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一則 幸村誠老師接受Gigguk採訪的影片:
(語音是英日交雜,CC自動字幕只有日文;片長約38分鐘)
下文為此訪談的粗略中文翻譯。
特別聲明:此中文翻譯內容,為筆者自行獨力而為;僅為了方便、完全不懂日文或英文的看倌們理解。姑且不論筆者日英文能力、或翻譯履歷,是否足以勝任;下文內容、亦未完整包含所有訪談對話。故請千萬不要以本文語句,作為任何援引的依據;若因此產生誤用糾紛,筆者概不負責。<(_ _)>
另:本次採訪含微雷;請不喜踩雷的看倌,自行斟酌閱文。
(以下 幸村誠老師發言部分,全以「老師」簡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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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guk:請問老師與漫畫的邂逅是如何?
老師:我從擁有記憶開始、就喜歡上漫畫;也沒甚麼特別的理由,就是喜歡。初中時被問及未來出路,除了與漫畫相關的志業、其他的我完全沒法想像。即便如此,我卻入學了與漫畫完全無關的高中;這個抉擇,讓我後悔許久。16歲時,我強烈地意識到:如果不是與漫畫相關的工作,我絕對做不來的。
Gigguk:對那時的老師而言,是甚麼樣的漫畫作品、喚起了你對漫畫的熱情?
老師:那時對我來說、影響力最大的漫畫,大概是坂口尚老師的《石之花》和《一休和尚》。像《石之花》這部作品,日前才在法國的安古蘭國際漫畫節、獲得遺產獎的肯定 (相關新聞);那是一部,我覺得能夠一直流傳在歷史之中的傑作。在閱讀坂口尚老師作品之前和之後,我對漫畫的態度完全不同:在此之前,我覺得漫畫只是像雲霄飛車;但在讀過坂口尚老師之後,我理解到、漫畫也能包含哲學。從此之後,我看待漫畫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Gigguk:所以坂口尚老師對你自己的漫畫創作,也有很大的影響?
老師:那是當然!雖然我在真正踏入創作時,我就已經接觸過坂口尚老師的作品;所以說不上有甚麼前後變化。但是如果我完全沒有接觸過坂口尚老師的話,我現在、肯定是個完全不同的漫畫家。
Gigguk:由於你的作品總是富含哲理、包含許多人性的主題,我一直很好奇:這是你一直都想要探索的區塊,或者是因為你人生經歷的啟發?
老師:可能是因為我對這塊真的很有興趣吧?!我一直對三項事物很有興趣:生存、死亡與愛。幾乎可說是、只對這三項有興趣。而作為漫畫創作者,我只畫我有興趣的事物。我也說不清,到底甚麼時候、受到誰的影響,才讓我變成這樣;但坂口尚老師的作品,提供給我很多答案。從這角度看,我應該遺傳到了坂口尚老師的風格。
Gigguk:可以談談你如何發布第一部漫畫的嗎?
老師:我的經歷,在這個業界算是很普通:我年輕的時候,先在其他已出道的漫畫家老師擔任助手。東京一堆漫畫家,大家總是人手不足;所以我那時常常被叫來喚去。多虧這些經歷,我能觀察到許多不同老師的工作狀況。
Gigguk:當你決定要當漫畫家時,有沒有受到周遭親友的反對?因為我個人在成為YouTuber的過程,曾經歷過;所以對我個人來說,我很好奇。
老師:果然是這樣;我很能共情 (笑)。我的狀況算是兩方都有:雖然我家人聽到我想成為漫畫家時、確實嘲笑了我一番;但同時,也鼓勵我去做。我非常感激他們的支持。但我第一次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們時,他們以為我在開玩笑、大笑了一場;那時我告訴他們:「我絕對不會忘記,你們今天笑我的這一幕!」我那時還蠻「做自己」的 (笑)。
Gigguk:其實我也是 (笑)。
Gigguk:我想把主題導到《Vinland Saga》 。我讀過你的前作《惑星奇航》,也很喜歡;但《Vinland Saga》跟《惑星奇航》調性大大不同。是甚麼契機,引發你打算改向更偏史實、偏北歐的角度去創作?
