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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1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3-03-13 20:58:14 | 巴幣 0 | 人氣 147


壹、

 

八月,處在一個熱到令人煩躁發(fā)瘋的季節(jié)——夏天。

 

夏日熱辣的午後艷陽高照,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麼炙熱般要將地面烤的扭曲起來,路上一對女學生並著肩一起撐著同一把陽傘,傘下一個臉色有些慘白,虛弱臉上仍掛著些淺淺笑容,另一個滔滔不絕地抱怨天氣讓自己臉上的妝容被搞得像颱風掃過的土石流,她從包包裡抓出一張面紙,伸手卻不是拯救臉上早已化開的妝容,而是往旁邊那蒼白虛弱地臉蛋輕拍,替她拭去臉上同樣不斷冒出的汗水。

 

一個穿著襯衫和西裝褲,腳上踏著皮鞋的男人操著急促的步伐急奔過來,差點就撞上那名較虛弱的學生,幸虧同行的人眼明手快,原本抓著衛(wèi)生紙的手迅速覽過虛弱女孩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只見那男人急奔而過,帶著一頓吃驚回頭,視線落到虛弱女孩身上,先是一愣後又轉了回去,隨便扔了句抱歉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帶妝女孩先把虛弱女孩檢視一番,確認沒事後將傘柄塞到虛弱女孩手裡,氣的轉身就要去追剛才的人,腳步還沒踏出陽傘下的影子,衣角便被虛弱女孩給拉住。

 

「算了吧沒事就好。」虛弱女孩拍了拍她的手輕輕笑。

 

「什麼沒事就好!妳差點被撞到欸!都怪那個爛回診時間啦!熱得要死還遇到怪人!」帶妝女孩抬起腿,用似是要把地踏穿的氣勢跺腳「你以後都給我走裡面!」

 

帶妝女孩氣還沒消,又被後頭傳來的一聲長嘯嚇得氣都沒了, 一旁的蒼白面容也驚的一顫。

 

「幹!不準跑!不要再跑了聽到?jīng)]有!」

 

兩人同時回頭,見著剛才踏著皮鞋遠去的身影都十分不解——那人前面根本什麼都沒有啊……

 

帶妝女孩碎念幾句,虛弱女孩輕輕笑了幾聲,兩人同時搖搖頭,只當剛才的男人是被天氣熱昏頭才發(fā)瘋追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兩人都挺吃驚的,那被天氣熱瘋的人竟然能跑的那麼快,才沒一會兒他的背影就遠得像個小點般。

 

夏天的太陽總是特別勤奮,一下午后,天色先是發(fā)橘才慢的像烏龜爬似的漸漸轉黑,常樂拋了拋手上裹著冰袋的毛巾,提起左腳、踏地時轉動腰部,身子帶動手臂、手腕,"啪"——

 

常樂彎起食指神氣地在鼻子上擦擦,相當滿意自己剛才投球的姿勢,一邊嘴角向上歪提,哼哼笑了幾聲,剛才手上的東西不偏不倚地落在吳平安的臉上。

 

吳平安吁出一口氣,沒和常樂計較什麼,懶洋洋的整了整臉上的冰敷袋和毛巾便繼續(xù)癱在沙發(fā)上,別說要罵人,他連把眼皮掀開去瞪她一眼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冰袋和毛巾壓在他眼睛上久了可能會讓他領殘障手冊,他連手指都懶的抬。

 

常樂嘟了嘟嘴也吁出一口氣,從冰箱拎出兩瓶青草茶,先往自己的兩片臉皮輕敷了一陣,打了個顫後又移到脖子一會兒,這才走到吳平安身邊,將手上的兩瓶青草茶隔著毛巾貼在吳平安的脖子上。

 

「你說你最近都沒看到人,就是因為被城隍爺派去替那些過世不久的鬼帶路?」常樂雙手插著腰低頭盯著沙發(fā)上軟爛的吳平安百思不得其解。

 

「嗯。」

 

「不是有牛爺爺和馬爺爺?我記得這幾天黑白將軍也在啊,你一個大活人怎麼在做鬼差的工作?我以為你要還的債是協(xié)助城隍爺辦案?」

 

「城隍說審安安那天我躲那大仙搞出來的碎片躲的很沒出息。不配辦案……」

 

「蛤?不躲難道要再肚子上開個洞嗎?」

 

吳平安這才打開眼皮,兩隻眼睛瞪滿說不出來的無奈「我也是這麼問他的……」

 

「啊他說什麼?」常樂撓了撓脖子,難不成要他徒手接起來?

