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先親我的。」
聽見凡希亞的話,維爾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大怒道:「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在地底搶走我的初吻,什麼時候變成我親你了!?」
「妳真的不記得了嗎?」凡希亞狐疑地看著維爾莉。
「我應該要記得些什麼嗎?」維爾莉不耐煩地反問。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凡希亞拿起自己放下的杯子喝了一口,再次問道:「妳在王都喝醉時的事總該記得了吧?」
維爾莉聞言,臉蛋頓時紅了起來,連忙道:「那不算數!你都說了是喝醉時的事,而且不是沒親到嗎?」
「妳在領地最後一晚喝醉的事也記得吧?」凡希亞沒有多說,他知道維爾莉會明白他的意思。
維爾莉發紅的臉頰可見地抽動了一下,她是記得自己喝醉了沒錯,但那是隔天頭疼才知道的,當下她喝得太醉了,以至於根本不記得過程……難道自己真的?
不,既然不記得,那多半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沒錯,而且其他人也沒說什麼……維爾莉說服了自己,舉起杯子一口飲盡,吐氣沉聲道:「那晚我也記得,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維爾莉沉默這麼久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凡希亞笑了出來,拿起茶壺幫兩人空了的杯子重新添上茶水,接著加入蜂蜜攪拌,維爾莉問他笑什麼也沒有理會。
弄完了這一切,凡希亞才拿起自己的杯子吹散氤氳熱氣,低聲道:「不管妳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有親過妳,但有一件事妳說對了。」
維爾莉拿起自己的杯子溫暖著雙手,聞言轉頭:「什麼……呃!」
凡希亞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面前,按住了她捧茶的雙手,目光炯炯:「我的確想親妳。」
聽見這話,維爾莉直接愣住,反應過來後就要往後一躲,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動,凡希亞就已經貼上來了。
然而凡希亞沒有親她,而是在她耳邊低聲道:「妳以為我會在這親妳?妳看右邊。」
維爾莉順著凡希亞暗示的方向看去,半個身子探出牆外,知道自己被發現的芮菈慢慢地抬起手來:「……嗨?」
「芮!菈!」
紅著臉惡鬼般的維爾莉站起身來就朝芮菈跑去,芮菈後退兩步轉身就逃。
「哇啊啊啊!大小姐饒命!我才剛走過來什麼都沒有看到!」
「誰會相信妳啊!給我死來!」
兩人聲音遠去,凡希亞眨了眨眼,然後看向另一個人:「喝茶嗎?」
「誒……不,不用了……」因為芮菈跑走而有些不知所措的茱琳連忙擺手,疑似擔心凡希亞覺得她不識抬舉,又解釋道:「我要去洗澡……」
「哦,跟芮菈一起嗎?」凡希亞問。
芮菈能長得那麼高大,愛吃且很能吃是最大的因素,她甚至還有著隨身攜帶零食充飢的習慣,因此當芮菈在餐桌上大吃特吃時,大家都不會對此產生任何反應。
然而剛剛晚餐時,出現了一個進食速度堪比芮菈的人,那就是茱琳。
芮菈用風捲殘雲的速度掃著桌上的菜餚很正常,但個頭小小一隻、柔柔弱弱小動物似的茱琳也擁有著一樣的進食速度和食量時,就有些嚇人了。
維爾莉更是不斷看向茱琳沒有明顯變化的腹部,懷疑她是不是謊報年齡,其實她已經覺醒了某種能一直吃東西的天命。
吃飽後,這兩位大胃王大概是產生了某種革命情感,交流起了彼此吃過的美食,一直到剛剛芮菈被追殺前都待在一起。
「是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茱琳行了一禮,匆匆地離開。
五秒後,茱琳回來了,她試圖拯救芮菈:「那個……芮菈姐姐跟我真的才剛過來,什麼都沒看到。」
