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
八月三十一日,明天就是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shù)學(xué)院的開學(xué)日,薇妮芙蕾德?瓦林頓不滿的抱緊枕頭大喊,他多想明天乾脆自己想辦法搭便車到王十字車站,趕上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霍格華茲特快車。而不是這幾個月都在受氣。那個笨蛋麻瓜爸爸!
「那是我的權(quán)利!我本該可以讀霍格華茲!」
「薇妮,我可以請學(xué)校的教授幫你向爸爸說情,所以……」
「騙子!你們每個人都討厭我,你們都騙我!」
看著自己的雙生妹妹,艾薇?瓦林頓卻可以如願就讀魔法學(xué)校,薇妮更是氣不過的對長相相似的妹妹扔枕頭。看你高興的,你也要丟下我了!
砰地,柔軟的白棉枕頭撲打上淺灰色長髮,艾薇扣緊整理好的行李,無奈的拾起軟綿綿的白枕,試著安撫自己的姊姊。從四月兩人滿十一歲同時收到霍格華茲錄取通知書,本該是開心的事,然而爸爸就是不允許薇妮就讀,因?yàn)樗罗蹦莸钠鈺綗o辜的人,有時,我也很怕……
「這不是真的,薇妮,我在乎你,你是我的姊姊!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就讀,但爸爸說……」
「不!艾薇,你還是在說謊,你就和爸爸,媽媽以及外婆一樣,你們都怕我!都希望關(guān)著我!但這是我的生活,你們無權(quán)干涉!」
「停!薇妮!停!你這樣會害我們再次惹上麻煩!」
即便艾薇及時反駁,試著表達(dá)溫情,但薇妮並不領(lǐng)情,氣憤的躍下床,看著自己生日當(dāng)天就準(zhǔn)備好的行李箱又更生氣。玻璃哐啷響動,桌上攤開的書頁快速翻動,當(dāng)燈光也開始閃爍時,艾薇總算驚恐的喝止姊姊。知道又來了,薇妮芙蕾德的魔力暴走。上次這樣時,一個麻瓜男孩的手臂斷了,所幸外婆及時幫忙施展記憶咒,才沒曝光魔法世界。
「那很好,如果我不能去,你就該和我一樣,你是我妹妹,艾薇,你本該站在我這邊!」
「不!我不想留下!薇妮,我想去就讀霍格華茲!」
「你看,艾薇,你總算說實(shí)話,我們就是這麼像,自私!」
薇妮芙蕾德與艾薇同時舉起櫻桃木魔杖,他們從小就接受外婆的魔法教育,對施咒,對決從不畏懼,甚至躍躍欲試。然而又和過往的推打爭執(zhí)不同,這是姊妹倆第一次進(jìn)行魔法對決,並非紙上談兵。
只需要一發(fā)就能解決。
艾薇?瓦林頓終究是自己的妹妹,薇妮芙蕾德?瓦林頓從未想過要真的傷害親妹妹。就嚇嚇?biāo)磉_(dá)我的不滿。薇妮知道自己比艾薇更擅長施咒,也更純熟,而那個剛整理好的行李箱特別礙眼,就消失它吧。
「艾薇,你打不贏我,放棄吧!我用不到行李箱,你也別想用到!」
薇妮芙蕾德比艾薇更湛藍(lán)的眼睛瞇起,倏地?fù)]出櫻桃木魔杖,精準(zhǔn)對上妹妹的行李箱。
「住手,薇妮芙蕾德!」
喔,果然一樣。當(dāng)薇妮芙蕾德聽到妹妹怒吼著自己的全名而非暱稱時,心裡確實(shí)沮喪。他們甚麼都不懂,我屬於魔法世界,在那裏我不會格格不入,或許我就能找到平靜!
