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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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姆特事紀》第三章，倒數第二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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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第一百三十二集要開始囉
「怎麼會……」
艾琳絲怎麼也沒想到，當自己甦醒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死寂，此景赫然在目，她所熟悉的夥伴們，大多都橫陳在地，為何就只有她、Altale，還有緋色三人還清醒著，她越想是越費解，焦急與不安亦隨之而來。
「醒醒……拉麵叔叔……淺笑……」
「風之王者……V2……？醒醒啊……」
「沒用的，」見女孩憂心忡忡的模樣，Altale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於是出聲制止：「你怎麼搖他們都不會醒過來的，看這個樣子，他們恐怕已經……」
艾琳絲別過頭，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但其實也猜得一二，調查團的同伴們，各個睡得很沉，沉到沒了呼吸，即便手指湊得再近都感受不到吐出的熱氣與水氣，怎樣就是沒有一絲氣息從任何人的鼻孔裡鑽出。
「為什麼……」
「不知道……。」
「我不要……」
「別這樣……」
「又是我害的嗎……？」
「不，不是的……」
兩人呢喃看似一來一往，但事實上艾琳絲根本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只是從錯愕、疑惑、無法接受，到認清事實，接著又因情緒崩潰而把所有錯堆積到自己身上，無論Altale怎麼安撫，就是沒法將眼前的女孩拉出這道漩渦。
這並不表示Altale就能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也不是說他就比較冷靜或沒有感情，早在剛才，男孩內心就已經歷過這樣的進程，儘管嘴巴上說著不是艾琳絲的錯，但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在他失去意識的期間，這座舊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既然此刻只有包含緋色在內的他們三人清醒著，而其他人都斷了呼吸，那他們肯定都難以賴掉這層嫌疑才對。
因為他才在稍早親眼見識過，艾琳絲被不明力量給操控心智，做出非出自本意卻傷及他人之舉，所以，他也不敢說在剛才失去意識的那段期間，自己是否成為被操控心智做出踰矩之事的那人；又或是其他兩人之一所為？更糟的是……搞不好在場醒著的三人，無一清白……
倘若真是如此，他實在無法相信，畢竟他和緋色的能力，要用來傷害人可是件難事，而眼下失去呼吸的眾人，從外觀上看來並無明顯外傷，沒有刀傷、沒有勒痕、骨頭也都完好，摸不出一處是斷裂的，更沒有那一晚，星痕那浮腫腐爛的瘮人死狀。他並不是專業的醫生，但至少這些顯而易見的徵狀都沒在昏睡的同伴們身上發現，撇除掉這些可能性，最終不管怎樣，結論總會回歸到眼前的女孩身上——艾琳絲。
的確，艾琳絲的能力相當危險，但凡聽到她歌聲的人，都會逐步陷入昏迷，並且流失精、氣、神，最後只能在沉眠中迎向生命終結，如此恐怖的能力也被起了一個與之相襯的名字——「滅亡之歌」。要說誰是最有可能造成這慘景發生的人，在場恐怕只有那名擁有這特殊能力的女孩了。
但他又怎麼能接受呢，假如這是一切的真相，那艾琳絲豈不太可憐了？同樣身為擁有特殊能力之人，Altale明白他們這種人，不論是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能力，他們都是一出生就被能力所選擇的，能力就像是他們的出身、體質一般，任他們對此作何感想，擁有什麼能力都是無法挑選也無法逃避的既定之事。