茱琳走在芮菈後面,走一半就被攔下了,是真正的什麼都沒看見,她連芮菈看見了什麼導致維爾莉追她都不知道,就連此時解釋的話都是順著剛剛芮菈喊的內容說的,因此她此時的表情無辜得非常使人信服。
「維爾莉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凡希亞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別說維爾莉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芮菈,看見維爾莉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朝自己衝過來逃走還情有可原,但開口就說什麼都沒看到……那就是看到了。
茱琳憂心忡忡地走了。
不一會小鴉拿著一盤瓜子糖果出現,把東西放在茶盤上後在凡希亞側後方坐下。
「怎麼拿個點心這麼久?」凡希亞放一個杯子在小鴉面前,幫她倒一杯茶。
小鴉斜斜看了凡希亞一眼:「怕破壞了少爺的好事。」
「……」
「少爺小心一點,茶別灑出來了。」
這時蒂妮莎帶著她的貼身女僕從一旁走廊出現。
看見凡希亞坐在走廊邊上,蒂妮莎走上前問:「表哥在做什麼?」
「試著當一個優雅的貴族,要喝嗎?」凡希亞舉起手上的茶壺,朝著走到他身邊的蒂妮莎問。
隨著蒂妮莎坐下,可以聞到一股清淡不膩的花香,很顯然蒂妮莎剛洗完澡,這也跟芮菈她們去洗澡的時間恰好對上了。
「好的,麻煩表哥了。」蒂妮莎輕聲答應,看著凡希亞倒茶,又問了句:「芮菈怎麼了嗎?姐姐怎麼在追她?」
「我也不清楚。」凡希亞倒完茶,問道:「要加點蜜嗎?」
「這我自己來吧,謝謝表哥。」蒂妮莎接過杯子。
凡希亞把茶盤推過去,蒂妮莎注意到維爾莉使用的杯子,問道:「剛剛有人陪表哥喝茶?」
「那杯是維爾莉的,不過妳也看到了,她還沒喝就跑了。」
「去追芮菈了?」
「嗯。」
蒂妮莎抬起頭:「表哥不清楚姐姐為什麼追芮菈?」
「嗯。」
凡希亞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舒服地吐氣,蒂妮莎看著他那一臉享受的表情,轉移目光看向小鴉。
小鴉眼觀鼻鼻觀心,捧著自己的杯子喝茶沒有任何反應,蒂妮莎見此不再過問,而是跟著喝了一口茶。
蒂妮莎本就是個恬靜的性子,喜好是找一個幽靜無人打擾的地方看書。凡希亞會坐在這喝茶也是因為骨子裡是個文青,否則上輩子不會與人拍電影兼寫劇本,也不會來這世界後還想著去劇院看戲。
這樣子的兩個人一靜下來,似乎就沒有開口對話的打算,各自喝各自的。
可即便如此,兩人坐在一起的畫面依然顯得非常融洽,尤其兩人的相貌出眾,端著茶再搭上一旁的雨景,儼然就是一幅美人賞雨圖。
正當一旁經過的僕從如此心想著的同時,屋子深處響起一聲慘叫。
凡希亞回頭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突然舉起杯子:「這杯敬勇敢的芮菈。」
蒂妮莎看凡希亞一眼,卻沒多少遲疑,相當配合地跟著舉杯子。
「敬芮菈。」
凡希亞碰了下蒂妮莎的杯子,仰頭乾了茶,接著就聽蒂妮莎說:「說起來還不知道表哥的天命是什麼呢。」
覺醒這等大事自然不會向自己人隱瞞,晚餐時凡希亞就在餐桌上說了出來,只不過因為那個奇葩的接吻要求,他也只是簡單提了一下,不等眾人追問,在維爾莉心有靈犀的配合下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沒想到蒂妮莎還惦記著這事,凡希亞看著外頭沉默了一陣,又看看蒂妮莎,就是不開口說話。
蒂妮莎自己也瞞著天命,看凡希亞這表現大致明白了,轉而問道:「表哥能跟我說說你們在地底時的事嗎?」
「維爾莉沒跟妳說嗎?」凡希亞這才開口。
「本來想問的,找不到機會。」
「這樣啊,我想想從哪開始說好……」凡希亞抱胸仰著頭想了一會,打了個響指:「就從地底湖開始吧。」
「地底湖?」
「嗯,那裡到處都是水晶跟寶石,非常美麗。」
「地底湖前面的事呢?」
「我們幾個人匯合,沿路找出路,沒發生什麼事。」凡希亞擺擺手,繼續道:「那片地底湖啊……」