雖然無光束,但艾薇知道姊姊肯定施展彼此都擅長的消失咒,趕緊揮出櫻桃木魔杖擋在行李箱前阻止,然而魔咒互擊的瞬間,耀眼光芒綻放,一道金色光束連接艾薇與薇妮芙蕾德的魔杖。瘋狂顫動的魔杖開始發(fā)燙,卻無法鬆手,雙生都發(fā)出痛苦哀鳴,只能看著更多金線蔓延擴(kuò)散,而許多幻象從交織的光芒中乍現(xiàn)。
「這就是生火咒,艾薇!」
「哇!你好厲害,薇妮,我也希望自己能早點(diǎn)學(xué)會魔法!就能像姊姊一樣厲害!」
「艾薇,你終於做到了!你會魔杖照明術(shù)!你能施展魔法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們以後要一起繼續(xù)學(xué)魔法!」
許多一起學(xué)習(xí)魔法的片段記憶迴旋,宛如臥房木牆的刻痕一樣清晰,全是薇妮芙蕾德?瓦林頓與艾薇?瓦林頓的生活軌跡。隨閃爍明亮的光線構(gòu)築成光弧,強(qiáng)大的能量幾乎讓兩人懸浮。魔法就是和你一起學(xué)才有趣……當(dāng)薇妮芙蕾德與艾薇同時眼眶泛淚,意識到終究不想分離,更不想爭執(zhí)時,刺耳尖銳的聲響劃破夢幻。
「停下來!停!」
「阿——好痛苦!」
無法鬆開魔杖,只能單手遮耳,薇妮芙蕾德與艾薇難受的大叫,只見薇妮芙蕾德手中的魔杖異常燒起,那恐怖聲響是它最後的悲鳴。
「艾薇,輪到你了,我們最擅長的……」
「不!不要!住手!」
「消失咒。」
當(dāng)回憶幻象呈現(xiàn)彼此那刻能力相當(dāng)?shù)钠危?瓦林頓已經(jīng)猜到後果,只能驚慌地大喊要一切暫停,不願那件事發(fā)生,然而這些過往的記憶不會暫停,就像重現(xiàn)與姊姊終於並駕齊驅(qū),那驕傲的一刻,手中的櫻桃木魔杖釋放消失咒,貫穿連接的金線,狠狠筆直擊中薇妮芙蕾德的胸口。
「姊姊……姊姊?」
魔杖相連的能量波消失,艾薇剎時跌落在地,木頭磨破膝蓋,但顧不著泌出的血液,連忙爬起張望,臥室一片靜謐,僅剩自己一人。
「薇妮……你在哪?別嚇我……你聽,我不去霍格華茲了,快出來……薇妮?」
惡寒自腳底竄上髮梢,艾薇?瓦林頓逐漸呼吸困難,嗓音也顫抖的無法自然發(fā)音。他慢慢意識到那可怕的真相,自己消失了親姊姊。
「不!快回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想傷害你!薇妮!姊姊!拜託!」
無人回應(yīng)讓艾薇嚎啕大哭,頓時想起外婆曾說消失咒能讓消失的東西「化為虛無,化為萬物」,當(dāng)時年紀(jì)小覺得很酷,但現(xiàn)在害怕得不得了。我只要我的親姊姊,薇妮,不要其他任何東西,快把我姊姊還來!
「怎麼了?艾薇,你受傷了!」
「不!外婆、薇妮……我要薇妮回來!我把姊姊消失不見了!外婆!我該怎麼做薇妮才會回來!哇阿阿——」
痛哭到無法喘息的艾薇總算引來熟睡的外婆,但比起讓信任的外婆檢查自己的傷勢,艾薇緊緊捉著外婆的衣服搖晃,期望教導(dǎo)自己魔咒的大人能幫幫自己挽救這一切。
「這……」
外婆看著最愛的孫女哭得難受,不忍告知真相。我一向只管教導(dǎo),而反咒語並非自己熟悉的領(lǐng)域。當(dāng)湛藍(lán)紫堇的雙眼漸漸染上絕望,外婆做了一個決定。
「沒事,我最親愛的小艾薇,我知道怎麼幫你,一切都會沒事,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對,你是個好孩子……」
緊緊抱著寵愛的孫女,外婆緩緩拿出自己的專屬魔杖,對準(zhǔn)艾薇的後腦勺。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肯定能諒解,我們都知道這也對薇妮芙蕾德最好。艾薇還太小,他可能不懂,但這是為了他的未來,他的姊姊,薇妮從非好孩子……他是個惡魔。
「真的?薇妮……薇妮會沒事?」
「真的,一切都會好轉(zhuǎn)。」