老師:為什麼哩?…但《Vinland Saga》跟《惑星奇航》講的是同樣的事情。因為我只對三項事情有興趣;原本我覺得我能在《惑星奇航》裡講清楚,但好像不盡理想,讀者們好像沒有抓到我想表達甚麼。所以我才想要在另一種、更容易表達的情境之下創作。如果《Vinland Saga》也沒能很好表達的話;等到這部結束,我會再嘗試用另一種來呈現。我會不斷嘗試,直到人們能理解為止。
Gigguk:我覺得讀者們應該是有抓到你的意旨。
Gigguk:在《Vinland Saga》裡,作為一名戰士、或是暴力的概念,一直是一個核心主題;請問專注於這塊描繪,是因為人生際遇的關係、抑或只是你自己有興趣?
老師:我創作時,會先把想表達的目標先確立下來,然後再依此反推、情境或世界觀等要素;像是維京時代,或是角色等等,都是事後才決定的。其實我非常討厭紛爭;凡涉及爭鬥,都讓我害怕。但對我想要表達的主題來說,維京時代的背景是必須的;若要說為何,是因為遇到維京人、你有理說不清。他們四處征伐殺戮、搶奪劫掠;在他們身上,我能描繪許多有關生存、死亡、或愛的題材 ─ 即便維京人可能是離愛最遠的一群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需要以他們來呈現。以題材而言,維京人對我來說、是最適合的素材。
Gigguk:我覺得維京人很酷 (笑)。
老師:我也覺得維京人很酷;而那也是非常重要的要素。我們 (人類) 往往把暴力視為酷炫;對我來說,這是不能去忽略的事實。即便我們理解、暴力是不好的,但在內心深處、我們還是覺得它很酷帥;我們必須去認知並接受的現實。這也是我選擇拿維京時代、作為題材的理由之一。
Gigguk:《Vinland Saga》的歷史正確度總是令人驚奇。你是怎麼在半個地球之外、蒐集了多少資料,才做到這個程度?
老師:真的是很辛苦哩!(笑) 比起那些真正的專家,我的所知不足一毛;我只是盡我所能。其實當我開始研究這塊,我才發現日本其實有不少維京相關的資料;除此之外,我就盡可能地去取材詢問了。
Gigguk:你自己會看、與這段歷史相關的戲劇作品嗎?或者你只是想要自我挑戰?
老師:書籍和電影我都有看。我就很喜歡努勒·強森 (Runer Jonsson) 先生的《維京海盜小威 (Vicke Viking)》;雖然它是童書,對我創作《Vinland Saga》卻有很大的影響。像是托爾芬是個不喜歡爭鬥的孩子;在努勒·強森先生筆下的《維京海盜小威》裡,主角·小威也是個不喜歡爭鬥的孩子,即便生在維京人的環境裡、他還是討厭戰鬥。描繪孩子如何去面對外在挑戰,這類的童書、我一直很喜歡;而這也對我的創作,產生很大的影響。
Gigguk:在創作《Vinland Saga》期間,你曾遇過甚麼樣的挑戰或挫折嗎?
老師:我可以講我現在遇到的問題嗎?(笑) 我一直在掙扎:到底該怎麼傳達比較好?該如何傳達?用甚麼方法?對我來說,有一件是非常明確的:戰爭,愚蠢至極;不管你怎麼看、看多細,戰爭都是愚蠢的。但我們所有人,還是一再重蹈覆轍;而愈是偉大的人,就愈沒法避開發動戰爭的選項,哪怕採取多少預防措施。而大家總是這麼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越是成年人、越是這麼說。我一直覺得、道理不該是這樣子運作的;那些嘴裡愈是掛著「戰爭無可避免」的人,就愈容易作為、招致戰爭爆發的導火線!我一直覺得,這種思維脈絡、存在著極大的謬誤;但我到底該怎麼表達,我卻沒法說個明白。
老師:這超困難的。我一直試圖藉由畫漫畫去表達這點,但總是沒法順利地呈現;這超困難的。
Gigguk:而你的作品所表達出來的情感、是如此強烈,我覺得這是為什麼大家喜歡你的漫畫的主要原因之一。你在日常生活當中、曾不曾經歷過甚麼遭遇,讓你想要畫進你的作品裡?
