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7魈生日快樂!
#月蝕if線番外,金鵬大妖魈x祭品少女熒x降魔大聖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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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熒的第四十八次失敗。
她破碎的身形在夢境邊緣凝聚,輕輕碰觸脖頸,被魈扼斷頸骨的痛楚還烙印在她精神上。裙襬逐漸成形,雙腳落地後,她深吸一口氣。
好在,這次魈下手依然很乾脆,沒讓她痛苦太久。
魈深受業障侵蝕,囿於夢境已有數日,惡夢中他不斷與魔物戰鬥,熒為了將他拉出噩夢潛入夢境空間,被神智不清的他當成魔物斬殺了數十次。
有時是被魈手執和璞鳶貫穿,有時是被與螭龍同化的魈給吞噬。在夢中經歷每一次的死亡,讓熒深刻體會他不曾明說的蝕心灼骨之痛。宛如走在刀山上,寸步難行,遍地鮮血淋漓。她也曾面對被螭龍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魈痛哭,也曾親手了結奄奄一息的金鵬巨鳥,讓夢境回歸起點。
納西妲說,不能叫醒夢遊中的人,在不透露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要在這個階段取得魈的信任談何容易。
太早透漏,有讓夢境崩毀的危險;太晚提醒,有可能就會錯失機會。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前面失敗了四十八次,並非沒有收穫,每一次的絕境,她都堅持到最後。
她準備嘗試第四十九次。
夢境景致變換,她又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座山上。這是留在魈潛意識中,影響他最深的一次戰役。熒在一次次失敗中找尋正確答案,宛如海燈節時的紙映戲,重來無數次,嘗試不同的道路解法,只為讓虯髯客順利抵達家門。
她的「虯髯客」,在回家的路上卻萬分不配合。
魈奉帝君旨意前來剿滅螭龍,用了最不惜命的方式。
他為取得螭的信任,化名為金鵬,表面上吞吃無數的妖魔,實際上則暗自佈陣,準備在合適的時機引出身上的妖邪業障之力,與螭龍同歸於盡。
千年前的金鵬少年,孤傲而決絕。
在他身上,熒看到了兩千年後層巖巨淵自我犧牲的影子。
月亮高掛於空中,與前面數十次相同的場景,熒看見站在懸崖邊送走傳信鴿的魈。他目光蒼涼,背影孤挺,像是已經對世間沒有留戀。
既然無法要求他留下,就陪他再走一趟。
千年後熒和魈在望舒客棧認識時,他已經被時光長河淘洗、被帝君教誨雕琢為沉靜的碧玉,謹守著仙與魔的界線,學會如何捕捉易碎的晶蝶,也知曉「美夢」的滋味。
然而千年前此時的魈還是稜角分明的原石,同時具備仙與魔的矛盾特質,墨色和翠色的風交織,在濃重的夜色中,魔的一部分看上去更占上風。
這回熒也順利成了他的祭品,但仍沒能來得及阻止他啟動死陣。
在魈準備化形為金鵬巨鳥,飛去吞噬螭山上的妖魔時,熒掙脫枷鎖,躍上他的背脊,緊緊抱住他的頸子,埋在有淡淡清心花味的翠綠豐羽中,輕聲喊著魈的名字,與他一起墜入火海。
兩人在高溫烈焰中燃盡,宛如在火焰中燃燒融化的翠玉和琥珀。
下一次,要記得喊出他的名字……
下一次,一定能成功。
她閉上眼,「魈」字剛脫口而出,意識便被黑暗吞沒。
幽暗中,有一絲翠綠金光奔向了她。
魈醒了。
他從樹下坐起,一時片刻間,他分不清此處是現實還是夢境。
魈抬頭凝望夜色,又試圖默念仙訣,風輪兩立施展無果,使不出元素力來。
「這……是夢?」
每年海燈節前夕,妖魔最易騷動,他遭受業障侵蝕之際,便容易夢魘。而熒在焚盡前的那聲呼喚,喚醒了魈的自我意識。
不對,夢沒醒。
腦袋一痛,閃過些許破碎的記憶片段,金髮少女以不同方式慘死在他手中。
怎麼回事?他……殺了熒?