這一切其實(shí)是好事,我的小艾薇沒犯任何錯。抱緊孫女,外婆撫著那柔順的長髮安撫,等著啜泣聲緩緩平穩(wěn)。
「Obliviate.」
外婆悄悄輕轉(zhuǎn)魔杖,施展記憶咒,決定消除最喜愛的孫女,艾薇對親姊姊的記憶,這樣他明天嶄新的未來就不會被耽擱,艾薇?瓦林頓的光明未來不該在這裡停止。只要守住真相,誰都不會發(fā)現(xiàn),沒人會真的想找到薇妮芙蕾德?瓦林頓,那邪惡的孩子。
感覺全身輕飄飄的,好不真實(shí)……
薇妮芙蕾德?瓦林頓從堅實(shí)的地面坐起,撫著發(fā)疼的頭顱,環(huán)視周遭卻是一片潔白,連影子都沒有。
「我發(fā)生甚麼……喔,不!我的魔杖!」
薇妮芙蕾德才正想釐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發(fā)現(xiàn)專屬魔杖斷裂在腳邊,甚至杖身黑脆的幾乎能化成灰。難受的掩面跪地哭泣,薇妮芙蕾德討厭這樣。每個人都排擠自己,現(xiàn)在就連唯一可以信賴的魔杖都沒了,這不公平!
地面微微震動,好似激昂的情緒引來甚麼。
抬頭只見一團(tuán)漆黑的霧氣迅速襲來,在空中迴旋燃燒,焰花卻像焦油般張狂蔓延。等等、別靠近我!薇妮芙蕾德現(xiàn)在也顧不得傷心,趕緊跨過魔杖灰燼,狂奔逃離緊追著自己的黑色霧焰。總覺得被碰到會很不妙。
「艾薇……爸爸,媽媽,外婆……你們在哪裡?」
潔白的空間不存在方向,沒遮蔽,薇妮芙蕾德感到無助,被迫融入霧焰中是遲早的事。誰快來找我?我好怕……
薇妮芙蕾德?瓦林頓知道自己不算是好孩子,但情緒真的很難控制。爸爸……他怕我,無法信任我這個會失控的女兒,希望我放棄魔法,然而和艾薇跟外婆學(xué)習(xí)魔法是最快樂的事,如果被迫放棄魔法,我肯定會……
感覺自身的魔法只能被壓抑,薇妮芙蕾德難受的哭出來,知道自己多希望麻瓜父親也能像喜歡艾薇一樣,喜歡自己,不畏懼自己。這個家根本沒人願意接納我,就連艾薇……
「艾薇!」
想起信任的妹妹竟然對自己施展消失咒,薇妮芙蕾德憤怒大吼,乾脆也不逃了,轉(zhuǎn)身張開雙手決定擁抱自己唯一的命運(yùn)。要吞噬我就吞噬吧!反正也不會有誰來找我!沒人真的關(guān)心我!沒人會愛我!
輕緩的歌聲自遠(yuǎn)方傳來,從潔白一望無際的遠(yuǎn)方,黑色霧焰剎時停止,近在薇妮芙蕾德眼前,蔓延的焦油充滿生命般的迴旋轉(zhuǎn)動,就像在思索,最後向著聲音的源頭前進(jìn)。
搞甚麼……
薇妮芙蕾德?瓦林頓鬆下戒心,頓時雙腿癱軟跪地,忍不住苦笑,這是就連「怪物」都不想靠近我嗎?看來外婆說的對,我是惡魔,不祥的孩子。這並非外婆親口說的,而是生日收到霍格華茲錄取通知書的夜晚,偷聽父母與外婆談?wù)摃r知道的。他們可害怕我這瓦林頓家的「大汙點(diǎn)」。
一滴冰冷無預(yù)警沾上肌膚,薇妮芙蕾德回神抬頭,嘩啦啦,豪雨瘋狂降下,然而僅僅陷入刺寒,全身卻沒濕透,純白的空間也剎那變成深邃的夜黑,身軀卻依然清晰光亮。越來越奇怪了。薇妮芙蕾德伸展雙手,轉(zhuǎn)動,細(xì)細(xì)觀察,試著看出些端迷,卻是徒勞。
「嗯?嘿,嘿!你!就是你,別走!」
這時薇妮芙蕾德餘光望見第一個人影,緩緩在暴雨中行走,隨雷聲隆隆響起,掩蓋叫喚,逼得薇妮芙蕾德親自跑過去。好高。那是個有著夜黑色短髮的高?孩子,肌膚慘白的毫無血色,而銀色的眼睛正無神望著前方,對來者絲毫沒反應(yīng)。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我,呃……我迷路了,你知道路嗎?」
「嘿!你這樣很沒禮貌!你都不肯幫忙一下嗎?你真是個討厭的人!你是不愛說話還是不會說話!你這樣難怪你一個人!」
發(fā)現(xiàn)夜黑髮孩子理都不理自己,還不斷往前走,讓薇妮芙蕾德跟得很累,認(rèn)為要不是自己不熟這地方,早就一腳踹過去,教訓(xùn)這無禮的傢伙!
