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又出現了。」
「這個月第幾起了?」
聖騎士與祭司們竊竊私語,他們面有難色地看著資料,原已滅絕的「枯枝癥」突然現形,那是一種瘟疫,染上後筋肉與內臟會逐漸萎縮,皮膚直接黏在骨頭上,由於全身變得又乾又黑如同枯枝,才以此命名。枯枝癥只在禽畜之間傳染就引起大麻煩,如今出現人類感染者……聖殿與神殿一個頭兩個大,他們不指望鄰國幫忙,對付這種瘟疫只有他們可以。
「會是魔族搞鬼嗎?」
「也許?畢竟勇者大人……」
聖堂內突然一片安靜,追隨者們紅了眼眶。
微風夾雜清香,捲起白紗微微飄揚。一隻小白雀飛入屋中,牠降落在一張乾淨的床上,對著一名老者啾啾叫,老者呵呵笑著歡迎這位不速之客、伸出手指輕撫小白雀,他的身影消瘦,混濁的白瞳已經看不清事物,老者緩緩閉上雙眼,感受微風吹響枝葉,感受空氣裡淡淡的香皂味。
他想起家鄉,想起在麥田裡與童年玩伴追逐打鬧的歡笑聲。
刺眼奪目的夕陽,烤焦的派燒味,老者不禁一笑。
「老夫該啟程了。」
「勇者大人……」
他周圍站著數名聖騎士與祭司,勇者低喃一句,小白雀被突然出現的劍嚇到展翅飛走,勇者不好意思地呵呵笑兩聲,低頭注視腿上的劍,用盡最大的力氣輕撫,道:「雖然遺憾得跟老朋友永別了,但是老夫相信下個人一定很快到來,帶著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就像我們年輕時……呵呵,時間過真快啊,老夫竟然不是死在戰場,而是安逸的躺在這享受晚年。」
眾人強忍眼淚,勇者忽然看向他們,混濁的雙目竟然多了分清澈,他彎起好看的嘴角。
「剩下交給你們了。」
「是。」
勇者帶著微笑躺平,他抱著劍吐出一口氣,在眾人的哽咽中,劍化成刺眼的碎片消失不見。在神殿深處守候的祭司,看到巨大的天使雕像手裡出現一把劍時深呼吸,壓抑著情緒向後方點頭。
今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教廷敲響喪鐘。
斐恩之劍歸位——勇者已死。
斐恩之劍歸位——魔王誕世。
勇者已死,魔王誕世。
踏上不屬於她領地的魔族勾起嘴角、紫瞳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