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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我告白ACT.3-4

蟬紫 | 2023-05-07 12:20:12 | 巴幣 2 | 人氣 82


「請問劍術社在哪表演?」

當我回過神,自己已經和梅梅在射氣球的攤位附近。我怎麼來到這?死皮賴臉跟著梅梅,又或者她拉著我呢?

梅梅臉上並未洩漏任何線索,冷淡像無風的湖面,仿佛剛才她推開我的擁抱都從未在心中掀起漣漪直墜湖底。

正常人或許早逃離現場,要不乾脆大吵大鬧的試圖挽回一切,但跨越無數死亡邊緣的我似乎仍可以保持旁觀態度。

話這麼說,我卻注意到喉嚨早已乾涸,連回應她邀我玩射氣球都做不到。

即使我沒回應,梅梅仍沒放棄玩射氣球。她將目光懸在射擊遊戲獎品布告的首獎——特調珍珠奶茶十杯。

身材纖細的梅梅應該喝不下這麼多吧?恩~~根據回憶我修正一下評語。

她的胃像無底洞,五層便當都能毫不困難吃完,事後還可以再喝上一壺紅茶。

正常人這樣吃喝,肯定會讓身體越來越大,但梅梅除胸圍上升外,肚子從未多上一層油。

魔物會將吃下的食物轉變成魔力,而不會全數轉成脂肪。至於和魔物不同的梅梅如何保持身材,我始終無法明白。

正當梅梅投入射氣球戰局,鈴原和一位女同學也出現在這攤位:

「十杯珍珠奶茶足夠給大家喝。」

「小紅槍術很差吧?!要買飲料請人,還是到隔壁……」

一旁朋友阻止,但鈴原注意力早放在梅梅身上。她一手往後梳理自己的金髮使之飛舞,仿佛要讓它在艷陽下更加耀眼:

「我們一較高下!」

「不用。」

梅梅冷淡地回答,碰!她已經拿槍開始射擊氣球標靶。

「竟然偷跑!」

鈴原用力拍桌,隨後取槍開始射擊,至於命中率……。啊,我建議管理攤位的迷彩同學離遠一點避免被波及,空氣槍的子彈可比冰雹要痛。

鈴原為提高命中率,向前彎腰試著更接近氣球標靶,並將校服裙子稍微上捲便於行動。一連串舉動,讓桃子形狀的臀部直接透過布料印出。

一旁跟著鈴原的女同學忙著替她遮掩,並拼命對迷彩同學道歉。

這位女同學和劍術社那群跟班氣質不太相同,沒在一旁嘲諷或鼓譟嘗試拉低梅梅的專注。

我暫且稱她為蝴蝶女,因為她頭上有著蝴蝶結髮飾。

從蝴蝶女暱稱鈴原紅為小紅可以知道她們關係非常親暱。她注意到我的視線,立刻低頭道歉:

「為減輕家計,小紅特別來這所獎學金最高的學校就讀,可是……」

梅梅學年第一,因此鈴原只能拿到第二名的金額,難怪鈴原在劍術社時要找梅梅決鬥。

正常陌生人的談話應該到此結束,但蝴蝶女反而將我拉到一旁,詢問起鈴原近況:

「劍術社發生什麼事情?至從久遠真實加入劍術社後,小紅變得有些奇怪,她主動將社長的位子讓給久遠真實,自己退居為副社長。」

「鈴原原本是社長?!當社長不是能得到一些補助,在乎錢應該不會選擇退讓吧。他們會不會是男女朋友?」

「不可能!小紅絕對討厭久遠真實。因為她離家的父親也是那種同時交往許多女生的人。」

蝴蝶女轉頭確認鈴原仍專注和梅梅射擊氣球,才又神神秘秘接著說:

「相比使用小手段欺負人,小紅一向光明正大對抗。但最近卻聽說劍術社有人被偷偷排擠。你知道些什麼嗎?」

「排擠?……!」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臟加速,頭腦中浮現出藍的身影。劍術社的成員對她確實很不客氣,莫非……。

「這瓶給你。別誤會,照顧社員本來就是副社長的責任,就算是臨時社員也不例外。」

鈴原將次等獎的小罐汽水塞給我。她轉頭確認梅梅仍聚精會神射擊後,一手勾在我肩膀上拉過去,聲音細小如蚊:

