾,我想和你一起種番茄。」
然而你又可靠的讓我安心。即便光線被三角補丁帽遮蔽,然而那在陰影中綻放的笑容依然耀眼溫和,丹尼爾凝視榎木總算恢復如常的自然,更笑彎眼,笑開嘴露出白牙。享受那令人安心的氣息。總帶了點薰衣草香。
真礙眼。卡珊卓?沃雷恨不得馬上開始課程,現在急著想教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赫夫帕夫,和那囂張自認是未來級長的雷文克勞,卻還得承受某兩個討厭鬼的「友誼光輝」?這是在炫耀嗎?還在寢室裡弄植物園,你們是打算違背分房規則直接住同一間?我可是和麥米奈娃校長要求單間被笑而不語!單人間可是令人……哼!我才不羨慕,不管是單人間還是甚麼友誼!
啪啪,響亮的拍掌聲吸引注意,面對眾新生期盼的眼神,奈威?隆巴頓教授發覺自己果然還是有那麼點緊張,拉整領口輕咳,才拉開主檯面上的大型綠布罩。
數百株排列整齊的鮮綠帶深紫的茂盛葉搖擺,高聳的盆栽土壤裡似乎有甚麼異常躁動,這讓學生也開始竊竊私語,猜想今天到底要處理甚麼樣的魔法植物,肯定不是「麻瓜番茄」。
「咳,我看看……穗穗?艾波請問你能說說這是甚麼植物嗎?」
「沒錯!我就是最喜歡剛出爐蘋果派,但更喜歡森前輩的穗穗?艾波!而且我不知道這是甚麼,但我朋友是藥草學天才,幼好絕對知道!」
「穗穗,說天才有點超過,但我確實知道。隆巴頓教授帶來的是魔蘋果,但看起來已經進入成長期,距離完全成熟不遠,很快就能用魔蘋果的根製作強效治療與恢復藥水。」
我沒想知道這麼多。不過奈威?隆巴頓覺得一個新生這麼有精神是好事,而確實另一名學生很快替大家解惑,光憑葉子就能看出這麼多,確實很驚人。
「赫夫帕夫加五分。沒錯,魔蘋果根是很多解藥的重要成分,特別是強效治療藥水能治癒……」
「魔蘋果治療藥水,能治癒大部分被詛咒或石化的人,同時也能將被變形的巫師女巫恢復成異常前的狀態,然而魔蘋果出土的叫聲會讓聽到的任何人致命。」
可不能讓區區赫夫帕夫專美於前,看著因為教授贊同而樂得互相擊掌的幼好與穗穗,卡珊卓試著沉住氣但仍半舉掌打岔,同時綠寶石眼眸傲慢的挑釁那美麗的紫晶色眼睛。
「很好,看來有學生提早預習。史萊哲林加五分。年幼的魔蘋果叫聲不致命,會讓人昏迷數小時,依據體重與狀態也會有時間落差,但這次是進入青春期的魔蘋果,聽到叫聲有機率致命,所以等下處理一定要特別小心,大家都要確保提前戴好耳罩。只要戴好耳罩處理就能保持安全。」
每個人的專屬檯面都置放一份耳罩,顏色各不同但都毛茸茸,完全隨機分發。奈威?隆巴頓想起以前上課大家都不想戴一副粉紅絨毛耳罩,急著推擠搶耳罩就特別好笑,最後斯普勞特教授自己戴上粉紅耳罩。真青春。不過自己的課程果然想保持秩序。
「隆巴頓教授,請問不能對魔蘋果施展沉默咒,消音咒或隱藏聲音咒嗎?如果能暫時消除魔蘋果的叫聲可能更安全……」
「當然不行,你怎麼能對『治療藥材』下咒,這可能會影響藥材效果。領導說過,魔蘋果不只長得和人類相似,行為也相似,過度受制約會影響魔蘋果心情,魔藥材效果也會有變化。」
對於榎木的提問,蠍座倏地打岔,甚至哈哈笑出聲,覺得這問題凸顯某人沒更深入理解魔藥材與魔法相性。領導是對他有些在意,但說實話,這個榎木?雷克塔根本「不專業」,當初把領導的變形集中在末梢,累積成複數尾是很驚奇,但完全是無計可施只能這樣做,簡單說也是種「矇到」。實力根本不足。
「真的不行?恩……說不定有專屬修飾詞可以確保兩邊都完善……」