樹葉遮蔽夜色,魈想起千年前曾在螭山臨淵而立、死意堅決的回憶。是摩拉克斯及時趕到,中斷他設下的死陣,否則他早就葬身於此。
當時他潛入螭山用金鵬作為代稱,除了暗中給千巖軍通風報信外,也私下放走過不少險些淪為祭品的人類。眾妖雖不滿他的獨來獨往,但因忌憚他體內蠻橫強大的妖力,深怕被吞噬而保持距離。
魈走入林間,聽見前方小屋傳來虛弱的聲音。
「我是你的祭品啊。金鵬大人,將我吃了吧。」
是熒。
她怎麼會在這?
魈胸口一窒。
旅行者遠赴他國時,偶爾會想起與她相處的畫面,那種安寧自在,對他來說既新奇又溫暖。日有所思導致,魈不時會夢到熒。那場景或是並肩而坐望月色,或是憑欄相倚聽雨聲,或是一起行走璃月山間。
絕不該是以這種形式,被他挾持、成為他的祭品。
即使在夢中,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熒,誓要護佑她的周全。
如果傷害熒的人,是他--
魈眸光一暗,握住憑空而生的和璞鳶。
夜叉一族擅長殺戮,魈早在夢魘中與自我戰鬥過無數次,也深知自己的弱點所在,縱然對象是自己,也不曾手下留情。
他踏風疾奔,提槍朝著熒身前的黑衣少年砸去。
砰!
金鵬抱著熒閃過從身後刺來的翡玉長槍,朝魈射去飛羽,少年儺面下的眸中滲著獸一般的血性,鬢角因動用妖力而蔓生出翠綠翎羽,背後展開三尺長的翠金翅膀。
「魈,等等!」
魈和金鵬同時望向熒,她顯然也愣住了。
金鵬看著魈手上的和璞鳶皺眉,他分明已經將它埋入陣眼。而魈的目光則是落在熒剛被接回的斷指上,眸底掠過寒涼殺意。
金鵬問,「你是……?」
「來殺你的。」魈冷冷道。
原來如此。
--你是我的業障啊。
雙方同時在心中認定對方的身分,是因自身殺業深重導致的邪祟幻影。
兩人之間勢必將有一戰。
金鵬護著熒退後,足尖一踏,風元素力震盪空氣,一堵風牆將熒隔絕開來。面具下的薄唇輕啟,「保護好自己,想活命,就退後。」
樹林因驟起的狂風沙沙作響,眨眼間,魈和金鵬已經飛速過了數十招。
魈雖然無法使用風元素,但憑藉高超的槍術擋下飛羽,而金鵬則動用風元素和妖力,銳利的翠羽如同箭矢一般射向魈的要害。
魈畢竟有著降魔大聖美稱,足足多了上千年的歷練,加上金鵬稍早與螭對峙,為避開熒的要害而砍傷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泊泊流血,行動受阻的他很快就落於下風。
魈逮到破綻,毫不留情地朝金鵬胸口一踢,少年後仰,被魈一槍釘在樹上。儺面碎裂,露出了左半邊的臉,他啐出一口黑血,琥珀色金眸染上血絲,狠戾地盯著向他走來的降魔大聖。
魈從上方睥睨著金鵬。
對他來說,金鵬必須死。
少年五指成鳥爪握住長槍,唇畔一笑,黑色霧氣自他的掌心昇起,化成鎖鏈纏繞住他的手臂,新生的鳥羽不再是翠綠色,而是被妖邪之氣入侵的墨綠色。使用太多妖力,會造成不可挽回的依賴性,也會影響最後死陣的成功率。
可他有不能死在這邊的理由。
噼、啪啦--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響起,翡玉槍身出現裂痕,和璞鳶被金鵬用妖力硬生生折斷,斷裂的槍桿被他扔在地上,再徒手拔出翡玉槍頭,血肉黏在金屬玉石使勁摩擦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催魂令。
流了這麼多的血,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金鵬舔了舔流到手臂上的鮮血,半人半鳥的姿態,使他身上羽毛大半被染得殷紅,他現在七分像妖三分像魔。
兩人皆和業障搏鬥多次,打得如此難分軒輊還是頭一遭。
「以業障來說,你打得很不錯。」