「別哭出來喔。只不過被甩,這樣很難看。」

「才沒被甩啦!」

抱住梅梅的事被瞧見了?畢竟那人潮很多。我並未後悔。

明明如此,此刻四周卻被濕潤的眼眶渲染成閃閃發亮。

鈴原沒讓蝴蝶女瞧見我的醜態。她將許多汽水裝袋,讓蝴蝶女先拿回班上請同學喝。

鈴原用汽水罐輕輕碰撞我的肚皮:

「多一瓶給你,好好加油吧!」

「……我能喊一聲大姐頭嗎?」

「請喊我副社長!真是白擔心了。」

鈴原對我翻白眼,但嘴角卻微微上揚。我多少明白她的魅力了。

發自內心真誠替對方想著,這世上可不多見。

「這位就是小紅的社長男友?」

一位和鈴原相同髮色的大姊姊,像哄著懷中嬰兒那般溫柔摸著我的頭。鈴原見狀立刻將大姊姊的手拿開:

「媽,我沒有交男友!他是臨時社員。」

「這麼說來他是本間大地?沒有呆頭呆腦啊!很可愛呢。摸摸~~」

「本間大地!不要繼續用你沾滿汗水的頭髮汙染我媽媽的手。」

「咦?怎麼會是我的錯!」

鈴原正準備將自己母親帶離現場,下一刻她們視線卻轉到梅梅胸口上。胸部大小一向不會攫住我的注意,但這時我的目光也放在梅梅胸部。

因為梅梅正將珍珠奶茶杯子放在自己胸部上緣,含著吸管吸吮著奶茶。

如果梅梅想要勾引人,這時來一份微笑肯定會成功。

不過梅梅臉上不見任何笑容,更像展示臺上的模特兒。當然前提要沒注意到梅梅已經喝完七杯珍珠奶茶,不然會以為她正在參加大胃王比賽。

「好漂亮的人呢——」

鈴原母親拿出手機開啟相機模式:

「——小紅,那位明星叫什麼名字﹖」

「嗚~她是我們校內學生。」

「聽口氣,莫非她是小紅的好友小早川梅梅?!」

「才……才不是好朋友!」

敵對宣言出現。但梅梅五官不曾出現一絲抽動,更沒開口惡言相向。

梅梅不卑不亢輕輕點頭向鈴原母親打招呼。她在幼稚園就已經如此,仿佛早已見過更危急的場面。

鈴原母親似乎和我偏好相同,喜歡著淡然的梅梅。她用手遮嘴哈哈笑著:

「我們家小紅平時受妳們照顧。」

「是身為副社長的我照顧她們才對啦!」

鈴原拉著自己母親離開現場,眼神不時飄來,暗示不要多嘴。請放心,入劍術社被刁難這一點我不在意。

被梅梅拒絕的心情,經過時間緩衝已經稍微平復。我發現自己還殘留一些勇氣。

從旁人眼光或許像死纏爛打,但我願意以壞名聲為賭注,再獲得一次機會。我拿起剩下的珍珠奶茶,準備和梅梅朝下一個攤位移動。

恩,久遠繼承?她雙腳健壯留著馬尾,如果再考慮才能,從背後看就像一隻真正的千里馬。

如果她見到我肯定會跟上來,那麼我就別想和梅梅獨處。可惜思考比行動慢上一步,她視線已經搜尋到我,小跑步奔來:

「學長,剩下時間請務必讓我跟著!」

「繼承表妹,難道就不能帶我逛一下校園?」

一旁眼袋像塗上木炭的金髮男子拉住久遠繼承手臂。那個動作像男女朋友吵架,稍微粗暴的男方所會做的事情。

那個男人我印象深刻。前不久去排隊買遊戲時,金髮男子以久遠家門徒出事拜託久遠繼承幫忙,藉此支開她。

久遠繼承甩開對方的手,眼光充滿敵意:

