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葵牙的時間?」 坦途看著蓮華捧在手中漂亮的晶瑩藍雪花, 「妳知道他給什麼時間嗎?」
「他......」 婕妮止住話, 「不說了,給我。」接手過雪花,將許多黑色的線纏繞上去。瞬間而已,他們站立的地板畫出密密麻麻的怪異文字構成一圈又一圈的大圓,閃動著藍光,將他們包覆其中。
蓮華好像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手自然搭了上去觸摸雪花。
夢,崩落了。
他們三人重重摔到寸草不生的黑色焦土上,空氣尚存在著淡淡刺鼻的燒焦味。
「好痛!」坦途揉了揉屁股站起,伸手把蓮華和婕妮兩個拉起來。他沒來由的突然一愣,接著有點驚訝地說:「這裡是——印?」
「為什麼你知道?」 蓮華看著黑色土地,像是遭遇了火災樣寸草不生。這奇怪的地方四周還有高聳的漆黑......樹?整體環境寂靜,除了他們的交談聲之外就絲毫無動物鳥鳴之音, 「我只是覺得這邊很怪,你確定嗎?」
「妳忘了他是誰啊,如果葵牙是記憶、我是命運、妳是夢主,坦途是帶領我們找到答案的關鍵。」 婕妮整理衣服邊說。
「對,」 坦途表情悶悶的, 「雖我沒有來過,但感覺好孰悉。」
你怎麼可能來過?蓮華翻了大眼白。
「接下來你覺得要去哪?」 婕妮不留情的巴蓮華腦袋。
「問我嗎?感覺這個很主觀,還是別這樣決定吧。」
「我們總要開始啊,靠你最好,不然我根本不知道這邊——」 蓮華打個哆嗦,在這死氣沉沉之地,真的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那——好吧,」 坦途猶豫地說, 「我只知道幾個方向,右手往夢主去,中間往結界,左手是連結。結界是隔離這個地方和上古,連結是他們救下的生命。」
「不準右邊!」 蓮華氣呼呼地說, 「夢主壓根本什麼鳥都不知道。」
「上古很危險,我們去可能連訊息都沒有,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那就連結吧。」
他們前進不久之後,四周情景更奇特了——光天化日之下,靈魂飄來飄去,數量多到跟野狗有的比。
「看來——還真是個......」詭譎的地方,也太恐怖了。
「蓮華!」 婕妮拉了拉蓮華。
走神的蓮華把視線轉回來,面前站著......黑、黑耀石?她瞪圓靈活黑眼,詢問:「幾位是誰呢?」
「黑——」 婕妮一巴掌把蓮華的話打掉,淡定的說: 「我們是客人。」
「黑?」蓮華在夢中第一個遇見的黑耀石看向她,蓮華結巴硬是轉彎: 「嘿、嘿嘿,我們是客人拉!」
「是嗎,什麼客人?」 黑耀石來回掃視他們, 「我們好像沒有這種人......你們到底是什麼族人?」
糟糕!
「在殺別人的情況下,還需要表示自己的強大嗎?我要殺就殺。」婕妮完全鄙視對方。
「喔,對不起。」 黑耀石馬上相信他們, 「對不起,我們這邊進來之前都要先和老大見面。」
這樣就相信了?蓮華吞了口口水,這邊顯然跟他們的世界相差懸殊,讓她完全不敢再說話。
「那就見啊,叫他出來!」 婕妮冷冷地說, 「妳再懷疑我們,我就拿妳開刀。」
「不敢不敢。」 黑曜石連忙帶路。
然後他們被帶到一個被鬱鬱蔥蔥樹環繞的花園。一陣陣清風迎面撲來,讓人神清氣爽。綠油油的草地像一塊碧綠的翡翠,青青的小草從地下伸出了小腦袋,草上露珠晶瑩,它們閃閃發亮,就像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珍珠。
「這些樹是這邊才有,她滋養我們生命。」 黑耀石說,帶路走在蜿蜒的泥土小道上,在一個古樸前涼亭停下來, 「你們進去就可以了,我們不能進去。」
「知道了,走開!」 婕妮嫌悪對方,然後快速拉著他們踏進涼亭。
走出涼亭,映入眼的風景完全又不一樣。
一大片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盛開的油菜花,一望無際的土地上,油菜吐出了鵝黃色,放眼望去,整個土地像披著一塊金黃的毯子。
一條泥土道路彎彎曲曲的延伸出去,將花海給分成了兩半。
「妳剛剛很兇欸。」 蓮華終於開口。
「妳傻啦?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妳不表現強勢那關絕對過不了!」 婕妮抹了把手汗,身經百戰的她內心也存在著不安。 「他們被救的生命對強悍的個體本身存在一種崇拜。」
「不用擔心,這地方是生命的領域。」 坦途說。
蘇寧謐?
「那走吧。」
走了很久之後,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人是婕妮, 「我們在打轉。」
「被考驗了嗎?」 坦途皺眉冥思苦想, 「生命沒有攻擊力,但他可以誤導我們。」
表現誠意?不對,來這邊刺探別人要怎麼表現誠意?