魈扯斷自己胸口的降魔杵,念珠散落一地。他在夢中斬殺自己的經驗豐富,沒有了和璞鳶,他還是有方法可以制裁業障。金鵬一邊後撤,一邊灑出飛羽射向魈,魈為了拉近與金鵬的距離而身中數箭,血沫染上草尖,腥味濃重。
魈抓住金鵬帶傷的肩膀,將他狠狠跪壓在地上。
「到此--」
「都給我停下。」
魈的降魔杵和金鵬的飛羽箭同時停下,兩人齊齊看向熒。
熒手上握著剛剛被金鵬扔出去的翡玉斷槍,抵在自己的喉嚨上。熒很不習慣威脅人,但依她對這兩人的了解,這麼做應該會有奇效。
--如果,眼前這兩人都是魈的話。
之前從未出現過第二個魈,旁觀他們爭鬥的過程,熒一時之間也陷入混亂。斷指雖然被金鵬接上了,但失血太多,唇瓣蒼白發顫,大腦思考的速度有限。趁他們被對方折騰死之前,先想辦法喊停再說。
看他們都乖乖停下動作,熒握住斷槍的手稍微鬆了鬆。
「都坐下,我們談談。」
夜色未褪,月光灑在三人身上,他們在屋子前席地而坐。
空氣中血腥味濃烈得教人無法忽略。
「魈……」
熒又感受到兩人的目光,硬著頭皮改口,「這樣吧,金鵬、大聖,你們的傷口要不還是包紮一下?」
「不礙事。」「死不了。」
魈和金鵬齊聲道,兩人的目光越過熒在空中交會,試探彼此。這一番稱謂和身分確認,倒是直接化解了剛才的肅殺氛圍。
原來不是幻影,都是自己人,那還打什麼打?
「你就是降魔大聖?」金鵬問道。
「嗯。」
金鵬坐在熒的身邊,而魈坐在兩人對面。金鵬聽見他的答覆,向熒求證,而她點頭後,少年表情僵硬一瞬,再次看向魈時,眼中的敵意已然減輕不少,夾帶著一言難盡的複雜情緒。魈看著熒和少年的互動,感受微妙。那人明明是過去的自己,卻莫名令人不悅。
「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魈透過剛才的交手,已然了解金鵬現在的狀態,意識就算不被螭吞噬,也遲早會被體內的妖魔殘魂給扯裂。
魈看向夜空中的圓滿月色,「死陣最佳的啟動時機是十四天前,怎會延宕至此時?」
熒說道,「他是為了救我,才會耽誤時機的。」
如果按時啟動法陣,他就不必吞吃超出身體負荷的妖魔,也能減少與螭對峙被奪舍的危險,這樣一來,也有足夠的時間和體力,等到摩拉克斯過來救援。
魈瞟她一眼,「妳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為了找人。」
熒含糊其辭。她對金鵬說的是為救哥哥而來,看魈臉色的變化,她更加確定眼前的魈,正是兩千年後降魔大聖本人的意識。
奇怪了,前面四十八次,從沒遇過魈的意識分裂。
是外面出了什麼岔子嗎?
「那大聖呢,你又為何出現在此?」熒問道。
魈只能沉默搖頭。
魈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他和金鵬的意識會同時出現在這。既然熒是為了救他而入夢的,他尚未醒來的原因,很可能就出在金鵬身上。
金鵬面無表情地打岔,「兩位如要敘舊,不如等安全下山後再說。」
與螭龍約定的時間剩不到一天,金鵬自身的體力也已經快到極限。他此刻倒是有些慶幸,魈的出現能讓他不必擔憂熒的安危。
這座山接下來將要面對業障青焰的焚燒,魈想必能護著熒安全下山。
金鵬站起身,來到魈面前。
有件事,他必須確認不可。
他眸光顫動,「降魔大聖,你日後可曾被業障吞噬過?」
魈堅定而緩慢地回答,「縱然荒魂囈語不斷、殺伐業障纏身,我也不曾辜負過夜叉之名,不曾違背與帝君之間的契約,千年來誓死護祐黎民百姓,無一日懈怠。」
旦夕不慎,此身亦有墮為鬼神之患。恍惚期間,此身亦是殊為可怖之敵。在被尊稱為降魔大聖前,他也曾經不過是個夜叉小仙。兢兢業業,沒有一夜睡過一次好覺。後來又失去所有同伴,孤獨地守護璃月大地。
直到遇見熒。
直到她說,她想將海燈節搬來望舒客棧。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人願意為他點亮回家道路的燈。