「從我離家那一天,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

「說話別這麼傷人!我們小時候也常在一起玩呀。」

「要說以前也行。小時候你不也對家裡的邪教嗤之以鼻,可是現在呢?!」

「……我家女兒很想念妳,今天到我家坐坐吧。」

「我拒絕!」

金髮男子試著將手放在久遠繼承肩上,但立刻被閃開。久遠繼承用力蹬地,像即將發狂的鬥牛:

「請不要再和我搭話,別想再次將我支開!這此我不會輕易離開學長,讓你們有機可乘。」

「學長?」

金髮男子順著久遠繼承視線發現我。哦,為什麼他的表情由困惑轉為邪笑?感覺好像被當成笨蛋。

男子忽然變得彬彬有禮,仿佛避免獵物發現陷阱那般,不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這下可以肯定,後宮之力引發的危機正在發生。

然而我看不出端倪以及將遭受危機的人。至於此刻,我只能聽見久遠繼承充滿活力的聲音:

「學長,劍術社表演一定要來看,這樣我才能隨時保護你。」







「我喜歡你!」

體育館的舞臺正上演話劇。這句話如此簡單,既沒押韻、對仗更不具體,但連菜鳥演員都不會忘記這俗套的臺詞。

然而我卻沒辦法輕易將這句話對梅梅說。我不願意見到受後宮之力影響倒貼上來的梅梅。

舞臺下一片漆黑,配上正在表演的戀愛劇,吸引許多情侶前來。我也看準這一點,在劍術社表演前提早和梅梅到體育館。

但抵達現場後,我的心情很快就跟著染成漆黑色。梅梅心思並不在現場,而跟那位紫菀連在一起。

她不時低頭傳訊息,偶爾接聽電話,然後做出奇怪舉動。像雙手摸著我臉頰不說話,或面無表情倚在我身上。

我不願意猜測,梅梅正拿我演練和紫菀將要做的事情,但這種念頭卻像水中氣泡不停冒出。我已經沒法挽留梅梅嗎?

我覺得自己像蠢蛋。心早被斬成兩段,而自己仍不願正視的繼續向前,仿佛直到被切成絲才甘心。

正常人肯定會繼續消沉,甚至衝動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舉動,然而劍術修行的經驗,讓我得以忍受這些痛苦。

即使如此,我仍發現自己緊皺的拳頭,指甲幾乎要刺穿手掌。

現場藍將我從深淵拉回現實。她和劍術社正式成員在舞臺旁等待上場,同時努力墊腳撐起嬌小身子從人潮空隙找我,就像逛廟會走散的孩子。

藍瞧見我,眼神立刻從不安轉為欣喜,露出微笑輕輕揮手。她以為我會不來嗎?

只要藍的重要活動我肯定會排除萬難參加。類似的話我也曾告訴梅梅,不知道她還記得嗎?

平常梅梅肯定會發現藍也在跟她打招呼。如今梅梅卻專注於電話短信,螢幕冷光將她側臉染成陌生的冰藍色。

我拍梅梅肩膀,嚐試將她抹上熟悉的溫度:

「藍在打招呼呢。」

這應該算正常的碰觸,梅梅身體卻猛然一顫,活像電視劇內劈腿的女主正和情人講電話,結果被男友發現的鏡頭。嗚,別再說悲觀的話。

別忘記梅梅喜歡我……應該喜歡我……好吧,希望她喜歡我。

打完招呼的梅梅,再次低頭看手機訊息。這次她沒沉迷於畫面中,反倒像觸電一般迅速抬起頭:

「我去一下廁所。」

「……藍的表演快開始了。」

剛才那封訊息肯定要梅梅去赴約。畢竟從一系列對話來看,紫菀應該已經來到現場要見梅梅一面。

如果周圍至少一位認識的人,會不會指責我很卑鄙。我竟然試著利用藍的表演將梅梅留在現場。

然而梅梅的心已不再這,她點點頭表示知道後仍舊離開。

不,真的不要再讓妄想傷害自己。我要相信梅梅單純去廁所,然後趕在藍表演前回來。

我甩甩頭,將思緒放在演到後半段的舞臺劇。

這戀愛劇後半段變得很黑暗。女主角被排擠霸凌,而男主渾然不知還和欺負女主的人一起出去玩。

這標題詐欺吧?什麼「夏日最純的戀愛劇」,改成「冬天最長的黑夜劇」比較合適。

我合理懷疑以戀愛劇名義吸引情侶來觀賞,再給予精神傷害。簡單說:

「這是向情侶宣戰吧。」

人潮附近的同班男同學聽到,抿著嘴憋住笑意:

「好險我沒女友。」

「這位編劇簡直是神,最好讓情侶們氣死。」

我應該慶幸梅梅沒看完這一齣戲劇嗎?

