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噢~這下有趣了。」
插腰站在奔流著深紅酒漿的長河旁,瓦連京感嘆地眺望遠景,將視線從河的下游掃至上游。
畢竟是在空殼的領域內,這不尋常的酒河不必多說,肯定也是空殼製造出來的。
憑過去的經驗,瓦連京自然明白空殼製造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碰,更遑論是喝下肚,所以僅能帶著惋惜的心情感嘆眼前竟然有這麼多酒。
「分析好了!瓦連京哥哥!(′???`)?!」兼任技術人員的副官芬迪回報調查結果,經過南方儀器和法術的複合分析,除了帶有微量魔力外,河中奔流的液體確實是可供飲用的酒水,酒精濃度介於百分之二十到十五之間。
雖說如此,在喝下去之前,誰也不確定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
「算了,回車上,我們往上游走!」出於對酒河源頭的好奇心,最終瓦連京決定往上游發進,雖然領域內暫時無法與其他人進行通訊,但如果其他人發現這條河也應該會嘗試尋找其源頭,這樣一來就有機會重新碰頭。
武裝悍馬沿著酒河向上溯源,一路上風景宜人,若不是空殼的地盤,他還真想帶蘿莎進來野餐,或許再外加一場野戰。
「唉唉唉!那是什麼啊?(′☉д☉`)!?」車子開到一半,負責駕駛的副官芬迪忽然發出驚呼。
「嗯?怎麼了?」拿著最後一份炸肉排三明治的瓦連京順著芬迪的視線看去,一大群牛羊聚集在河邊,有的低頭啜飲河水,有的悠然咀嚼著青草。
這本該是草原司空見慣的風景之一,前提是不計入那些牛羊都是由酒紅色液體構成的。
空殼衍生物?瓦連京讓芬迪將悍馬打橫煞停,隔著防彈玻璃仔細觀察那些古怪的牛羊,直覺告訴他構成牠們身軀的液體應該和酒河裡流動是相同的東西,最讓他在意的是這些牛羊並沒有展現主動攻擊的意圖,有些還一邊嚼著青草一邊抬頭觀望武裝悍馬。
作為正規軍百夫長,空殼衍生物他自然也遇過不少,而依他的經驗看來,不會主動攻擊的傢伙通常更麻煩。
「空殼衍生物,看起來沒攻擊性,繞過去繼續開。」將最後一份炸肉排三明治送入口中,瓦連京指揮芬迪繼續開車,還順便讓後座的機槍手就位:「如果那些傢伙有動靜就別跟牠們客氣。」
果不其然,繞過那些酒牛酒羊繼續向上游移動後不久,機槍手大喊著發出警告後方出現後方出現可疑單位,瓦連京回頭望去,追上來的並不是那些酒牛酒羊,而是數頭以四足奔行的狼人。
「怎麼回事?」瓦連京定睛一看,那幾頭都是穿著草原民族服飾的狼人,背上各自掛著不同的武器,兩道殷紅的淚痕沿牠們雙頰淌下,眼窩中只剩酒河的深紅。
「要開槍嗎?」機槍手問到,已將槍口對準後頭追上來的狼人。
「啊啊啊!芬迪有不好的預感!(′☉д☉`)!」不用瓦連京多說,芬迪聞聲踩緊油門,也能感覺到後頭來者不善。
「宰了牠們!」瓦連京果斷下令,看那服飾他能推測後頭追來的狼人應該屬於蒙古狼族,他的情報裡目前領域外的蒙古狼族全都陷入無法甦醒的沉睡狀態,那麼待在領域裏頭的蒙古狼族狀態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那對邪門的眼睛和淚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得到隊長允許,機槍手扣下板機,車載機槍嘶吼咆嘯,噴吐出熾熱的彈幕掃向追擊的狼人!