老師:感覺沒有捏… (笑) 我既沒有搭過太空船,也沒有殺過人… (笑)
Gigguk:那還真是謝天謝地 (笑)。
老師:我好像都不是畫我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但我會畫我腦海裡所想像的事情。雖然我不曾具體描繪過、我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但是經由經歷這些事情、我事後的反省思考,我會把它們畫進作品裡。
老師:我想我抓到你問題的方向了。在《惑星奇航》中,主角·八郎太在盡全力追尋夢想過程、途中的緊張與擔憂,那就是我的寫照;在我正式成為漫畫家前,對前路惶惶不安的心路歷程。雖然做的事情不同,但感受到的心境、是相似的。
Gigguk:你提到你會把你的想法加進作品裡;你也提到戰爭的罪惡。除此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你特別想透過《Vinland Saga》,去表達的意旨?
老師:我猜我想探索的主題,一直都是戰爭與暴力。如果《Vinland Saga》真存在另一主旨,我想表達的、可能在「人類是否能改變」這點。特別是:人們能不能經由自己自身、去做到改變自己這點;以自身的意志,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改變。這到底做得到做不到?抑或是:我們能不能幫助他人去改變?我相信我們做得到;而這就是我如何刻劃托爾芬的角色。看看他在第一集封面的表情,再去跟最新一集、第二十六集的封面去對照,他的面容、完全不同。托爾芬成長了許多;而這也正是我想要去描繪的 ─ 能夠成長這件事,是人類生命的希望。今天做不到,不代表明天也做不到;正因為明天有做到的希望,我們才能去反省今日的錯誤。如果人類沒法改變,那麼罪惡/壞事也不會改變;所以我想要藉由作品表達的,就是「只要想改就能改」這件事情。
Gigguk:既然你提到了托爾芬,那我想提前問:托爾芬的改變確實劇烈;請問這是你事前就計畫好的,還是創作過程中的臨機應變?
老師:事前就想好的。對了,除了戰爭以外、另一件我很想探討的主題,在於:人是如何被教養、又會如何去改變。所以,我把最初的托爾芬,描繪成:既狂暴又扭曲、一個朋友都沒有,從一個、很難說他是幸福的狀態出發;從那種狀態,讓讀著們、一心祈禱著他能改變。如果有人知道了我的這種初始創作角度,可能會覺得、我真是個爛人;但藉由繼續隨著故事發展、角色性格開始改變,若能讓他們能夠相信、改變是有可能的 ─ 也許,他們自身、也會願意做出改變。這就是為什麼,托爾芬從一剛開始、會是個這麼無可救藥的屁孩。
Gigguk:我覺得托爾芬能夠改變,與艾納爾這個角色息息相關。你是怎麼想出艾納爾這個角色?從他與托爾芬成為朋友關係,你又期望描繪出甚麼?
老師:當托爾芬失去阿謝拉特這個復仇的人生目標時,我很清楚、他會陷入甚麼樣的空虛狀態;如果以倒推去計算,要從那種心理狀態重新回復,他必須有人陪伴/幫助。而這個負責陪伴的人,個性又不能像托爾芬一樣,滿是煩惱、深陷低潮;必須是積極向上、開朗樂觀,屬於行動派的人。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艾納爾這個角色,有點是因為托爾芬而催生的;所以他的個性,有點是為了彌補托爾芬而形塑。
Gigguk:你提到阿謝拉特;而我必須說,阿謝拉特是我最喜歡的漫畫角色之一。你是怎麼刻劃像阿謝拉特,這種幹盡罪大惡極之事、卻又富含個人魅力的角色?