「哼!不幫就不幫!我可以……我本來就可以自己一個人處理……」
停下腳步,薇妮芙蕾德?瓦林頓乾脆放棄尋求幫助,粗魯?shù)挠檬直衬ㄟ^臉,忍著又快泌出的淚水。
「為什麼找我?guī)兔Γ课疑觞N都做不到……」
空靈縹緲的聲音傳來,薇妮芙蕾德訝異的發(fā)現(xiàn)那孩子終於說話了,在陣陣?yán)坠庵校尊∧w搭上銀亮的眼睛,宛如幽魂般虛幻。
「喔?你會說話嘛!那剛才還裝啞!哼!這裡我只看到你不然找誰幫,難道要去找那一團(tuán)怪黑霧嗎?」
雙手交叉在胸前,薇妮芙蕾德還在氣頭上,覺得自己就是被對方耍了。
「抱歉,如果剛才讓你不舒服,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想讓任何人接近我,你們可能會受傷。」
「受傷?你才擔(dān)心你自己呢!我可是被家人說是惡魔喔!怕不怕!」
可能是自己也想分神,早點(diǎn)化解寂寞,薇妮芙蕾德不計前嫌,跑回那夜黑髮高?孩子身邊,甚至拿自己開玩笑當(dāng)話題。卻只見那銀色的眼神顯得同情。
「不怕呢,我感覺你一樣比我好,你是個好孩子。」
奇怪。當(dāng)空靈的嗓音變得溫和,那白皙的手輕緩放上頭頂,薇妮芙蕾德感覺溫?zé)岬难蹨I不斷流出。就好像自己一直在等的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好孩子」,明明是個剛見面的陌生人,肯定不懂,也不知道我做過的事,可是……為什麼,在這裡「靈魂」就像完全無處可藏。
「別放棄,你還有救,你才剛看到『它』。」
阿阿……這溫和的表情就像真的接納我一樣。薇妮芙蕾德凝視著面前不再無神空洞的孩子,此刻正揚(yáng)起非常柔和的笑容,感覺暖暖的,曾經(jīng)激昂暴躁的情緒都逐漸和緩。薇妮芙蕾德還來不及回應(yīng),那漆黑霧焰剎時湧現(xiàn),吞噬前方的人影,融於漆黑的雷暴雨中。
再次獨(dú)剩一人,但薇妮芙蕾德?瓦林頓這次不困擾也不害怕,將手放上剛才被安撫的頭頂,總算意識到這一切都只是夢,也是那夜黑髮孩子的「靈魂」。
而自己肯定並非真實(shí)在這裡,我究竟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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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瓦林頓雙生的事件,這件事讓艾薇?瓦林頓深感愧疚,即便遺忘仍不斷責(zé)難自我,而產(chǎn)生心魔對自己施壓。
薇妮芙蕾德?瓦林頓並未死去,但因?yàn)橄е渑c符咒倒轉(zhuǎn),薇妮芙蕾德的精神與軀體產(chǎn)生某種程度的分離,這使他間接與榎木?雷克塔的破碎靈魂建立聯(lián)繫。
直到被找到並清醒前,薇妮芙蕾德還會與榎木?雷克塔「相遇」。
希望會是可能發(fā)生的有趣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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