「嗷嗚!」面對席捲而來的彈雨,後方領頭的狼人發出嘹亮的狼嚎,追擊瓦連京一夥的狼人隊伍隨即左右散開,避免全部被壟罩在火力範圍內,而發號施令的牠則一躍而起,任機槍子彈將腳下草地打得泥土四濺。
「挺能躲的嗎?」瓦連京見狀揚眉,看著機槍手將火線上提,追咬身處空中理應難以閃躲的領頭狼人。
沒想到對方竟以奇妙的身法將身體中線作為軸心,高速把自己旋成一道迴旋的殘影,熟練偏移掉那些本該射進他體內的子彈。
「這樣也行?」瓦連京皺起眉頭,而且在這時候負責駕駛的副官芬迪再次發出驚呼:「啊啊啊!前面也有東西衝過來了!」
瓦連京聞聲回頭,大群沿上游狂奔而下的酒牛酒羊映入眼簾,數量多到讓人以為酒河氾濫。
「靠!快閃!」他瞪大眼睛,副官芬迪眼明手快地打橫方向盤,一個甩尾駕駛悍馬從牧群和狼人的夾擊中衝往草原方向。
也在此時,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西沉,將天空染為血色的黃昏。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成黃昏了!?(′☉д☉`)!?」「誰知道,別讓速度慢下來!」
忽然車頂的機槍咆嘯混進了液體潑濺的聲音,機槍手位在車裡的下半身隨即一僵,槍聲停止,後座的另一位機動連隊員連忙將他拉下,只見機槍手滿頭暗紅的液體,散發出與酒河相同的味道,用哀傷的語調喃喃自語某個女人的名子:「艾希莉、艾希莉??」
「什麼鬼?」瓦連京抄出衝鋒槍,稍微挪動身子從車頂機槍座探出頭,目光很快捕捉到幾隻鷹型的赤影追隨在悍馬上空,機槍手現在的狀態八成就是它們搞得鬼。
但目前的情況仍需要有個人持續提供輸出壓制,因為後方的狼人和大群酒牛酒羊現在依然緊追不捨,而且其中狼人有逐步拉短距離的趨勢,萬一真給牠們勾著車子後果不堪設想。
「啊~也是時候該老子出場了。」瓦連京翻身站上車頂,兩腿卡住機槍臺座穩住身體,右手鏗鏘垂下末端掛有鉤刃的鐵鍊。
冰冷的鍊條擺盪、擺盪,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末端鉤刃在血色的黃昏下反射出懾人寒光。
「來吧!」瓦連京裂嘴獰笑,衝著後頭的追兵勾勾左手食指,右手一揚,長鏈舞出一圈優雅的圓,緊接著旋身運力,倏然迴甩,彷彿靜止於空氣的鎖鏈霎那間化做嗚咽的勁風,曳出一道長長的流光交錯噴開。
真空之刃狂風暴雨般綻放———
空殼死時的能量爆發,整片領域倏然瓦解,化為一片赤紅酒色,向外席捲。
無論是死是活,被捲入領域的人們回到了一片狼藉的烏蘭巴托街,全身浸透酒液,被迫回憶了一次自己不復存在的美好事物。
「嗚嗚嗚!啾比!芬迪的啾比!(′?д? `)!」副官芬迪趴在方向盤上,為自己死於七滅諍的小海魔痛哭失聲。
「媽的??」瓦連京癱坐悍馬車頂,這次的體驗讓他只想趕快回家抱抱蘿莎。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中央城區的住所,瓦連京剛穿過自動開啟的房門,那在家中來回踱步已久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前。
「親愛的??」「我回來了。」不需多餘的言語,兩人相擁,一天下來的陰霾與辛勞在肌膚之親間煙消雲散。
「哈~好餓喔,小甜心今天煮了什麼?」剛一進門便聞到屋內飄蕩的飯菜香味,瓦連京朝廚房的位置望去,然後微笑看向懷中的戀人。
「主餐是惠靈頓牛排,嗯、還做了大量的起司馬鈴薯泥跟烤肉丸。」蘿莎抱著瓦連京,讓自己躁動的情緒慢慢平緩:「還有一些燉雞湯。」
「哇噢,真豐盛,辛苦小甜心了。」瓦連京莞爾一笑,每一次結束對空殼的討伐任務回來,晚餐的菜都會特別多。
待蘿莎片刻後恢復了平靜,瓦連京伸手往她屁股一拍,恢復平時一貫的笑容,邊揉邊說:「走吧~一起吃晚餐。」
臀肉被拍得晃了一下,蘿莎哼哼微笑望了瓦連京一眼,伸手為丈夫脫下外出用的外套幫忙掛起。
最終兩人手牽著手走向餐桌,幸福的溫度在兩人掌心間傳遞、慢慢達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