看著魔蘋果顫動的葉子,又看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蠍座,榎木還是想更多的確保朋友們安全,認為肯定還有甚麼可以「改良」。
俄羅斯植物學家Andrei Famintsyn專攻植物學,甚至是首位將人造光用於植物生長研究,很多科技邁進都是這樣,非常多的首次與試探,在並未證明完全不行前都是「有可能」。
「如果科學無法證實不存在,應當先假設其存在,並證明其存不存在。」
「好吧,你說的對,但現在課程要繼續,根據輕重緩急,研究得排在之後,大家就先用耳罩吧。領導總說有時傳承的知識不完全,但若為最佳應急方案,也只能『勉強』接受,因為後生也需要時間才能改良與專精,更別提很少魔法師想因為自創咒語進醫院,這種方便雖然不新穎,但只要不馬虎就能安全。」
榎木?雷克塔信奉的觀點,蠍座不否認自己非常認同,但仍不忘提醒任何創新也都可能伴隨風險,甚至致命。而「某人」正巧就因此進翼醫院,還被送往位在倫敦的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
說勉強也太……奈威?隆巴頓教授發覺這屆某些新生非常「好學」,自己都快跟不上對話思路……
「魔蘋果葉也是良好的魔藥材,甚至是用於製作輔助化獸師變形的藥水。但如果是變形咒中消失咒導致的嚴重副作用,魔蘋果根和葉的強效治療藥水都沒效時,我究竟該怎麼做……」
丹尼爾?佩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讓溫室安靜,巧克力色眼神有些黯淡,伸出戴著紅褐大草藥學者手套輕碰魔蘋果葉,看著鮮綠深紫的葉片晃動,情緒也跟著起伏。如果不是森?克拉特克正好在現場又是變形咒天才,自己的朋友,榎木?雷克塔可能真的會失去左手臂,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魔藥學天才?我根本「不夠」專精……
真的跟不上。奈威?隆巴頓撫額,完全確定這屆新生真的很「特殊」,每個問題都非常犀利,太多「新」問題,如果不繃緊神經,連是哪邊在授課都不確定。
「沒事,丹尼爾,你的應急手段讓我不痛。那很足夠。而且是我耗費太多魔力,是我不夠小心,絕對不是你,也絕對不是艾薇的錯。我沒事,左手也『康復』了。」
榎木很快彎身安撫自己的朋友,希望丹尼爾不要為此自責,同時銀色的眼眸也看向對面的艾薇,揚起溫和的微笑,確保另一位朋友也別再次背負那場「意外」的罪惡感。
說謊。艾薇?瓦林頓和丹尼爾?佩傑知道這是善意的謊言,榎木?雷克塔的左手到現在都未好起來,仍持續疼痛,就連在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那場戰鬥也都在「逞強」,然而……兩人面對這樣的朋友回以笑容。如果真的感到抱歉,真的想回報感謝,就別讓朋友擔心顧慮。
未來我們也會成為你的助力,榎木?雷克塔。丹尼爾與艾薇想為「最好」的朋友做更多。
奈威?隆巴頓不知道為什麼眼眶有些發熱,大概是又懷念起學生時期與朋友們相處的種種事蹟,很多不知所措得時刻,但彼此都拚命想發設法保護對方,應對強大外敵,而這些新生「也是」。或許時代會演進,然而珍貴的感情能恆久不變。這讓奈威非常感概。
「阿……」