一個天生對唱歌抱持著憧憬的女孩，若真有選擇的權利，又怎麼可能會決定擁有這種完全不符合個性的能力呢？受這能力所苦，她根本無法在別人面前開口歌唱，一旦哼出旋律，就必須迎來這種結果，縱使歌聲再怎麼悅耳，在旁人眼裡，都形同殺人兇器，這究竟會是多痛苦的煎熬啊……？
他不會懂的，Altale從對自己的能力有所理解以來，一直都是靠著自己彈出的琴聲在幫助他人，因此，他永遠都不會懂，站在光譜另一端的艾琳絲的痛苦；可是，他明白的，那女孩一定很難受，正因為艾琳絲也和自己一樣喜愛著音樂，所以他知道這種感覺肯定非常糟糕，換作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甚至會希望自己不曾存在這世上。
「這不是你的錯……」少年深知自己說了一句違心之言，但女孩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打從誕生便被迫背負這詛咒般的能力，就連到現在被操控心智，犯下無法挽回的罪，那都不是她的選擇——她沒錯，要說艾琳絲哪裡犯了錯，那就錯在她從來都無法選擇。Altale從後方輕輕挽起前者的手，不需施一分力即可拉起……艾琳絲仍處於自責，她已確信這樁憾事是由自己親手造成的。
少年滿心憐憫地端量著少女後頸經歷一番狼狽後，變得亂糟糟的髮絲，來回幾經深吸吐氣，才似乎決定再度開口。
「艾琳絲……」
「聽我說……」
「其實……我……」
「是我。」突然傳來一陣男聲，截斷Altale還沒說出口的話：「他們會這樣……是因為我的關係。」
「佩克？」
披著破爛斗篷的男子搖搖頭，他已經接受自己原本的名字，接受了自己的真名：「我是，卡爾奇斯洛。」
「你不是佩克嗎？」Altale對那名男子所說的話感到含混，明明怎麼看那都是佩克沒錯。
「我是佩克，卡爾奇斯洛是我真正的名字，」卡爾奇斯洛簡短解釋道，就算慘景當前，他神情依然十分平靜：「我已取回屬於我的記憶，而我也接納了『悲傷』……非常感謝你們。」
「喂……先等一下，」聽了這話，Altale頓時鬆開牽起的手，因為他完全不敢相信，見到這種景象，眼前的傢伙竟能如此坦然面對，少年訝然地顫抖著嗓子，似笑似怒又帶幾分藏不住的哭腔提出質問：「為什麼你能這麼從容？」
「真的是你造成的嗎？」
卡爾奇斯洛面無表情微微點頭：「是我。」
「那你倒是表現得自責一點啊？」
「你難道不會覺得愧疚嗎，卡爾奇斯洛？」
「很抱歉……」看著眼前少年一手抓起比他高半顆頭以上的自己，卡爾奇斯洛別過頭，緩緩吐出一句歉言。
「就這樣？」
少年責問著，令男子完全不能與前者對上眼，他的眼神充滿情感，而那份情感當中飽含的恨意要比單純的殺意來得更扎心。
但他就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悲痛，以前像是水龍頭般即開即流的淚腺，此刻卻完全乾枯一樣，難道自己在過去那段期間，把這一生能釋出的哀傷都給釋放了嗎？會不會從今以後，他內心再也不會產生悲慟的感覺？想不到過去一直哀怨著淚水流不停；可如今卻反倒痛恨自己哭不出來，卡爾奇斯洛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板著臉、撇開視線，一邊默默地全盤接收Altale的譴責；一面暗自咒罵自己沒用的內心。
「自從你跟句點來了之後，我們就沒遇過好事！現在把大家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少年終於顯露出情緒，直到剛才為止，他都是為了安撫艾琳絲，才強忍著那份悲泣：「……早知道當初在河谷遇見你的時候，就不幫助你了。」
「……對不起。」
這聲道歉Altale完全不願領情，並且話說得很是嚴重：「道歉才沒用……就算現在去死，你這條命也不夠賠給他們。」
「……那你希望我怎麼辦？」
當被如此問到，少年頓然語塞，別開視線隔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我才不知道，既然這是你造成的，那你不會自己想一下嗎？」
「Altale，冷靜點，」一旁，緋色突然站起，從剛才開始，三人之中第一個清醒的這位女子便獨自屈膝處在倒臥不起的風之王者身邊，即使稍早Altale清醒之後所提出的任何疑問，這名女妖精也絲毫不搭理，徒留少年一人情緒崩潰，現在她注意力轉往卡爾奇斯洛，總算是願意出聲：「為什麼他會如此篤定這事就是他造成的？你先聽聽他怎麼解釋吧。」