凡希亞開始訴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出於不想讓蒂妮莎感到擔心的想法,凡希亞盡可能地挑些有趣的事來講,不知不覺間身邊就圍滿了人。
「……那種植物發出微光,在洞窟裡非常漂亮,不過你們知道嗎?那只是表面,那植物實際上是吃肉的!根部有大量的白骨……」
說到一個段落結束,凡希亞突然聽見蒂妮莎悶哼一聲,發現她正緊皺著眉頭。
「蒂妮莎?怎麼了嗎?」凡希亞一愣,難不成自己說得太爛了?可是旁邊的聽眾不少啊。
「沒什麼。」蒂妮莎搖頭,搖一半停下看著凡希亞困惑中帶著擔憂的表情,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有點疲倦,想休息了。」
「啊,這樣啊……也是呢,畢竟妳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很擔心我們,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凡希亞摸了摸蒂妮莎的頭,站起來朝眾人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明晚我們繼續,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別在這偷懶了,還有麻煩來個人幫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少爺一發話,僕從們趕緊散了,很快就只剩下凡希亞與蒂妮莎和她的貼身女僕。
「那麼我先離開了,表哥晚安。」蒂妮莎朝凡希亞行禮,在墨水的攙扶下轉身回房。
「晚安,好好休息。」凡希亞揮手道別,等到看不見蒂妮莎後才把手放下,旋又放到下巴上。
雖然蒂妮莎變圓了,但也開始發育了呢,該胖的地方都跟著胖,短短一個月就……打住打住!凡希亞你在想什麼,她是蒂妮莎啊,你把她當妹妹的!
凡希亞雙手使勁拍兩下臉頰,趕緊把不恰當的念頭除掉,同時道:「小鴉,去準備一下,我要洗澡了。」
小鴉應好後離開,凡希亞重新坐了下來,雙手攏在寬大的衣袖裡,看著雨線發呆。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泥土的氣息,雨水聲逐漸變大。
「……少爺,少爺。」
「……嗯?」凡希亞半睜著眼抬起頭,朦朧中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晃,瞬間驚醒,嚇得往後一彈同時一腳踢出:「什麼東西!」
那道白色身影也嚇得躲開凡希亞踢出的腳,出聲道:「少爺,是我。」
「小,小鴉?抱歉,沒有傷到妳吧?」凡希亞這才看清楚,那白色是他買給小鴉的連身裙。
「沒有。」小鴉伸手拉一把要站起來的凡希亞:「少爺累了,今晚早點休息吧。」
凡希亞有些尷尬,一聲不吭的站起身,看著小鴉身上穿著的潔白長裙,突然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明明說了妳穿著這衣服就不用做事的。」
小鴉低頭看一眼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有這麼說過。」
「說什麼好像,妳明明記得,我是真的希望能讓妳休息一下的。」凡希亞默默嘆一口氣,不禁感嘆權力真的使人墮落。
「我不累的。」小鴉停頓一下,側身讓開路:「走吧少爺,晚了水就冷了。」
凡希亞往前走,同時回頭道:「我說的話還是有效的,妳穿這件裙子就不用做事了,好好休息吧。」
「好的,不過事情不好只做一半,所以今天的最後還是讓我來服侍少爺吧。」
「……行吧,不過妳會不會以後就不穿這裙子了?」
「少爺你見過不想休息的人嗎?」
「見過。」
「少爺你可真難聊天。」
……嗨。
今年第一更,哈哈。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看,不過姑且還是說一下。
有存稿,不過沒打算短時間內都放出來,準備等有了一定數量再開始穩定更新。
只是總不更新也不對,所以不管存稿多少,暫定一個月一章,在每個月月初更新。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