小小的驚呼喚回眾人的意識,丹比?史內克看著溫室內溫馨的相處,手卻沒閒著,對土壤又戳又玩,想找點樂趣,突地,紅褐手套就這麼直接穿進厚實的土穰,某種細小的刺激正啃咬著厚手套,原本還很好玩,然而瞬間猛咬讓丹比反射抽回手,直接拔出身形很長的魔蘋果。
哇……還有粉刺……比起丹比還能分神觀察春青期魔蘋果褐綠色人形的長相,斑斑點點,樹紋凹凸,實在不能說好看。奈威瞬間張大嘴,和兒童時初次見到魔蘋果長相被嚇暈不同,這次是意識到沒有一位同學戴著耳罩,自己也是。
鬆開嘴,青春期魔蘋果跌回盆栽,焦慮地扭動身軀,瞬間皺起臉,木質的嘴顫抖,已經準備好大叫,而其他的盆栽也開始躁動,成長的魔蘋果受刺激有機率自行出土,這讓奈威更是緊張。數百株魔蘋果同時大叫是奇觀,但這絕非好事。堪稱藥草學災難。
「大家快戴上耳罩!」
「Emorevivan.」
紫榆木魔杖倏地揮出,伴隨教授的指令,一股微風自漆黑筆直的杖端吹拂,鮮活冰涼擴散,淡淡的薰衣草色亮光在風中旋繞,溫柔包覆每個生命,讓每道呼息都感到清新自在。
大叫變成哈欠,魔蘋果扭扭身,尖長的手臂環抱根狀粗長腿,顯得有些睏倦,而原先躁動的盆栽也稍稍平靜,然而葉片仍充滿活力的晃動。
「Wingardium Leviosa.」
避免吵醒暫時被安撫的魔蘋果,榎木細小念咒對工作鞋施加懸浮咒,輕巧翻過桌面便迅速解除,動作謹慎地捧起丹比盆栽裡的魔蘋果,移入另一個空盆栽,並小心用移動咒運入新土壤與潮溼的火龍糞堆肥,確保魔蘋果舒適睡在蓬鬆的新「搖籃」。
這一次眾多學生自行迅速戴好絨毛耳罩,不想管自己到底拿到甚麼顏色,是否喜歡或者順不順眼,只想避免「致命意外」再次無預警發生。確保安全又實用更重要,這才是配戴輔助工具的主要功用。
榎木?雷克塔鬆口氣,有些臨時想起,但很高興曾花時間讓情緒緩和風咒完整為平靜咒,確保魔蘋果維持好心情又能暫時「沉默」,這樣就能避免蠍座說的魔藥材受不良影響。大概可行,不過或許下次可以選擇Placidam aura,更溫和。榎木看著面前平靜的魔蘋果盆栽,總認為還有更多方案讓「一切安好」。
好吧,你有自己的「專業」。蠍座無聲地笑,改變想法,意識到這麻瓜出身者不完全是不自量力,而是擺脫框架的隨機應變。
「」
眾多視線看著奈威?隆巴頓教授先是愣住,接著張開嘴開心的說了甚麼,肯定是史萊哲林加幾分甚麼的吧,但把耳罩戴牢,雙手輔助壓的更緊實的學生們甚麼也沒聽見,而現在也不想冒風險拿下。
許多新生親眼看見魔蘋果的奇異長相,已經完全相信這足夠「致命」。
無論是看還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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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藥草學就是想教導魔蘋果,從電影與原設就是經典,這樣的魔蘋果魅力實在很想提,而魔蘋果的成長階段非常有趣,想提及更多。
而也思索關於魔蘋果處理時只戴耳罩不施咒的原因,試著用自己的方式理解。
「藥草學之戰」或許仍在持續中,然而更多的合作,新生們將一起合力應對進入青春期,喜怒無常的魔蘋果,正如也已經步入青春期的他們。
希望會是可能發生的有趣路線。
對這感興趣的好旅行者,感謝觀看,預祝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