熒的愛如細雨,為他洗淨雜質,歷經千錘百鍊後,終於苦盡甘來。
魈不自覺向熒看了一眼,這溫柔的目光讓金鵬明白了一切。
這樣啊。
他胸口一輕,一陣暖淌過身上灼心蝕骨的劇痛。
原來他未來不僅沒有被業障吞噬,還得到了一份善意,願意為他入夢成為祭品、破除業障的深摯感情。
魈伸手擦去金鵬臉上的血跡,指尖掠過他耳鬢的翠羽,接著往前一站將他抱進懷裡。
金鵬身軀在發顫,不知是因為傷口,還是因為別的。
他伸出手回抱住魈。
魈總以為,自己一直在為犯下諸多的過錯贖罪,夜叉一族非死即瘋的宿命讓他如履薄冰。他以為斬殺妖邪、斬殺入魔的自我,就能終結一切錯誤的循環。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他需要的是與自己和解。
他終於有機會,給予當年的少年夜叉一個擁抱。
魈冷靜沉著地說道,「金鵬,沒有人能夠折斷你的翅膀,好好飛。」
「我知道。」金鵬低頭,釋然地一笑,「你要護好她。」
魈鬆開了金鵬,少年向熒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裡,汲取最後的勇氣。
熒在溫暖的鳥羽胸前蹭了蹭,看到他身上被業障侵蝕導致的黑血,躊躇半晌。
「你剛才與大聖對峙,業障侵蝕的程度加劇,我想幫你淨化一些。」
「淨化?」
少女看向魈,後者很慢地眨眼,兩人相戀兩年半的默契,他一眼就讀懂熒想做什麼。
「魈也一起。」她補充道。
魈挑眉,「妳會很辛苦的。」
熒眨眨眼,「畢竟,我是你們的祭品啊。」
三人來到山巔上的冷泉花海,魈和金鵬率先走入池中,夜色中,清心花搖盪如地面星河。
熒的身體足夠柔軟,接納了魈和金鵬的體溫,水波晃蕩,幾度潑濺到岸邊上。
從來沒有如此滿足過。
她坐在金鵬懷中,靠在魈的肩膀上喘息。太多了,她一度有點後悔,但兩人沒給她喊停的機會。
熒身上的星海之力確實有效淨化了金鵬身上一部分的業障。
完事後,金鵬身上的戾氣減退不少,那身絕倫的鳥羽也在泉水的清洗下,恢復原本碧金美麗的顏色。
魈提議道,「我還是與你一起去吧。」
正在整裝中的金鵬拒絕,「那可不行,這是我一人的戰役。信我吧,你當年怎麼做的,我一樣能辦到。」
熒捧住金鵬的臉頰,抵著他額心的紫菱。
「金鵬,你要記得,這次我是為你而來的,你一定能看到花開。」
他頷首,閉上眼,睫毛上有著晶瑩水光,平靜得不像是將要去赴死的戰士,因為他知道,這次有人在等他回去。
隨著少年走入晨光,夢裡的螭山也提早迎來結局。
魈和熒看著青色烈焰照亮夜空,妖魔的哀號響遍山頭。金鵬巨鳥迤邐琉璃色光芒,墜入了山頂的花海冷泉之中。
水花濺起,自雪白清心花瓣滾落。
青焰沒有傷到這裡一分一毫。
被護佑的生命如歌,溫柔璀璨,延續到了千年之後。
琉璃心被一雙手撿起,靜靜綻放著溫柔的光芒。
晨光喚醒熒,她抬眼便見到魈的纖長睫毛和筆挺鼻樑。
她下意識環住魈,湊上前一吻。
「熒?……當心點。」
兩團金綠色鳥球睡在兩人中間,熒懷孕十月後誕下了兩顆蛋,上個月剛由魈幻形為金鵬原身,悉心孵育。
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說望舒客棧最近一片祥和,就連築巢孵蛋的鳥變多了。
孵化的地點當然是熒選的。
--我想讓他們剛出生就看見我們相遇的荻花洲。
那陣子,客棧每天都能聽到雛鳥啾鳴聲,老闆還公告嚴禁外人爬到高處撿鳥蛋。
今天是魈的服藥日,熒下床煎了連理鎮心散。以往魈自然是一口飲盡沒半句話,眉頭皺也不皺一下,今天卻盯著瓷碗半天,然後望向熒。
「近來業障侵蝕已經減緩許多……今日可否不喝?」
「帝君吩咐過,不可任意斷藥。我還做了杏仁豆腐,喝完後清口用。」
魈看了看藥碗,低聲道,「不喝。」
……?