 

「他說如果真的給捅到一點也不吃虧,那面鏡子在天上是塊不得了的寶貝,說不定捅一下還能身強體壯百毒不侵……他大概是覺得要躲的跟隻縮頭烏龜還不如身上捅個洞威風多了,至少還不會讓他這麼沒面子。」吳平安累歸累,但閉著眼睛嘴裡模仿城隍的口氣倒是維妙維肖,只是上頭兩條眉毛蹙的快要打結在一起「城隍旁邊的小官偷偷跟我說,那天我躲那塊碎片的樣子全被守在外面的兵將看到了,現(xiàn)在城隍只要上去三不五時就會被消遣,有些傢伙甚至照三餐把這件事拿出來笑,說城隍底下多了隻沒膽的鵪鶉,遇到什麼事除了會縮起來抖,其他什麼也不會。」

 

吳安安受審那天,替吳安安開金口求情的大仙也來坐鎮(zhèn),本來快結束時大家都高高興興的,誰知道那個大仙突然發(fā)脾氣,把天上一個好像挺寶貝的鏡子搞碎了不打緊,碎片飛的到處都是,恰好他和安安面前都飛來一大塊碎片差點把他們捅成廢人,人嘛!遇到危險下意識當然是要去躲,但好巧不巧這個反射動作被守在外頭的兵將全程目睹,千幸萬幸那兩個碎片被派來守大仙的將領和城隍的兩條寶貝寵物魚給擋下來。

 

直到現(xiàn)在吳平安都還想不明白,那大仙本尊都沒來,就來一個孔金的視訊螢幕,搞個視訊坐鎮(zhèn)而已,幹嘛還要帶好幾打兵將守在外面?

 

城隍旁的小官曾偷偷和自己說過,那些天上的神仙就是那金口大仙的直升機父母,吳平安撇嘴訕笑,覺得小官形容的相當貼切。

 

常樂皺皺眉,還是不太明白「那跟你去當鬼差有什麼關係?」

 

「他說我膽太小、體力也差、也沒見過世面,如果那天我反應夠快彎個腰把碎片躲掉根本就不難,他現(xiàn)在也不會一上去就到處被笑……」那個碎片大概一個落地窗那麼大片,他實在看不懂怎麼彎個腰就躲掉,吳平安很想搖頭,但他痠軟無力的全身不允許他這麼任性,除了腳以外,也只感覺的到身上其他地方還勉強組在一起而已。

 

常樂吃驚的咋舌,吳平安沒什麼腦,倒是全身長滿肌肉,有時候她甚至懷疑吳平安的腦都是肌肉抱團取暖的產(chǎn)物,平常沒事就會去跑跑步、練練拳,以平均值來說體力應該算是在上位圈,至於膽小跟沒見過世面……一個九歲就看過自己爸爸腦漿灑滿地也不尖叫的人……還算膽小、沒見過世面嗎?

 

常樂吞了吞口水,這才明白吳平安近一兩個月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所以你現(xiàn)在一有空就要去帶路?但帶個路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有的傢伙不知道自己死了,有的死了不願意走,反正就是有那種會跑給我追的王八蛋,城隍大概是故意的,派給我的十個大概有十二個看到我就跑,你可以試試看每天跑馬拉松會是什麼樣子」吳平安挪挪腳,確認一下自己的兩條腿還有沒有接在身上後又惜力的貪好攤滿在沙發(fā)上,回頭補充「還是不止一趟的那種馬拉松。」

 

自從送安安去枉死城之後,不管下班還是休假,甚至跑外務的期間,腦子裡都有可能會出現(xiàn)某個往生者的資料,他每天都在懷疑底下兩條腿還是不是自己的?

 

最近明明沒安排見客戶,確實常接到客戶忽然約自己簽約必須跑外面的情況,這種時候通常簽完約下一秒腦子裡就有資料列出來,不然就是要確認的資料突然變成簡單的幾行名字、地址、出生年月日幾時幾秒和死亡時間,吳平安想也不用想,去問路邊被小狗尿尿的電線桿它也會說這是城隍搞的,這種形況持續(xù)了一、兩個月,吳平安根本見怪不怪。

 

「至少城隍爺還留了休息時間給你,雖然好像不太夠就是了。」常樂聽了之後乾笑兩聲,馬拉松是什麼東西?那能吃的東西嗎?感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想要知道!