「我的靈魂合而為一時所產生的龐大能量，影響到這座城址範圍內的一切事物，才會造成這些遺憾……所以的確是我的錯。」卡爾奇斯洛娓娓闡述道：「至於你們三位會沒事，是因為在結界受到干預前一刻，你們接觸到了我的能量，而被鎖鏈封鎖——雖說你們的理智和精神暫時被封鎖住，但它同時也抵消了爆發的能量，保護你們撐過剛才的劫難。」
「果然。」
「怎麼了？」緋色清醒後的一舉一動都讓人猜不透，這讓Altale忍不住困惑。
「大家身上都殘留著相同的能量，這就是最好的證據，」緋色語氣中不見任何悲慟，這名女子只是嚴肅地分析當下情形：「他們只是被這能量影響，暫時陷入類似假死的狀態而已……還有救。」
「『還有救』？意思是……」
「嗯，時間要快。」緋色說完，卻皺起眉頭。
「緋色，為什麼你這麼確定呢？」Altale接著問道。
妖精女子將她眼鏡扶正，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妖精種族對魔法和特殊能量的感應力會隨著年紀增長而逐漸提升……雖然我還沒真的到那麼敏銳的年紀，不過那份感應力也已經是你們人類的數百倍以上了。」語罷，緋色稍微將視線瞥向倒臥著的V2身上，那個妖精究竟有多古老，就連身為同族的她也十分納悶。
「那麼，需要醫生吧？句點呢？我記得拉麵叔叔說過句點是醫生，沒錯吧？」少年本失去光彩的瞳孔在聽完這番話以後瞬間亮起希望，左搖右晃著四處找尋句點的身影。
「恐怕不行，先不說他在不在這，雖然不知道他的醫術如何……但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救醒這麼多人。」緋色眼帶失望，Altale聽完話後跟著掃視城址周圍一圈，才剛燃起的希望俄然遭到澆熄。
「啊……」
「那……」
「……怎麼辦？」
到頭來，仍然只是空歡喜一場嗎？
Altale、緋色、卡爾奇斯洛三人只得面面廝覷，不過Altale則分別用兩種全然不同的眼神看著另外二人，他對卡爾奇斯洛分明不打算給好臉色看。
「還有你在啊，」此時，艾琳絲走上前，覆於左眼之上的紗布眼罩被淚水沾得濕透，透出微涼而悶沉的觸感，她拭去右眼角滯留的水珠，神態轉變得堅毅許多：「你忘了嗎，Altale？」
「跟我的歌聲不一樣，你的能力……這雙手生來就是為了拯救人的。」這次輪到女孩主動捋起眼前少年的手，同時輕撫著，從掌心感受到每只指尖的觸感——Altale的手真的好纖細，為了一直彈琴下去，他一定很寶貝這雙手：「Altale，你知道嗎？其實之前一直纏著你，只是希望能多聽聽你彈琴，因為我真的好羨慕你……」
「艾琳絲……」
「對了，Altale不是還有那張還沒用上的琴譜嗎？那到底是……？」
緋色一提醒，少年這才想起，不過他拿出樂譜時，臉上抱持的表情並不是很有把握：「這張譜我才剛寫完而已，是這段期間寫出來的，所以效果為何我也不太清楚，而且……」
「怎麼了？」
「這是一張曲譜，不是單純的琴譜……需要有人配合琴聲唱出歌來。」Altale說完，看著在場清醒著的其他三人，除了不曾指望過的卡爾奇斯洛外，緋色率先壓低眉頭，揮著雙手否決。
「唔——呃……要配合琴聲即興編出歌、歌曲什麼的……我、我辦不到……！」妖精女子面有難色，雙手遮起臉示意著Altale移開視線。
「那麼……」
「嗯？！」少女臉上泛起紅暈，當視線移向她時，因為一時詫異而使她綁著的雙馬尾跟著身體略微抖了一下。
「還記得我先前說的嗎——『下次唱歌時，希望妳能全心全意、毫無顧慮地享受著』，」少年伸出手，掌心向上提出邀約：「這次，我也會一起……」
「好嗎？我們一起。」
「可、可是……」艾琳絲當然很想開口高唱，但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能力只會拖累這整件事而已，想到這裡，她又感到悲從中來，因而溼了眼眶。
「沒事的。」
『怪物！』
『殺人兇手！』
『去死。』
「不行，不可以……！」過往的詈罵成耳邊呢喃，揮之不去，艾琳絲拒絕的態度忽然強硬起來：「我不能……再讓那種事發生。」
「關於這點，或許我可以幫點忙，」卡爾奇斯洛走近拉扯的兩人身邊：「用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Altale看對方的眼神依然不太信任。
「也就是『悲傷』的力量，我能夠使用這股力量，將他人的一切給封鎖和抹消，不管是行動、思考、理智、常識、年齡、外貌、技能，甚至存在……當然能力也包含在其中，」如今這名男子終於得以自在使用這強大的能力，他態度平淡，可卻語帶保留：「只不過……」