熒端起藥,眨也沒眨便喝了一大口。
「妳……」
帝君說過,那藥性非常人所能承受,雖然旅行者並非常人,但也不會好受到哪去。熒在魈起身前便捧住他的臉頰,覆上唇瓣,嘴對嘴將藥餵了過去。
魈很少需要她哄,這罕見的彆扭模樣讓她甚感可愛,忍不住想抱在懷裡哄哄。
本來是她主動哺餵,但魈因為怕藥性傷了她,舌尖掃過她的口腔齒列和上顎,汲取所有的湯水,深怕漏了任何一滴。這個起始於餵藥的吻,比以往其他的吻都還要來得深入,吸吮水聲讓人聽了忍不住要臉紅。
幸好派蒙今天不在。
這招果然還是很有用--只要他不吃,她吃就好。
魈必然會因為捨不得讓她被極烈的藥性影響而反過來全數喝下。
熒又好氣又好笑地捏捏他的臉頰。
「走吧,今天是你生辰,說好了要去輕策莊走走。」
熒和魈手牽著手,一人抱著一團小金鵬,來到北方的悠然古樸村莊。
金黃色的油菜花海隨風搖曳,空氣中飄來野生的琉璃百合花香,在山丘上,幾朵清心花迎風盛放。
熒想起螭山上的花海冷泉,想起她失敗的那四十八次拯救行動,金鵬無論是否走火入魔被螭奪舍,都不曾傷及那片淨土。
螭山上的惡行已經不在了,千年前栽種於此的清心花,至今仍開滿遍野。
魈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清心上,「在想什麼?」
「我昨天夢到螭山的事,在想……如果那時有人像我一樣找到了你,在你墜落時護著你,也許這千年來的路,你能夠走得輕鬆一點。」
魈搖頭一笑,「在岌岌可危、臨淵而躍的一刻,有人能握住我的手,從噩夢中將我喚醒,有妳這分心思便已足夠。」
人生不可能從頭來過,將過錯一筆勾銷。他不願無視自己的罪業,不願對命運低頭,不願屈服於業障侵蝕。失去夜叉同僚後,他曾以為自己的半生就此蒼白無聲,只能守著璃月贖罪日漸一日腐朽,直到步上他們的後塵。
但熒闖進他的生命干預他,讓他親自體驗人間煙火,在層巖巨淵,也讓他第一次學會正視自己的傷口。
災厄或無盡頭,可凡塵有情,縱是修羅亦有牽掛。
原來在習以為常的自毀心態下,仍隱藏著對生的渴望。
過去造就了現在的他,魈並不覺得經歷的那一切是徒勞無功。正因為看過諸多黑暗,才能明白光的可貴。
熒笑道,「所以,魈還記得我是什麼味道嗎?」
「嗯?」魈一頓,以為她在白日宣淫,紅著臉蹙眉低斥,「孩子都在,妳怎可……」
熒鬆開手輕敲他一拳,「想到哪去了?我是說在螭山上,你曾經數次吃掉我的血肉,我那時沒感覺到多少痛苦,甚至有點高興,你將我吃下去,那就代表,我的一部分也流淌在你體內,滋養你的血肉。這樣一來,我就能與你融為一體,成為你的眼,與你一起看日出月昇,也能成為你的耳,與你一起聽雨響鳥鳴。你總說是我走進你的生命,但我才要感謝你的出現,讓我在提瓦特的旅行,就此有了羈絆和錨點。」
「妳的味道,和杏仁豆腐一般清甜柔嫩,是我的美夢。但,不必用這種方式,妳與我也早已是如此關係。」
魈回應道,輕輕啄吻她的鼻尖,露出淺淡的笑,「我將妳給予我的,全數放在這裡。」
少年握住熒的手放在胸口,感受到胸腔中的心臟跳動。除此之外,還有那對雙胞胎,延續了兩人的血脈,在他們懷中靜靜酣睡著。
他早已擁有她全部的愛,融入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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