 

「安安去枉死城之後,扣掉在公司跟見客戶,還有睡覺,這我第一次醒著感覺到沙發(fā)躺起來是這種感覺,他媽的……」

 

常樂本來要問他最近怎麼都睡沙發(fā),但本來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聽說吳平安的媽媽最近常常去朋友家串門子,甚至串到外縣市去,用腳拇指想也知道,他大概每天回家洗完澡確認阿姨不在家後,還走不到房間就睡在沙發(fā)上了,照著個樣子來看,直接倒在地上睡到天亮的次數(shù)應該也蠻可觀的,就連這次也是在附近剛帶完路懶得回家才來的,常樂猜吳平安今天大概會直接把自己種在這個沙發(fā)上寸步不移。

 

常樂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又開始擺弄起薄紙和細竹片,看似漫不經(jīng)心其實小心翼翼的開口「所以安安的最後一魄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嗎?」

 

「嗯,我猜其實城隍安排我去帶路也不是沒有原因,可能是要讓我親自去問問那些遊魂有沒有看到安安的第七魄,或是去問問有沒有其他在搞類似邪術的王八蛋……」

 

「都沒有什麼收穫嗎?」

 

「偉鴻哥的事過了之後就沒有別的消息了,他背後的傢伙跟啞吧一樣藏的很好,問過安安和大嫂也什麼都沒問出來,只知道偉鴻哥他家有某種動物之類的碗糕進出,那間怪儲藏室和大嫂身上都有那東西的毛,那東西……大概是老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常樂握著黏合劑頓了頓,本來要在竹片點上黏合劑的手停了下來,轉頭偏了偏,不解地盯著吳平安「老虎?找到幾根毛就知道是老虎?」

 

「早知道就把你家那臺電視搬來給我家,演動物星球的動物都要哭了。」吳平安望著常樂撇了撇嘴「不然你說哪個動物身上的毛是黃色跟黑色的?不是老虎難道是長頸鹿嗎? 」

 

「嘖…也有可能是貓或狗啊!」

 

「我也不是沒想過,但大嫂說她在夢裡看過那傢伙的影子,雖然沒直接看到加上聲音的話感覺起來比較像老虎。」吳平安休息了一下後感覺輕鬆不少,他挪挪身子抬起兩條手臂枕在自己的腦袋下,兩隻眼睛還是相當無奈「反正貓也好老虎也好,抓不到的話就算知道是河馬還是什麼狗東西都沒屁用。」

 

那天將安安送進枉死城後便接到城隍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城隍廟裡,只見城隍托著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頭裝了幾根黃色和黑色毛髮,隨著搖晃留下幾絲不詳?shù)哪珶熆|,那時城隍才說瓶裡的東西是在吳平安發(fā)現(xiàn)的儲藏室裡被不小心大綠誤食來的。

 

接著城隍又托起另個透明的玻璃瓶,同樣在吳平安眼前晃了晃,裡頭也裝著安安從徐菁菁身上找到的黑色的毛髮,也如剛才玻璃瓶裡的一樣,會隨著搖晃散出墨黑色的煙霧。

 

城隍將兩個玻璃瓶蓋打開湊到吳平安面前,問他發(fā)現(xiàn)了什麼沒有,吳平安答完沒有後,城隍便笑著把那兩個瓶子收進兜裡,然後交代他明天開始為那些茫然彌留的亡魂引路,這時回想起來他才發(fā)覺為何那時總覺得城隍臉上的笑容有詐,原來馬拉松噩夢救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吳平安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又想起徐菁菁臨走前說過的話,那幾日她喝過城隍給的茶後恢復了不少,因此總是想起往日那些零碎的噩夢……

 

 

我真的非常抱歉沒臉見個位!!!
禮拜日忙著整理行李一下子就忘記要更新了嗚嗚

本來下周決定停更但因為覺得很抱歉!
今決定雙手奉上昨天還有下周原本要停更的部分以表歉意

請大家原諒原諒我的金魚腦
並且再次感謝各位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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