「說啊？」
「我的能力雖然在一般情況下能封鎖和抹消一切，但若想完全將目標的一種特定事物給封鎖或抹消，就需要和我立下誓約才行……」卡爾奇斯洛隱隱握緊拳頭：「也就是說，假如只是要封鎖『能力』的話，那麼就非得和『悲傷』立下約定不可。」
「它不是你的能力嗎？為什麼會訂下這麼奇怪的條件？」少年滿臉不解。
「會想封鎖或抹消某些事物，肯定是想要這麼做的人主動要求的吧，為此，作為交換，必須立下誓言，且不可違約，否則就得付出代價才行，」他的雙眼不太敢直視Altale和艾琳絲，只好低下頭盯著緋色的鞋子轉移注意：「這就是……『本質』，而這本質名為……『悲傷』。」
「那麼，作為徹底封鎖和抹消能力的交換，要立下什麼誓約？」緋色問。
「從此以後不再使用能力。」
卡爾奇斯洛這話一答，其他人都陷入一陣懵然。
「那不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嗎？」Altale露出像是在聽玩笑似的笑容，面帶些許尷尬：「既然你都能抹消掉艾琳絲的能力了，那也不用怕她會再使用能力了，不是嗎？」
「不……」
緋色短短尋思過後，臉上的神情愈顯不妙：「Altale，你還不懂嗎？」
「艾琳絲她……她的能力是隨著開口唱歌同時必然發動的。」
少年聽至此，表情已不大對，剛才尷尬的笑容霎時垮了下來。
「當我開口唱歌的那一刻，就一定會違反誓約……」艾琳絲對自己的能力補充解析。
也對，要是這能力能開關自如，那麼艾琳絲根本不會受這能力所苦才是……「滅亡之歌」注定成為艾琳絲的詛咒，終其一生形影不離。
「違反誓約會怎樣？」
「會死。」
短短兩字，卻立即讓在場蒙上一層灰暗。
為何卡爾奇斯洛能將如此沉重的二字說得很輕鬆的樣子？Altale既吃驚也很是不滿，看著卡爾奇斯洛神色淡然，至於緋色以及當事人艾琳絲，兩人沉鬱的表情又有所區別，三方形成強烈對比。
「那絕對不可以，」少年再也看不下去，搶先開口回絕：「既然我們都知道結果如何了，那絕對不可以這麼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吧？」
其他三人相視數秒，接著沉默以對，沒有一個人樂意再看其中一方一眼。
「難道說……可是……不行啊……！」
「艾琳絲她好不容易才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卻要叫她做這種事，這不是等於要她去死嗎？！」
「Altale，」一股暖意撲上臉頰，當少年冷靜下來時，出現在眼前是伸出手輕敷在他臉龐的艾琳絲：「沒事的。」
女孩笑容十分堅定，可沒人知道那是不是勉強自己擺出的神態，她轉身走向卡爾奇斯洛，直言提出請求，沒有一分猶豫：「抹消我的能力吧。」
「艾琳絲，不可以……」
「Altale，我這輩子一直都夢想著在人們面前好好唱一首歌，」艾琳絲回眸，閃爍的瞳孔裡映著少年身影，而少年的身影也跟著眼光閃爍：「現在終於有機會在大家面前盡情歌唱……不只是唱給我喜歡的夥伴們聽，此外還能把他們救醒，這對我來說本來是這一生完全不可能達成的奢望呢。」
「艾琳絲……」那女孩雖然笑得堅決，緋色看在眼裡卻不由得泛起憂傷。
「來吧，佩克。」
「我是……卡爾奇斯洛。」
「我比較喜歡叫你佩克。」艾琳絲踮了下腳尖，敞開雙臂，做好心理準備，於此仍齜牙樂著和他人打趣。
卡爾奇斯洛一手朝上；一手朝下，兩手虎口形成弧度，黑色火焰般的能量靜謐地在朝上的掌心竄起；鎖鏈則浮現於朝下那方的五隻手指上，掌握「本質」之力……掌握「悲傷」之人，這一刻的姿態儼然是位古老而無情的執法者——但看在眼裡的人都懂的，這個人比誰都還要了解悲傷，他做這件事，絕對不是不帶感情的。
「要來了。」男子話說完，左右手同時握緊成拳，與此同時，黑炎和鎖鏈兩者形體消散，艾琳絲身體打了個哆嗦，除此之外看起來沒有什麼異狀：「這麼一來就完成了。」
「謝謝你。」女孩完好的右眼瞇成條弧線，笑靨真誠不已：「Altale，我準備好了。」
「艾琳絲……」Altale雙手發著顫，遲遲不敢舉高彈下第一個音符。
對此，艾琳絲只是默默走近男孩身邊，一言不發地輕捧起對方的雙手，向其微微點頭示意。
看著女孩眼神如此篤定，Altale決心不再顧慮，他閉上雙眼，深吸口氣，第一聲音符隨即在空氣中響起。多虧剛才能量爆發的強烈白光，這次他彈出的琴聲再也不會引來狼群，周圍也沒有虎視眈眈的兇獸，他可以心無旁鶩地彈奏這張從未使用過的琴譜，演奏出喚醒同伴的旋律。
