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降落在雷達基地的平臺上,螺旋槳還在旋轉著,機上的那些乘客迫不及待就跳下地面,幾人很快忍不住叫喚起來: 哈啾! 這裡怎麼比海邊涼了很多,沒穿著羽絨衣來真是失策,這幾人都還穿著單薄的短袖或無袖衣物,一下子的氣溫變化大自然難以適應,但上機前他們就已經用無線電先登記了每個人要帶上機的物件,空間有限的情況下不準許攜帶個人行李。
降落平臺旁有五個人等著迎接,正是王連長及幾名他的下屬,他們已準備好了幾個黑色大包,從強風能吹動這些包往後擺動的情況來看,都是空的,是準備來裝東西的,這就很明顯了,機上的兩名保鑣及孫先生都各提了一個分量不輕的包裹上機,被列在允許名單上,內容寫的是機密數據,拿來裝這些絕對足夠還有剩。
王連長首先張開了雙手,笑容滿面地迎接這些顧客: 旅途愉快! 旅途愉快阿! 這山上比較涼,因為直升機的安全所以沒讓你們帶換洗的衣物,但沒關係,我們基地廣大,衣服有的是,等下讓人帶你們去倉庫挑選,請多見諒阿!
其他人都被打發先行帶走,就只剩孫某與劉老闆及負責提包的保鑣,將那貌似沉重的兩個包放置到了地上後也離開,王連長才將他們兩一起帶進了一旁的機房中,拎起包的同時,王連長迫不及待的拉開了一絲小縫往裡面伸手一抓,隨即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動作也變得輕浮起來,如同是買樂透中了頭獎一樣的欣喜若狂,後面他們將艙門關上,外面人就無法得知他們在裡面做什麼了。
董中校停妥了直升機,開始檢查各項儀表及顯示是否異常,本來這些都是有後勤負責檢修的部分,但雷達基地只象徵性地招收了一名地勤士官,他不但年輕資歷淺,更要命的是根本不懂維修保養這型直升機,自己當時提出要求後就石沉大海,感覺上頭也不重視這回事,只要能飛就行,事到如今更不可能補員,有編制的人至少在距離近百公里的基地,所以基本上是飛一天算一天的情況。
過了不知多久,王連長那邊應該是完成了交接,他帶著兩名衛兵直奔而來,還首次對自己行了軍禮,行為可說是相當熱情: 中校! 長官! 前輩! 您這次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我相信無論是指揮官還是副指揮官都非常滿意,希望您能繼續作為大夥的表率! 帶領我們壯志高飛,這段話故意講得非常洪亮! 周遭的士兵及工作人員都回過頭來望了幾眼。
但隨後,王連長就將手鉤住了董中校的肩膀,將距離拉得很近,私下交談變的有些嚴厲: 場面話就這樣! 雖然結果是好的! 但老大對你中間的不服從表現感到很震怒,拜託!千萬別讓我們為難,誰都不希望出什麼壞事! 對吧! 以後一定得聽從命令行事,切記不可懷疑,不能擅自更改,有自己的想法當然不是壞事,不過得事先提出徵求同意! 你資歷深肯定明白,我們軍人就是以服從為天命的!
講話的同時,董中校也瞥見了那兩名衛兵悄悄舉起已上膛的武器,指向了自己,對方也不忌諱讓自己發現,眼神對視後,他們就是冷笑了幾聲,然後又放低了槍口,單純幾個動作就讓人嚇出冷汗。
王連長這時手也勒得更緊了: 第一目標的事,嚴格講是有些不光彩,但我們這是為國為民阿,我們那李大指揮官就是個不通俗事的書呆子,一天到晚就是想在什麼在科學界留名,這根本就是拿國家的安危換取他的私名利! 研發治療方案是我們這樣資源匱乏的小基地能做的了嗎? 就應該讓那些大部門去做,或者擁有先進技術的歐美國家去做啊! 我們只是在節省資源集中力量在救人上!
或許是說得有些心虛,也或許是瞧見了董中校那懷疑的神情,王連長清了清喉嚨: 咳咳! 你別看我們收了錢,收了黃金珠寶,骨董字畫什麼的,千萬不能這麼世俗,那些都是重建秩序的寶貴資金阿,你想想! 如果有一天殭屍都被消滅了,我們要重建城市恢復秩序,重新構築電力通信網路,種植糧食,生產基本所需原料,養活所有的倖存者,這肯定是需要一筆巨款的阿! 不是嗎?
所以阿! 我們得同舟共濟,這任務真的很艱鉅,但只要想想我們的孩子,為他們創建美好的未來,一切就很值得,現在距離目標還有很大差距,需要繼續努力,下次的出航就繼續拜託了! 基地裡就您這麼一位駕駛員,所以這重擔只能讓您承擔! 至於直升機的燃料跟維護我們會想辦法的!
董中校聽了這些話,也不敢說否定的詞,自己已經上了賊船,軟肋也被拿捏住,至少與家人安全團聚前,是絕對沒有說不的本錢,兩相矛盾下,本來是想說一些違背本心的附和詞,但那幾個字一到嘴邊就讓內心感到有些噁心! 說不出口,最終只是湊出了幾字: 是阿! 您也很辛苦! 後面也只能用點點頭回應了!
情勢似乎是穩定了,王連長又變回了笑臉,放開了搭住的手,招手示意了兩名衛兵,大概是傳達狀態解除的意思,拋下了一句: 那我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直升機可能明後天就要再出勤! 再麻煩你摟! 也沒給人留下辯解的時間,一溜煙就帶著人離開了。
果然如他所說,隔天一大早董中校還在集中的食堂吃著早餐同時,就接到了命令,直昇機等中午天氣較佳時再次出動,還附上了新的幾個目標位置及資料,當一切就緒時,王連長卻帶著身為平民的那位健壯保鑣出現了,他這時換上了一套軍裝替換了原來的黑色制服,是見到臉才發現的。
王連長站得直挺挺,一副長官的上級姿態吩咐: 他,你認識的,現在也是我們計畫中的一員了! 我們高層商議過了,這直升機沒有副駕駛,沒有機組員,一個人出勤風險太高,所以加派這位新成員來協助你完成任務!
董中校摸了摸頭,不知道要派這名魁武的保鑣來做什麼,直接就開口問: 那你有操縱駕駛經驗嗎? 對方搖了搖頭,那導航,儀表監控,問題排除,零零總總的專業技能,沒有一樣會的,這個副駕駛不是有跟沒有一樣嗎?
王連長立刻伸出手擋在中間: 好啦! 現在時局這麼困難,別東挑西揀的,去哪找個經驗老道的駕駛員來,別問這麼多,那些可以慢慢學,他上去是負責其他的工作,你就只要專心駕駛就好,這不就等於派上用場了嗎?
這兩人還很快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達成了某種早就商議好的共識,直到直升機起飛後,他就將另一臺私下的無線電放在了腿上,與下達指示的人商量起了接下來要去接的客戶,他們的狀態,價碼及距離,時不時還會將眼色飄過來,暗中觀察董中校的一舉一動,還定時回報: 一切正常。