老師:Thank you!I don’t know… 他是偶然的結果;他能這麼具備魅力、真的是偶然的產物。在我眼裡,阿謝拉特是為了托爾芬而存在;負責引介托爾芬進入戰場,又要在這種艱困的條件下,代替他死去的父親、去教養托爾芬。托爾芬在這過程,不管內容好壞,從阿謝拉特處、吸收了全部的知識;連同暴力的概念一起。這就是為何,阿謝拉特、必須是個殘酷的角色;他愈殘酷,對故事/托爾芬的鋪陳愈好。但與此同時,他又必須擔任溫柔教養的父親角色。要讓殘酷與慈父的性格、同時存在於一人之中,一般來看、都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但在我的故事裡,這卻又是必須的。結果,從這份阿謝拉特必須具備的性格衝突,讓他成為了富含魅力的角色。
Gigguk:你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托爾芬擁有兩位父親般的存在嗎 ─ 托爾茲與阿謝拉特並存?
老師:確實。說來奇妙,我的作品、常常時不時跑出父子關係的描繪;例如哈夫坦與希古爾德、克提爾與歐馬爾,當然,還有托爾芬與阿謝拉特、及托爾芬與托爾茲。我自己有三個孩子;也許是經由自己的經歷,讓我具備足夠的自信、去強調描繪這類父子關係。談到父子:我以前是孩子、現在是父親;這可能是在所有人際關係當中,我最有自信去描繪的關係了。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我的作品才會一直出現這類呈現。
老師:Gigguk桑,你有孩子嗎?
Gigguk:我還沒有。我現在32歲。
老師:喔,那還年輕。
Gigguk:(笑) 感謝你。
老師:我從擁有孩子之後、所學到的一件事:一旦你有了孩子,你就非變得成熟不可。又是讀漫畫又是畫漫畫的我,不敢說自己很成熟;但就連像這樣的我,(擁有孩子之後) 也不得不變得成熟。這是我擁有孩子之後,所感受到最深刻的感激;這過程讓我得以修行,讓我學到很多。如果我不曾擁有孩子,我不覺得我能創造出、像是托爾茲或阿謝拉特這樣的角色。
Gigguk:我能想像。提到身為父親,你會有比較偏愛的角色 (孩子) 嗎?或是讓你感同身受的角色?
老師:這好難回答,所有角色我都喜歡;因為全部、都是自我而生的。如果真的硬要說的話,因為遠超我原先的預期,所以大概是阿謝拉特吧。
Gigguk:現在《Vinland Saga》被動畫化;請問你第一次看到成品的感想是?
老師:我非常開心;我當初根本沒想過能夠被動畫化。因為這作品,要不是砍頭斬首、開腸破肚、虐待兒童、歧視女性等等…創作時、百無禁忌!現在被動畫化,我倒希望當初沒畫得這麼限制級就好了。沒預料到會被動畫化 (而去刻意減少限制級內容) 這點,我倒是挺失敗的。
Gigguk:由於《Vinland Saga》被動畫化,你多了一群國外的粉絲;與你日本國內的粉絲相比,他們有沒有讓你感到不同之處?
老師:可說是大吃一驚。原本在出版商·講談社的員工戮力協助下,幫了我很大的忙;現在又加上動畫的加成。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助,我的作品是不可能傳播到海外去的。像是講談社,好像幫忙翻譯了近20種不同的語言;又是直播、再加上動畫的輔助。而動畫的宣傳效果又不同反響。我真的很開心;受惠於動畫化,又有更多人知道我的作品。
Gigguk:談到這點,其實我在訪問前有跟老師提到:其實老師會在推特上跟粉絲直接交流。
我記得歐美粉絲們、會稱呼你為「史上最棒/the GOAT (the Greatest Of All Time)」;這有嚇到你嗎?或是你已經慢慢習慣、擁有海外粉絲的這件事情?
老師:我確實慢慢在習慣;雖然我不是真的山羊 (goat) ─ 我現在是已經理解,大家並不是用甚麼異國奇語 (GOAT) 在霸凌我 (笑)。不過我是真的很開心:能夠像現在,在推特這樣的社群平臺,直接讀到大家「這作品很有趣」等等評論;雖然沒想過自己會生在這樣子的時代,但我很感激。不過確實有網友、會寄給我山羊的圖像;所以有一陣子我很困惑,特別是這樣做的人又不只一位。我還以為我自己做錯甚麼事情了,但我也不記得我講過甚麼山羊的壞話啊?…當初那時候,還挺困擾的 (笑)。
Gigguk:(對觀眾) 為啥要這樣欺負老師?!