＊ ＊ ＊
『爸比、媽咪，艾琳絲以後想要當明星，在電視上唱歌給大家聽！』
『哈哈，是嗎是嗎，艾琳絲這麼可愛一定能成為大明星的。』
『爸爸……？媽媽……？』
『醒醒啊……』
『求求你們……』
『不要離開我……』
『你都做了些什麼……？他們可是……你的父母耶？』
『我、我……』
『怪物！』
『聽說了嗎？那女生用自己的能力殺死了自己的爸媽。』
『哇，好可怕……』
『可別聽她唱歌哦，會死的！』
『殺人兇手！』
『哇！她來了，快跑！』
『快！摀住耳朵啊啊啊！』
『去死。』
＊ ＊ ＊
爸爸、媽媽，艾琳絲現在正在唱歌哦。
艾琳絲正在……全心全意地唱著歌。
艾琳絲終於能在大家面前唱歌了。
這樣……艾琳絲也成為明星了吧？
「滅亡之歌」沒有生效，「悲傷」的力量將艾琳絲的能力給徹底抹消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女孩的歌聲，卻讓其他人熱淚盈眶，卡爾奇斯洛亦不例外，雖然不像過去那般淚如湧泉，但這當下在眼眶裡打轉的水珠，卻比以往都還要炙熱。
於時，一種窒悶的痛苦感受湧上心頭，那感覺就像是……整顆心臟被燒燙的鎖鏈給緊緊綑縛住一樣，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儘管如此，艾琳絲依舊繼續唱著歌，她耗盡體內全力提高音量和聲調，唱出這首曲子最後一小段。
黃昏的夕陽光芒湊巧打在合奏的兩人身上，悠揚琴聲和柔美歌聲交織在一起，迴盪在這座死寂的廢城各個角落，少女的歌聲不再使人滅亡，她正用自己的歌聲在拯救人們。
科達安城遺址，這座破敗的古城是，屬於她的舞臺。
Altale……謝謝你。
因為你，我的歌聲才有了意義。
能和你一起唱這首歌，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
「唔……呣……」
「啊，巫女小姐，你醒啦？」
「怎麼……回事？」窗外藍天面色昏沉，向緋色問道。
「沒事，」而那名妖精女子只是屈膝坐在石地板上遙望即將西下的夕陽：「我們都作了一場很漫長的夢呢。」
夜晚將至，調查團眾人迎接著他們各自的甦醒。
至於艾琳絲，則帶上滿意的笑容與落日相伴，踏上路，展開無止盡的夢途。
碎碎念：
?д?
連自己都寫到差點哭了到底是怎樣啦
繃不住，真的有點繃不住
BGM真的不能放中島美嘉的原唱版，不然我自己一定爆哭
放cover版就好
但配著BGM看真的很有感覺
好啦，還是要聊一下本集的主角，艾琳絲
先說，不想看到艾琳絲領便當的朋友，拜託不要怨我
我也喜歡這個角色
但是如果不給她這個便當，我就不會這麼喜歡這個角色了
其實在第三章構想初期，艾琳絲本來是要被分配到反派的，然後被當個雜魚幹掉
可是這樣又顯得這角色太無聊
畢竟，具備殺人的歌聲而成為殺人魔，那不是有點太理所當然了嗎？
所以才給她安排這個便當
然而就算她是反派，有這麼BUG的能力也是非退場不可對吧
既然都要領便當了，不如給個豪華點的便當嘛
於是我就讓她和Altale共同演出這場大戲，讓這兩個角色互助，增加彼此的戲份和人設的飽滿度
擁有讓聽者死亡的歌聲的女孩，最後終於在大家面前真心開口唱一首歌，而這首歌竟然成為將夥伴們救活的關鍵，前幾回有一集標題是〈滅亡之歌〉嘛，這集就給她呼應一下，變成〈綻放生命之歌〉，挺浪漫的不是嗎
再怎樣一定都比當個雜魚被處理掉要好多啦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囉
……不對，應該很難看得開心吧……希望大家看得滿意啦，但願你們會喜歡
我個人呢是超愛
這集，我給自己超過100分！
然後呢，下次更新就是第三章最後一集囉
別錯過啦，歡迎大家一起陪著句點迎接第三章結局哦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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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將會有更多角色陸續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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