很快輪到劍術社上臺,表演內容為多人同時對打。上次在家庭餐廳的討論結果,最終劍術社社員會圍攻久遠真實,並且以全部被擊敗收尾。

即使套好劇情,每位社員攻擊和防禦仍隨機進行。從細微動作來看,劍術天分最高當屬久遠繼承和鈴原。

藍和我一樣並未受劍術之神眷顧,久遠真實也屬於沒才能的類型。但藍的劍術比真實扎實許多,可以輕易看出努力程度的高低。

嗯?依照預定,劍術社表演應該即將結束,但舞臺上久遠真實和久遠繼承仍在彼此纏鬥。久遠繼承眼神認真像在殊死決鬥,她肯定忘記自己在表演。

久遠繼承的動作俐落,即便完全和劍術沾不上邊的文學大師,也能知道她和久遠真實的差距判若雲泥。

一般舞臺劇中,陷入劣勢的主角會讓人心裡緊揪,在內心替她加油。

但久遠繼承的每一劍仿佛都會冒出櫻色花瓣,展示出只會在電影中出現的動作,讓現場並未出現替主角久遠真實助陣的吶喊。

逐漸陷入下風的久遠真實,表情慌張伴隨著不甘心的扭曲表情。即使如此,他仍無法挽回一分鐘後就會被擊潰的命運。

久遠真實的漆黑表情讓人難以直視。

因為那屬於凡人對上天才,選擇忌妒並放棄掙扎的悲愴臉孔,將痛擊心扉的落敗感裝作由心臟病所引起,而現場又存在許多像我一樣的凡人……。

雖然多數人不願撞見天才,但更不願意看到自己挫敗選擇放棄的影子。

久遠真實即將被擊垮那一刻,倒在地上的劍術社員伸手抓住久遠繼承腳踝,碰!久遠繼承失去平衡往前撲倒,讓劍術社表演畫上句點。

劍術社表演告一段落,但梅梅並未從廁所回來。她發生什麼事嗎?

女廁應該在……那個方位。

「剛才那位帶點柔氣的男生好帥,是哪一個年級,以前怎麼沒注意到?」

「連我的情報網都沒有。不過他的胸有點不自然,感覺稍微隆起。」

「肯定鍛鍊過胸肌吧。」

走廊上兩位從我身邊走過的女同學大聲談論。朝著女廁走去的長廊,好多女同學都出現相同的議論。

並非久遠真實那種詭異魅力而單純臉孔帥氣的人,我從未親身見過。不過為確認梅梅狀況,我打消好奇心去尋找帥氣的人。

當來到女廁門口,我意外撞見那名傳說中的帥氣男生。

雖然現場沒人指證眼前這名男生和傳聞屬於同一個人,但光從俊俏外表以及散發貴公子氣息來看,很難再找出第二號人物如此讓人過目難忘。

至於我非但沒滿足好奇心,反倒後悔看見他。

因為他正一手攬著梅梅的腰,另一手摸著梅梅臉頰。

梅梅沒任何抵抗,就好像下一刻接吻也可以。那名男子,紫菀,梅梅的相親對象,我腦海中只浮現這令人絕望的答案。

梅梅藉口去廁所真的只為見他一面。連藍的演出,梅梅從小最親近的人之一,梅梅都可以選擇遺忘。

我感覺心臟非常疼痛,比對峙天才那種無力感還要痛上許多。

面對天才我還能努力。但梅梅不喜歡我又能怎麼辦呢?

這個難題我答不出來。面對困難我總能設法突破,但現在我卻催促自己轉身離開。

要趕在覺得自己很悲慘前離開。

趕在視線模糊之前逃走。

並非……無聊的自尊。

而是……不願讓梅梅困擾,她應該得到幸福。

即使……梅梅並不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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