Gigguk:現在《Vinland Saga》的動畫、進入了「種田戰記 (Farmland Saga)」篇,與之前故事的風格大相逕庭;你是怎麼處理這種故事調性的變化?你會不會擔心這種改變,造成讀者的興趣下降?
老師:那時很多擔憂,甚至覺得被腰斬、都覺得不意外的程度。但我就是忍不住,我只能畫我該畫的內容;所以在戰爭篇後,我必須用奴隸篇來接續故事。但我的讀者並沒有拋棄我;明明完全沒有打鬥畫面、一點也不刺激,讀者們還是對我不離不棄。也正因如此,我現在非常信賴我的讀者們。
老師:(對觀眾) I love you! My fan! (粉絲們,我愛你!)
老師:這真的令人感激;不管我畫甚麼,大家都願意支持我。(對觀眾) I love you!
Gigguk:作為一位創作者,在《Vinland Saga》中,有沒有令你特別印象深刻的一幕?
老師:(拿起單行本第八集) 就是這裡 (翻開庫奴特王子、持劍刺傷/死阿謝拉特那幕)。
Gigguk:確實!那真的是非常精彩的一幕。
老師:其實原本我並不清楚,阿謝拉特到底是怎麼看待托爾芬的;托爾芬如果橫死路邊,阿謝拉特可能、也不會有甚麼太大的心情起伏。但是,當他開始正式看待自己的命運之時,他又想確保、托爾芬不會被無端捲入;他不希望托爾芬、跟著自己一起死去。這場死亡戲,其實也嚇了我一跳;因為在此之前,我根本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展開。我只能說,這是阿謝拉特的自我主張;這創作經歷,非常不可思議。但這又非常符合阿謝拉特角色的主張…這真的很奇妙 (笑)。我也是畫到這個段落,才真正確信:其實阿謝拉特的內心某處,還是關心著托爾芬的 ─ 這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創作體驗,所以我記的很清楚。
Gigguk:好厲害的過程。
Gigguk:除了你做為漫畫家的經歷、或是作品相關以外,你有甚麼想要分享的小八卦嗎?
老師:我很喜歡釣魚和摩托車,還有露營。雖然我最喜歡的還是漫畫,但漫畫已經成了我的職業了。
Gigguk:你曾經在其他訪談裡提過,你最近迷上的動漫是《戀上換裝娃娃》;我有點被你的答案給嚇到了,因為這回答、跟《Vinland Saga》的形象真的差很多。除此之外,你還有喜歡哪部動漫嗎?
老師:可是《戀上換裝娃娃》真的很可愛啊!我是真的迷上了。我喜歡可愛的事物;雖然我畫的都是些內臟亂飛的場面,但我喜歡可愛的漫畫。其實只要是可愛的話,漫畫或小說我都喜歡;硬要說現在最喜歡的作品的話,《Blue Giant 藍色巨星》吧。那是有關爵士樂、一部很帥很酷的作品。我三個孩子裡的長子,現正在上高中,正在為未來出路感到煩惱的時期;是他推薦我看《Blue Giant 藍色巨星》,說這部很有趣。可能因為他在那部作品的主人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吧?而這部漫畫,也激勵著他往世界去探索發展。
Gigguk:對我來說,《Vinland Saga》已經是不可動搖的名作。但對你來說,在《Vinland Saga》裡,是否還有你想嘗試、但未竟的部分?