「讓我來好了。」 蓮華往前走至兩人前,伸出左手一張,一杯夢主給的但一直沒喝的茶就靜靜的出現在手掌上。
果不其然,一個清脆的笑聲從遠處傳來, 「嘻嘻,你們是什麼人呀?我竟然不知道你們從哪裡來。」
「妳要說話,給我現身。」 婕妮依舊霸氣宣言。
「哎呦,好兇喔,妳剛剛說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當然不敢見到你們啊。」
「我們......來救朋友的。」 坦途頓了下, 「你當然不知道我們從哪裡來的,那杯茶甚至還是夢主親自給她的。」
「!」
不久後,一個人淡淡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不出來是男是女,他整個都是半透明的,散發著讓人舒服的淡淡光暈, 「你說那是夢主給妳的嗎?」
蓮華點頭,生命甜甜的笑: 「妳沒有說謊。你們要救誰?」
「你比想像中好說話,但是那個人你碰不到。」 蓮華把茶收掉。
「我們是有同一志的不想殺生,」 他手一揮,一顆矮樹撐起他, 「也許我可以幫你?」
婕妮拿出雪花, 「這個你看得出來嗎?」
生命拿起它,瞪大眼局促不安地問: 「妳為什麼——?」
「這是我們的朋友,他在漸漸失去理智,可我們沒有線索。」 坦途老實的說。
「啊啊,我明白了,真令人悲傷,對吧,夢主?」 最後一句他衝著蓮華說。
「我不是夢主。」
「妳是,妳就算是夢主拋棄意念而讓妳誕生的,妳還是夢主,本質沒有變。」 生命哀傷地說, 「這是——時間,你們是未來來的嗎?」
「你好像都知道,那就好辦了。」
「我可以問一下,夢主怎麼死的嗎?」 生命屏息凝神望著蓮華。
「他自己決定要死的。」
「啊啊,我明白了,謝謝妳。」 生命若有所思點點頭,甜笑說: 「我只能看透生命本質,給予和祝福,時間的狀況我幫不上忙。他本身沒有什麼損失,雖然我很想幫忙,但是我幫不了。」
「那你知道要找誰嗎?我們剛來不久,不知道什麼情況。」
「你們可否知道,時間的時間被染黑了?」 生命瞪大眼惴惴不安問著。
「老實說,」 坦途手一攤, 「我們只知道葵牙變的沒理智。」
「他叫葵牙,是嗎?」 生命滑下斗大的淚水, 「他是勇敢、聰明,有情有義的人。我也許該跟你們說說這時候生命的組成,我們不同的種族,本身是很存粹的,每個種族都有其獨有的生存道理;每個運轉都是會牽動四周能量。越是有存粹意志或想法的人,生命越強大,能讓葵牙受到傷害的人,是比他更危險的人。你們誰有看過葵牙失去理智時使用出來的力量?那才是最貼近他的實力。」
蓮華錯愕,都月已經很強了,根本沒有在發展力量的葵牙強大到那個地步? 「所以平常他都在壓抑自己?」
「這不是『余』留下的毒嗎?」 婕妮雙眉上揚。
「恐怕不是的,武術的毒是針對外人而設置的。如果你們是後裔,使用我們時代的東西是不會有後遺癥的。」 生命搖頭, 「如果是時間,發展成那樣不是意外,生命從出生開始就會有自己的想法,很多記憶更是代代承傳。」
「怪了,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人誤導?」聽完,坦途迷惑地搔搔頭。
「根本沒有誤導,坦途!」 蓮華怒火中燒,憤恨的說: 「我們一開始就被牽引進一個奇怪的知識中!」
「沒錯,難怪葵牙在接觸第一份文件的時候就心不在焉,本身就有記憶的他怎麼看不出來,恐怕他知道,沒有說而已。」 婕妮喃喃自語,「生命,印裡都還有什麼人?」
「很多人,你們要問什麼方面的呢?」
「等等,不對,這樣我們會越來越亂。已經找到根本原因了,也知道現在資料都不可信,如果再被龐大的組織分散注意力的話——」蓮華連忙說。
「要找誰,夢主嗎?」婕妮挑眉,輕哼了聲: 「不是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一定有哪裡有矛盾。」蓮華咬著手指陷入焦慮。
「你們去找夢主吧,」 生命提議說, 「只有他能召集所有人,他能夠幫你們,也不會對時間見死不救的。」
「我不相信他。」
「為什麼呢?」生命問。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他沒有帶來夢,我們現在也不用擔心失去朋友!」蓮華咬牙切齒,橫眉冷對, 「他說過,他是個殘影而已!」
「他說的嗎?」生命咂嘴弄唇,「噢噢,我明白了,真抱歉讓你失望了。」
「我也覺得,不要找夢主好,」 坦途說, 「就算他沒說,我也不覺得事情找他會改善,我們是要針對一個疑點下去找答案,他可以找所有人不見得會知道要怎麼幫我們。」
「說來說去我們乾脆找時間算了啊。」
「妳白癡喔!」 婕妮不留情的搧蓮華的頭, 「葵牙有記憶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妳找時間要幹嘛?」
「混蛋!」
「既然——我們都知道資料出問題了,」 坦途連忙擋在又要吵起來的兩女中間, 「就從葵牙接觸到的第一份資料去找好了,對不對?」
「如果是流傳後世的東西,你們可能要自己去上古了喔。」 生命說, 「我們還沒發生的事情,只有看他發生什麼而已。」
「去上古?」 蓮華狂冒冷汗, 「那我們不就被吃到連渣都不剩?」
生命噗的笑了出來, 「沒有那麼誇張,以你們的身分還有看在你們是救朋友的份上,我們會有人保護你們的。」
「誰?你要說外面的小朋友?別騙我了,除了領導人還有誰可以陪我們還安然回來?」
「啊啊,當然的,一定是由領導人,但我要維持這邊不能跟你們去。合可以跟你們去的。」 生命笑容滿面, 「他在夢主那邊,你們要順便見夢主一面嗎?」
「見!我們見!」 坦途在蓮華駁回之前急忙說。
「好的,那我就幫你們安排一下。」 生命答應了。
「你們需要做好準備,上古時代的環境與你們的時代完全不同。」
「我們會注意的。」 婕妮表示。
「好的,那就這樣定了。明天早上,合會來接你們。祝你們一路順風。」 生命說完,向三人揮了揮手,消失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