老師:有可能有的讀者已經知道 (後續雷點):我原本想描繪米德加爾德 (Midgard,此處指君士坦丁堡、拜占庭首都) 和拜占庭帝國 ─ 托爾芬一行從芬蘭,沿著俄羅斯、黑海,到達伊斯坦堡 (君士坦丁堡現名稱) 的過程 ─ 但目前,我選擇省略這部分。可能有一天,我得把這塊給補完;不然可能有的讀者,會因為這段省略、而對我發脾氣 (笑)。
Gigguk:你既已畫過宇宙 (《惑星奇航》)、又畫過維京 (《Vinland Saga》);還有沒有主題,是你想畫、但還沒畫出來的?
老師:我想畫關於「未來」的故事;對於「過去」(《Vinland Saga》) 的探討,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笑)。下次我想畫個、有關「未來」的作品。要說為何的話,因為我們身處的時代、正是最該關心「未來」會如何發展的時代;這是我們全體人類的共同課題。五十年後、會是甚麼樣貌?也不是甚麼遙不可及的未來,而是像Gigguk桑和我、都還可能繼續存活的未來。地球會如何呢?人類、常識、甚至是食物…世界人口會不會破200億?我是真的很擔憂未來的發展;為了我們下一代的孩子而煩惱。所以關於未來,也許我會想要畫個幾筆。
老師:談到這點,我想起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作家;我跟我的編輯都非常著迷的一位。他叫做安迪·威爾 (Andy Weir),是為小說家;雖然他描繪的未來、十分艱困,但他的作品,可以感受到一股堅強的信念 ─ 只要相信人們合作的力量,不管甚麼困境、都有辦法突破。我也想畫出、像是安迪·威爾小說般的作品。Very positive. Hope. (充滿積極與希望) 這兩項因素,我覺得只要談到未來、是不可或缺的。只要大家心懷希望,並朝著充滿希望的未來、一同前行的話,不管遭遇甚麼阻礙、都有辦法化解。
Gigguk:你幾年前就已宣稱,目前《Vinland Saga》的故事線 (文蘭篇)、將會是最後的篇章;現在仍是如此嗎?你打算花多少時間去呈現它?
老師:這一定要暴雷了… (笑) 這就是最終章了!文蘭篇結束之後,《Vinland Saga》也會隨之結束。Sorry!事物總有終結之時。
Gigguk:謝謝你抽空接受採訪;我本人是老師的大粉絲,所以我也想以個人身分致謝。請問你有沒有想對海外 (歐美) 觀眾致意的話語?
老師:Thank you. I love you! 感謝你們一直對我不離不棄;因為你們的支持,我才能畫出26卷的故事。被你們所寵愛、受你們的恩惠,我一直銘感於心;能夠創作《Vinland Saga》至今,我真的非常幸運。這都是多虧了大家的支持。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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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Gigguk/採訪者剪輯的精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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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後備註說明:
一、即便《Vinland Saga》的中文,譯作《海盜戰記》(簡譯為《冰海戰記》);但以筆者陋見,「戰記」者、足以大幅誤導不少受眾。為免此等不必要誤解,筆者堅持使用原作英文名《Vinland Saga》;與名稱相關的更深入剖析,請參考此文。
二、採訪者·Gigguk,為知名百萬級Youtuber,以動漫評論著稱;知名作品為《九分鐘看完進擊的巨人 (動畫第一季)》,也曾對《Vinland Saga》做過評論。他本人為泰英混血,日文非母語,請切勿以採訪間的「細節」、擅自構築不必要的小劇場 (若留言欄有過度揣測者,初犯警告、再犯刪留言)。
三、筆者本人外語條件,英文大於日文;且本篇翻譯內容,大多採情境式的呈現,並沒有深入鑽研各個單詞或時態的表述。筆者自知,此舉必存大量遺漏;惟遲遲不見任何人分享此影片,才班門弄斧之。再次強調:請勿直接引用本文中文翻譯的內容;建議回頭去尋找影片內的相關片段,再找真正的相關語言翻譯大神來確認。
若想要確認筆者本人的翻譯能力,因作品都在巴哈上、可參考以下文章:〈RE:【心得】一位53歲的父親/遊戲玩家,寫信給Neil Druckmann〉、〈《Unravel》歌詞之無原作雷點譯析〉、〈《Paradox》歌詞中文翻譯 暨 心得賞析〉(按發文時間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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